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現在的情緒已經失控,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對葉傾傾毫不留情。
其它來參加葬禮的人紛紛像看好戲一樣,好奇地看着這一場好戲。
歐陽擎和歐陽青見狀,連忙上前拉開蕭琴和葉傾傾。
蕭琴卻還不解氣,像瘋了一樣,指着葉傾傾的鼻子,怒氣衝衝地對她罵道:“你們幹嘛要護着這個賤人,是她,她害死了奶奶。”
歐陽青對蕭琴的行爲感到無比厭煩。
蕭琴這個人其實真的很愚蠢,而且沒有絲毫大局觀。
在這麼多人的場合,她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也不怕別人笑話?而且她說出這種話,不也是在打自己兒子的臉嗎?
一想到這裡,歐陽青就氣極,大罵道:“你鬧夠了沒有?”
蕭琴聽着這種罵聲,心裡更加地惱火,一直以來對她疼愛有加的丈夫,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大聲數落她,這讓她顏面無存。
她心裡對葉傾傾的怨恨就像充了氣的氣球一樣,不斷地向外膨脹。
“我鬧?媽死了,我難過一下都不行嗎?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幫着這個小賤人?”
“你給我閉嘴,”和蕭琴結婚這麼久以來,歐陽青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對蕭琴這麼憤怒和失望過,“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你不要開口閉口就罵人家是殺人兇手,人家也是有父母生的,她父母把她生出來,不是讓你糟蹋的。”
聽着歐陽青的這番話,葉傾傾多日來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地爆發出來。
她靠在歐陽擎的懷裡,傷心地哭了起來,加上剛纔被蕭琴拳打腳踢,現在她有些體力不支,又加上太過傷心,哭着哭着,她竟然暈了過去,倒在了歐陽擎的懷裡。
歐陽擎見狀,連忙驚了,大聲喊着葉傾傾的名字,“傾傾?”
但她睫毛覆蓋下的眼睛,仍然閉得緊緊的,沒有睜開,甚至一動不動。
他猛地拍打她的小臉,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傾傾怎麼了?”歐陽青擔憂地問歐陽擎。
“應該是暈過去了,我得馬上送她去醫院。”說罷,歐陽擎急忙抱起葉傾傾,疾步往墓地外走。
……
醫院。
歐陽擎焦急地在急診室門外等着,他來回地踱步,滿臉不安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等到醫生出來,他急忙奔上去,焦急地問:“醫生,我的未婚妻怎麼了?”
醫生摘下口罩,本來嚴肅的臉,一點一點地染上笑意,“歐陽總裁,恭喜你要當爹了。”
歐陽擎聽着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情瞬間激動得像波濤洶涌的大海一樣,隔了好半晌,他聲音顫抖地問:“真的嗎?”
醫生點點頭,微笑地說:“是真的,不過她最近肯定是沒有休息好,也沒有吃好,低血糖加上情緒受了刺激,這才暈了過去。以後可要注意。”
“會的,當然會注意,”歐陽擎激動地說,“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把頭往裡甩了甩,一副應允的樣子,“去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到一陣風颳過,再一看歐陽擎原來站的那個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看到躺在牀上,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葉傾傾,歐陽擎心中五味雜陳。
她的手上扎着針,他的視線順着針管往上看,看到一個吊瓶,醫生剛纔說她低血糖,那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一定沒有好好吃飯。
想到這裡,他覺得心疼極了,同時也內疚極了。
最近爲着奶奶葬禮的事情,他也忙翻了,都沒有好好關心她照顧她。
他緩緩地坐了下來,看着她的小腹,想着那裡已經孕育了他們的愛情結晶,他的心情又變得激動起來。
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去,激動卻又小心翼翼,黑眸裡的情緒異常溫柔。
寶貝,爸爸的寶貝,哦……
過了兩三個小時,葉傾傾才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歐陽擎的臉,同時,鼻間嗅到一股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立即意識到這裡是醫院,看了看周圍,果然看到很多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
歐陽擎見她醒來。連忙激動地問道:“傾傾,你醒了?”
葉傾傾皺眉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你忘記了,你在奶奶的葬禮上暈了過去。”
聽他這麼說,葉傾傾這纔想起,確有那麼一回事,想到這裡,她帶着歉意看着歐陽擎:“對不起,我沒有參加完奶奶的葬禮……”
歐陽擎握起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脣邊上,輕輕吻了一下,激動得眼眸泛光,“爲什麼要跟我對說對不起,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禮物?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聽他這麼說,葉傾傾有些懵了,“最好的禮物?”
