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時候,歐陽擎正在應酬。
歐陽擎看到是蕭琴的來電,和客戶說了一聲,就走到了包廂外面,這才接聽了電話:“媽,什麼事?”
“擎,你被葉傾傾那個賤女人騙了,她還是喜歡和以前一樣,同時和不同的男人交往。”蕭琴義憤填膺地說。
歐陽擎最近事兒多,心情本來就煩,聽到蕭琴這種話,心裡更加不好受。
蕭琴這種行爲,無疑就是後院起火。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冷冷地說:“我說過,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任何關於傾傾的壞話。”
“這可不是壞話,這是我親眼見到的。”蕭琴大聲地說。
“您又見到了什麼?”歐陽擎開始不耐煩了。
“我剛從她那裡出來,一個男人來找她,長得高高帥帥的,很像金城武,我是過來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他們之間的不同尋常,你說要是不尋常,會明目張膽地到你們家去嗎?”蕭琴越說越起勁,“我看那個男人分明就是趁你不在纔去的,擎,我早就說過了,葉傾傾那隻破鞋要不得。”
歐陽擎越聽越厭煩,他黑着臉,“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他心煩,一方面是蕭琴的喋喋不休。
另一方面則是,他意識到蕭琴說的或許是真的,她沒有理由憑空捏造。
葉傾傾剛回國,除了鄒信陽,現在還來往的人,就只有陸楓了。
而且陸楓長得確實有點像影星金城武。
到他們家裡去的人會是陸楓嗎?
想到陸楓對葉傾傾的不懷好意,還有葉傾傾瞞着他和陸楓來往,他的心情就像被貓抓了一把,無比難受。
重回包廂,他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然後對客戶說:“時總,幹了。”
時總笑道:“難得歐陽總裁這麼豪爽。”
時總旁邊的小姐替時總倒了一杯酒,時總拿起酒杯,就和歐陽擎的碰了一下。
歐陽擎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他放下酒杯,對旁邊的小姐道:“再給我倒一杯。”
時總笑呵呵:“歐陽總裁真是好酒量。”
唐雪嫣作爲這次項目的負責人之一,也跟過來了,看着歐陽擎這樣喝酒,很是擔心他的身體。
她湊到他耳邊,悄聲提醒:“表哥,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酒。”
歐陽擎說:“人生得意須盡歡。”
雖然他說着這樣的話,但是唐雪嫣卻分明看到他眼裡的落寞。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
葉傾傾這邊。
陸楓看着葉傾傾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想了一個主意,對葉傾傾說:“傾傾,你這兒有沒有做冰淇淋的材料?”
葉傾傾怔了一下,然後反問:“怎麼,你要做冰淇淋嗎?”
“是啊,因爲我看你心情不好,葉承說你很喜歡冰淇淋,恰好我很會做冰淇淋,你一定想不到,我以前從事過做點心的工作。”陸楓說到這裡,神色中帶了一點自豪。
葉傾傾對他豎然起敬,“看來你的經歷不簡單。”
“是啊,正是因爲不簡單,所以看什麼都看得很淡了。”他淡然一笑。
“包括愛情?”
陸楓點頭,肯定地說:“包括愛情。再深的愛情有一天也會變成親情,所以我覺得在我的婚姻裡。有沒有愛情並不重要,只要那個人適合結婚就可以了。”
葉傾傾笑着說:“我不行,我無論是對待感情,還是對待婚姻,我都有一定的要求,哪怕是到了我這個年紀,對很多事情都沒有了激情,但是我仍然渴望得到愛情,相比起親情,我認爲,愛情能讓我更加幸福。”
陸楓沉吟片刻,反問:“那你現在幸福了嗎?”
“雖然有一些外在阻力,但我仍然是幸福的。”
她堅定的目光,像一塊鏡子,直直地照進陸楓的內心深處,在他的心裡掀起一絲波瀾。
他忽然不忍直視,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獨自去了廚房。
因爲陸楓做冰淇淋的時間要很長,又到了晚飯時間,所以葉傾傾讓保姆錢嫂做飯,她特意叮囑:“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子的飯,飯不要煮得太硬。水放多一點,因爲那個小女孩吃不下硬的米飯。”
錢嫂點點頭,對葉傾傾說:“我知道了,葉小姐,你放心吧。”
吃完了飯,陸楓去冰霜看了一下冰淇淋,已經好了,他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希望葉傾傾吃了之後心情會好轉。
他捧着冰淇桶出去,放到桌面中間,對葉傾傾說:“做好了。”
“香草冰淇淋啊,我最喜歡的。”葉傾傾看着它,聞着它的香味,有些想流口水了。
“是啊,葉承說這是你最喜歡的。”陸楓溫柔地看着她,眼中帶着溫暖的笑。
葉傾傾心中流淌過一絲暖意,笑着對陸楓說:“謝謝。”
“我去拿碗和勺子來。”陸楓說着就去了廚房。
拿了碗和勺子後,陸楓分別給他們盛了一碗,把碗遞到葉傾傾面前的時候,他笑着說:“嚐嚐?”
