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農曆中旬,月亮就像是一個大銀盤,周圍很多很多星星都露出頭,頑皮地眨巴着眼睛,那畫面很美,美得不像話,璀璨而絢麗,我宛如置身在童話世界裡。我也學着李熠把手放在後腦勺,可後腦勺碰到了右手,我擔心李熠會枕着受傷的手背,發現他是靠在胳膊上,我才躺在他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天空,耳邊是蟲鳴的叫聲,還有海水拍打着山崖的聲音。
以前我是覺得這幫有錢人腦子都進水了,纔會在這種鬼地方居住,現在我倒是能搞明白了,爲什麼他們會喜歡這裡了,內心太齷蹉了,只能在這種深山薰陶一下自己的靈魂了。
我長期處在繁華而喧鬧的都市,擡頭就是被高樓大廈劃分的一小塊天空,很久沒有看過那麼開闊的天空,那麼美麗的繁星。
我轉過頭看向李熠,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反射着繁星的倒影,星星點點,他的眸子變得和天空一樣美麗和迷人,我支撐着下巴注視着他,每當李熠靜下來,閉上那張滿是流氓話的嘴,他就會變成很精緻,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你都無可挑剔。
我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鼻樑,挺直得如同刀削的鼻子,在昏黃地燈光下泛着一層玉色,他的皮膚很容易變白的,上次他塞得黑不溜秋的,現在皮膚又變得很白皙了。我耐不住心癢,偷偷地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鼻子,然後迅速把手收回來。
李熠就算是一隻手受傷了,動作還是很敏捷的,他搶先抓住了我的手,轉過頭看着我問“你剛纔幹了什麼?”
我單手支撐着頭學着他的脣角上挑,壞笑着說“我被你的美色誘惑了。”
他笑了,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半眯着,目光不再森冷,而是很那種開懷的笑,他含着笑說“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聊齋裡勾引書生的狐狸精。”
“什麼狐狸精精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嫌棄地反駁“我是純情的小白兔,要讓唐僧做我的上門丈夫,倒插門女婿。”
我想到李熠要作倒插門女婿,還有西遊記裡的唐僧嬌羞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我湊近了幾分,作勢要用另一隻手輕佻地撫摸他臉頰。
李熠不顧我的狂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我一眼,接着又說“你那裡是小白兔了,你就是披着小白兔的外衣,裡面就是隻狐狸精。”
我硬生生地停住動作,也低頭打量自己,我穿着條棉質的長裙,領口是小圓領,露不出什麼肉,蠻保守的衣服,被李熠那麼瞧着,我相當不自在,扯了扯裙子,讓領口讓上提,免得他下一句就是我要勾引他,冠上無須有的罪名。
李熠拉着我靠近自己,我溫順地依偎進他的懷裡,枕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矯健有力的心跳聲,在這一刻,我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的,只要我們還能擁抱,我們還在彼此的身邊,那一切都是美好的。只需要擁抱,就足夠了,勝過世間所有甜言蜜語。
可這種浪漫的時光停留不了多久,因爲山上有蚊子,儘管家裡定期會撲殺蚊子,可總有幾個漏網之蚊,更何況蚊子是繁殖性很強的動物。
我是o型血,特別被蚊子待見,蚊子纏着我的臉和脖頸,我啪啪地打着自己,但蚊子精明着,我一拍它就馬上飛走了,而且又特賭,我被盯的傷口都起了紅腫的小包,倒是李熠有了我的存在,蚊子根本就不去糾纏他了。
我抱怨地說“這裡看星星很好,就是蚊子太多了,要是能建個露天的觀星臺好了,裡面放慢了蚊香,那樣蚊子就不能爲所欲爲了。還有我現在那刻芒果樹下坐個鞦韆,對了,我要一塊菜地,那樣我們就能自己種菜了,外面的蔬菜太多農藥了,吃着不安全。”
李熠擡手摸了摸我臉頰鼓起的包打趣着說“我覺得倒是不用了,我帶着你就行了,天然的避蚊神器。這裡做了觀星臺多彆扭,一點都不搭,還有種菜?這就你想得出來,你就沒有聽到過無機蔬菜嗎?只要有錢,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我拍掉他的手,忙着要起身“哼,我纔不要當你的擋箭牌,我要進屋了,你就自個留着喂蚊子吧!”
李熠拽着裙襬用力往下拉,棉質的衣服彈性很好,領口馬上往下,露出了半圓,曝光了,我趕緊捂住了胸口,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呵斥道“李熠,你給我鬆開手。”
他半眯着惡作劇後,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善,在我以爲他要幹什麼時,下一秒,他就給我鬆開了手。他鬆手得太輕易了,太不符合他的性子了,他看着呆愣的我調侃道“你是不是還想我對你做什麼?”
我惱羞成怒地大罵“你給我去死!”