歐陽擎點點頭。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一下子變得柔情萬千。
葉傾傾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心中意識到什麼,她猛地轉臉,激動地看着歐陽擎:“我懷孕了嗎?”
歐陽擎笑着流淚,“傾傾,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葉傾傾頓時熱淚盈眶,她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這是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歐陽擎的口吻和目光都無比堅定。
“woo!”葉傾傾忍不住大聲地歡呼了一聲,再對上歐陽擎那寫滿激動與喜悅的眼睛,她倏地從牀上爬起來,緊緊地抱住了他,“擎,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
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歐陽擎寸步不離地守在葉傾傾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葉傾傾揶揄道:“你太緊張了吧?”
歐陽擎盯着她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必須緊張的啊,你知道我盼着他來,盼了多少年,用了多少精力嗎?”
上了車後,葉傾傾問他:“奶奶的葬禮完了嗎?”
歐陽擎發動了引擎,“你睡了幾個小時,早就完了。”
“唉,我都沒能送她最後一程。”談起這個,葉傾傾滿臉黯然之色。
邁巴赫開出了醫院,歐陽擎對葉傾傾說:“我相信奶奶不會怪你的,而且,你已經幫她完成了最重要的傳宗接代的任務。”
雖然歐陽擎這麼說,但葉傾傾仍然覺得難過。
歐陽擎盯着她憂傷的小臉,安慰道:“別難過了,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至於歐陽家那邊的事宜,我會處理好的,等我處理好之後,我們就結婚。”
葉傾傾平靜地說:“擎,這次,我不想辦婚禮了。一是,奶奶剛過世,兇手也還沒有揪出來,我們現在實在是不宜操辦婚禮,二是,我現在只想低調地生活,不想再活在媒體的目光下。”
歐陽擎點點頭,瞭然道:“那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葉傾傾說:“其實辦不辦婚禮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場形式。”
“婚禮雖然是一種形式,但對於我來說,仍然想給你,因爲有了它,我們的婚姻纔會更加完整,我不想你的人生再留下任何遺憾。”他真誠道。
“謝謝,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我現在看什麼都看得很淡了,比起過去,我現在更渴望樸實低調的生活。而且我覺得真正的遺憾,絕對不是形式上的遺憾。”她坦率道。
“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等我處理好了歐陽家的事,我們就去領證。”
葉傾傾揚起笑靨,笑得很甜。
歐陽擎把葉傾傾送回他們的家,叮囑保姆一定要好好照顧現在已經懷孕的葉傾傾,又對葉傾傾說:“等再過幾天,爸媽的心情都好一些之後,我就帶你回去見他們,不用擔心,別說你現在有了孩子,就算你沒有孩子。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跟你結婚的。”
“嗯。”葉傾傾相信他。
他在她的額上落下離別吻後,就離開了。
幾天後,歐陽擎才帶着葉傾傾回歐陽家。
蕭琴仍是對葉傾傾絲毫不友善。
蔣柔沒好氣地對歐陽擎說道:“擎,奶奶剛過世,你就算是歐陽集團的總裁,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把奶奶的殺人兇手帶回家吧,奶奶如果泉下有知,你讓她情何以堪?”
歐陽遇也冷冷地瞪着葉傾傾和葉承,“我們歐陽家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擎,你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葉傾傾聽着這種話,氣不打一處來,“二叔,二嬸,沒有證據卻在這裡胡言亂語,別人要是知道歐陽家的人如此無知,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蔣柔立即就覺得自己被侵犯了,心情非常不爽。對歐陽擎說:“未過門就這麼囂張無禮,擎,你要是娶了這種女人進門,別人纔會笑話我們歐陽家!”