葉傾傾笑着接過,用勺子淺嘗一口。
那美味的冰淇淋在舌尖上蔓延開來,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愉悅,她朝陸楓嫣然一笑:“好吃,非常好吃!”
陸楓聽聞這種話,覺得非常開心,“我就說過,我不會讓你失望。”
葉傾傾放下碗,朝他豎起大拇指。
安琪也自豪地說:“爸爸做的冰淇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葉承也附和道:“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爲。”
葉傾傾問陸楓:“你有沒有想過開一家甜品店?”
“有的,等我哪一天退休了,我就停下來開。”
葉傾傾點頭說道:“我覺得你的冰淇淋一定能賺大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傾傾突然聽見門響了。
她一擡頭,就看到了歐陽擎。
還有和他一起回來的唐雪嫣。
歐陽擎看着他們,臉色冷若冰霜。
葉傾傾接觸到他的眼神,頓時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歐陽擎朝他們走來,隨着他的走來,她聞到一陣濃濃的酒味。
想必他肯定是喝了不少酒。
他掃了一眼他們吃的東西,譏諷地對葉傾傾說:“我本來還爲着要應酬不能回來陪你吃晚飯而愧疚,看來你玩得很嗨嘛!”
唐雪嫣聽着這話,心頭歡喜,卻惺惺作態地葉傾傾說:“嫂嫂,你別介意,表哥他剛纔喝了不少酒,現在正是情緒激動的時候,說話難免過激。”
陸楓深不可測的眼神看了看唐雪嫣,又看了歐陽擎。然後抱起安琪,對葉傾傾說:“傾傾,我先帶安琪回去了。”
安琪纔是四歲的小女孩,她哪裡懂這些,不悅地嚷道:“我不走,不走,我還沒吃夠冰淇淋。”
“乖,改天爸爸再做給你吃。”陸楓哄道。
“那我們以後還能來這裡嗎?”安琪瞪着純潔的大眼睛問。
本來歐陽擎因爲他們父女要走怒火熄了一些,突然聽到小女孩的這種話,俊秀的眉毛一蹙,火氣頓時又涌上來。
接觸到歐陽擎不悅的眼神,陸楓依然淡定如常,笑着對葉傾傾說:“傾傾,我先走了,安琪,跟阿姨說再見。”
安琪還是不想走,她惱怒地瞪着陸楓,“不嘛,不嘛,我不想走。”
葉傾傾拿起那桶沒有吃完的冰淇淋,還有安琪剛纔吃過的勺子,站起來,遞給了安琪。“安琪,給你在路上吃。”
她現在也是巴不得快點送走他們父女。
在心裡,歐陽擎和陸楓父女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安琪雖然還是想留在這裡,但看着還剩下大半桶的冰淇淋,她的注意力瞬間轉移了。
這纔不鬧了,任由陸楓把她抱走了。
陸楓父女一走,葉傾傾也推了推葉承的胳膊,對葉承說:“葉承,你先回房間,記得,把房間的門關上。”
葉承相較於安琪懂事,察言觀色的能力也要比安琪強很多。
從歐陽擎進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氣氛不對。
他乖乖地聽了葉傾傾的話,咚咚跑上樓了。
唐雪嫣見其它人都走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她很想留下來,看看歐陽擎和葉傾傾是如何吵架如何撕逼的。
但是表面上她還必須維持美好的形象,於是笑着對葉傾傾說:“嫂嫂,表哥喝了不少酒,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說罷,她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歐陽擎,然後才離去。
門一關起來後,歐陽擎就迫不及待地衝葉傾傾發脾氣,“葉傾傾,這裡是我們的家,你怎麼好意思把陸楓帶到我們家來?”
“對不起,擎,”葉傾傾盡量保持謙卑的態度,“是安琪的要求,她說想看看葉承住的地方,你知道我一向都不會拒絕這兩個小孩子的要求,所以……”
“所以你讓那個姓的,在這裡吃飯,還讓他給你做了一大桶的冰淇淋?”他的臉色因爲憤怒而扭曲了起來,整個人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原來他已經看出來了?不愧是歐陽集團的總裁,眼力過人。
面對他的怒火,葉傾傾又想起自己是因爲心情不好,所以纔沒有拒絕陸楓的冰淇淋的。
她爲什麼心情不好,還不都是因爲他有一個奇葩媽。
一直隱忍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了,“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只是客人,難道我要把他掃地出門?還有,你又怎麼會和唐雪嫣一起回來?”
