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李熠寵愛地摸着頭相當的不習慣,有點不認識他了,以前的他可兇了,對誰都特別狠,如今他那個樣子,我尚未適應過來,但他也沒有留時間讓我適應,他拎着行李走人了。
我站在原地,有點愣了,傻乎乎地看着李熠走人,直至門關上,他的身影消失了。我纔回歸神,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種感覺似乎很不錯,有人寵着,有人疼着沒有來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
我再次倒入被窩裡,卻怎麼都睡不着了,心跳得很快,腦子也相當的亂,腦海不受控制地回憶着李熠對我笑的樣子,我擡手抓住了頭髮,用力地揉了好幾下,我都把自己搞成了個雞窩頭了。
我躺在牀上許久,就是睡不着,後來接着阿楠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自己旅遊回來了,問我在那裡,她過來接我。
自從上次阿楠的母親找着我,我就儘量減少和阿楠見面的次數,再加上她前段時間跑去旅遊了,我們將近兩個月不見面。阿楠的語氣有點硬,撂下狠話,若是我不見她,我們就絕交了。
我猶豫下,還是打扮下出門了。我是答應過要遠離阿楠,可阿楠畢竟是我唯一的朋友,要想徹底割捨這份友情,真的很難。有時候友情和愛情也有共同之處,外人越是不贊同,反對的人越多,兩個人反而走得更近,彷彿要證明兩個人很適合。
阿楠的酒吧開得有聲有色的,裡面的消費真他媽貴,隨便一杯橙汁,成本就1塊錢,奶茶店就賣8塊錢,酒吧就賣上88,那比搶銀行來錢塊多了。
可是阿楠有個有錢有勢的老闆,自然有很多人要討好她老爸。阿楠也認識不少公子哥,那些人都會賣點面子給阿楠。換作她阿楠的原話,反正這幫二世祖不缺錢,他們去那裡都是被坑的,倒不如被自己坑。
明明酒吧的價格貴得離譜,來往的客人卻不少,現在才九點鐘,酒吧就人來人往了,熱鬧着呢。我從狂歡人羣中擠出來,終於在吧檯看到了阿楠。兩個月不見,她的頭髮長長,披肩的長度了,今天的穿着也很女性味,白色的毛呢大衣,終於捨得脫掉她的朋克裝扮了,還化了淡妝。。
阿楠本來就長得好看,收拾下,換了行頭的阿楠,更加奪人眼球了,她的身邊自然少不了幾個小蜜蜂。
我走過去拍了拍阿楠的肩膀,她擡眸瞄了我一眼,伸手重重地捏着我的臉頰“哎呀,遇着什麼喜事了,春光滿面的?”
我揮開她的手“去,誰春光滿面了。”我看向她眼前只剩下一丁點的酒瓶,皺着眉問“你怎麼了?居然喝那麼多酒?”
阿楠憤怒地摔下杯子,怒氣衝衝地說“還能怎麼樣?老孃剛回來,就被老巫婆推出去相親了,你知道那個傢伙多神經嗎?長得人模人樣的,可你知道他說什麼狗屁話嗎?他說你長得還可以,以後我們孩子的長相就不用愁了,我是家裡的獨子,所以我們必須要生個兒子。有了繼承人後,我們就各過各的,只要不捅破那層紙就行了,你千萬不要愛上我.....
等等,這些話怎麼那麼耳熟,好似從某人的口中聽到了,對了,趙柏峰那個混蛋,他不會就和阿楠相親了吧,我忍不住插口道“然後你拿起桌子的水往他衣服上倒過去是吧?”
“不然呢?這種自大狂就是欠收拾的,若是那水是開水就好了,媽的,還講什麼千萬不要愛上我,他以爲自己是潘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呸,下次,老孃見着他,還得拿水潑他,讓他腦子清醒一下。”阿楠繼續憤憤不平地道,瞪大眼睛,火焰幾乎要從噴出來。
“哈哈!”我忍不住大聲笑了,趙柏峰這種自大狂確實應該收拾一下了,否則去了那裡都是囂張樣,我拿起了旁邊的酒杯碰了一下阿楠的杯子說“是啊,這種男人就該多潑幾次冷水,清醒一下。”
阿楠仰頭又把酒喝光了,在我來之前,她就喝了不少酒了,後面又喝了好幾杯,人有點醉了,拉着我的手問“雙雙,你最近怎麼老是躲着我?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啊?”