歐陽擎臉色冷嶺,聲音如冰一樣冷:“二嬸是生我的人,還是養我的人?我的女人和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蔣柔一觸到歐陽擎那冰冷的目光,感到自己背脊發涼,不甘心地閉了嘴。
唐雪嫣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樣爲另一個女人出頭,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葉傾傾。
歐陽青冷冷地看着蔣柔和歐陽遇,板起臉孔,嚴肅地罵道:“在沒有調查出真正的殺人兇手之前,你們不要胡言亂語,讓外人看了笑話。”
歐陽遇悻悻地垂下頭,不悅地住了嘴。
“好了,吃飯。”歐陽青又呵斥道。
歐陽擎突然從餐桌上站起來,朗聲說道:“在進餐之前,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他的神情難掩喜悅,看着旁邊的葉傾傾,聲音變得輕快飛揚,“傾傾懷孕了,所以我打算和她結婚了。”
懷孕?唐雪嫣的眼神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看着葉傾傾,眼底波流暗涌,全是忌妒和惶恐。
歐陽青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驚訝,他看向葉傾傾的時候,表情難掩歡喜,“懷孕了?”
葉傾傾微笑地朝他點頭,“奶奶葬禮那天去了醫院被檢查出來的。”
聽葉傾傾這麼說,歐陽青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如果蕭琴再對葉傾傾下狠手一點,可能葉傾傾肚子裡的孩子又不保了。
想到這裡,他感到唏噓不已。
蕭琴也覺得很意外,但她心裡卻沒有一點歡喜,相反,她的心情無比沉重。
葉傾傾是個禍水,如果她懷了擎的孩子,那麼她和擎還有歐陽家將永遠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裡,她憂心仲仲,愁容滿面。
“恭喜表哥,表嫂!”唐雪嫣心裡痛得像被千刀萬剮,但臉上卻依然能笑得出來。
“謝謝。”葉傾傾淡淡的。
歐陽擎看了一眼唐雪嫣,然後摟着葉傾傾的肩膀,對所有人說:“我們不辦婚禮了,擇日會去民政局領證,希望大家祝福我們。”
唐雪嫣心頭痛得像匕首插了一刀,面上依然笑得大方甜美,“表哥,表嫂,祝你們百年好合。”
歐陽擎淡淡頷首,“謝謝。”
歐陽青說:“擎。傾傾,回頭我讓人給你們挑個好日子,雖然你們年輕人不迷信,但還是挑個好意頭,讓大家都歡喜,兩全其美,你們說是不是?”
“那聽你的,叔叔。”葉傾傾乖巧地說。
歐陽青很滿意,“傾傾,吃菜,多吃點,反正這裡不久後也會是你的家了,別客氣。”
唐雪嫣夾了一塊番茄,剛送到嘴裡,就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又把番茄放下碗裡,問葉傾傾:“嫂嫂結婚後。會住進家裡來吧?”
歐陽擎說:“不了,我們住在外面。”
唐雪嫣盯着那張英俊的臉,眼神頓時黯淡下去。
葉傾傾笑着說:“不過我們會常常回來看大家的。”
蕭琴冷着臉,低頭,悶悶不樂地吃飯。
……
老夫人曾經是叱吒商場的女強人,也算是一號人物,她的葬禮有很多媒體到場跟蹤報導。
葉傾傾被婆婆蕭琴拳打腳踢並且被指責是殺人兇手的事,被媒體爆了出去,這些媒體很可惡,沒有報導歐陽青罵蕭琴的那一段,也就是說,刻意斷章取義。
之前大家還對葉傾傾是殺人兇手的新聞半信半疑,現在她的婆婆都責罵她是殺人兇手,人們開始相信她就是殺人兇手了,紛紛在網上討伐她。
看着那些刻薄的,惡毒的話語,讓葉傾傾難過得心都快麻木了。
歐陽擎勸她不要在意那些無知網民的看法。並且對她說:“馬上就是週末了,我們出去散散心吧,最近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太壓抑了,我們得出去喘口氣,放鬆一下心情。”
“去哪兒?”葉傾傾問。
“想不想去?”
“想。”
歐陽擎揚脣一笑,“那跟我走就對了。”
葉傾傾甜甜一笑,“好,一切聽你的安排。”
週末。
葉傾傾正在熟睡中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地響,她被吵醒了,但是仍然不想睜開眼睛,因爲還很困,昨晚被歐陽擎需索無度,都沒有睡幾個小時。
過了一會兒後,她聽見咚咚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葉承的聲音響徹在她耳畔,“姐姐。快醒醒,我看到私人飛機了,就停在我們家門前的草坪上。”
葉承說完,還搖了搖她的肩膀。
其實葉傾傾不是沒有見過私人飛機,相反,她在國外那幾年,結交了很多大人物,私人飛機見得多了。
令她好奇的是,他們家門前怎麼會有私人飛機呢?