“你別想轉移話題,她是我的表妹,我和她之間不可能發生什麼。”歐陽擎冷冷地說。
“你這樣想,她唐雪嫣未必這樣想。”葉傾傾沒好氣地說。
同是女人,她又比唐雪嫣年長几歲,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唐雪嫣對歐陽擎的感情不同尋常。
而且,唐雪嫣只是被她已故父母收養的,她和歐陽擎並沒有血緣上的直接關係,她完全可以對歐陽擎大膽地懷有不該有的幻想。
“葉傾傾,我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分開了那麼多年,你到現在還要吃醋嗎?你不覺得你的行爲太幼稚了嗎?”
歐陽擎最近本來就因爲齊海的親戚們聚衆鬧事而心情不好。
真的,最近的倒黴事一樁接一樁,他的心情很壓抑。
今晚又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說話難免口不擇言。
“我幼稚,難道你就不幼稚嗎?”葉傾傾也是遇硬則硬的人,“我也想問問你,爲什麼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分開了那麼年,好不容易纔在一起,你仍然對我那麼沒有信心?”
“因爲你這個人就喜歡搖擺不定。”他脫口而出,說出了傷人的話。
她和鄒信陽的事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他居然還拿出來說事,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葉傾傾心裡委屈得很,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她惱怒地瞪了一眼歐陽擎,然後疾步奔上樓。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間的門,把門鎖了起來,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歐陽擎心情煩悶得很,他扯了扯領帶,想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煩悶。
邁開長腿,霍地走了出去,準備回歐陽家。
葉傾傾從樓上就聽到了門響的聲音,她知道歐陽擎走了。
她的心變得空虛的同時,也變得更加地煩躁了。
……
摔人事件還在持續地發酵,儘管歐陽擎把齊海那些親戚都趕走了,但那些人卻開始了遊行示威。
他們出動了他們所有的親戚力量,整天舉着“黑心歐陽集團,還我健康家人”的橫幅,每天在特定時候,在街上游行示威。
歐陽擎煩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正是唐雪嫣最開心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竟然能幫齊海那些人想出如此聰明的辦法。
只要這件事一天不平息,歐陽擎和葉傾傾就一天不會結婚。
……
歐陽擎一連幾天都杳無音信,葉傾傾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加上他煩心事太多,肯定沒法顧及自己這邊。
一開始她也很氣,但後來冷靜下來想。他們好不容易,排除萬難纔在一起,真的沒有必要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而摳氣,像以前一樣白白浪費時間。
這天,她看了齊海的親戚們舉着橫幅遊走在a市的新聞報導,深深地替歐陽擎擔憂起來。
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陸楓打來的。
看着他的來電顯示,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覺得自己應該和陸楓保持距離。
但電話響了一遍之後,又響了第二遍。
她想到陸楓也許有事要找自己,於不太情願地接了起來。
“傾傾,剛纔在忙嗎?”陸楓的聲音很溫暖,聽在人耳裡,讓人覺得很舒服。
“是的。”葉傾傾口是心非地說。
陸楓沉吟片刻,帶着點沉重的情緒,對葉傾傾說道:“那天的事,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因此自責。”事實上,她也沒有怪過任何人。
其實感情如果足夠堅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把她和歐陽擎分開。
她和歐陽擎之所以還是會吃醋,會爲了別的異性吵架,只能說他們的感情還不夠堅定,反過來說,最大的問題還是他們本身。而不是旁人。
“你和歐陽擎沒事吧?”陸楓的語氣中透着關懷。
“沒事,公事都有夠他煩了,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事?”葉傾傾笑着說。
不想讓陸楓知道她和歐陽擎之間出現了問題。
陸楓沉默片刻,對葉傾傾說:“其實,歐陽集團現在的困境,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葉傾傾的眸色頓時一亮,“你有辦法嗎?”
“先說好,如果我能給你一個錦囊妙計,你要怎麼報答我?”陸楓又像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用那種狡滑的語氣對她說話。
葉傾傾應該要拒絕的,但是她太渴望能夠幫助歐陽擎解決困境。
她把心一橫,問陸楓:“你想要什麼報答?”
“哈哈,開玩笑的,我怎麼敢要你的回報!”
