悲傷壓在心底,怎麼也無法說出來,似乎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彙,我只是看着趙一帆,默默不語。
突然,他伸出右手食指壓在我的脣上,說:“我知道了,你什麼也不用說。別擔心也別害怕,我會陪在你的身邊。”
他將我緊擁入懷中,他的胸膛與溫暖漸漸驅逐了我心中的冰冷,情緒漸漸恢復了平靜。
我沒有進去,看見萊希臉色蒼白的模樣,我害怕、自責、內疚……種種負面的情緒如同海浪會將我徹底的淹沒。
趙一帆將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親自倒了杯咖啡給我,溫柔勸說:“先喝杯咖啡,放鬆一下心情。”
他打開了CD,緩慢溫馨的音樂傾泄而出,這才讓我找回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問:“萊希他……他還好嗎?”
“只要他乖乖聽話,在醫院好好治療,沒有大礙,你還不相信我的醫術?”趙一帆打趣的反問。
我失笑,說:“你的醫術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臭美,半開玩笑說:“那是,我當年在醫學院那會兒就被稱爲天才,工作這麼多年,大小手術可是從來都沒有失過手的。”
我抿了抿乾澀的脣,淺嘗了口咖啡,那是醇香的舊街場味道。
見我放鬆下來,趙一帆又說:“在萊希沒有徹底的康復之前,你千萬不能倒下去。其實他的傷還是其次,你比我更清楚明白,他以後要面臨的壓力,還有心靈上的創傷。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親人,需要細心的陪在他的身邊,帶給他希望。”
我心中一動,訝然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嗯。”他默默的點頭:“只要是關於你的一切,我覺得需要去好好了解。所以我能明白你心中的傷痛,但頹廢是於事無補的,所以我希望你振作,勇敢的陪着萊希,去面對未來要發生的一切。”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好,遇上趙一帆,讓我覺得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謝謝你,一帆。”
他輕嘆了口氣,說:“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
他伸手輕輕釦過我的下巴,在他緩緩靠近我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將他推開,動作過於猛烈,那杯咖啡撒了一地。
“對……對不起。”我連抽了幾張紙貼,要去將地板擦乾。
他拉起了我,一臉無奈:“沒事,別太在意,我叫保潔阿姨進來打掃一下就好。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不用這麼害怕。”
我實在是不敢再面對他的雙眸,只是低着頭絞着手指:“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抓過我的雙肩,讓我正面直視着他,鄭重的說:“試着接受我,好嗎?給我一次走進你生命的機會,讓我照顧你。”
“一帆,你知道我已經……已經心有所屬了,在我沒有放下他之前,我無法接受任何人的告白。”
我逃也似的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之前我和他還能裝作是普通朋友,偶爾吃個飯問候一下,可現在他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以後要怎麼面對他還有琦琦?
萊希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身體好得很快,只是他變得很沉悶,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失神的盯着窗外,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麼。
“今天你想吃什麼?”我假裝若無其事的問他。
他說:“沒胃口,你不用管我。”
我還是給他帶回了一份粥,推開門走進病房時,我整個人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大哥來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和萊希究竟說了些什麼。
只見萊希滿臉淚水,是我從所未見的脆弱,像個無依無靠,做錯了事的孩子,哽咽顫抖。
眼前的一切來不及讓我細想,衝上前將萊希護在懷中,警惕的盯着大哥:“大哥,萊希現在還在恢復中,有什麼事可以以後再說!”
大哥一臉嚴肅:“事情過了一個禮拜,你們是成年人了,難道就不應該回去給爸媽一個交待和說法?黎洛欣你知不知道,媽媽爲了你,這幾天都氣得病倒了!”