旋即,我就擡腳要踢李熠,可泰迪熊拖鞋飛了出去,掉進了花叢裡,而李熠準確無誤地抓住我的腳,每次李熠握我的腳丫,總是讓我很心慌意亂,低頭又看了下自己,下面絕對曝光了,我焦急地扭動着腳要抽出來,但重心不穩,整個人就直往下栽倒,親吻了大地,幸好草坪是經過設計的,摔下去不是很疼。
我擡手拿開沾着頭髮的乾草,地扭動身子,回頭發現李熠摸着下巴意味深長地望着自己,我順着他的目光下移,看到裙子都往上撩起來,露出黑色的打底褲,白花花的屁股啊,我嗖地坐起來,拉着裙襬遮住自己的下半身,整張臉通紅地坐着不敢去看李熠。
他狂笑出聲,那笑聲刺激了我的耳膜,我惱怒地衝過去要堵住他的嘴巴,兩個人一起倒入了草坪裡,我警告着說“不準笑,我不准你笑。”
我捂住了李熠的嘴巴,發現他的眸子裡全是戲謔,我看不下去擡手去捂住他的眼睛,重複道“我不準笑,我看你還笑不笑?”
李熠不笑了,手卻又不安分了。摟着我的腰說“你看還說自己不是狐狸精,你看都撲倒我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吃掉我了,勾走我的魂。”
我就算是捂住他的嘴巴,都止不住他的嘴巴,一聽這話,我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我也懶得去找鞋子了,提起了裙襬狼狽地往前跑去,草兒刺激着腳板癢癢的,後面傳來狂放的笑聲。
我又給李熠逮着打趣的把柄,一整晚,他都用來取笑我,他的嘴巴向來毒得很,反正各種調侃我,我的麪皮較之李熠,那就是小巫見大巫,那都得過他,我氣得又羞又惱,卻找不着反駁的機會,成爲他手裡的軟柿子,他要怎麼捏就怎麼捏。掄握住拳頭對打,我是揍不過李熠,論口舌之戰,我還是鬥不過他,註定了就是被欺負的對象了。
我不再搭理他,拿起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浴室。我相當不喜歡浴室的磨砂設計,完全就是爲了滿足閨房之樂而設計的,就連窗簾都不掛上一條,就算我和李熠很熟悉了,可仍是不能接受,就連洗澡都不能讓人愉快地洗澡,這算什麼事啊!
只從住進別墅,我鮮少躺進浴缸,大多時候都是站在花灑下,我剛要脫衣服,浴室外面就傳來敲門聲,李熠不耐煩地問我“陸雙雙,你不就是洗個澡,你關什麼門?”
我洗澡纔要關門好嗎?我拿起浴袍把自己圍起來,在鏡子裡打量了好幾眼,確定沒太大問題纔開門,才問道“你要幹什麼?”
“陸雙雙,我是老虎還是獅子,你那麼怕我?你關門就算了,還反鎖門,你就那麼怕我?搞得老子沒有見上過女人似的,我要吹風機,你遞給我就行了。”
李熠這麼一說,我反而不自在了,李熠的嘴巴就是厲害,他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我轉身拿住吹風機,打開了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把吹風機遞給李熠囑咐道“你單手行嗎?你的右手不能碰到水,要不,你等一下,我出去幫你?”
李熠的目光落到我的袒露的肩膀,然後飛快地移走了,左手拿過吹風機就走人了,我再次回到了浴室,站在花灑下衝了下,就穿上睡衣出去。
李熠左手拿着吹風機,很笨拙地吹着頭髮,看着他那個樣子,我苦笑不得,走過去接過吹風機,麻利地幫他吹頭髮。愛美的女孩子對吹風機的的操作並不陌生,她們喜歡用吹風機造出各種好看的髮型,我也不例外,手指靈巧地在李熠的頭上游走。
他的頭髮不似很多男人,油乎乎的,頭皮屑,反而是乾爽柔軟的,髮絲在指尖劃過有種很讓人心癢的感覺。忽然李熠捂住了耳朵“別往我的耳朵裡吹氣,還有那氣別往我的後脖頸吹,我難受。”
男人和女人有很多差異的地方,同時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早就發現他的耳朵是很敏感的,便知趣地繞過耳朵,邊幫他吹頭髮邊問“李熠,你能幫我個事嗎?你認識什麼對遺傳基因比較擅長的專家?”
今天我去找醫生檢驗基因,儘管醫生和我說明了我和妹妹的檢測基因不準,當我問能不能幫忙檢測繼父和我妹妹,醫生硬是我提供證明,還說什麼這種私底下測試基因屬於犯法的。我總不能真的開證明,那事情就鬧大了,若是繼父知道妹妹不是自己的女兒,那事情就沒完沒了了。
李熠回頭看着我問“杜泉倒是可以,有什麼事嗎?”
