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拉裙襬要遮住下面,顧得上聊上面,又顧不了下面,那件浴袍本來就是寬寬鬆鬆的,拉扯之間,已經從我的肩膀滑下來,露出我的肩膀,幾乎遮不住關鍵部位。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隨手撈起桌子上的東西,口香糖,套套,打火機,甚至是水,不管是什麼,全部都往李熠的身上砸過去,他並不躲開,瘋狂的撕拉我的衣服。
礦泉水重重地砸中了他的額頭,頓時間,他的額頭就紅了一小塊,可能是疼了,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了,隨手扯掉襯衫上的領帶,把我的手別在身後,打算把我的手給綁起來。
我不願就範,擡起左腳就要踢他,將他踢開,徐俞文就躲在衛生間,就算桌子是擺放在凹處,洗手間根本看不到我和李熠在幹什麼,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僅是細微的聲音,就能猜出了。
我開始後悔了,自己爲什麼要讓他躲起來,爲什麼不聽從他的建議,我們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呢?可我害怕李熠不會相信自己,就算他不相信自己,也總比現在的處境好。我在徐俞文的面前,就連最後的自尊都保不住了。
李熠是練過的,再加上打小就是個混混,打架是家常便飯,手腳敏捷得很,輕輕鬆鬆地躲過了襲擊,麻利地在我的手腕處打了個死結。我的雙手再也動不了,只能胡亂的踢着腳,所謂的掙扎變得如此徒然和可笑。
忽然洗手間發出碰倒什麼的聲響,李熠的動作立馬就停了下來,我嚇得心都漏掉了一拍,感覺心就要從嗓門跳出來了。李熠身上的寒意變得越發盛了,那種低氣壓讓人呼吸都很費勁,我宛如身處在千年的冰窟裡。
李熠偏頭直盯着洗手間,牙齒繃緊,下巴成爲了兩道相較的直線,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誰在那裡,馬上給我滾出來!”
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着,傳得很遠很遠。
我闖禍了,霎時呆若木雞,感覺到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按照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容許我的房間裡藏着另一個男人呢?
我害怕得只想逃,只能逃跑了,再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趁着他鬆懈之際,掙扎開來,撒腿就要往門口衝過去,我剛跑了几几步,他就衝上來擒住了我,他沒有張牙舞爪,也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解釋的餘地,他的怒火爆發得簡練而直接,揪住我的手腕往旁邊大力地一帶,我便像斷線的風箏一般摔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我的頭重重的撞着了牆壁,滿眼都在冒金星了。
好痛!腦海裡唯一來得及反射出來的反映就只有這個!冷冷的木質書桌,堅硬得像塊冰面,後背剛一接觸到這個平面,就忙不迭地要彈射起來!
他立刻就壓下來,那副修長而堅實的軀體從我毫無防備的雙腿間侵入,他的堅硬牴觸到了我的柔軟,我驚慌失措地望着他,我看到了一雙瘋狂得赤紅的眼!
我緊張得全身發抖,哆嗦着嘴巴想要爲自己解釋“李….李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他輕薄地拎着我的領口,將我釘在牆壁上冷冰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追問“陸雙雙,你耍我還不夠嗎?你還想要說什麼?你還想要辯解什麼?”