想到這裡,她終於睜開惺鬆迷糊的眼睛,看着葉承。
葉承看到她醒來,就興奮地說道:“姐姐,你醒了,快起來看私人飛機。”
葉傾傾正欲起牀,隨葉承去看是誰家的私人飛機,停在她家門前,這個時候。卻聽到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懶豬,該起牀咯!”
歐陽擎面帶微笑,從門外走了進來。
葉傾傾打着哈欠,從牀上爬起來,看着歐陽擎:“葉承說我們家來了私人飛機,是誰的?”
歐陽擎坐到牀邊,微笑地看着她:“我的。”
“你的?”葉傾傾有些驚訝。
她從沒聽過歐陽擎說他自己有飛機。
“我的。”歐陽擎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原來是姐夫的啊,那我要去看看。”葉承很興奮。
歐陽擎慈愛地摸摸他的頭,“去吧。”
葉承咚咚地跑了出去。
葉傾傾問:“你開私人飛機來幹嘛?”
歐陽擎突然板起臉孔,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頭,讓她吃痛地皺眉,“幹嘛打我?”
“說好的週末度假,你卻毫無印象,難道我不應該打你嗎?”歐陽擎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啊……我想起來了,前兩天你是說過。”說完,葉傾傾歉疚地看着歐陽擎。
“快點起牀洗漱,吃完早餐後,我們就出發了。”歐陽擎說完,嘴巴湊近她的脣,欲索一個香吻。
葉傾傾連忙用手掩住嘴巴,“還沒刷牙。”
“沒刷牙也不怕。”歐陽擎笑嘻嘻地拿開她擋在嘴巴前的手,霸道地索了一個吻。
……
吃完早餐後,葉傾傾帶了簡單的行李,和歐陽擎一起出發了。
走近私人飛機,她這纔看清,他的私人飛機很新,不知道是新的,還是保養得宜,也很豪華,機廂內乾淨得一塵不染,看上去非常舒服。
有一個專門開飛機的人,他在前面開着,歐陽擎和葉傾傾姐弟他們趴在窗外看風景。
微風徐徐地吹進來,吹在人的身上。涼爽極了。
不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但卻是最開心的一次。
“你要帶我們去哪兒啊?”葉傾傾問歐陽擎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還是賣關子。
葉承笑嘻嘻地說:“姐夫準備得這麼充分,肯定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歐陽擎笑着摸了摸葉承的頭,“葉承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聽到歐陽擎這麼說,葉傾傾對於未知的目的地,更加嚮往了。
其實歐陽擎真的很浪漫,偶爾會製造驚喜,讓她開心。
當飛機停下後,葉傾傾才知道歐陽擎要帶她來的地方是一個島嶼。
這個島嶼四面環海,一下飛機,一陣花香就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島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在陽光下奼紫嫣紅,好不美麗。
島嶼中間有一棟漂亮的洋樓,面積很大,目測大概有兩百坪左右。
其它地方都是平地,沒有房子,而且也沒有行人,葉傾傾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私人島嶼,問歐陽擎:“這是你的私人島嶼嗎?”
歐陽擎笑着說道:“是的,所以在這裡,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做你想做的事,沒有你的曲迷,也沒有狗仔,更沒有敵人。我說過,人的負面情緒相當於一種垃圾,需要定期清理,不然越積越多,到了一定的濃度和高度,就會變成傷害我們健康的武器。這兩天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就好好放鬆放鬆。”
其實歐陽擎是一個很樂觀,並且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想當初,葉傾傾也是漸漸被他的見識和樂觀所吸引。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非常不開心不快樂的,因爲葉繼光他們長年欺壓自己,處處排擠自己。
他的樂觀,就像陽光一樣,照耀着她,溫暖着她,讓她接觸到了另一種精神層面的東西。
真好,原來他也在自己愛着他的時候,愛上了自己。
而如今,事隔這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坎坷曲折,他們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想到這裡,葉傾傾覺得命運其實是善待自己的。
因爲它給自己配了一個這麼深情,這麼優秀的男人,今生有他,夫復何求?
“先生,您來了!”
他們一進門。就有一對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的老夫妻,恭敬地出來迎接。
歐陽擎朝他們頷首,然後介紹葉傾傾和葉承,“天叔,天嫂,這位美女是我的未婚妻,葉傾傾,她旁邊的那位小帥哥則是她的弟弟葉承!”
