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這兩天都特別忙,早出晚歸,我只能做些簡單的家務,給他一個輕鬆的環境,讓他有個可以喘息的空間。我本想去醫院看望夏楠,可明白她肯定是不願看見自己,就只能熬一些湯,讓李熠幫忙帶過去。我那麼做挺虛僞的,可能做一點來彌補自己的愧疚,就做了一點,我讓自己能心安理得點。
李熠剛走,家裡的電話機響了,打電話來的人是李念,她再也沒有平時的高冷,語氣有點急問“我打不通李熠的電話,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聽着李熠的聲音,我心裡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他剛走了,他說處理好點事情,就去醫院!”
“哦!我知道了”李念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這一次打來的是趙柏峰他的聲音也是很焦急,一開口就問我李熠在不在家。
我的第六感非常強烈地提醒自己,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但這這種乾着急是沒有什麼用的,我儘量吐字清楚地說“李熠,不在家裡,他出去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那邊沉默住了,我聽着趙柏鋒沉重的呼吸聲,更加急了,趙柏峰這個人對我的態度確實是很糟糕,但不可否認一個事實,他是很在乎李熠的,他是真心把李熠當兄弟的,他這個紈絝公子哥都那麼嚴肅,可能是真的發生大事情了。
明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麼忙,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事情很嚴重是嗎?李熠會有事嗎?”
就在我以爲趙柏峰不會搭理我時,他說“我差不多到祖宅了,你出來吧,等下我們去醫院,有些事情,我覺得你知道了,可能會更好一點!”
我想起了李熠囑咐過的事情,就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頭是出於忙音狀態,我打了好幾次都無法打通,趙柏峰的車子已經到了,鳴笛了好幾次,猶豫了下,我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有輛黑色的大衆車子停在的大門前,看着這麼低調的車子,我還是挺意外的,在我的印象裡,趙柏峰就是個騷包的主,每次開着的車子不都是各種拉風的跑車。趙柏峰見着了我,掃了我一眼不滿的喊着“你要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快點上車!”
我拉開了車門坐進去,我想問趙柏峰發生了什麼事,但瞧着他的的臉色非常嚴肅,我就什麼話都不說了。手握緊了手機,來的路上,我也打了電話給李熠,但是電話一直都是處於佔線。
進了夏楠的病房,我感覺到氣氛的壓迫。先別說夏楠和她家裡人給我的壓力,還有李老頭子,李念,大幫人,屋子裡都站滿了人,每個人都是眉宇緊皺着,神情非常凝重。我的心提了起來,大家看到我來了,齊刷刷地看向我,彷彿我就是動物園李的珍稀動物,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有疑問,有憤怒,反正那都不是友善的目光。夏楠直接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指着我就大聲質問“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這裡的?你馬上給我出去。”
可李老頭子掃了眼夏楠,語氣不善地說“夏楠,你還沒有鬧夠嗎?在這種時候,你還要因爲個人問題,大鬧一場嗎?你懂不懂什麼是大局爲重。”說着李老頭子拍了下身邊的座位對我說“你來坐這邊坐吧!”
我那裡想到李老頭子怎麼會變得對自己那麼好,可除了他,就沒人是用稍微友善點的目光看向我了。
那個長得很儒雅的男人也開口呵斥“楠楠,這不是你鬧孩子脾氣的時候,大家來這裡就是處理問題的。李熠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可能已經知道事情了,電話一直都是佔線。”在這樣的場面下,李念平時的精明發揮了出來,她還是保持着她的鎮定。那是我永遠都達不到的。不過我細心地發現,在這個時候,她的手和身子都是顫抖着,看來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李老頭子偏了一下頭看了儒雅的男人問“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說昨天晚上,文強就被帶走了,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嘴巴夠嚴實嗎?”
儒雅的男人顰着眉“他是個靠得住的人,嘴巴挺嚴的。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美國,我已經答應了幫忙照料,那也問不出什麼太多的事情,他清楚的事情也不多。上次,那筆錢辦得怎麼樣?”