他的手不停的搖晃着我的腦袋,我被晃得頭昏目眩,而他的身體因爲激憤而變得越發咄咄逼人,在他的身體下,羞恥感鋪天席地而來。
他怒睜着眼,額角的青筋隨着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就像是被人踩着尾巴的獅子,粗魯抓住我的右腳再次擡高,露出了底褲,他毫不客氣的去撕拉,抓傷了我的皮膚,火辣辣地疼,我不敢得再發生聲響,還想在徐俞文的面前留下點尊嚴,咬緊的牙關,瘋狂的扭踢着腿。
我的掙扎在強壯的李熠面前,顯得那麼突然和可笑,儘管我竭盡全力地反抗,但他三下兩下就把我的底褲扒下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下面,那銳利的目光就如同醫院的x光透過裡看向裡面,此刻的他就是出色的偵探,試圖要找出蜘絲馬跡,以此來證明我不貞的證據。
我是該慶幸桌子離洗手間隔了一道牆,徐俞文看不到我現在狼狽的樣子,但爲什麼我的心那麼疼呢?一把鋒利的刀子準確無誤地扎入了心臟,在千瘡百孔的地方,又留下了個傷口,那裡不停的往外冒血。
我以爲自己疼得麻木了,不過李熠總是要辦法讓我生不如死,因爲他太瞭解我,清楚我最在乎的是什麼,所以清楚怎麼才更加傷我,把我傷得更深,更徹底。
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把手伸進了裡面,那種鑽心的疼,直達了心尖,除了身體的疼痛,還有羞恥,也直達了我的心尖,充斥着我整個大腦,隨着血液的流動到了四肢百骸,我寧願自己死了算了,這刻我真的希望自己死了。
事實證明,人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那會輕易就掛掉呢?我心灰意冷地望着李熠,淡淡地開口問他“你檢查完畢了嗎?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的眸子全是怒氣,拽着我的頭髮往後仰,嘴角泛起了殘忍的冷笑,他帶着濃重酒味的呼吸急促而灼熱,每一個呼吸之間,都將我赤裸在外的肌膚燒灼一回“你覺得夠了嗎?你認爲夠了嗎?這種程度又算什麼?你休想,你是我的,你是我用錢買來的,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不曾想到李熠會那麼變態,他已經被憤怒控制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直直的望着他,放下所有的尊嚴,低聲哀求道“李熠,我求你,不要在這裡好嗎?我求你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那是我的底線,請你不要讓我對你的愛憐演變成爲恨意,李熠瘋狂地哈哈大笑了好幾聲,他捏着了我的下巴,冷漠的反問“你不是要走了嗎?你不是要離開了嗎?你不是要跟那個人走嗎?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我想要在那裡就在那裡,陸雙雙,你認爲還能耍我嗎?你以爲我還會縱容你的任性嗎?”
他眼睛裡閃過一抹狠意,那是報復的快意,我畏懼的叫出了聲,大聲怒罵“李熠,你是個瘋子,你是個變態,你放開我,你馬上放開我。你不要逼我恨你,我會恨死你的。”
洗手間又發出了細微的響聲,我哀求着徐俞文不要出來,千萬不要出來,不管來人是誰,我不想讓他看到那麼卑賤的自己。
李熠的憤怒到了極點,他再也不管我的求饒,徑直就進去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李熠被憤怒扭曲了面孔,那張俊臉仍是那麼好看,但我再也不覺得迷人,而是恐怖,目光逐漸零碎,再也找不着一個聚集點。
倚天屠龍記裡都說越是漂亮的美人就越會撒謊,現實中,越是長得英俊的男人,他們越是兇殘和可怕,就像是罌粟,讓人迷戀其中,慢慢的吞噬掉你。
如果遇着這種遭遇,我還不心冷,情還不淡,那真是無堅不摧的女英雄了,可惜我不是女英雄,我會受傷,也會疼,也會絕望的。
我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死死地躺在桌子上。李熠顯然覺得折磨不夠我,他李熠想要對付人,有得是辦法,他拉扯着我的頭髮大聲怒吼“你給我叫啊,你是死人嗎?我讓你叫,你疼到沒有?”
頭皮疼得發麻了,我咬着牙關就是不肯開口,李熠就用蠻力來折磨我,那種無歡的索取,我疼了,他也是會疼的,可是他就像是瘋了,自己一個人自導自演,也能導導演出一部完整的戲碼,不停的衝刺,在我疼得失去了自覺之前,李熠大吼了聲,埋頭就要吻我。
不知何時,他有了到了天堂時刻,擁吻我的習慣,這次,我撇開了頭,躲開了他的吻。
他埋在我的脖頸處,不停的大口喘息,就像是得了肺癆的重型患者,我閉上了眼,認爲自己會流淚,偏眼睛乾涸得流不出一滴眼淚,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我開口詢問道“你發泄完了,你要是發泄完了,可以離開了嗎?”
