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車禍造成了阿章的胳膊斷了,要重新接上,恐怕要個把月才能好,而我的險些就要流產,可事故的製造者萌萌就是把自己的額頭撞花了,並沒有受着重罰,因爲她有精神病,還病得不輕,這個就是她爲什麼敢得開車來撞我,那怕她就是撞死我,她都不會被判行,誰讓人家是精神病呢?這個就是法律的漏洞,而萌萌就利用了這個漏洞,我就納悶她怎麼會使出那麼低能的把戲,原來人家是深思熟慮了。
馬喬豔邊往自己的嘴巴塞桔子邊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個萌萌還挺有本事的,北京那邊有律師下來幫她打官司,還從上面帶來了話不讓判,唉,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居然能安然無恙,太沒有天理了吧!”
只是一句話馬喬豔就用了好幾個成語,往日我見她大大咧咧的,一下子就說了那麼多個我聽着都有點適應不過來,我皺着眉問“我提供了錄音,那都不能證明她是在清醒的狀況下做出的事情嗎?”
自從我得知黛玉就是萌萌後,每次她找我當面談話,或者她打電話找我,我都提前做好錄音的準備,這個確實是有點小人行爲,可那個人是萌萌,我就得要打起十分的警惕,就算手段卑鄙點,那都不算過分。若這次不是李熠出手相助,恐怕別說流產了,或許我自己都保不住,萌萌那個速度分明就是想要至我於死地。
我想一想那個畫面就毛骨悚然,馬喬豔掰開了一個桔子,吃了一片,酸得皺起了眉頭,她隨手遞給我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吃了一片確實蠻酸的,不過正合胃口,就整個都接了過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頭也不擡的問馬喬豔“那你說怎麼辦?人家醫生都說了她是個精神病,就算是拿刀子殺了你和我,人家都不會被判死刑,你說怎麼辦?”
馬喬豔與我相視一笑,挑着眉說“人家不是精神病嗎?那就是讓她當個真正的精神病唄!”
腦海裡又浮現了李熠說得那些話,心又不舒服了,那裡又開始疼了,我握緊了手,猶豫了下,從從小到大頂多就是和人家打架,大多時候,那都是我被人家逼得無可奈何,纔不得不反擊打人,根本就沒做過什麼很壞的事。
馬喬豔在我的耳邊冷語“對待這種人,你就不要愛心氾濫了,人家想要殺死你了,難不成你還想着用善心去感化人家,現在人家關在精神病醫院,過不了多久就要出來了,說不定會做出更離譜的事,你還猶豫什麼?”
馬喬豔的話說得並無道理,我鬆開了手無奈地說“那就按照你說得來做吧,不過這件事你最好要小心點,她那個乾爹不是吃素的,你最好謹慎點!”
“去,這明明就是你的事,還得我費心思去折騰,真是吃力不討好!”馬喬豔不滿地抱怨道。
我的身子捱了過去,拉住馬喬豔的手,撒嬌道“我們都是姐妹了,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行不?日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吧!”
馬喬豔嗤笑出聲,她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用手使勁地捏着我的臉頰,彷彿捏的不是肉,而是橡皮泥,她呵呵地冷笑了下“陸雙雙,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京劇的變臉了?你倒是想得美,許下空洞的諾言,就想着我給你做事!”
果然我和馬喬豔實在不適合談感情,而是做交易,我眯着眼看着馬喬豔“你想要我幹什麼?”
馬喬豔雙手環繞在胸前,身子往後一躺,裝出很大爺的樣子“你就幫我辦一件很簡單的事,過段時間,我想去萬東銀行當總經理,你想方法讓徐俞文同意就行了。”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讓我偷個文件,那還行,你讓我勸徐俞文讓你去當一個銀行的總經理,太擡舉了吧!”
“你都不去做,怎麼就知道行不成呢?其實這個事情,我已經有八成的把握了,可我討厭不確定感。若是你幫我辦成了那件事,我會親自幫你出手對付萌萌的。”
我學着她的樣子假裝不在意地笑開“未必就是爲了我,你就早就除掉萌萌了,畢竟她的來頭不小,對徐俞文又那麼忠心,你除掉了萌萌,就相當於斷掉了他的一隻胳膊,就算是沒有我,你也會除掉萌萌,不是嗎?”