“不要責怪欣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等我出院後,我自然會回去給大家一個交待!我現在只想安靜的待會兒,請你離開。”
萊希的聲音幾乎帶着懇求,我拉過大哥:“大哥,你先回去吧,回去吧……”
大哥憤憤的推開我,揪過萊希的衣領,質問:“我家裡人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這樣欺騙他們?你竟然是這種該死的變態!我絕對不會再讓妹妹跟你有任何來往,現在我可以不找你麻煩,出院之後,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我希望你別再打擾我們家人的生活。”
萊希突然像只豎起刺的刺蝟,對大哥怒吼道:“對,我是變態!可我不是無賴,我也有自知知明。你們對我的好,我很感激,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欺騙你,欺騙這個家。你放心好了,我會給你們和欣欣一個交待。”
“大哥!!”我情緒幾乎崩潰,將大哥推開:“我求你了,求你……離開。什麼也不要說,萊希他沒有做錯什麼,他也沒有做十惡不赦的事,他不是罪人!”
“好!好!!你的事我再也不會管了,你好自爲之,還有這個人……”他一臉噁心的指向萊希:“我希望,永遠都不要看到他。”
我無力的看着大哥離開,回頭看向遍體鱗體的萊希,不知該說什麼纔是對的,畢竟剛纔口出惡語的人,是我大哥。
“萊希,你千萬別放心上……大哥他……”
萊希不哭也不鬧的蜷縮着身體,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聲音沙啞:“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就一會兒……”
“好,我知道了。”我不敢再多說什麼,怕一個不對,勾起他心底的傷痕。
可萊希自這之後便再也沒有好過,他的性子沉悶了很多,一個月後,終於能出院了。
他不發一語的收拾着行李,我抿脣,深吸了口氣,對他說:“萊希,其實你不需要跟我回去的,我自己會跟他們好好解釋。”
“該面對的,必須要去面對,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萊希回頭衝我蒼白無力的笑了笑。
我實在不忍,再看他受任何的委屈,可是人的力量真的很小,我沒有豐滿的羽翼,可以將他納入羽翼下,讓他不受一絲傷害。
回到家,他們都已經大廳等着我們了。
顥顥許久未見我和萊希,掙扎着要從奶奶懷裡下來,來萊希抱抱。
我媽死命的抱着顥顥,不讓他靠近萊希,那眼神兒,就跟看了一件不乾淨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會傳染給顥顥般的嫌惡。
從天堂跌入地獄的待遇任何人都無法承受,萊希能做到不動聲色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劉媽,你把孩子抱進去,我絕不能看着我的外孫跟這種人在一起,到時候給帶壞了怎麼辦?”
顥顥大哭了起來,我有些無力,緊握過萊希的手,希望能給他一些勇力。
“媽媽,你別這樣,萊希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真的!不關萊希的事。而且萊希來我們家這麼久,他一心一意的對待我們,將我們視爲他真正的親人,就不能多包容體諒一下嗎?這一切都不是萊希願意的啊!”
我爸在一旁保持着沉默,不發一語,我媽情緒激動:“你知不知道咱們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找什麼人不好,要找這樣的人!他是個變態。”
萊希掙扎着,將手抽了回去,不悲不喜,很是平靜:“叔叔,阿姨,我今天回來就是想正式與你們做次告別的。謝謝你們給我家的溫暖,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了,我是一個人長大的,也不知道家是什麼感覺,直到欣欣將我帶回了你們的家。
雖然結果不美好,但是那些回憶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要好好保重自己,可能這一次,大概是永別了吧,我知道你們討厭我,怪我欺騙了你們,真的很對不起,原諒我只是貪戀上了這個家的溫暖。還有,同性戀不是變態,更不會將孩子帶壞的,你們請放心,我現在回房間收拾東西,再見。”