氣氛一下子就鬆懈下來,葉傾傾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因此放輕鬆了。
結束和陸楓的電話後,葉傾傾立即打電話給符東,問符東關於那件事的進展。
符東惆悵地說道:“我們歐陽集團就算有再大的力量,這種事也很難把握控制,你也知道,難堵悠悠衆口,現在我們歐陽集團的股票每天都跌得很慘,股民怨聲載道,總裁別提有多心煩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很煩。”葉傾傾說。
哪怕是煩,現在也是兩個人應該冷靜的時候,通過反思,才能學會成長,擁有更高的生活質量。
所以她決定暫時不主動示好,因爲光是她一個人反思沒有用,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
“符東,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符東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凜然語氣。
“幫我調查一下齊海的家庭背景。”葉傾傾說道。
“你要這個幹什麼?”符東狐疑地皺起眉。
“我想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突破口,這些突破口,最好就是他的家人。”
作爲關係最親密的家人,肯定是最容易入手突破的。
符東笑了起來,“葉小姐,你真的很聰明。”
葉傾傾心想,她根本沒有這樣的頭腦,這些都是陸楓剛纔教她的。
如果不是陸楓指路,她也和現在的歐陽擎一樣,毫無頭緒。
她謙虛地對符東說:“先別誇我了,你趕緊去調查吧,對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擎知道。”
沒有結果之前,她不想虛張聲勢,免得對方失落。
“你是想瞞着總裁偷偷地幫他處理這件事吧?”符東揶揄道。
葉傾傾對此不正面回答,只是一笑置之,掛了電話。
……
符東的辦事效率很高,他很快就把齊海的家庭背景調查過來了。
葉傾傾看過資料後,得知齊海有一個妹妹,名叫齊靜。
齊靜還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是她卻懷孕了,是一名單親媽媽。
她的男友把她的肚子搞大後就杳無音信,但是她卻死活不肯聽家人的話,把孩子打掉,現在孩子已經五個月,而她也休學了,現在正在家裡,給人做手工賺一點微博的生活費。
沒想到二哥摔成了殘疾人,齊家現在的狀況別提有多困難。
葉傾傾覺得可以從齊靜入手,因爲齊靜是女的,而且年紀尚輕,意志容易被動搖,通過說服她,從而說服齊海。
得知齊靜今天要去醫院產檢,葉傾傾一大早就趕去了醫院,不久之後,齊靜就出現了。她不着痕跡地坐到了齊靜身邊。
“美女,你長得好漂亮啊,你的孩子遺傳你的基因將來也一定長得很漂亮。”她看着齊靜的臉,讚賞道。
這句話倒不是恭維,而是真心的讚賞。
齊靜屬於那種長得白白淨淨的清秀型女孩,整張臉看上去十分舒服。
只是可惜了,這麼養眼的女孩,卻慘遭拋棄,還是單親媽媽。
說實話,如果她是齊靜,這孩子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打掉的,她認爲把孩子生下來,讓他遭受別人的白眼,纔是對孩子最大的傷害。
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她也沒有權利去指責齊靜。
“謝謝!”齊靜寫滿憂愁的臉突然流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裡也多了一絲生氣,“你也很漂亮!”
馬克·吐溫說過:“一句好聽的讚辭能使我不吃不喝活上三個月。”由此說明拍馬屁能在人際交往中起到多麼重大的作用。
“唉,漂亮也沒用,也曾受過感情的傷害,跌得頭破血流,甚至連孩子都沒了。”葉傾傾自嘲地說道。
如果不是爲了拉近與齊靜的距離,她實在不願意向外人提前當年的傷。
“哎。想不到你也是一個可憐人!”齊靜感嘆地說,她純靜的眼睛充滿了悲憫。
“也?”葉傾傾佯裝不知地說,“難道你也有相同的經歷?我就不信你還能慘過我?”
“不比你好多少,”齊靜悲傷地說,“男朋友知道我懷孕後,就飛到國外去了,從此杳無音訊。”
“這種渣男最好讓他死在國外好了。”葉傾傾氣憤地說。
“不,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有一天在我面前跪下來求我原諒,我要他一生都活在內疚中!”齊靜的眼裡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原來,這就是齊靜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的原因。
葉傾傾暗自感嘆,比起齊靜,自己的心態倒是平和許多,就算當年她痛得撕心裂肺,也從來沒有想過報復歐陽擎。
同時,她意識到齊靜這種極端的想法很危險。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拉齊靜一把。
從醫院回來後,葉傾傾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六年前她流產後,就有過的想法。
如果當年她不是堅持要到國外留學,她可能會把那個想法付諸行動。
因爲像她,像齊靜那樣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孕婦,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有一個基會金,專門用來保護孕婦。那孕婦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照顧和保護?
懷着滿腹心事回家,一進入家門,她看着眼前的那個人,瞬間驚呆了。
這是事隔四天後,歐陽擎主動來找自己。
葉傾傾眼眶頓時溼熱,怔怔地看着她。
歐陽擎走過來,輕輕地把她抱住:“對不起!”