天叔天嫂恭恭敬敬地向葉傾傾問好:“葉小姐,你好,歡迎到傾之島。”
原來這個島的名字是傾之島,而且還和自己的名字有關,難道這是……
歐陽擎微笑地對上了她充滿疑惑的眼睛,“是不是在心裡懷疑,這個島的名字是爲你起的?”
“應該是吧……”她小小聲地說。
“沒錯,正是爲你起的,七年前你出國不久我便買下了這裡,然後以你的名字命名了這座島嶼。我總盼着有朝一天,能帶你過來看看,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
葉傾傾激動地抱住了歐陽擎,“謝謝,我很喜歡。”
晚上,葉傾傾哄葉承睡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歐陽擎見她進來,便放下手裡正在看的書本,朝她走來,“現在還早,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沙灘非常安靜,但是今晚的月光又大又亮,氣氛很好。
歐陽擎握着葉傾傾的手,慢慢地在沙灘上走着。
“想想也覺得好笑,我們認識那麼多年,現在纔開始學人家談戀愛。”歐陽擎帶着自嘲的口吻說。
聽他這麼說,葉傾傾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啊,都老夫老妻了。”
歐陽擎說:“只要最後是你,無論分開多少年,經歷多少,我都無怨無悔。”
“我也是。”
“爸已經讓人把日子挑出來了,他說下個星期五是個好日子,我們可以在那天結婚。”歐陽擎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變得輕快起來,還帶着一絲期待。
葉傾傾幸福地窩在他的懷裡,“好,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能和你結婚,我都覺得幸福。”
和歐陽擎開開心心在傾之島玩了兩天,到了星期天下午,他們又坐私人飛機回去。
……
回到a市,歐陽擎去韓國出差。說盡量在下週星期五之前趕回來,和她結婚。
他離開後,葉傾傾覺得整個人都空落落的,很是思念他,連工作都沒什麼心情。
他離開的第二天,葉傾傾這裡迎來了一位貴客。
看着蕭琴那張對她萬年不變的冷臉,她揚起嘴角譏諷地笑,“蕭女士,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蕭琴冷哼一聲,卻並不說話,直接走了進去。
她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對葉傾傾說:“給我倒杯水來。”
葉傾傾照做,親自倒了一杯水給蕭琴。
她坐下來後,蕭琴盯着她的肚子,眼神沒有半分爲人奶奶的歡悅,只有毒蛇一樣的冰冷。
“多大了?”她陰陽怪氣地問。
葉傾傾淡淡道:“一個月了。”
蕭琴喝了一口水,然後對葉傾傾說道:“葉傾傾,你把孩子拿掉吧,一個月不會太傷身的。”
葉傾傾聽着這話,頓時來氣,對蕭琴直呼其名:“蕭琴,你別以爲你是擎的媽媽,就有權利決定我孩子的生死,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命令我?”
蕭琴感到自己被侵犯,渾身不自在,“蕭琴也是你喊的嗎?”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蕭琴,我不把你攆出去,已算是對你最大的尊重。”
蕭琴怒氣衝衝地站起來,“葉傾傾,我再問你一次,你打不打掉孩子?”
葉傾傾緩緩地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說:“如果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你也會失去擎這個兒子。”
蕭琴氣得臉色鐵青,她拿起自己的包包,揚長而去。
葉傾傾聽得門砰的一聲被關起來後,身體有些發軟,從椅子上癱軟了下來。
聽蕭琴這語氣,是打算對她做什麼?
這個老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翌日,蕭琴再度來訪。
葉傾傾冷冷地看着她,聽見她聲音清冷道:“我仔細想過了,你說得對,我讓你打掉孩子,也就等於失去擎這個兒子,所以我決定讓步。”
“喲,蕭女士,真是難得啊。”葉傾傾皮笑肉不笑。
“這段日子,你回歐陽家住吧。”蕭琴忽然提出了要求。
“爲什麼?”
