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寒未回來的第四天
安檸一早就起牀,並且進廚房做了早餐。
等陳叔走到客廳時,滿臉震驚的看着安檸,
看這樣子是好了,但爲什麼要做早餐?
以她賴牀的本事,起這麼早的痛苦程度絕對不亞於要了她的命。
“陳叔,告訴我穆亦寒現在在哪?”
安檸微笑的看着陳叔,但語氣卻說不上的滲人。
“這……我也不知道啊。”陳叔一臉爲難。
“哦?陳叔怎麼會不知道。”安檸忍不住嗤笑。
他昨晚和穆亦寒的通話,她都聽見了。
“是不是他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情?”安檸裝出一副悠閒的模樣,漫不經心的問道。
陳叔一聽,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
“沒有,沒有,少爺怎麼可能會揹着你做什麼呢?”陳叔訕訕地笑着。
他也想說啊,可少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告訴安檸。
“不說也沒事,我去他的公司下面等他!我就不信他不去公司。”
“小姐,你就別爲難我了。”
安檸見狀也不再說什麼,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那沒辦法,是穆亦寒逼她的,她只好去公司找他了。
安檸在廚房找了個餐盒,將起早做好的“愛心早餐”裝在盒子裡,走到玄關處拿起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叔在後面彎着腰擦汗,這可如何是好。
安檸打了一輛車,直奔穆亦寒的寒成集團。
車內,司機師傅見她手提餐和,笑嘻嘻的開玩笑:“呦,小姐莫非是去查崗的?”
安檸臉上一紅,點了點頭。
車停在一個壯麗的噴泉前,安檸付了錢後,就下車離開。
她剛要走,司機師傅突然伸出頭,手作喇叭狀。
“小姐,這男人啊,不能看得太緊了。”
司機師傅的聲音並不小,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都駐足望安檸的方向看去。
安檸尷尬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提着餐盒快速的朝公司走去。
她站在碩大的建築羣面前,將頭仰得高高的,只見寒成的辦公樓高聳入雲,宛若直插天際一般。
安檸震驚的張大了嘴,這也太壯觀吧。
她抱着飯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走去。
剛走到大廳,就被一個身材前凸後翹、滿臉笑容的女人攔了下來。
“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女人笑的燦爛,禮貌的開口問道。
“我找你們總裁,穆亦寒。”
安檸打量着大廳的四周,簡約的風格,卻又不失華麗,可謂是含蓄中透着貴氣。
只是……卻處處泛着冰冷,就像穆亦寒這個人一樣。
女人一聽說是要找穆少,好看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來,皺眉不悅的看着安檸。
然後抱着胸,不客氣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又是一個想要勾引穆少的女人,之前那些至少也是些名門望族的小姐,而眼前這個……未免也太沒有自知之明瞭。
雖然臉長得不錯,但穿的……寒酸至極。
就她這樣,還想勾引穆少,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找穆少?有預約嗎?”
女人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安檸,滿臉寫着厭惡。
安檸皺眉,看着眼前這個人前後轉變的態度,一股噁心感不斷涌了上了。
這些人的勢利真讓人作嘔。
她見眼前這個情況,自己是進不去了,便也不再費口舌,轉身直接離開。
竟然進不去,那她就在外面等,她就不相信穆亦寒不走正門。
女人見她直接忽視自己的話,火氣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
“死丫頭,穿的寒酸,人也寒酸。”
女人說完,還嫌棄的朝她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安檸本來已經要走出大廳,但聽見她的話,卻改變了主意。
她將雙眼微眯,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她。
她的眸子極冷,本就攝人心魄的雙眼此刻像是有無數把冷箭射出一樣。
看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如果上流社會的人,都像你這般沒教養的話,那這個所謂的上流社會,竟然比我們這些寒酸的人還要低一等。”
安檸並沒有朝她走去,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的開口。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有一種說服別人的威嚴感。
女人愣在原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在看穆少的錯覺。
安檸說完,大步朝外走去,好像多停留一秒,就會讓她窒息而死一樣。
女人見她離開,纔回過神來,然後罵罵咧咧的朝前臺走去。
安檸剛走出大廳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站在公司外,無奈的搖了搖頭。
寒成招員工的眼光真差,這難道是隨了主人?
安檸嗤笑一聲,找了個不算很惹眼的地方,看着停在公司面前的來來往往的豪車。
但沒有一輛是穆亦寒的。
安檸在原地來回踱步,站累了,就蹲下來等,倔強的不肯離開。
手裡的早餐也慢慢變涼。
到中午的時候,腿已經累的有些麻木。
頭上的烈陽散發着刺眼的光,一波一波的熱浪不斷朝安檸襲來。
背上的白色襯衣已經被汗水染溼,燥熱的風吹過,留下大塊大塊的汗漬,在一片雪白的襯衫上顯得尤爲突兀。
她倔強的等着他,可燥熱的天氣讓她的身體逐漸支撐不住。
安檸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要晃去那抹越來越明顯的眩暈感。
可頭越來越沉,眼前也逐漸出現了重影,聳立的建築在她眼裡逐漸晃動起來。
堅持住啊!安檸。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喊着,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清醒起來。
不可以倒下,不可以,
還沒見到穆亦寒呢!
她看向前方的保安,邁開步子想要尋求幫助。
可剛走了兩步,再也壓不住的眩暈感忽的將她席捲,腳下一歪,重重的倒了下去。
……
安檸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安檸,你可算醒了。”
文湘剛從外面買了些吃的回來,就見安檸醒了,於是飛快的將手裡的東西胡亂放在桌子上,朝安檸的病牀跑過來,一把抱住她。
“我……我這是怎麼了?”安檸虛弱的開口。
她記得自己明明在寒成集團的門口啊……
“還怎麼了?”
文湘從她身上移開,皺着眉頭說道:“站在那裡一整個上午,不中暑纔怪呢。”
“還好我送來得早,要不然你這條小命算是就在今天結束了。”文湘說着,生氣的打了她一下,但用的力道卻極小。
“醫生說你這幾天過於疲倦,需要好好休息,你……”
安檸未等她說完,就極快的問道,但語氣還是虛弱至極:“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她垂着眼眸,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是啊,要不是我正好經過,說不定你現在還躺在那裡呢。”
文湘語氣平靜的回答她,但是最後一個音剛落,就匆忙的轉過身,然後快速的朝洗手間走去。
安檸沒去看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文湘臉上此刻的怪異表情,還有她垂在身側握緊的雙手。
她側過頭,看向窗外一座座恢弘的建築,眼裡的失落就那麼明顯的流露出來。
不是他。
不是他……
到了晚上,安檸不顧文湘的阻攔硬要出院。
文湘拗不過她,只能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但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是什麼原因,就是不讓她再繼續像今天上午一樣傻站在那裡。
安檸雖然答的敷衍,但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身體根本熬不起,她也不會再去。
安檸沒有讓人來接她,自己一個人打了車回到了別墅。
空空蕩蕩的房子被孤寂覆蓋,她疲倦的朝樓梯口走去。
腳剛要邁上第一層臺階,卻看到桌子上擺着一個熟悉的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