聽着這暖心的話,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也要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讓陸楓到我們的家裡來。”
“不,是我錯了,”歐陽擎放開她,內疚地說,“我應該相信你,是我的錯,說出了那麼傷人的話。”
葉傾傾搖頭,“早就不傷了,不痛了。”
“那天我和雪嫣出去應酬,她是項目的負責人之一,我因爲喝了不少酒,所以她不放心我,硬要開車送我回來。其實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如果要有什麼,也不用等到現在。”
“我知道,所以我早就不怪你。”
他握住她的小手,誠摯地說:“以後,就讓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嗯。”
“我想你了……”
他發出的暗示再明顯示不過,她臉頰嫣紅,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沒有勇氣去直視他如烈焰一樣的眼神。
“怎麼都30多歲了,還是這麼害羞?”他取笑道。
葉傾傾還是不說話,但下一刻,她的脣卻突然被他吻住……
一番雲雨之後,葉傾傾躺在歐陽擎的懷裡,對歐陽擎說:“擎,我想跟你說件事。”
得到滿足後的他,心情很好,他語音輕快:“說吧,什麼事?”
葉傾傾在黑暗中仰頭看着他,有點緊張地說:“我想辦一個孕婦基金會。”
聞言,歐陽擎皺眉:“我只聽說過兒童基會金,婦女基金會,慈善基金會,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孕婦基金會。”
“魯迅大人說,其實地上本沒有路了,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其實這個想法緣於六年前我流產的時候,我覺得孕婦作爲弱勢羣體,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保護自己的。”
提起六年前的事,歐陽擎的心中充滿了內疚自責和痛苦。
葉傾傾又繼續往下說:“我看過數據,每年,都有50多萬婦女死於懷孕或分娩併發症,其中包括約7萬名年齡在15至19歲之間的少女和年輕婦女,自1990年以來,有關妊娠和分娩併發症已造成約1000萬名婦女死亡。”
歐陽擎聞之色變,“這麼可怕?”
葉傾傾點點頭,然後繼續說:“在發展中國家,產婦一生中面臨的死亡風險爲1/76,也就是每76個孕婦中就有一個孕婦死亡。而發達國家婦女這一比率則爲1/8000,每八千個孕婦中僅有一個死亡。全球因懷孕及其併發症引發的死亡中,約99%發生在發展中國家,在那裡生孩子仍然是婦女面臨的最嚴重的健康風險之一。同時,每名婦女死亡的同時,會另有20名婦女患有疾病或受傷,並且往往造成嚴重和持續的影響。”
“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歐陽擎說。
“是啊,像你剛纔說了,有兒童基金會,慈善基金會,婦女基金會,但就是沒有一個基金會是專門用來保護孕婦的。我希望通過成立孕婦基金會,推廣孕婦常識,也爲那些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孩子的孕婦提供一定的幫助。”說到這裡,葉傾傾覺得自己心潮澎湃,恨不得馬上就成立孕婦基金會。
當年失去孩子的痛有多深,現在她想保護其它孕婦的決心就有多強烈。
歐陽擎情不自禁地摟在她的肩膀,堅定地對她說:“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我會爲你提供一切幫助。”
“謝謝老公!”葉傾傾轉過身,趴到他身上,興奮地在他的臉上啵了一個。
她這個動作,再次燃起了歐陽擎的慾望。
他反身把她壓在身下,“你撩起的火,就由你來負責熄滅。”
結果,又是一番激烈的纏綿。
……
葉傾傾向來是個行動主義者,說幹就幹。
在歐陽擎的幫助下,她立即着手創辦孕婦基金會的事宜。
陸楓得知葉傾傾要創辦孕婦基金會的事,對葉傾傾表達致賀,同時,他捐了一千萬。
同時他還對葉傾傾說:“我還會幫你拉其它富豪進來,讓他們都把錢捐給你。”
葉傾傾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陸楓一有空,就去孕婦基金會,幫葉傾傾的忙,他見多識廣,很有經驗,因爲有了他的幫助,以葉傾傾私人名義創辦的孕婦基金立很快便成立了起來。
但是唐雪嫣知道葉傾傾要辦私人孕婦基本會的事,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這可是個本市首個孕婦基會,一旦開辦成功,葉傾傾作爲基金會的會長,必定出盡風頭。
哪怕是蕭琴,將來也會對她另眼相看。
更重要的是,葉傾傾現在就已經把媒體的注意力,從齊海那幫人的身上,轉移到孕婦基金會的身上。
因爲這個名字實在是新,所以新聞一出,一下子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齊海那些親戚,見羣衆對自己的關注力降低後,也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一旦沒人關注,得不到效果,很多人就不願意再繼續付出。
所以爲什麼說成功的路上其實並不擁擠,因爲堅持的人並不多。
但唐雪嫣可不會坐視自己的情敵出盡風頭,破壞自己的計劃。
骨子裡。她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
於是她請她一個做記者的朋友幫了一點小忙,讓她寫一些關於葉傾傾和孕婦基金會的負面文章。
之後,唐雪嫣又水軍,在新聞的下面,極力抨擊葉傾傾。
“葉傾傾就是一個腳踏兩條船的賤人,現在還辦什麼孕婦基金會,她是想以基金會爲名義,替自己撈錢吧?”
