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現在還敢說我打不着你嗎?”一拳之後。秦澤西單手支着身子。沉眸凝向蘇淺殤,眼底。滿是輕蔑與陰狠。
他還及得飛機起飛前,蘇淺殤挑釁他的那句“那你也得打得着”,記恨了一路,如今終於反將了這兩面三刀的女人一軍,秦澤西的心裡總算舒暢了一些。
聞言。蘇淺殤沒有說話,她勾了下脣。伸手滿不在乎的擦了下脣角,扭頭吩咐侯在一旁的保鏢道:“給二爺準備點兒吃的。他現在應該有食慾了。”
對方不鹹不淡的反應再次把秦澤西給激怒了,他給她一拳,要的是她的屈辱和憤怒,而不是輕飄飄的一句“給二爺準備點兒吃的”。
“不用了!我不餓!”秦澤西冷哼一聲。細長的鳳眸裡,怒氣越燃越盛。
無視於秦澤西眼底的怒意,蘇淺殤冷冰冰的瞥了秦澤西一眼。漫不經心的吩咐道:“不吃就灌……飛機上應該有準備流食吧?直接按住他往他嘴裡灌,我可不想還沒開始治療呢。他就先被餓死了。”
秦澤西沒想到蘇淺殤發起狠來,居然能狠到這種地步,他咬緊了牙。怒視着蘇淺殤。陰着調子一字一頓的威脅道:“你敢!”
面對這毫無力度的威脅,蘇淺殤忽而笑了,那笑容浮現在她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竟有幾分驚豔之感:“你看我敢不敢。”
說着,蘇淺殤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伸手的保鏢給秦澤西“強制進食”。
保鏢們起初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對方是秦澤西,他們並不敢胡來,然而蘇淺殤的態度也很強硬,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念及陌南秧在臨行前曾多次強調今後一切事宜都由蘇淺殤做主,違者後果自負,百般無奈下,兩個保鏢拿着流食和強制進食需要用的工具,面色陰沉的向秦澤西走了過去。
“二爺,得罪了。”其中一個保鏢衝秦澤西行了個禮,然後便強行把他按到了牀上。
“你們想幹什麼?”秦澤西奮力掙扎着,奈何最近這一週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的他,體力大減,根本不是人高馬大的保鏢的對手。
“混蛋!你們活膩了是不是?連我的話都……唔……”謾罵還在繼續,然而,罵到一半,秦澤西就再也罵不下去了——保鏢們已經把強制進食需要用到的罐子強行插到他嘴裡了。
“二爺若是要追究的話,還是把這仇記到我頭上吧。”凝視着憤怒不已的秦澤西,蘇淺殤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清冷着調子,垂眸道:“命令是我下的,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你要是追究到他們頭上,也太小氣了。”
這他媽的還用你說!被迫嚥下細碎的流食的秦澤西猙獰着眸子,目光兇狠的瞪了蘇淺殤一眼,在心裡咬牙切齒道:蘇淺殤,你他媽的最好別讓老子回國,否則的話,老子絕對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可惜,秦二爺這憤恨不已的宣示蘇淺殤根本聽不到,即便聽到了,她其實也不在乎。
活着對她來說基本已經是生不如死了,她並不在乎這世上再多一個人想弄死她。
不過,這大少爺的氣性還真是大……蘇淺殤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臉,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剛剛給秦澤西松綁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料到秦澤西會出拳打她了,那拳雖然快,但是早有心理準備的蘇淺殤想要躲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然而,在那一拳飛來的時候,蘇淺殤並沒有躲開。
這大少爺生了一肚子的悶氣,這一拳若是不讓他打着,估計待會兒了他還得變着花樣的跟自己鬧……這麼想着,蘇淺殤也不躲了,權當息事寧人了,生生讓秦澤西揍了她一拳。
本以爲挨完他這一拳後,這位身份顯赫的大少爺能消消氣,吃兩口東西,餓一路了,可別再餓出毛病來……誰料,大少爺的氣性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她受了他一拳,他心裡的怒氣照樣分毫不消。
既然這樣,那沒辦法了!蘇淺殤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把頭埋到了座椅靠背上:能輕鬆愉快的治療,她自然願意輕鬆愉快的爲他治療,可若是不能輕鬆愉快的治療,她也不介意做個讓他咬牙切齒的“惡人”。
要怨恨就怨恨去吧,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反正她也不在乎。
第二天,如秦慕澤所願,陌南秧搬了過來。
“我住三樓主臥,白雲棋和方雨晴住我左右兩邊的客房,沒問題吧?”陌南秧坐在巨大的歐式沙發上,手裡剝着一個橘子,漫不經心的向秦慕澤詢問道。
聞言,秦慕澤銳利的眉稍稍皺了下,他伸手拿過陌南秧手裡的橘子,一邊兒替自個兒老婆摘着橘瓣兒上白色的橘絡,一邊兒強顏歡笑道:“白雲棋和方雨晴,也要搬過來啊?”
