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與海水一線,整個世界都是翡翠的藍色真的很美,偶爾還有幾隻海鷗飛過,留下驚鴻一幕。海風迎面吹來,拍打在身上,很舒服。
阿楠突然心血來潮想起要玩海上滑水,非要拉着我陪她,我先天就畏水,光是看着深不可測的海水,就怕得要命,更別說要我下海了。只能陪着她練習滑水了,順便欣賞一下美景,放鬆下心情。
我不由張來了雙手,迎向了風,昨晚,我都沒有睡着,好似有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口,重得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我對着海邊大聲吶喊,等自己喊出來了,又覺得丟人不好意思地回過頭。
阿楠伸手搭在我的肩膀,望着我問“他對你不好嗎?”
阿楠長期生活在美國,鮮少過問我的私事。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人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要齊全,那樣會天打雷劈的,伸手幫她遮擋住眼前的發別在耳後,什麼時候阿楠的頭髮變長了,已經是齊肩的長度了。
我嘴角含着說“他對我很好啊!吃得用的都給我最好的,又不打我了,還能要求什麼呢?”
“雙雙,你要是覺得委屈了,就不要再將就自己,大不了,你就把他甩掉,我給你介紹更好的男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這個世界恐怕只有阿楠纔會覺得我好,值得被人去疼愛,被人捧在手心吧!
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着阿楠,笑着追問“那你呢?你幹嘛要留長頭髮,最近還喊着要減肥,說什麼不讓自己的體重超過100斤?你都一米七的身高,太瘦了就不好看了。”
阿楠不自在摸了摸右手的食指,輕輕地咳嗽了兩下辯解道“我從來沒有留過長髮,嘗試留一下長髮而已,這都有什麼呢?別人都說了美女的體重不過百,我都52公斤,就減一減肥唄!”
她是死鴨子嘴硬,我伸手去撓她的腰部,打趣道“你騙誰呢?你是遇着心上人了吧!你不會遇着那個巴倫了吧!”
阿楠對那個什麼巴倫,算得上是一見鍾情,再加上兩個人在南非處了一個禮拜,那個巴倫硬是瞧不上阿楠,這就激怒了阿楠的征服欲,他們這種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的。
我就隨口一說,阿楠居然通紅了臉蛋,含羞地別過臉,我驚呆住了,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嗎?我不可置信地追問“你見着巴倫了?”
阿楠難得露出女孩子的嬌羞態,攪着裙襬不好意思的說“不算了,我媽不是給我介紹了很多相親對象嗎?我不是都拒絕了嗎?平時我爸也不認同我相親,最近他叫我進書房,他告訴我看中了一個人,遞給了我一張照片,誰知照片的人就是巴倫。”
這種事情也太巧了吧,簡直都可以去拍浪漫愛情劇。我忍不住調侃道“哦!原來你留長髮,鬧減肥,又跑來學滑水,就是爲了那個巴倫是吧!”
“哼!”阿楠不服氣的冷哼了聲“誰讓他看不上我了,再過兩個星期,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我要他眼前一亮,怪自己當時眼睛瞎了,纔看不上我。”
我對她這種行爲搖了搖頭,說不明白着算是愛情,還是成人間的愛情搶奪遊戲罷了。我不好再說什麼。
阿楠也學着我的樣子大喊了兩聲“巴倫,你給我等着,日後有你好看的。”
有了人陪着自己瘋狂了,我就放開了自己,放開嗓子,再不裝什麼矜持,把吹進嘴巴里的頭髮拿開,又大喊了兩聲“混世魔王,你給我等着,別以爲你現在很跩,要是那天,我不愛你,我纔不會稀罕你。”
我知道這種言語很幼稚,也很矯情,可那就是我的心底話,假如我不愛李熠,真的就會離開他,絕對不會留戀。
我和阿楠面面相覷,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抱住了對方。
喊了好幾聲,發泄出來,心情舒坦了許多,再次坐回了船板,吸了兩口冰凍的飲料,再撇頭看着再次準備下水的阿楠,不由關切的詢問“你還要下水嗎?你休息一下吧!用不着那麼拼命的。”
整整一天,阿楠都在海上泡,失敗了無數次,她一而再,再而三爬起來,終於勉勉強強可以站住了,划着一段時間了,就是動作不太好看,阿楠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服輸呢?她休息了下,又要下水了。
這時,有一艘遊艇快速的開過,有個身材性感的女人瀟灑地滑水而過,她還來了個精彩的迴旋,穩穩妥妥的站住了,對着我們揚脣一笑,那種自信的笑容很迷人,潔白的牙齒還閃着光呢?
我不得不承認滑水是個很牛逼的運動,尤其穿着性感比基尼的美女在滑水,那絕對是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線,那個瀟灑樣真的很酷,就連阿楠都忍不住讚歎道“她玩得好好啊!”