“她那樣品行不端正的女人創辦的基金會,真的能照顧好孕婦?說實話,我肯定不會讓我媳婦進去,免得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個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的人,能當好一個基金會的會長?葉小姐,你的國際玩笑也開得太大了。”
……
葉傾傾看完新聞後,非常惱火。
她對陸楓說:“這本來就是一件爲民的好事,爲什麼偏偏要把我說得那麼不堪?我賺的錢這輩子都用不完,還用得着用這種齷齪的手段圈錢嗎?”
陸楓安撫她的情緒,“傾傾,你先別急,我跟你說,這肯定是水軍惡意抹黑你。”
一言驚醒夢中人,葉傾傾也是氣糊塗了,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激動地說:“對,一定是水軍所爲,但到底是誰那麼惡毒呢?我纔剛回來,來往的人除了歐陽擎,就只有你了,我就算想得罪別人,也沒有機會。”
陸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一些人,就算你不得罪她,她也不會希望你好過,譬如你婆婆!”
葉傾傾否定地說:“不會是她,她根本沒那個能力。”
陸楓說:“我會幫你查查。”
葉傾傾感恩地說:“那太謝謝你了。”
“咱們都那麼熟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葉傾傾在心裡說,有些關係,再熟也要表達感謝,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
如果自己不道謝,久而久之,別人也會有意見,換作是她,也不會喜歡那種自己幫了他的忙,他卻連說句謝謝的話都沒有。
……
深夜,唐雪嫣正在熟睡中的時候,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誰啊?她感到厭煩不已,不情願地開了燈,拿過手機,看到是一位熟人的電話,她的火氣忍不住爆發出來,惡狠狠地說:“這麼晚打電話來,你要幹什麼?你最好有個吵醒我的理由!”
“唐小姐,真的有一件特別緊急的事情!”對方誠惶誠恐。
“你媽死了還是怎樣?”唐雪嫣沒好氣地問道。
“不是,是有人正在攻克我的ip,我猜他很快就會知道是誰在網上黑葉傾傾了。”對方戰戰兢兢地說。
唐雪嫣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她滿臉地緊張之色,“那你想辦法穩住啊。”
“對方太強了,我穩不住。”
唐雪嫣的頭腦飛速地轉動着,思考着應付着的對策,“這樣……你聽我說,我再給你一筆錢,但是你絕對不能出賣我,你們應該有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吧?”
對方說:“我們是有職業道德沒有錯,但你也知道,有些人目的性很強,很有手段,不把我們背後的人揪出來,誓不罷休。”
唐雪嫣聽着這話,感到溫度突然下降,寒意入侵自己的身體,她情不自禁地裹緊了被子。
但她唐雪嫣絕對不允許這件事就這樣敗露。
“沒事,只要你不說,他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如果你能幫我把這件事扣下來,我給你一百萬。”
對方突然不說話了,看來是在猶豫中。
唐雪嫣知道對方已經心動了,爲了讓對方儘快地作出決定,她努力勸服對方:“100萬可不是小數目,你想清楚,他們最多不過把你毒打一頓,再者就是把你關進牢裡拘留幾天,毒打一頓拘留幾天就有100萬的收入,這個買賣怎麼樣也不吃虧吧?而且你們有了這100萬,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再也不用住在爛尾樓那種臭地方,你們可以拿着這100萬去投資,去做生意,利滾利,賺無數個100萬。”
對方終於心動了,破釜沉舟地對唐雪嫣說:“好,我答應你。”
唐雪嫣心情愉悅地勾起嘴角,“我明天轉錢給你,但是如果你反水,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
因爲有了唐雪嫣的阻撓,所以陸楓也沒轍了。
他對葉傾傾說:“我猜他肯定是被人收買了。”
葉傾傾看着他的照片,對陸楓說:“我不認識這人,所以毫無疑問,他的背後肯定有人。”
他輕拍葉傾傾的肩膀,“沒事,我把水軍黑你的證據交給媒體,媒體會還你清白。”
a市首個孕婦基金會終於迎來了成立的大喜日子。
因爲歐陽擎和陸楓的關係,當天晚上,出席基金會的富豪很多,可謂是冠蓋雲集。
這些人都是給足了歐陽擎和陸楓的面子,才讓這個孕婦基金會一炮打響。
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葉傾傾拖着迤邐的裙襬,從臺下優雅地走到臺上。
她精緻的臉籠罩在明亮的燈光下,像是珍珠一樣,熠熠生光。
雖然已經年屆31,但她看起來卻只有二十來歲,依然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比起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的身上卻又多了一種30歲女人的成熟風情,青春與嫵媚在她身上重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不愧是曾經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氣場非一般,她一出現,就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她面帶微笑,對着話筒輕輕地講起了話:“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今晚的孕婦基金會。大家可能經常聽到的就是兒童基金會,婦女基金會,殘疾人基金會,這也說明了社會關注的對象主要是兒童,婦女,殘疾人等。其實孕婦作爲高危人羣,更值得社會關注,每年。”
“在發展中國家,產婦一生中面臨的死亡風險爲1/76,也就是每76個孕婦中就有一個孕婦死亡。”
“同時,每名婦女死亡的同時,會另有20名婦女患有疾病或受傷,並且往往造成嚴重和持續的影響,大家聽到這些數據,是不是覺得有些嚇人?”