他的身子徒然僵硬住了,半響後,他託着我的臉,低頭去吻我的脖頸,我的耳垂,臉頰和眉心,撫摸着我的臉,放低了音調喊“雙雙,你睜開眼看一看我好不好?你睜開眼看一看我好嗎?”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從容地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我知道他清醒過來了,有了清明的神采。他的眸子仍是那麼美麗,那麼璀璨奪目,只是那顆爲他加快跳動的心已經平靜如水了,我想自己是不愛李熠了吧!
我對上了他的眼,平靜的又問“你可以起來了嗎?”
李熠捧着我的臉頰,不停的親着我的脣,邊親着邊說“雙雙,你不要這樣子看我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子看着我,我很慌的,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目光。”
我很想笑,自己要用怎樣的目光看你呢?含情脈脈,亦或者羞澀深情呢?但我笑不出來,就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心情變得很平靜,靜得掀不起一絲波瀾,靜得就是一潭死水,我接着又問“你可以把領帶解開了吧!”
李熠抵着我的額頭,四目相對,放低了語氣,帶着哀求道“雙雙,我們回家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回家,我就給你解開好嗎?”
向來趾高氣揚的李熠,他居然也會低聲下氣,可那又怎麼樣呢?我靜靜地與他對面,直至他率先收回了目光,他好似犯了錯的小孩子,垂下纖長的睫毛,帶着討好伸手幫我把領帶解開。
由於長時間的擠壓,我雙手已經麻木了,無力地垂落在兩邊,過了好一陣子,我才了點知覺。
屋子靜得可怕,我們的呼吸漸漸綿長,適才的混亂就像颶風般消弭無形,他的喘息貼着我的面頰。他的手掌輕輕的伸到我的腰際,小心翼翼的整理我散亂在身體兩邊的浴袍,宛如碰到了一條眼鏡毒蛇,我劈手打落他的手,狂跳的心臟在胸腔裡慢慢發酵着怨恨,我神經質地喊“你別碰我!”
他怔了怔,沒有言語。微微鬆開了我們之間的間隙,讓我可以看見他的稍微呆愣的表情。我奮力地推開他的身軀,絞緊了浴袍的領口,撈起被他扔在地面的底褲,迅速地穿上,飛快的朝着大門衝出去。
我只有逃走吧?我別無他法,別無選擇!
李熠從後面扣住了我的手腕,他蠻橫截住了我,語氣帶着點焦急地追問“你要去那裡?”
我揚起了頭逼視着他,不再畏懼他,就算他生氣了,最多就是毀掉我,反正我已經夠賤了,頂多就是破罐子破摔“李熠,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犯不着誰,這段時間來,我是花了你不少錢,可我陪你睡了那麼久,你又睡了我那麼多次,按照市場價,第一晚是七八萬,後面是三千一個晚上,你也不虧本了。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井水不犯河水了。若是你覺得虧了,你就算一算吧,我把錢還給你。”
李熠睜大了眼睛,眼珠向外凸起,彷彿從來不曾認識我,死死地盯着我,過了好久,他纔不確定地反問“陸雙雙,你他媽知道自己說什麼嗎?”
“我知道自己說什麼,李熠,就算你知道我只陪你睡過,但你也清楚在夜場,我被多少男人摟過,摸過了,你看不起我。在你的心裡,我就是個小姐。那怕你喜歡我,依舊擺出施捨的態度,高高在上。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高度的,你從骨子裡瞧不上我,你就算是養一隻寵物,一隻能陪你上牀的寵物。我累了,你他媽要招誰就招誰去吧!”
我從來沒覺得那麼痛快淋漓過,將自己的心底話都說出來,狗屁的黛玉妹妹,安瑤,他想要愛誰,就愛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