“沒有!”我連忙搖頭否認,朋友之間可以無話不說,但有些秘密是不能共享的。
阿楠右手支撐着腦袋,半眯着眼盯着我,那種目光看得我心慌,我都不敢和她直視了,連忙岔開視線。
阿楠輕輕地笑了,笑得就似一個機靈的妖精,她拉着我的手認真地說“你有事瞞着我是吧,每次你有事情藏着掖着,你就不敢得看別人的眼睛,那個老巫婆去找你了對吧!上次我出去賣早餐回來,你人就不見了,肯定是老巫婆在家裡遇見你,她給你塞錢,然後叫你走人對不對?”
他們這些人看上去是紈絝子弟,事實上,他們打小就隨着父母看多了爾虞我詐,腦子比我們平常人精明多了,只是披着腐爛的外衣來掩蓋罷了。
阿楠繼續笑着,笑得很迷人,也有幾分淒涼“她老是用那種手段,我都習以爲常了,我第一任男朋友是個賽車手,老巫婆就買了一輛跑車送給他,我第二任男朋友是個酒吧歌手,她就提出給人家出專輯,你讓我猜一猜,她答應送給你什麼?錢?你應該很需要錢對吧!”
阿楠認爲我是拿了錢了,嘴裡有點苦澀,我仰頭把酒瓶的威士忌一口乾掉,坦白地說“我沒有拿她的錢,所以纔來看你,但是我答應儘量遠離你。其實她也是爲你好的,你懂得我是個小姐,我是在夜總會混的女人,往常誰和我們這種女人走得近了,難免被說閒話,更何況是做朋友呢!”
“呵呵!”阿楠冷笑,眸子閃過一抹寒光“她是爲我好?她不過是想我嫁得好一點,那樣我給她帶來的禮金會豐厚,你以爲她是真的愛我嗎?如果你真的愛你的孩子,你捨得12歲就送她出國留學,獨自一人生活在美國,一年到頭,你和孩子都見不到兩次面,你捨得嗎?有次我發了高燒,我給她打電話,她讓我用英文和她交流,她說送我到美國快1年了,我都不會說英文,你覺得那是愛嗎?”
阿楠鮮少提及自己的母親,大多時候,她都會說我那個土豪老爸,關於她的母親,我僅知道是個名媛而已。
我擡手拍了拍阿楠的後背勸道“好了,沒事的,事情都過去了。”
阿楠拉住我的手,挨近了我“雙雙,以前我很怨恨母親的,現在也恨,但是認識了你之後,我覺得你比我更加慘。儘管我媽對我不聞不問,她等着我長大,然後買個好價錢,但她至少給了我富裕的物質享受,你比我還要慘,你家裡人各個都是吸血蟲,專門以你的血爲供養,所以我想對你好,我覺得你比我還要可憐。”
聽着阿楠的話,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其實窮人最怕別人說他窮,人是缺那裡就最忌諱那裡,內心很不好受,拔涼拔涼的。我耐着性子把阿楠傾斜的身子扶住,她真的是醉了,還醉得不輕,平時她絕對不會說那麼多話。
我費盡地把她從吧椅移下來,示意酒保幫忙攙扶着上樓,酒吧的三樓有個房間,那是專屬於老闆的,也就是阿楠的。
我把她放在牀上,挑了一杯蜂蜜水要喂她喝下去,鬼知她湊近我,哇一聲吐了,那些嘔吐物粘着我外套,散發着腐朽的酸味。阿楠還不自知,用頭在我前襟磨蹭了兩下,頭髮和臉都粘着嘔吐物了。
看着那個場面,我差點就要吐出來,猛地抽回手要走人,阿楠死死地摟住了我喊“媽媽,我的胃好難受,真的很難受。”
我於心不忍地嘆息了聲,有點同病相憐的感傷,我摸着阿楠的頭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
阿楠吐完後,可能舒坦了,不一會,她就睡着了。我看着她髒兮兮地樣子,實在忍不下去,跑進洗手間用毛巾沾着水,幫她擦拭頭髮。
她包裡的手機不停地響,我擔憂有什麼要緊事,便接通電話,未等我發聲,那邊就傳來女人的叱責聲“阿楠,你都幹了什麼?你拿着水潑人,你知不知道有多丟人?你學了那麼多的禮儀都跑那裡去了?這些年來,我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我現在都不期盼你能幹出什麼大事了,你就給我安安分分嫁人,你都做不到嗎?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冒起來了,顧不上什麼禮貌“您瞭解事情的真相嗎?對方說只要阿楠生個男孩就行了,以後他出去外面花天酒地,阿楠也不可以管,她也管不着,這種男人你都安排給她相親,你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有誰這樣子做母親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後,女人的聲音徒然拉高“陸雙雙,我不是讓你遠離我女兒嗎??怪不得她幹出這種蠢事,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教唆啊!”
我覺得沒有什麼話好說了,索性就掛掉電話。電話那頭又響了,我懶得管,俯下身接着幫阿楠擦臉上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