“我和澳門賭場那邊處理好了,問題不是很大,最怕就是上面的人要對賬,一筆筆算下來,問題肯定不小。主要是我們樹大招風了,已經大得惹人眼了。我們是兩邊都資金支持,就盼着兩邊都不得罪,誰知會這樣呢”
“他們是需要周金週轉,肯定要找人放點血,誰不知李家有錢,一個李家勝過一個商團,誰知他們真的那麼做了,我以爲看在面子上,李家那兩個蒙冤受罪的兩個老人,就放過了,這不是逼着我們嗎?”
“要是放點血就好了,恐怕事情完全沒有那麼簡單,你也知道的,事情怎麼會那麼簡單呢?爲了避免這種事情,近幾年,我們李氏故意收斂,手頭上多餘的地皮都拋出去了,一心一意地做產業,在大災大難面前,更是投了不少錢,就盼着看在這些份上,大家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看了一眼李老頭子,在這一刻,我感知到他真的老了,已經佈滿滄桑了。語氣中滿是無奈,那種無奈,就算不了解商場,不了政治的我,都能深刻地感知到了。
李熠踏進了屋子,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熠。李熠的臉色也不好,嘴巴是緊抿着的,看來他也是知道情況了。看到我也在,李熠愣了一下,然後走了上去,他伸手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是聽得不太懂,可大概也能猜得出是什麼,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好渺小,除了握住李熠的手,她什麼都不能做了。
“文強的事,你知道了吧!”李老頭靜靜地看着李熠,他的話很沉重,聲音中還帶着少許的沙啞。
李熠點頭“我把南非那邊的採礦產業都送人,還有十年來,我自己運營的產業都送出去了,不過那點錢肯定是不夠塞牙縫的。”
儒雅的男人幽幽的嘆息了聲“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但現在誰都不能亂,更不能鬧翻,要團結一心,李熠和夏楠的婚禮儘快辦了吧!李哥,我保證有我在,就沒人碰着你兒子的。”
男人說這話,就是想要李熠和夏楠快點結婚,兩家人就成爲了一條船,誰都不能反悔,大家做最後的努力。又讓李老頭子出面,差不多是要李老頭子被黑鍋的意思了。
大家都沉默了,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李熠握着我的手出汗了,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手微微顫抖,我她知道有一些東西早就離我而且,而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阻止,偏又固執地想要牢牢抓住,那怕是美好的回憶,事實證明,我什麼都不可以捉住,慢慢地從李熠的手掌心裡抽出來。
旁邊一直沉默的李熠和趙柏峰異口同聲“還是有辦法的。”
大家的目光看向了李熠,又轉向了趙柏峰,他和李家的關係很好,他的家裡人和李家也很好,但不是核心的價值,自然不涉及他的多少利益,最有發言權利。李老頭子輕咳嗽了聲說“柏峰,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其實大家都懂得,他們是想要錢,但空出的位置對於他們更加重要,兩邊都會爭奪那個位置的,不如楊叔向上面反映內退了,李家再出多點錢,這種時候,誰都不能太自私,只想着保護好自己,讓自己站穩腳跟。其實我爸也說了,他們並不是真想閉上絕路,現在誰成爲主都說不定呢?”
夏母冷哼了聲“退下來,要是退下來了,我們更加無法保障了,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那談什麼談?那都沒有什麼誠意,訂婚宴都辦下來,還不領證,算什麼意思?你們李家不就算計着,要我們夏家出來被黑鍋,沒有那種便宜事。”
李老頭子看了眼李熠,再看了下夏楠“那好了,明天,我們就讓孩子把證拿下來,免得了大家都有私心了,真正成爲一家人了,就誰也不爲難誰,我們奮鬥了那麼久,還不是爲了孩子,你們說是不是?李熠你同意嗎?”
當李熠說出那個好字,我一點都不奇怪。即使把選擇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會選擇了親人,那個是李熠的父親,他又是個那麼負責任的人。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的心好像被淘空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夏母得禮不饒人“哈!就算成爲一家人又怎麼樣,心思一起的嗎?你的寶貝兒子都帶着狐狸精來呢?這算是什麼意思?你們李家不是甩我們夏家巴掌嗎?”
李熠站了起來,對上夏母的眼睛“你放心,這件事,你不用再提了,我會處理好的。”
夏母雙手環繞在胸前“那就再好不過了,大家都散了,等領了證成爲了一家人再說,不然各打着自己的算盤,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