那艘遊艇飛快地向前行駛,越來越遠了,阿楠目不轉睛地望着女人遠去的背影,滿眼都是羨慕的神色,於是她果斷地再次下了水,有錢人的孩子多少都有點爭鬥之心,可能家裡人寵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阿楠無論去那裡都是金光閃閃的,現在冒出個比她還要跩的女人,她肯定是不痛快的。本來阿楠能穩妥地站住了,再次下水,她跌倒了好幾次,也吃了好幾口海水。
遊艇響動的聲響,前不久揚長而去的女人又回來了。她在離阿楠不遠處停下來,善意地提醒道“你的身體要往前傾纔可以的。”
女人的嗓音低啞,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娃娃音,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應該算是磁性,反正很特別的聲音,我聽着覺得耳熟,可又不想不出是誰了?我又從哪裡聽過了。
阿楠最不喜歡別人指指點點,她很好面子的。早上時,她就是受不了教練的嘮叨,直接就叫人家閉上嘴巴,自己到海上折騰了,她客氣地回了聲“謝謝了。”
女人很好脾氣,接着又建議道“你的身子保持往前傾,再慢慢的站起身,身子不要搖晃。”
說着女人以身示範教阿楠,說來也是奇怪,阿楠竟然按照女人的動作做起來了,在女人的指導下,沒有多久,阿楠就學會站起來,甚至能在海面慢慢滑水了。
從交談中,我們也得知女人叫江萌,她剛大學畢業,就來這邊工作了。她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孩,水靈靈的,就像古墓裡出來的小龍女,外貌看上去長得真乾淨,長得很純情,而168的標準身材凹凸有致,算得上是個尤物,我費勁了腦汁,纔想出一個比較逼真的形容詞,那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可能年紀相仿的性子,才幾個小時,我們和江萌混得很熟悉了,尤其是阿楠和萌萌,她們都有相同的背景,有錢人家的女兒,喜歡攝影,喜歡旅遊。看着阿楠那麼高興的樣子,我既爲她高興,又有點小小的嫉妒,認爲萌萌搶走了阿楠,我真是小肚雞腸的人對不對?
在海上飄了一整天,終於靠岸,我們就到旁邊的餐廳吃了頓豐富的海鮮晚宴,三個人玩得正歡時,李熠的電話打來了,語氣不是很好地質問道“你把我的睡衣放那裡去了?”
我站起來,躲到了走廊低聲問“你的睡衣在第二個櫃子,你打開就看到了。”
李熠蠻橫地要求“我不知道在那裡,你馬上就給我回來,你看一看幾點了,這都快十一點了,還不回來,你是什麼意思呢?”
我瞄了眼餐廳的鬧鐘,這才十點一刻好嗎?在深圳這座夜生活豐富的城市,就算是凌晨兩點都不算晚好嗎?還有他經常喝得三更半夜纔回來,就許州官放火,就不讓百姓點燈,他分明就看不慣我在外面玩耍,非要我呆在家裡當賢妻良母,隨時都給他當奴婢,任由他來使喚。滿足他的地主需求。我相當不滿他這種雙重標準。
我對他獨斷的性子頗爲無奈,耐着性子勸道“我和朋友在吃飯呢,等下才回去,你肚子餓嗎?等下,我幫你打包回去。”
李熠不依不饒地強硬命令道說“不行,你馬上就要回來,我找不着睡衣,只能光着身子,若是我感冒了,就找你算賬。”
我對他的控訴,簡直就不能接受,他有手有腳,就算找不着睡衣,不能披件浴袍嗎?男人就是不能太寵着他,寵着寵着,他就把你當媽了,我擡手揉了揉額頭問“李熠,你幾歲了?”
我差點就要冒出,你戀母情結太嚴重了。我比他要小上十歲,並不打算扮演他媽的角色,滿足他的惡趣味。
電話那邊傳來了門鈴聲,好似是有快遞,我聽到李熠和別人的交談聲,旋即傳來了他拆包裝袋的響聲,悉悉索索的,我耐着性子不掛電話,忽然李熠的喘氣聲變大了,那怕透過電話,我都感知他在生氣,非常惱怒。
每次我都是出氣筒,果不其然,他大聲地咆哮着質問道“陸雙雙,我只問你,你到底回不回來?”
我搞不清楚他發什麼神經,坦白說,我壓根就搞不明白李熠,他的性子變幻莫測,簡直就是精神分裂患者,鬼才弄得明白他爲什麼又生氣了。憑什麼每次都要我去討好他,就因爲我拿着錢過日子嗎?
原本我以爲自己可以忍下來的,不管流言蜚語,不去理會李熠的忽冷忽熱,僅是以爲他也喜歡爲自己的,那怕是一點點。
此時,我累了,不想再過那種多疑的生活,膽戰心驚的生活。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跟着李熠是錯的,當愛情很容易讓人盲目的,跟着他,我心甘情願的。僅是我累了,想要緩一緩,咬住了下嘴脣堅定的開口“李熠,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們靜一靜好嗎?”
