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安檸咬着脣,拉着他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穆亦寒能感覺到她的手在抖,他轉身雙手捧着她的臉,看得極其認真。
“能再等兩年嗎?”
穆亦寒皺眉,死死地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眉頭越鎖越深。
“你到底是想等兩年,還是壓根不想和我在一起。”
穆亦寒緊緊地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的青筋有些凸起。
“我不是……”
“還是說,你假戲真做,真的愛上了顧謹修?”穆亦寒聲音低沉沙啞。
他將顧謹修這三個字說的很重,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安檸,你不是說在等我嗎?現在又算什麼?”穆亦寒越說語氣越重。
“穆亦寒!”安檸大聲的打斷他。
她的胸脯因爲氣憤起伏的厲害。
裸粉色的衣裙隨着安檸的動作擺出誘人的弧度,穆亦寒眼神逐漸變深。
他猛地將她推到在真皮座椅上,欺身壓了下來。
安檸慌張地掙扎着,使勁推着他逐漸逼近的胸膛。
“爲什麼拒絕我?”穆亦寒仍舊死死地盯着她。
安檸惱火的看着眼前這張曾讓她魂牽夢繞的臉,報復性的說:“我現在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穆亦寒身子一頓,抓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安檸吃痛,忍不住低呼出聲。
穆亦寒是真的氣紅了眼,理智全無。
冰冷的開口:“和我在一起,這不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嗎?”
安檸皺眉,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是她一直想得到的。
安檸有些不悅的拍開他的手,皺着眉頭緩緩開口:“穆亦寒,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她真的不確定了,從那晚突然的轉變到現在,這一切太不真實,好像這六年的時間,都只像是她一個人的自導自演一樣。
所有的悲傷、心痛都是自己可笑的猜測,而重遇後他又說這些都是假的。
她嘴上說着不在乎,可心裡比誰都在乎。
六年的堅持都換不來他的信任嗎?
這樣,又算得了什麼。
這六年的堅持又算得了什麼。
“你不相信我?”穆亦寒眯起眼,看着那雙讓他多次失控的淺褐色雙眸。
“……”
“你問我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那你呢?安檸,你又是不是真心?”
她連他的真心都要懷疑嗎?
安檸聽着他的話,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生生撕開一樣,鮮血不停的從空蕩的胸膛流出來。
然後一陣風吹過,空蕩的地方透着寂寂的刺痛,涼透了整顆心。
穆亦寒看着她那雙好看的眸變的越來越灰暗,心裡不由慌了起來。
不可以,不可以?
快點亮起來。
穆亦寒猛地吻上她的脣,熾熱的呼吸有些雜亂的打在她的臉上。
可安檸的臉上依舊一片灰暗,像是……像是個活死人。
穆亦寒徹底慌了神。
他瘋狂的吻着她,用盡所有技巧想讓她有所迴應。
可她依舊是那副模樣,任由他攻城略地。
面如死灰。
他的脣像是被點上了火,順着她的下巴往下,手也沿着腰肢往上攀。
安檸安靜的躺在他的身下,不反抗,不迴應,只有滿臉的死靜。
他的脣停留在她軟糯的脖頸處,或輕輕地吻着,或瘋狂的撕咬。
不一會,她白皙的脖頸就滿是一片一片的紅痕。
穆亦寒的呼吸很重,眼神深的像是旋渦,此刻的他完全像是一隻野獸一樣,被嫉妒與憤怒矇蔽了雙眼。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不停的遊走,安檸的衣服已經被她撕扯的不成樣子,只能堪堪遮住些。
穆亦寒的手突然往下。
安檸死一般沉靜的身子猛地一僵。
滾燙的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真皮座椅上。
穆亦寒頓時停住了所有動作。
他低頭看着此刻狼狽不堪的安檸,只見她頭髮蓬亂,身上的衣服皺成一團,脖頸、胸前全都是一片一片恐怖的紅痕,像是一個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朝他撲來。
他後知後覺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剛纔自己完全被怒火矇住了雙眼,理智全無。
怎麼一碰見關於她的事,自己就總是失去理智。
他伸出手想要將她拉起來。
但手剛伸到她的面前,安檸的身子就忍不住抖起來。
穆亦寒眸子一深,煩躁的從她身上退開,快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大力的將車門關上。
“砰”一聲巨響,讓安檸的身子忍不住一陣顫抖,她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腿蜷縮在座椅上。
擡頭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一股蒼涼感涌了上來。
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汩汩淚水就那樣無聲的流了下來。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信任可言。
……
穆亦寒下了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眉毛一直緊皺。
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打給名忠。
“派人去照顧安檸,”穆亦寒手指緊緊握着手機,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變的低啞,“拿身衣服給她。”
正在宴會上善後的名忠微怔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平靜。
穆亦寒掛斷電話,雙手插兜,煩躁的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穆亦寒來到一個山頂處。
每次心情煩躁的時候,他都會來這裡,這裡的孤寂與空曠讓他有一種慰藉的錯覺。
就好像這個世界,還有人陪着他一同孤寂。
這樣想來,那種難熬的孤寂感還能少些。
他垂眸往下望去,繁華的燈光變成一個一個的小點,全都匯聚到他的眼中。
聽說判斷一個城市是否繁華,只要入夜後站在高處看這個城市的燈光就可以判斷。
只是此刻,穆亦寒看着這座城市,一時間竟然只剩茫然。
他將那些燈光,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像是在找尋。
他確實是在尋找。
這麼多燈光,尋找那一處是安檸存在的地方。
昏暗的夜空下,只能隱約看到穆亦寒剛毅冷峻的臉部輪廓。
他整個人都藏在了黑夜裡,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被無邊的黑暗籠罩。
他靠着柵欄,一根一根的抽着煙,沒一會,腳邊就已經有了一小片的菸頭。
“丫頭,我到底該怎麼做?”
穆亦寒的聲音低沉壓抑,像是無邊的痛苦都聚在了這一聲低低的呢喃中。
在這空曠的山間,低低的迴盪着,卻永遠也沒有迴應。
他一直盯着遠處的燈光,固執的尋找,尋找哪裡有安檸。
……
翌日
安檸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大門的方向。
自昨晚名忠將她送回別墅後,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個晚上都沒有閤眼,就只是呆呆地看着精緻的大門。
像是在等他……
陳老揉着眼睛,剛走到客廳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瞬間呆住了。
小姐這是一夜沒睡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名忠將小姐送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小姐的臉色不對。
陳叔快步走過去,關心的問:“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會死有人欺負你?你告訴陳叔,陳叔幫你算賬。”
安檸擡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只是那笑容蒼涼的過分。
“陳叔,謝謝你。”
安檸真的很感激陳叔,這麼多年,他對她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一樣。
陳叔也不說話,他能看出來安檸有話想問他。
他也沒催,就那樣靜靜地等着她開口。
不直過了多久,安檸清冷的開口問道:“陳叔,他昨晚一直沒回來?”
她雖然是問,但更像是肯定句。
陳老身子怔住,少爺一晚上沒回來?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安小姐,少爺也許有事在身。”
安檸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神呆滯,死死地盯着門外。
陳叔見她如此,心裡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