萊希的東西不多,他平常買了許多名貴的花草,擺在了陽臺上。他不捨的看着陽臺上長得正好的花,對我說:“欣欣,這些就留給你吧。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幫我照顧一下。要是沒時間,扔了也行。”
“萊希……”我抱着他淚水浸溼了他的胸口的襯杉:“我們說過,不會有別離。”
他無奈的笑了笑,帶着無盡的苦澀:“那你有沒有聽過,離開,只是爲了更好的下一次重逢?又不是永別,而且我們總要走各自的人生道路,加油。”
他看上去沒有悲傷,可我知道他將悲傷深深的藏在了心裡。
“萊希,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說服我的家人,他們只是不瞭解你。等真正瞭解你的時候,他們就會明白,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萊希頓了頓,推開了我,繼續收拾着行李,說:“不要試圖去說服任何人,那只是在浪費時間。”
“我的家人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知道真相之後情緒纔會這麼激動,等他們平靜一段時間之後,我想……”
“欣欣。”萊希輕嘆了口氣,打斷了我:“沒有以後了,我已經沒有任何臉面再踏足這個家。你好好保重自己,我知道原皓臣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他真的不是適合當伴侶。趙一帆人很好,你好好考慮一下,給自己也給他一次機會。”
那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走得那樣絕決,頭也不回,我甚至來不及想挽留的措辭。
萊希走後,這個家變得冷清了不少,顥顥很不習慣,每天都滿屋子裡找萊希爸爸,找不到人後,就趴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孩子對他的感情太深厚了,他帶孩子的時間甚至比我還多,所以顥顥很多時間都很粘萊希,反而不太粘我。
萊希回了公司總部,還沒有聽到美國那邊不好的言論和消息,我略微放心了些。這一切都是那個彌加搞出來的,我找人查了一下,發現他竟然還在國內,沒有回美國。
頓時我的復仇因子通過腎上腺素直飆腦部,我恨不得馬上把這彌加綁了再挫骨揚灰!
那天正巧李銘偉竟打電話過來,跟我嗑叨:“欣姐,好久都沒見你了,什麼時候過來玩兒?”
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情莫明的好了些:“最近太忙了……”
他沒有問我關於萊希的事情,並好心的給我講一些工作上有趣的事情。
又跟我抱怨了些事兒:“公司最近來了幾個新員工,老師讓我帶着他們做事,新人真是太坑爹了,什麼都不會幹還要擺譜!”
我說:“看來你們公司發展不錯,總算擺脫Adam的陰霾,開始步入正軌了。”
提到這個李銘偉就興趣了:“那是,公司最近開始正準備推出新品,不再單純的從事設計,而是打造出屬於自己的品牌。”
“是嗎?那可真是一大進步!”
“資金方面還是有些緊張,不過老師說會想辦法擺平的。這次合作的對象只是一家小企業,不過我和老師去過他們製作現場,在飾品的手工藝上卻是很純熟的。”
怪不得原皓臣最近沒有什麼消息,看來又有的忙了。
我說:“有時間我會帶好吃的去看你們的。”
李銘偉笑得很開心:“記得要多帶一份,陳公子回來了。”
我微怔了下,問:“陳煜?”
李銘偉:“是啊,公司裡就養了他這麼個大閒人了,現在管着公司的公關部呢。不過他對老師倒還真是沒話說,你說他這麼個名門公子,怎麼願意做這種事情?還賴着不肯走了。”
我說:“他哪裡是什麼名門?他們發家之前也就是個混黑道的,後來只不過洗白成功了,纔有了今天的地位和名譽。”
說完,我頓了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想治彌加,找陳煜幫忙那是最適合不過,他道上有人。
我趕緊問:“陳煜在不在公司?”
李銘偉說:“在的,今天他出奇的安份,現在估計在公司裡睡大覺。”
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問他,於是我開車趕去了藍度。在公關部的休息室裡找到了他。
這陳公子還真是會享受,他哪裡上來上什麼班的?只見休息室裡放着一張大牀,他正光着膀着四平八穩的躺着睡大覺。
我上前推了推他:“陳煜,醒醒!”
他哼哼了兩聲,翻了個身沒醒來。我湊近他耳邊,大叫了一聲:“陳公子,快醒醒!!”