“是啊,很嚇人!”臺下有人發表了講話。
“我們的基金會今後扶持的對象主要是孕婦,通過宣揚呼籲社會關注孕婦身心健康;開展孕婦健康課,全面普及孕婦常識,以及扶持貧困孕婦,落難孕婦,讓她們把孩子,把我們祖國未來的花朵健康地生下來。同時。我們扶持的對象還包括未婚媽媽,在這裡,我也希望大家可以給未婚媽媽多一些理解多一些包容,鼓勵她們努力生活,對未來充滿信心……”
臺下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的葉傾傾,專心致志地聽她演講,攝影師則是不斷地對着她拍照。
人羣中突然站起來一個人。
這個人身材高挑,長相中上,穿着一件銀色的裹胸裙,露出雪白的雪肩,有一頭紅色的頭髮,整個人看上去張揚而凌厲。
她挑釁地看着葉傾傾。
“那葉小姐,你的意思是說,未婚懷孕也值得鼓勵嗎?”
葉傾傾曾經是名震全世界的小提琴家,見過的世面自然很多。
這個紅髮女子的問題,還難不倒她。
她絲毫不怯場,淡定如常地說:“我對此保持中立的態度,不支持但也不反對,每個人都有生育的權利和自由。”
“但你剛纔也說了,你們扶持的對象還包括未婚媽媽,你這分明就是縱容未婚生子!”那紅髮女子言詞犀利,咄咄逼人。
葉傾傾仍是對答如流:“這位小姐,我想你可能誤解了。我們孕婦基金會並不是收容所,我們也沒有能力負責每一位孕婦的飲食起居,把她懷孕期間的費用全部都包攬下來,我們只能提供力所能及,有限的幫助。其次,我認爲生育是每個女人的權利,我們沒有權利干涉,更加沒有權利去嘲笑別人,因爲人家不問你要錢生,更沒有借你的肚子生。”
“哈哈……”
底下傳來一片笑聲,本來因爲紅髮女子的咄咄逼人,氣氛有些緊張,沒想到被葉傾傾這樣四兩撥千斤就迎刃而解了。
那紅髮女子的臉在這陣笑聲裡,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氣呼呼地坐了下去。
葉傾傾從臺上走下來後,歐陽擎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剛纔你的演講非常棒。”
葉傾傾笑得很開心,“我有預感,我覺得這個基金會肯定能幫到很多孕婦。”
“有需要的話,儘管向我提出來。”
葉傾傾笑嘻嘻:“我肯定不會跟你客氣的。”
宴會開始後,歐陽擎帶着葉傾傾去和別人打招呼,他逢人便說,葉傾傾是他的未婚妻,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他人紛紛笑着祝賀:“恭喜復婚。恭喜復婚。”
來到那位紅髮女子和兩個男人的面前時,葉傾傾明顯地感受到那位紅髮女子向自己發出的不友善的信號。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異常冰冷,彷彿南極的冰雪一樣。
歐陽擎輕拍葉傾傾的手,告訴她有自己在,不必擔心。
葉傾傾朝他嫣然一笑,臉上溢出幸福的光彩。
那兩個男人一個是陸楓,陸楓自她一出現,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另一個是一位看起來大約五十來歲的中老年男人,雖然頭髮花白,但他的精神看起來依然很好。
歐陽擎笑着問候那位大約五十來的男人,“方總,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不是逢人便說的恭維的話,而是關懷的問候。方總聽了覺得很舒服,“挺好,歐陽總裁,你有心了。”
說罷,他的目光又放在了葉傾傾的臉上,打量着葉傾傾。
這個女人的過去雖然劣跡斑斑,數次鬧出醜聞,但她的面容五官卻令人賞心悅目,目光明亮而有神,看得出來,不是那種輕浮隨便的女人。
相反,她還有些清高。
不過這並不奇怪,她年紀輕輕,小提琴的造詣就登峰造極,名氣還那麼大,清高是很正常的。
歐陽擎順着方總的目光看向了葉傾傾,對方總說:“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恭喜,祝你們百年好合!”方總笑着祝賀道。
陸楓的眼神有些黯淡,他抿着脣,沒有說話。
紅髮女子見陸楓盯着葉傾傾看,那目光溫柔中帶着淺淺淡淡的憂傷,頓時氣從心中來。
“啪!”一杯紅酒突然倒在了葉傾傾的禮服上。
因爲她的禮服是白色的,被紅酒這麼一染,髒得分外明顯。
“不好意思,手抖了。”那紅髮女子云淡風輕地說,從她趾高氣昂的眼神裡,根本看不出絲毫歉意。
葉傾傾咬牙惱怒地瞪着她。
她分明就是故意把紅酒倒在自己的身上,還把理由說得那麼堂皇冠冕,要不是在這裡,她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這個女人的修養太令人不齒了。
陸楓緊張地看着葉傾傾,“傾傾,沒事吧?”
