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樹縫溜進來,悄悄地地從窗子裡探出資金的長手手,輕輕柔柔地撫摸着我們,將我們整個人都籠罩住了,可能剛下過雨的緣故,太陽不是很辣,照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整個人都趴在李熠的身上,就像抱着一隻泰迪熊,雖然他比不上泰迪熊柔軟舒服,可那種親暱感是泰迪熊比不上的。
這種不摻入任何慾望的擁抱,更討女人喜歡吧!再加上溫柔地陽光曬在身上,我閉上眼,真的好想又睡覺了。
李熠搖晃了下我的身子“醒醒,你不是說睡上一分鐘,現在都睡上了五分鐘,快點起來。”
我不情不願地張開眼,鬆開手說“我不睡行了吧!”
李熠將我從洗刷臺上抱下來,將杯子強行塞給我,我發現前段時間摔壞的情侶杯子,又冒出來了。
那是我從古玩城淘來的陶瓷杯子,瞧着杯子的造型很可愛,男童和女童相互作揖鞠躬,樣子很憨厚。
第一眼,我就很喜歡,當時那個古玩老闆信誓旦旦地說,這個陶瓷杯子只剩下一對,全天下再也找不着第二對了,誆我爲了一對杯子花了幾千塊。現在不是又冒出另一對,我欣喜的摸了摸女娃的粉嫩的小臉蛋,轉頭問他“你是從古玩城那裡淘來的?”
“那倒不是,我有個朋友是做陶瓷的,見你喜歡就讓他做了一對,你要是喜歡這種自制的陶瓷,我改天帶你過去,親手做陶瓷,挺簡單的。”
“真的?你要帶我出去?”我開心地揚起頭看着李熠,我和他大多都是處在屋子裡,鮮少出去外面。
“嗯!”他頷首應了聲,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頂,把我本來就亂的頭髮,揉得更亂了,有幾根頭髮翹起來,他玩着有興致了,又惡意地揉了好幾把,頭髮都給他弄得亂七八糟了。他好脾氣的問“你就那麼想出去嗎?”
我給牙刷擠上牙膏,看了他一眼坦誠地點頭“是啊!”
“那等你吃完飯後,我帶你出去,不然一整天都悶在家裡,人都給悶壞了。”
我吐出含進嘴巴的水,興奮的反問“真的嗎??你帶我去逛街好不好?我很久沒有去逛街了,自己一個人去逛街特別沒意思的。”
李熠輕微地皺了下眉,看來他和所有的男人都一個德行,討厭陪女人逛街,可有幾個女人不喜歡逛街,買漂亮的衣服和鞋子,我湊上前挽住李熠的胳膊,朝着他眨眼間“我們去逛街好不好?我求你,我好久沒有逛街了,這裡都沒有人陪我逛街。”
我雙手合十,張大眼睛看着他,裝出特別可憐的樣子,就差裝上一隻尾巴,我就成爲一條哈巴狗了。李熠看着我好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笑得眼角都有了一條不易察覺的淺紋,俗話說的魚尾紋。
我驚奇地發現李熠居然有了魚尾紋,是啊!他已經三十歲了,我踮起腳尖擡手摸了下他眼角的淺紋特別認真的說“阿熠,你有了魚尾紋,你老了。”
他低頭專注地望着我,老實話說李熠不沉默時,確實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如今年輕女孩子很喜歡的大叔形象,恐怕在外有很多女孩子撲上去吧!他擡手撫着我的臉,輕柔地摸着我的眉眼和臉頰“是啊!我都30歲了,而你都不到20歲。現在想一想,我第一次談戀愛,你都沒有出生呢!”
對了,他說自己的初戀是小學三年級,以前我以爲他是說笑,看來這件事是真的,這種人天生就是做浪蕩公子哥的料。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們之間相差了十年,說來也是奇怪,平時我們不怎麼在意這個年齡問題,可能我早出社會了,並不覺得自己年輕了,再加上平時接觸的男人大多都是三四十歲,倒也不覺得李熠又什麼,現在他那麼一問,我覺得李熠比自己老了好多。
我笑着打趣“是啊!你比我老了好多,大叔!”