“要死了!!”陳煜黑着臉嚇得從牀上一躍而起,擡頭一看是我,整張臉都拉了下來:“找我有何貴幹?”
我並沒有直接提起他幫忙的事兒,而是側面說:“我記得你跟我說,原皓臣十幾歲就離家了?”
“嗯哼?”陳煜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死樣。
我冷哼:“你騙我?”
他終於擡眸看了看我:“哪騙你了,別胡亂污衊本少。”
我說:“你以爲原皓臣的事情我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告訴你,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什麼知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白了我一眼,翻了個身又睡了下去。
我上前拼命的將他拉起:“你起來!宛白你知道是誰嗎?”
“切!我怎麼知道宛白是誰?!”他白了我一眼,再也不肯看我。
我又問:“那你總知道韓也是誰吧?”
他這才瞥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煩我了行不行?!”
我說:“但我現在知道啊,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原皓臣,然後我就說,這些事兒,都是你陳煜告訴我的!”
“你!”陳煜像是踩了尾巴的貓從牀上一蹦而起:“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咳了咳嗓門兒,說:“我最近遇到一個混蛋,想收拾他,你家道上不是有勢力嗎?能否幫個忙?”
他聽罷,一臉興趣缺缺:“你就爲了這事兒,兜了這麼大個圈?”
“那你是答應我還是不答應?”
陳煜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你特麼都威脅本少了,你說我答應還是不答應?我就說哥怎麼栽你手裡,看着你倒像只純真無害的小白兔,其實還深藏不露嘛!”
我哥們兒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哥面前,我就是個智商爲零的智障。只有你哥算計我的份,別瞎操心。”
“行,我服了你了大小姐,我幫你!什麼人?”
我拿出手機,打開收集的資料遞到了他面前:“就他!”
“彌加?長得不錯啊,難道他騙你感情了?”
“滾犢子!你只要負責給的逮人就行了!逮着了第一時間給我電話,等我過去。”看我怎麼弄死這丫的人渣!!
走出人事部的時候,我一門心思的盤算着,逮到那人渣時我要怎麼報復,給萊希出了這口惡氣,要不找十幾個鴨子把他給輪了,再拍下豔照?
‘砰’的一聲,我撞了人,下意識的擡頭趕緊道歉:“對不……”
原皓臣盯着我,眉頭緊蹙暗自嘆了口氣:“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啊。好久不見。”
他說:“剛好一個月零七天。”
我沒想到他會記得這麼清楚,總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種變化卻讓我不安,反差實在太大了。
我說:“出了些事情。”他大概已經知道了,卻什麼都沒有問。
原皓臣問:“現在都解決了?”
我:“還差一點就能真正了結。”
原皓臣挑眉:“是嗎?晚上一起吃個飯?”
他話音剛落,我電話便響了,看了眼來電是趙一帆。我扯着嘴笑衝原皓臣笑笑:“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說着遠遠躲開,接了趙一帆的電話。
“欣欣,晚上有空嗎?我知道有家新開的法式料理,特別正點,要不要一起去?”
這兩人還真會挑時間,然而我只能選擇一個,這個人當然毫無疑問是原皓臣。
於是我找了個藉口,說:“一帆,我今晚有點忙,可能沒空陪你一起用餐。”
趙一帆向來是個知進退識大體的人,聽我這麼說便立馬會了意,說:“沒事兒,以後還有機會,你有事就去忙吧。”
“嗯,再見。”
接完電話回來,原皓臣並沒有走遠,只是雙手插兜靠着牆壁,微垂着頭在等待。我竟是有些心虛,走了過去。
他擡頭問我:“趙一帆?”
我避開了他的問題:“晚上想去哪裡吃?”
原皓臣又問:“這一個月的時間,你都在醫院裡與趙一帆碰面?”
我暗暗吸了口氣:“你胃不好,要不吃點清淡的菜?我記得有一家養生菜館,你應該會喜歡的。”
原皓臣:“你是更喜歡趙一帆,還是我?”