由於陌南柯的緣故,秦慕澤對白雲棋和方雨晴,可沒半點兒好印象。
“當然了!”陌南秧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們倆是我的人,不跟我一起搬過來,還讓她們住倪家啊?”
說到這裡,陌南秧停頓了一下,側過頭來意味不明的凝視着秦慕澤,幽着調子質問秦慕澤道:“現在我都搬你這兒了……倪家人對我的這一舉動可是相當的不滿,你現在不收我這倆閨蜜,你讓她們兩個以什麼名義繼續留在倪家呀?總不能說,你堂堂秦家家主,空不出房子來給她倆住吧?”
“哪兒能啊!”秦慕澤面上的笑容擴大了,他把摘完橘絡的橘子塞到了陌南秧的嘴裡,不動聲色的解釋道:“你誤解我了……白雲棋和方雨晴搬過來,我自然是高興的……不過讓她們兩個人一左一右住我們旁邊兒……不太合適吧?”
說着,秦慕澤微微俯下身來,將薄脣送到陌南秧的耳邊兒,低笑道:“畢竟晚上某些‘飯後運動’,不太適合讓人家倆小姑娘聽着……”
大流氓!陌南秧一口咬破了嘴裡的橘瓣,甜中帶酸的汁液瞬間溢滿了她的口脣。
飯後運動……呵,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滿腦袋黃色思想的傢伙暗指的是什麼!
“那你說,讓她們倆住哪兒比較好?”難得的,陌南秧居然做了讓步,開始詢問起秦慕澤的意見來了。
秦慕澤受寵若驚,思忖片刻後,他表示:“我在西郊有套別墅,風景優美,佈局典雅……”
話才說了一半兒,陌南秧怒目圓視,不可置信的凝向秦慕澤,驚道:“你要把白雲棋和方雨晴安排到郊外去?”
這秦慕澤,也太大膽了!陌南秧本以爲秦慕澤最多讓白雲棋和方雨晴搬到一樓或者其他樓層去,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秦慕澤居然直接把她們倆安排到別的住所去了!
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你要是不喜歡郊外,我市區也有房子!”秦慕澤明明知道陌南秧生氣的關鍵不在“郊外”二字,可他還是避重就輕的提議道:“市中心的碧天小區,我有兩套房子,都裝修好了,還是海景房,保證住進去……”
“秦慕澤!”陌南秧怒不可遏,再次厲聲打斷了秦慕澤:“裴御能住在這兒,白雲棋和方雨晴怎麼就不能住在這兒了?我剛來你就要給我搞差別對待是不是?”
聞言,秦慕澤先是好言安撫了自家小媳婦兒一般,爾後沉聲解釋道:“裴御不住這裡,他只是偶爾加班晚了,回不了家,在這裡借住一兩天……他有自己的住所,一般是不會在這裡住的。”
這下,陌南秧來了興致,顰眉問秦慕澤道:“也就是說,平日裡你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兒的?”
秦慕澤點頭,伸手把他家小媳婦兒抱緊了懷裡,低笑着感嘆道:“是啊,你要是不過來陪我,我就得在這兒孤獨終老了。”
這話看似在開玩笑,可仔細一想,卻難免生出許多淒涼:秦慕澤坐擁秦家,資產萬千,可夜幕籠罩之際,他卻連個在枕旁聽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的雄心壯志,無人去鼓掌,他的萬千愁緒,無人能明白,他是可以學着謝無宴,用權勢錢財換來一堆鶯鶯燕燕圍繞在他身旁,可花錢買來的花瓶到底是花瓶,他的心事依舊無法訴給任何人聽。
“那謝無宴和羅振清還有裴御他們三個住哪兒?”陌南秧把頭埋到了秦慕澤的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看似不經意的問着:“他們三個給你立下汗馬功勞,你總不會連個房產都不給他們置辦吧?”
“我比較實在。”秦慕澤伸手點了點陌南秧的鼻子,輕笑道:“我都是直接給現金,他們愛買什麼買什麼,我一概不管。”
聞言,陌南秧“噗嗤”一聲笑了,爲何而笑,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我也確實給他們安排了員工宿舍。”稍作停頓後,秦慕澤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清聲充道:“離公司比較近,方便他們上下班……不過他們住不住,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員工宿舍?陌南秧眼睛一亮:也就是說,謝無宴,羅振清和裴御他們其實都住在員工宿舍?
這就好辦多了,只要查到謝無宴和羅振清的住處,想要搞定他們兩個,那就簡單了……陌南秧眸底的笑意,越發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