李熠的頭髮差不多幹了,吹風機畢竟對頭髮有傷害,我關掉了吹風機,閒雜的聲音終於停了,屋子變得很安靜。我笑着說“嘿,倒不是什麼大事,有個朋友讓我幫他檢查一下自己的女兒是不是親生的。”
“嗤!”李熠不屑地嗤笑“女兒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他的腦子被驢給踢了?這麼蠢的朋友,你搭理他幹嘛?你都會變蠢的。不對啊,你在深圳沒和什麼異性深交。”
李熠後面那句話,讓我的心立刻就崩緊了,他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就別想在他的面前矇騙過去。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板正我的臉,讓我對上他的銳利的眸子,再無嬉皮笑臉的神情,語氣很沉重地問“陸雙雙,你對我撒謊對不對?我一生中最討厭別人對我撒謊,我現在再問你一句,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寒着臉,目光如刀直刺過來。他這個人開起玩笑時,沒有個正經樣,一旦認真了,就有種迫人的煞氣,讓人不敢得違抗他。我覺得自己實在不該求李熠,但我都說了,也沒後悔的餘地。
我雙手交握,低下頭垂下了眸子,很像是犯錯的小學生面對着老師,聲音都不太自然說“我...我...”我說不下去,因爲不願讓別人知道家裡事,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那就會越好。
我擡頭看到李熠陰森的臉色,嘆息了聲硬着頭皮說“我...我懷疑妹妹不是我繼父的孩子。”
“什麼?”李熠顯然是驚呆了,接着問“你媽還有別的男人?”
李熠的世界是很混亂了,他們圈子裡的人關係也亂得很,我連忙爲媽辯解道“那個,那個不是你想象的一回事了,我懷疑我媽是懷着妹妹嫁給繼父的,可能我們是同母同父的妹妹。”
“那不用測試了,你們差別太大了,肯定不是同個爸的.....”李熠武斷地下了結論。
換作以往,看着妹妹胖乎乎的身子,圓滾滾的臉蛋,她和自己怎麼看都不相似,可自從她瘦下來,完全就是變了個模樣,我越看她就越相似。
我摟着李熠的脖子依偎進他的懷裡撒嬌道“我妹妹瘦下來了,那樣子和以前差別很大。我妹妹又是懷孕八月生下的,若是真的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我的繼父知道了,他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我不是想對你撒謊,而是那都是家事,我不太方便說.....”
:李熠好似對女人撒嬌無可奈何,他語氣緩和了下來“好了,你別說了,我幫你行了。”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李熠“真的?”
他頷首應了聲“嗯!”
我情不自禁地伸長脖子,親了下他的臉頰,這種動作太自然而然了,彷彿我都練習過無數遍,早就熟練了。李熠錯愕地回頭看我,我們目光相對,彷彿有火花在空中燃燒,發出滋滋咋咋的響聲,我們都移不開眼了。
記不清是誰先主動,兩個人的距離慢慢的拉近,鼻子碰在了一起,相當默契的移了移,嘴脣密切地貼合在一起,這刻,我才發現兩個人的脣線是那麼的搭,我們的脣如同左右手重疊,那麼合適,彷彿我們的脣天生就是來吻對方的。
那種你情我願的吻,異於強取豪奪,強取豪奪是如同威士忌,強勁地灌入咽喉,而深情的吻如同醞釀已久的葡萄酒,香甜柔軟,讓人迷戀其中,我覺得一朵朵蓮花在舌尖綻放開來,美得我眩暈。
我伸手摟住李熠的脖子,甚至坐上了他的大腿,兩個人忘我地激吻,好似接吻魚,糾纏得越來越深入,原來接吻也是要花費時間,也是很費力氣的。
李熠不再安分於吻我的脣,而是我的額頭,鼻尖,下巴,脖子,鎖骨,而我也想要更多,深陷在情慾的普通女人,該死的是李熠止住了,他大口地喘息,熾熱的呼吸好似能把我焚燒殆盡,我居然惱怒他停下來,湊過去吻他,李熠磨蹭着我的臉頰說“別鬧了,等下,我真的幹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頓時間,我就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我咬着他的耳朵“昨晚就乾淨了啊!”
我撒謊了,今天早上才幹淨的,昨晚乾淨的和今天干淨沒有什麼太大差別吧,又不差那一會。李熠捧着我的臉問“真得?”
我不滿的皺着眉反問“李熠,你什麼時候那麼婆婆媽媽了。”
忽然李熠摟住我的腰,來了個翻身,重重地壓着我,居高臨下俯視着我,咬牙切齒地說“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說誰婆婆媽媽了?你這個小色女,磨人的小妖精。”
他來勢洶洶地低頭吻我,滿目的星光被他那張俊臉擋住了,迷住了我的視線,情迷其中。我就是要變成小妖精,迷惑李熠的小妖精,我大膽地迴應了他的吻,抓他的頭髮,脫他的衣服。
我放縱自己的情慾,也縱容李熠的慾望,反正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我覺得自己是瘋了,肯定是瘋了,不然我怎麼會陪着李熠這個瘋子發癲呢?但那又如何,我們開心就好。
屋子經過李熠的洗禮,剛裝修好,格局變化了很多,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我喜歡躺在上面的感覺,柔軟得不像話,我的身體也柔軟得不像話,等我們停戰後,就得自食其果了。
我停了的大姨媽又來了,還來了整整三天,我不好意思去看病,總不能告訴醫生,我剛停大姨媽,情難自禁和男朋友辦事了,我會不會得病之類的,我想一想就要躲進地縫裡。李熠實在擔心出什麼問題,只好打電話去請教杜泉,結果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只好硬着頭皮帶着我去檢查了,不過幸好我沒什麼事,就連普通的婦科炎症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