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瑤是個小姐?那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呢?無論是趙柏峰,或者徐俞文,那怕是李熠,他們的描述中,安瑤就是個仙女般存在的人物,漂亮,獨立而堅強,這種女人就只許天上有,怎麼就變成了小姐了?這個變化也太快了吧!
我驚愕得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杜小月輕嗤出聲,漫不經心地說“是啊,誰也不看不出來她是那種人,看上去真他媽乾淨,就像是古墓裡走出的小龍女,當時不知有多少男人暗戀她,將她視爲女神。李熠把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就連訂婚戒指都買好了,就等着她畢業就結婚,而趙柏峰也暗戀了安瑤好幾年,徐俞文不也喜歡她嗎?她真是有本事,那個圈子裡的好多男人都被她迷得團團轉轉,說來真他媽諷刺,這幫人玩弄了那麼多女人,後面全部都被騙了。”
杜小月呸了一口,擡手捋了下劉海,望着我說“這些年來,大家都誤解了李熠了,當年我們認爲他會翻臉不認人,玩膩了安瑤,就連安瑤以跳樓相逼要見他,他都不見一面。他這個男人蠻有情有義的,安瑤是小姐的事情,他強行壓制下來了。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前幾個月得知的,我遇着了章子,章子就是買了安瑤第一晚的公子哥,他喝醉酒就和我吹噓,說安瑤賣個他時,才18歲,就嫩得跟白豆腐似的。話說,李熠在安瑤這個女人面前栽了一個大跟頭,真是活該,終於有女人給他上一課了。”
我聽着杜小月平靜的訴說着安瑤的事,卻不能像小月那般保持冷靜,主要大家給我講述的安瑤太完美,太脫俗,我都不能接受得了,更別說是李熠,他是那麼自以爲事的人,他那麼驕傲,怎麼容忍得了欺騙呢?
我咬了下嘴,猶豫了下終於問出口“安瑤是爲了李熠跳樓自殺的嗎?”
“嗯,不過話說也是奇怪,安瑤居然真的跳下去了,她的性子是那麼倔強,又那麼自負,怎麼就真的跳樓了?可能也是愛了吧!畢竟遇着李熠這個禍水,女人一生中遇着那麼寵愛自己的男人,有幾個女人會不動心呢?好了,別說她了,她就算在李熠心裡佔有多重要的地方,那人不都是已經死了嗎?人千萬不要和死人比較,不值得懂嗎?”杜小月伸手輕輕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嗯!”我知趣地點點頭,以前我比較過,女人嘛?一旦愛上了,就想要成爲排名第一的,又貪戀地想要佔據全部,現在的我早就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太較真,過去的就是過去的,千萬不要和過去計較,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杜小月勉強自己吃了點粥後,就支撐起身子要去看阿迪,阿迪還在重危病房,我看着帶着呼吸口罩的阿迪,心狠狠的抽疼了下,前不久還撒嬌着要多次一個奶昔的孩子,現在就躺在病牀上,醫生還給他判了死刑。
阿迪睜開了眼對杜小月說“乾媽,我又讓你哭了?”
杜小月輕輕地搖了搖頭,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伸手摸了下阿迪的頭說“沒有啊!”
阿迪費力地張大眼睛,他虔誠的望着杜小月問“乾媽,牧師說人最後都會去一個美麗的地方,那就是天堂對嗎?我在那裡也能見着小明對嗎?”
陳老師信仰基督教,阿迪耳濡目染,也是個虔誠的信徒了,這種虛幻的童話,若是能讓人有所期盼,終究是件不錯的事吧!
杜小月握住了阿迪的一隻小手指,緊緊地捏在手心,放低語氣說“對啊,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最後我們都會去那裡,不過阿迪等你老了,你纔會去那裡懂了嗎?你要和爸媽,幹嘛,我們在一起懂了嗎?”
人的心是柔軟的,我不忍看到眼前的畫面,因爲我也是個母親了,懂得那種無奈和傷悲,害怕自己會哭出來,轉身走出了病房,離開了醫院。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裡,等我回過神,才發現車子不是開往回家的路,我環視了下週圍全是死板的建設大樓,看上去冷冰冰的,倒是蠻符合這裡的工作人員,死板而嚴肅,我探長脖子問英叔“你怎麼帶我來科技園?”