說罷。他又轉過頭,惱怒地瞪了一眼紅髮女子,但當着方總的面,他不方便指責她。
歐陽擎冷冷地看着紅髮女子,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手中的紅酒,正中朝着她的頭頂澆下去。
“啊!”那紅髮女子的臉上和身上全是紅酒,頓時狼狽不已,情緒失控地大喊了一聲,這一喊,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直到把紅酒都倒完,歐陽擎才停下動作,把酒杯倒過來。
“不好意思,手抖了。”
他模仿剛纔紅髮女子的語氣,雲淡風輕地對她說。
那紅髮女子敢怒不敢言,狠狠瞪了歐陽擎一眼,就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葉小姐,非常抱歉,我代我家方芳向你道歉,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心裡覺得有愧於她,所以對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沒想到卻養成了她驕縱任性的性格,葉小姐,真的十分抱歉。”方總在葉傾傾面前,表現得十分謙卑。
葉傾傾聽到這話,有些感慨。
同樣是年幼失母,但她和方芳的性格卻相差千里。
方芳驕縱任性目中無人,她敏感自卑,保護自己的方式是外在的強悍和粗糙,其實內心脆弱如玻璃,這都是因爲她有一個沒用的父親。
由此可見家庭環境,對一個人的性格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回去的時候,葉傾傾問歐陽擎:“那位方總是誰?”
“興隆銀行的行長。”歐陽擎說。
“難怪方芳會那麼任性,原來老爸是大銀行的行長。”
“我們歐陽集團長年和他們合作,關係一向很好,沒想到方芳如此無理。”歐陽擎不悅地說道。
葉傾傾安慰說:“都過去了,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還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計較什麼。”
“你雖然看得很開,但是我仍然心疼你。”歐陽擎還是氣不過。
葉傾傾心裡流淌過一絲暖流,她握住歐陽擎的大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事。”
歐陽擎反握住她的小手,“有時想起你曾經受過的磨難,我會覺得很心疼,那種心疼,簡直比別人欺負我,傷害我,更讓我覺得痛。傾傾,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傷害你了。”
葉傾傾眼裡泛着感動的淚光,聲音有些許哽咽,“這是我最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
歐陽擎側着頭,溫柔地凝視着在自己肩膀上笑着一臉幸福的那張小臉,“我也想聽聽你的情話!”
葉傾傾緩緩地把頭從他的肩膀上擡起來,迎着他的目光,一臉認真地說:“我想爲你生個孩子。”
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最直接的表現了。
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她小小聲地問:“不知道這算不算?”
“算!”他狂熱地吻住了她的脣,捧着她的後腦勺,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完全不顧司機在前面開車。
他可以不顧車裡還有其他人,葉傾傾卻不行。
她伸出手,把前面的擋板拉了下來,這才大膽地回吻歐陽擎……
……
基金會成立後,葉傾傾勸說齊靜加入其中。
齊靜的家庭狀況本來就不好,她二哥摔成半身不遂後,更是雪上加霜,現在有人向她施以援手,她當然是欣然接受的。
葉傾傾非常關心她,也非常照顧她,還在孕婦基金會的後勤裡爲她提供了一份工作,這份工作當然比她做手工強得多。
齊靜得了葉傾傾的好處,開始爲葉傾傾和歐陽擎說話,她勸說她的哥哥齊海不要再去歐陽集團鬧,但她吃裡扒外的行爲卻惹惱了齊海。
齊海帶着一幫人,怒氣衝衝地找上了葉傾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