我說:“到現在你還在問我這種問題,你覺得有必要?”
原皓臣透着堅定與執著:“很有必要!”
我苦澀一笑:“剛纔趙一帆打電話叫我陪他吃飯,我拒絕了,因爲我想和你一起,這個答案夠不夠?”
“不夠!”原皓臣捧過我的臉,壓低着嗓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告訴我,趙一帆對你來說是什麼?”
我拍開了他的手,有些問煩了:“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普通朋友而己,我不可能會和他發生什麼,這樣,你滿意了嗎?”
他終於給了我一個笑容,氣氛緩和了下來:“滿意了,晚上你訂位子,你說去哪就去哪兒。”
那晚,他陪我一起用了晚餐,但全程的氣氛很冷,完全不似想像中的那樣美好與浪漫。他低着頭慢條斯理的用餐,幾乎不說話。
我問他:“菜還合胃口嗎?”
他只是輕應了聲:“嗯。”
我深吸了口氣,勉強的扯着抹笑問:“吃完晚餐打算去什麼地方走走?”
他說:“回公司。”
我心中滿不是滋味,點頭:“你真的只是跟我吃個飯而己?別的並不想嗎?”
原皓臣輕輕放下了筷子,拿過手帕擦了擦嘴:“我去買單,你可以慢慢吃。”
看他起身離開,我的眼眶開始泛紅,現在我已經肯定,他的這些反常不過是衝着趙一帆來的。
晚上他回了公司,冷漠得讓我心灰意冷。我拿出手機,心中百般委屈,打了一條信息:“原皓臣,我已經不想再與你玩這場感情遊戲了。”
猶豫了半晌,又刪掉了。
纔剛刪掉信息,陳煜的電話打了進來:“你要找的人逮着了,你現在能過來嗎?”
我一聽,一下子情緒就激動了起來:“等我半個小時,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很快就到。”
我聯繫了簡琦,讓她給介紹了幾個專業的S\M調教師,一起帶了過去。那裡是個廢棄的車庫,平常陳煜帶着小兄弟們,就在這裡練練拳腳。
見我過來,他指了指拐彎處說:“綁在那裡,你自個兒去驗驗真僞,可別弄錯人了。”
我說:“人不是你逮的嗎?”
陳煜白了我一眼:“人不是我的逮的,是我手下逮的,我也纔剛過來,沒看,你看完是他,想怎麼整跟我說一聲。”
我朝他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那人的眼睛被蒙上的,嘴也堵着一塊破布,一臉的驚慌失措。
我冷笑了聲,朝調教師做了個手勢,然後轉身走了出來,對陳煜說:“有沒有攝影技術好點兒的人才?”
聽完,陳煜從小兄弟裡叫了一人出來:“阿輝,你不是喜歡拍照嗎?”
叫阿輝的站了出來,我從包裡掏出一架高像素DVD遞給了這個叫阿輝的,說:“能不能拍出高質量的就看你的攝影技術了,一定要把細節也拍好。”
說着我拍了拍陳煜的肩膀,與陳公子一起走出了車庫。
現在剛好十點,我突然想喝酒了。對陳煜說:“找個地兒喝酒去?”
陳煜瞥了我一眼,興趣缺缺:“不去!跟你一已婚婦女喝什麼酒?”
他話音剛落,我狠狠踹了他一腳:“不去拉倒,我找我姐們。”
陳煜怒嚎着:“你這該死的歐巴桑,下腳也忒狠了點兒,你看,都青一大片了!”
他追上來,非拉着我看被踢傷的地兒,我說不看,他就非拽着我不放,拉扯不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從哪個方向冒出一道身影,伸手就給陳煜來了個過肩摔。
一腳狠踏在他那張俊臉上,雙手插腰:“你個死流氓,想對我姐們怎麼着啊?!活膩歪了是吧?!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我看這誤會大了,趕緊拉過依農,攔在了這兩人中間:“別,都是誤會,誤會!”