他捏着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19歲的女孩子,我怎麼覺得自己有點禍害祖國花朵的罪惡感。”
“去!”我轉過身拿起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你要是覺得禍害祖國的花朵,今晚就搬出臥室不就行了嗎?”
他從後面抱住了我,鏡子露出了兩張臉,男人的五官輪廓立體,就像是雜誌上的男模特,女人較之男人就遜色了點,不過長得清純,不算很好看,也挑不出毛病,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直直地看着鏡子裡的兩個人“那可不行,我都禍害了,幹嘛還要裝君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了,繼續禍害唄!”
我說得沒錯吧!他看上去確實是個吸引力爆表的男人,可他一旦不正經起來就像是個孩子,耍賴而任性的壞男孩。一個人怎麼可以把兩種矛盾的東西結合在一起,還結合得那麼天衣無縫呢?
我不由搖了搖頭,鏡子裡的女人也笑起來,像個幸福的小女人,在這種時刻,我容易感情用事,嘴巴就沒個把門,我轉過身看着李熠歪着頭說“阿熠,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我的錢?我的權勢……”他有自知之明地補充道“反正不會是我的性子就對了。”
“我是被你的美色給迷惑住了,你都不知道歡場裡的姐妹怎麼說她們都將你有張蠱惑人的臉蛋,要是去白馬會所,她們都要去包你。”我哈哈地大笑出聲。
是啊,李熠的長相確實是美名在外,他的長相好他的惡劣脾氣同樣出名,果不其然,他整張臉都陰沉下來,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他不喜歡別人說自己長得好看,那對於他並不是什麼好炫耀的資本。
可下一刻,他抱住了我,低頭親着我的脣,他的嘴巴全是菊花牙膏的味道,有點輕微的苦澀,卻很香,脣舌全是菊花的香味。李熠是很喜歡親吻的,一開始我是挺反感的,後來我也習慣了,接吻確實是最能表達感情的方式。
我擡手挽住他的脖子,也迴應他的吻,但僅是清淺的吻,李熠就及時止住,鬆開我,帶着我下去吃飯了。
爲了給逛街準備,我草草吃了飯,就將櫃子裡的衣服都搬出來,統統都在身上比劃了一遍。終於挑着三件比較喜歡的衣服,見着李熠進了門,我興高采烈地拿着衣服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問“你說那件衣服好看?”
李熠隨手指着一件嫩黃色的短裙,我換上了裙子,站在試衣鏡上下打量了下裙子,搖晃着腦袋拒絕“不行,我穿嫩黃色是挺顯膚色,可我最近長胖了,胳膊都長肉了,看上去就是大力選手了,”
我又把其他兩件放在李熠的面前“這兩件都有袖子,你覺得我穿粉色好看,還是白色好看?”
李熠看都不看就隨口應了聲“那就粉色吧!”
我被他敷衍的態度激怒了,朝着他喊道“李熠,你看都不看,你擡頭看一眼了。”
李熠隨手撈了本雜誌,打開翻看,頭也不擡地說“有什麼好看的,款式都差不多,有什麼好看的。”
好吧!我問他意見,分明就是給自己添堵,我又從衣服堆裡翻來翻去,找着了一條黑色的蕾絲長裙,款式是經典的,就是後背是深v的,幾乎把大半的後背都袒露出來。平時我太瘦了,撐不住,沒有那個氣場,如今長肉了,等我試上裙子後,就捨不得脫下來,興奮地找出紅色高跟鞋,搭配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完美。
等我收拾妥當,站在李熠的面前晃時,展示自己的好身材,誰說我長胖了,就算長胖了,還是凹凸有致的,我就像拿着成績單給爸爸,急如等待爸爸給自己誇讚,期盼地望着李熠問“怎麼樣?好看嗎?”