李熠朝着我大聲怒吼“你說什麼?靜一靜?你以爲自己是誰?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你是我用錢買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說靜一靜?你今晚不回來,就別想回來了。”
那種尖酸的話宛如刀子,扎入心臟裡,他那句你是我用錢買來的,確實太致命了。李熠太瞭解我了,他知道我最在乎什麼,怎麼可以傷得我最疼。
不是不疼,只是已經疼麻木了,我仰起頭深吸了口氣,是啊,我還在期盼什麼呢?那怕李熠愛上自己,那又怎麼樣,他習慣了擺出高姿態,要是我做出一點點觸犯他權威的事情,就會跳起來,這樣居高臨下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
我尋思了下,終於就開口道“李熠,那些錢,我以後還給你行嗎?”
“你還我?你拿什麼還?你又想去找徐俞文對不對?還是你又想夜總會當小姐?你覺得你耍着我玩很有成就感是嗎?陸雙雙,你他媽馬上就給我回來?你要是不想招惹我,就馬上給我滾回來。”
我再也剋制不住理智了,就像是一個潑婦朝着他大喊“隨便你怎麼想,李熠不想再成爲你激怒父親的工具,再也不願成爲誰的替代品,你李大少爺高不可攀行了吧!就算是我真的回去當小姐,都把錢還給你行了吧!”
“陸雙雙,你賤不賤?你知道自己說什麼嗎………..”
我再也停不下,不願再聽那些刻薄的話,我率先掛掉了電話纔剛坐下,他的電話又來了。我按了拒聽鍵,他真的是瘋了,又打過來了,我索性就掛掉電話。
阿楠瞟了眼屏幕,戲謔地望着我說“你家那個又追來了?你們吵架了?”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面前的笑着說“沒事的了!”
“切!”阿楠不屑地嗤笑出聲“你們家那個就是小孩子性子,你哄一下就行了,現在你不願接通他的電話,又得鬧呢!”
偶爾,我會向阿楠講述李熠的暴躁性子,在我的口中的缺點,全部都變成了她認爲的優點,實在理解不了。
萌萌擡眸,那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注視着我問“是啊,雙雙,你先回去,他可能是擔心你了,要是有個男朋友那麼關心我就好了,真羨慕。”
哈哈哈,我僅能幹笑,掩飾自己的尷尬,實在不太好意思解釋我和李熠的關係,我們算得上男女朋友嗎?按照李熠的話,我是他用錢買回來的,就是他的情婦,那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這次我下定決定不回去,不想面對暴怒的李熠,承受他的莫須有的怒火,硬是陪着她們玩到了凌晨,又找了個賓館住下去,甚至找出了筆算自己花了李熠多少錢,幻想着自己拿着錢狠狠砸着李熠的畫面,當算着算着,我就沒有底氣了,奮鬥上十幾年,我都還不清,發現自己多麼愚蠢。
在錢面前,所謂的自尊心變得那麼卑賤,不值一文,我又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假如只要還錢,事情就能解決了,那變得簡單。李熠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容易我挑戰他的權威呢?
我這個真是貪婪,既然都答應成爲李熠的情婦,就做個稱職的情婦,非要求那麼多東西,變得那麼貪婪,求了錢,又要求了情,又要求愛。
在我猶豫着自己該在電話裡對李熠說什麼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這個時間點,又有誰來找自己呢?
我抓起了凳子,戒備地盯着門,敲門聲一聲急過一聲,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那是徐俞文的聲音,我狐疑地放下了凳子,打開了貓眼,透過貓眼看到滿臉汗水的徐俞文。
“雙雙,我知道你在裡面,你能開一下門嗎?”徐俞文帶着焦急。
我想起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硬下心說道“我沒事了,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透過貓眼看到徐俞文苦澀地淺笑,“雙雙,上次我確實是喝多了,我爲自己的出格動作道歉,當我說得話都是真的。我是聽到李熠說你的手機關機,他找不着你的人,我有點擔心而已,只要知道你沒事就好了,我先走了。”
說着,他轉身就要走人。那麼深情的表情,那麼落寞的背影,我做不到漠視,硬不下心,我終究是打開了門,低聲喊道“徐俞文。”
他緩緩的轉過頭,滿眼盡是驚喜的注視着我,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亦或者是發現了珍寶,眉眼全是笑意,他激動地向我走近,拉住了我的胳膊,欣慰道“你的手機打不通,我以爲你出事了呢?女孩子家就算再生氣,也不要把手機關機懂了嗎?”
我仰頭望着他家長般的口吻訓斥着自己,眼眶都溼潤了,始終想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麼完美,他對自己那麼好,爲什麼我就沒有愛上他呢?如果我愛的人是眼前的人,那該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