“什麼誤會?我親眼看見這小流氓想非禮你!要不要湊巧在這邊辦事(相親),你還不被這小流氓給怎麼着了?”
陳煜捂着被蹂躪出一鞋印的俊臉,雙眼寒光乍現,殺氣騰騰:“你敢這麼對我?!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被一個女人這麼羞辱過!”
“呵呵,老孃就羞辱你怎麼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想對一個女人怎麼着?不要臉!”
“我跟你沒完,你過來,你躲後面幹什麼?單挑,你特麼就本事把我過肩摔,你躲什麼?!”陳煜的手越過我的肩要去抓依農。
我被鬧得煩了,怒吼了聲:“都歇會兒,鬧夠了沒有?!”
死寂的片刻,這兩人將我推向了一旁角落,在大街上說幹上就幹上了。依農從就就野慣了,家裡都是軍人出生,別看她一女的,頂仨男!打架都不帶喘上一口氣的。
兩人打了個昏天暗地,我怎麼都瞧着打着打着,大有一番相見恨晚的惺惺相惜?末了,兩人鼻青眼腫,稱兄道弟了起來。
這倆摟着肩,依農狠拍了下陳煜的胸口說:“走走走!姐請你喝酒去!”
陳煜揉了揉青腫的臉,疼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要請也是我請,老子頭一回遇上個這麼能打的女人,一定要喝個夠!”
我們去附近的KTV訂了個包間,將卓雅與簡琦都叫了過來。
今天心情很不好,於是我跟陳煜他們一起喝酒划拳多喝了幾杯,醉得不輕。
我去上了趟洗手間,清醒清醒了下,回來時,只見包間裡多了一個,我差點還以爲看錯了。
“一帆?你怎麼在這裡?”
簡琦趕忙解釋着:“人多好玩嘛,我就把一帆也一起叫來了。”
“哦~”我搖搖晃晃的坐到了趙一帆身邊,平常僞裝的淑女形象丟得一乾二淨,摟過趙一帆的脖子說:“一帆,咱們家琦琦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哈。”
簡琦難得臉紅的微垂着頭不說話,趙一帆冷臉扶過我:“你喝醉了。”
“我沒醉!沒醉……酒醉心明。”我整個人往後倒去,趙一帆將我接進他的懷中,低語:“我送你回去?”
簡琦適時衝上來推開了趙一帆,笑說:“我來吧,欣欣,你真的沒醉?要不你先回去吧?”
趙一帆有些不高興了:“她這個樣子恐怕自己不能開車回去,我送她。”
我擺了擺手:“誰說我不能開車自己回去?我等下就開給你們看,我能!”
就在我怎麼回去這個問題上爭論不休時,包間的門被人推開,所有人擡頭看去,只見原皓臣西裝革履,步伐沉穩緩慢的走了進來。
強勢的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不用趙醫生擔憂了,我會送她回去。”
趙一帆那眼神可怖得嚇人:“你是什麼欣欣什麼人?男朋友?未婚夫?丈夫?情人?即然什麼都不是,我是不會把欣欣讓給一個毫無信譽的男人帶走的!”
陳煜要命的插了一腳,攔在了趙一帆跟前:“我哥說要帶人走那就帶人走,你瞎嗶嗶什麼?”
簡琦趁機上前拉過趙一帆:“一帆,你別這樣,欣欣和原皓臣本來就是一對兒,她現在喝醉了就讓她走吧,我們玩我們的。”
趙一帆甩開了簡琦,簡琦穿着高跟鞋,一個不穩摔了下去,額頭不偏不倚的嗑在了璃琉桌角上,一下子便見了血。
我的酒醒了一半,拍打着原皓臣的肩膀:“你放我下來,我要去看琦琦傷得怎樣了!”
原皓臣抱着我大步離開了KTV,我全身無力,被他丟進了車裡,我想下車,車門卻被鎖上了。
所以我只能朝他吼:“你開門讓我下去!!原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