英叔嚴肅的臉難得笑了,不過他笑起來,臉頰的那道疤顯得格外的猙獰,他呵呵的笑了兩下講“小少爺說,公司要開討論會,可能這兩天,他都沒空回家了,他中午有點時間,可以一起吃了飯。”
自從回到李氏上班的李熠,變得更加忙了,經常要出差,神龍不見神尾,偶爾開會都要開上兩三天,我覺得這幫人真是瘋了,不過有能耐的人,腦子都是有點不太正常的。
車子在一家西餐廳停下來,裝修得很精簡而素雅,英叔帶着我坐下,就老老實實的離開了,我支撐着下巴望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羣,據說這個地方全是人才的聚居地,男人西裝革履,女人穿得很規規矩矩,他們行走間都散發着自信,相貌個有差異,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氣場都很大的。
忽然耳邊傳來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其中就有我熟悉的腳步聲,不由回過頭看到李熠帶着一大幫人走了進來,他穿着米色西裝米色與海軍色西褲,這種的搭配是非常經典的組合。那是我從雜誌學到的搭配,又特意去店裡選擇較爲輕薄的面料,不僅很適合現在的天氣,還能給人乾淨又舒適的感覺,較之純黑色多了點時尚感。
我看着他意氣風發地走了過來,有了種滿足感,看來這套衣服挺適合他的,等我有空了,再幫他去多挑幾套衣服。
可下一秒,他那個翩翩公子哥形象就毀了,他拉扯掉領帶,全解開了西裝的鈕釦,襯衫也解掉前面三顆,隱隱約約露出性感的胸肌,馬上就是放蕩不羈的流氓樣,他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望着我問“你來了多久?”
我環視了下他帶來的人,他們都在別的好了位置,開始攀談,好似壓根就沒見着自己的上司,那個放蕩模樣,我伸出腳踢了下他,怒了努下巴放低語調說“你是什麼樣子?你的下屬都在呢?”
李熠單手支撐着腦袋,斜睨着我說“這幫傢伙在夜總會的放蕩樣較之於我,有過之無不及。”
說着他用擡手指了指對面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你別看他很正經,你知道他喝醉酒是怎麼樣嗎?上次他就當衆跳起了脫衣舞,再說這有什麼?現在都是下班時間了,我還不能有點自由空間嗎?我又沒有沒有當衆摳腳丫,更沒有當衆吐痰,又沒有脫衣服,我礙着誰的眼了?”
好吧,我再次無語了,反正無論他說什麼都是有理,我轉移話題問“你怎麼想到帶我來吃西餐了?”
自從我認識李熠後,他就沒帶我去吃過西餐,按照他說的話,那壓根不是人吃的。李熠翻開了菜單,懶洋洋的說“他們說這家餐廳還不錯,才也很乾淨,你不是也吃膩了李姨做的菜嗎?換一換口味唄!”
“你也知道啊!”我頗爲驚奇了,他這個人是很聰明,不過男人嘛!神經都是粗了點,他居然知道我對李姨做的菜有意見,可李姨都在李家工作了二十多年了,李熠都是她看着成大的,我怎麼好意思提意見。
“你每次吃飯都跟吃藥似的,要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我媽走後,我都是李姨帶着成大的,雖然她是家裡花錢僱的,但人處久了,那都是有感情的,過幾天,我找個理由再招個廚師,就說幫她分擔工作行了吧!那時,你去試一試廚師做的菜怎麼樣,你喜歡就行了。”
怪不得杜小月說李熠一旦寵愛一個女人,這個世界恐怕沒有幾個女人不動搖,他真的很好,好得你可以忽視他的毛病。
我忍不住誇讚道“好咧!你真棒!”
他擡起頭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曖昧不清地問“我那裡棒了?”
暈,我不用想都懂他的意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埋下頭打算不理會他,可他不安分地伸長了腳,越過界線,纏住了我的腳,特別小孩子的舉動。
我擡起頭想要瞪他一眼,卻看到了身穿着黑色職業裝的阿楠迎面走來,我的心往上一提,幾乎都要從嗓門眼蹦出來了,腦子裡只剩下問號,她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了?”李熠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我的膝蓋問。
我慌亂地拿起了菜單,遮住自己的臉,身體不由自主地往裡面挪動了一下,但李熠纏着我的腳,只能稍微移動些許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