“擎不在,我這個做婆婆的,自然要好好照顧你。”蕭琴把理由說得堂皇冠勉。
“不必了。和你同住一屋檐下,對我而言,是一種折磨。”葉傾傾冷淡地說。
“你……”
葉傾傾指着門口的方向,“你請回吧,還有,以後沒什麼事,不要來我這裡。”
“葉傾傾,我是你婆婆!”蕭琴怒不可遏,已是面目猙獰。
葉傾傾冷冷看她一眼,徑直上樓。
蕭琴氣得臉色都綠了。
不過葉傾傾不聽她的話住進歐陽家,蕭琴倒是當天就搬東西大刺刺地住進了這裡。
這真的是讓葉傾傾無語死了。
“看什麼看?這是我兒子的房子,我有權住進這裡!”蕭琴理直氣壯。
看着她那囂張的樣子,葉傾傾真的想把她掃地出門。
她沒有跟她說,這房子是歐陽擎送給她的,登記的是她的名字。
葉傾傾本來想把蕭琴住進自己家的事,告訴歐陽擎,但想着歐陽擎一定會爲自己牽腸掛肚。又忍了下去。
蕭琴住進來的當天,就對保姆說:“我愛吃海鮮,以後每天買菜的時候,記得每天都買螃蟹。”
保姆也不喜歡蕭琴這種囂張,狗眼看人低的人,但他是老闆的媽媽,她當然只能應道:“好的,夫人,我知道了。”
葉傾傾依然每天到基金會上班,雖然現在所有的人都懷疑她創辦基金會只是想圈錢,但她依然想把基金會一直做下去。
蕭琴對此不滿,“都懷孕了,還上什麼班?我們歐陽家又不是養不起你,你那些基金會能賺什麼錢?”
葉傾傾平靜地解釋說:“我賺的錢早就夠我這輩子用了,我現在上班不是爲了錢。”
“不是爲了錢,那你還上什麼班?”蕭琴不能理解,沒有錢的班,誰願意上?
葉傾傾覺得和她這種人溝通不了。
索性不作聲,默默地出門上班了。
蕭琴大聲嚷嚷,“葉傾傾,我和你說話呢!你給我回來,回來!”
葉傾傾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要是長期住在這裡,那她該有多痛苦啊。
晚上下班回來,一進門,葉傾傾就聞到滿屋子都是海鮮的味道,蕭琴對她說:“快去準備一下,吃晚飯了。”
葉傾傾淡淡地應了一聲,就上樓換衣服。
從樓上下來後,她看到餐桌上除了幾道素菜之外,還有一個大盤子,上面裝滿了螃蟹。
蕭琴喚她入座:“發什麼呆,吃飯!”
葉傾傾坐了下來,然後夾了一個螃蟹到葉承的碗裡。“葉承,你喜歡吃這個,多吃一點。”
可讓葉傾傾意外的是,沒想到蕭琴也夾了一塊到她的碗裡,臉上是罕見的溫和,“你也多吃一點。”
葉傾傾看着蕭琴,眼中有狐疑之色。
蕭琴被她盯得不自然,冷冷地說道:“看什麼?快吃飯,你想餓死我的孫子啊?”
葉傾傾皮笑肉不笑,“謝謝阿姨,孕婦是不能吃螃蟹的。”說着,把螃蟹夾給了旁邊的葉承。
蕭琴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一絲心虛從眼底深處浮涌出來,迅速垂下頭,低着頭吃東西。
葉傾傾冷着臉看着她:“阿姨也是懷過孩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孕婦不能碰螃蟹甲魚這些寒性的東西吧?而且七年前我也懷過孕,劉醫生有叮囑過。說我的身體本來就是寒性的,不可以吃螃蟹甲魚這些東西,奶奶爲了我着想,也是時刻在餐桌上提醒我。”
蕭琴的臉色很難看,然後擡起頭,冷着臉看着葉傾傾:“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故意要你吃螃蟹讓你流產嗎?”
葉傾傾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
“……”
“我這兒地方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您還是回歐陽家吧。”
“葉傾傾,我可是擎的媽媽,就連擎也不敢趕我走,你憑什麼?”蕭琴扯着嗓子,大聲地罵道。
葉傾傾對此很無語,如果不是看在歐陽擎的面子上,她何必忍受這個老女人的氣?
……
次日中午,歐陽擎給葉傾傾配置的女保鏢對葉傾傾說:“姐,我來例假了,肚子有點疼,想跟你請個假。”
葉傾傾向來懂得體貼下屬,於是道:“去吧,去休息吧。”
這段時間葉一然都沒有找自己麻煩,她覺得應該沒事。
晚上下班後,葉傾傾做好最後的工作,就離開了基金會,來到停車場,她用遙控器開了車鎖,然後坐了上去。
可纔剛上去,她的脖子突然被人從後面死死扼住,接着,她的嘴巴被一條毛巾堵住,她掙扎了幾秒鐘之後,就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