李熠擡眸掃了我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你穿那麼高的鞋子逛街不累嗎?我記得你不是有套白色休閒服嗎?倒不如換上那套衣服,你看自己都胖成什麼樣子了,肚子都有一坨贅肉了,你還好意思穿那麼修身的裙子,你快點去換了吧!”
我低頭看了下肚子,長了點小肚腩,但吸腹就看不出來了啊!我不確定地問“真的嗎?很難看嗎?我覺得還好啊!以前我太瘦了,反而穿不出那種效果。”
李熠合上了雜誌,從衣服堆裡拿起了被我扔在一旁的藕色長麻裙,遞給我“你換上這件吧!棉麻材質穿着舒服,配雙白色涼鞋就行了,我說好看就是好看,不然你還想誰誇你好看了?”
我懶得和他計較,他就是大男主義,我是嫌棄他的審美觀,仍是乖乖地換上去,爲了趕時間出門,匆匆忙忙的,好幾根衣服和後背的拉鍊牽扯在一起,我試着解開,越解纏住的頭髮越發多了,可上也上不了,下也下不了,憋得額頭都冒汗了,恨不得要把夾住的頭髮剪掉。
忽然有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轉過頭看到李熠,他終於捨得放下書了,我哀怨地望着李熠“你給我挑的是什麼衣服?我的頭髮都被勾住了。你要不給我拿把剪刀,幫我剪刀那幾個該死的頭髮。”
“我來吧!我看你的架勢,越理越亂。”他低下頭耐心地幫我把頭髮一根根弄出來,表情專注而凝重,彷彿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一個大老爺們幹着那麼細膩的動作,非但不覺得娘,反而很感動,終於明白爲什麼古代丈夫給妻子畫眉成爲深情的代表吧!
我看得不免有些感觸,吸了吸發酸的鼻子,脫口而出地說“阿熠,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他專注地將纏繞在拉鍊上的髮絲解開,並沒有擡頭看我。
我止住了嘴巴,不想說出來,搖着頭說“沒事,已經沒事了。”
李熠終於擡頭正眼看着我,兩個人四目相對,他收斂回不正經的表情,格外凝重地說“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答應的。”
那若是我說李熠,你不要結婚了,你會答應嗎?但我不會說那些話,不想讓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僵硬,更不想讓李熠陷入爲難的地步,我清楚自己的立場,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猶豫了兩下笑着說“日後,你不要給別的女人拉鍊好不好?也不要給她們整理頭髮好不好?”
不然,我會嫉妒的,我清楚自己陪不了李熠一輩子,更不可能是他最後的一個女人,但我希望保留一點點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在他的人生裡留下些印記,也給自己多點美好的回憶。
李熠嘴角上揚,指出我犯下的愚蠢錯誤“你說的是兩件事!”
這種事情好似有點難,不由想起了自己曾嚮明哥撒嬌着哀求他不準帶別的女人回租房,不准他給別的女人煮飯,他都笑着答應下來,是啊,他沒有帶女人回來,而是帶男人回家了。這種要求太苛刻了,鬼知道自己的將來會遇着什麼樣的人,又會做什麼事情?人生還那麼長,太美麗的承諾,只因爲自己太年輕。
我低下頭露出苦澀的笑“那算了,沒事了。”
“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這都是什麼事?你以爲老子閒的蛋疼,盡去給女人拉鍊,撥弄頭髮。就算請我,那都要看是誰請的呢?你不要亂動了,好不容易弄出來的頭髮又給繞進去了,你給老子好好的站着,別亂動了。”
當我聽着他說這些話是感動的,那怕以後他會遇着更喜歡的女人,爲她幹出更出格的事,我都不會去計較了。那怕他還會爲別的女人拉鍊,整理頭髮,也夠了,只要他能哄着我,那就夠了。
他捱得我很近,說話間,他的氣體輕輕的撲在後背,癢癢的,我強忍着癢意,剋制着要扭動身子的衝動,猶豫了好久,終於決定說出心底話“我好似愛上你了。”
說完,我就覺得自己很矯情,後悔死了,自己幹嘛要說出那種話,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是相似的,都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
李熠的手停頓了下,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