馬喬豔站起了身,附身湊近了我,她離我太近了,呼吸的氣體都撲在我的臉頰“你說得沒錯,我早就想去法子除掉萌萌,但是我根本就下不了手,幸好有你,李熠再也不管萌萌,徐俞文對此也是袖手旁觀,坦白地說,你的能耐真的蠻大的,不過你比我更加着急,因爲萌萌主要針對的人是你,不是嗎?”
馬喬豔咄咄逼人的話語,讓我找不着反駁的理由,是啊,她說的沒錯,我比誰都害怕萌萌再使用手段來對付自己,我緩緩地閉上了眼“我嘗試一下吧,但徐俞文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別太看得起我。”
“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說不定,你就是隨口說一句,他就答應了,自古不就是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爲了美人一笑呢?”馬喬豔冷不防地伸手過來捏住了我的下巴。
此時門開了,我和馬喬豔都齊刷刷的回過頭,看到了徐俞文拿着保溫瓶呆立在原地,而我和馬喬豔都看向了彼此,這個姿勢不是很好。
馬喬豔輕咳嗽了聲,站起了身,看到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她也沒有流露什麼感情,更別說嘆春悲秋的神情,她輕拍了下我的肩膀,換了一張很友善的笑臉,用很親密的口吻說“雙雙,我改天再來看你啊!”
我也褪去了僞裝,裝成好姐妹的架勢應着“好啊!”
馬喬豔目不斜視地從徐俞文的面前走過,好像他們就是陌生人,完全不相干的人,真是夠諷刺的。
徐俞文把保溫瓶打來,撲鼻的米飯香味鑽入了鼻子,引得我的口水都來了。徐俞文真的很有耐心,很體貼,近段時間來,每天下午,他都準時七點鐘帶來飯,還雷打不動,彷彿是想要彌補上次的提前走人,導致後面發生的事,也許他也是明白萌萌是深愛自己的,因如求不得,纔將遷怒到我的身上。
我看了一下飯菜,砂仁蒸鯽魚,鴨血豆腐湯,冬菇油菜,還有一份酸溜萵筍,看看着口水都來了,我拿起了勺子就要喝湯。徐俞文突然冒聲“雙雙,你最近和馬喬豔走得很近,兩個人很聊得來是嗎?”
他向來不管我的事,我斜睨着他,別人不知道他和馬喬豔的關係,我還不懂嗎?兩個人私底下使勁的掐着呢?我咬着勺子直白問“你想要說什麼?”
徐俞文細心地把飯盒一個個打開,攤在了我的面前,卻睜眼說瞎話“我就是見有人陪你說話,不再一個人悶着,替你開心而已!”
我暗自裡打了個寒顫,想着徐俞文這個人真的好虛僞,卻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是嗎?你很開心嗎?我聽說馬喬豔想去萬東銀行當總經理,你太同意,她也是我的朋友,不如你就答應下來怎麼樣?”
徐俞文停了下來,看向了我不確定地問“你想要我那麼做?你會喜歡嗎?”
我鄭重地點了下頭“對啊,你也說了,我好不容易找着個人陪自己說話,要是能幫着她,我是很樂意的。”
“嗯,在董事會上,我提出建議的。”徐俞文滿不在乎的應了聲,好像那是個極其普通的事情,譬如我叫他把收入一個員工當基層,可萬東銀行的總經理不是基層,那是徐氏和馬氏共同投資創立的,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那個總經理的位置多得是人想要坐上去,上一任總經理就是徐俞文,但他已經升爲了執行董事長,他好不容易上位了,再怎麼說,那個位置都要安排自己的人,他就答應下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望向徐俞文,質疑他是不是想要逗自己,而他表現得那麼風輕雲淡,柔聲勸道“你不是討厭吃魚嗎?可魚富含蛋白質,對你和孩子都很好,趁熱吃了,腥味就會淡一點….”
我打斷了徐俞文的叨叨絮絮,不確定的問“你說得是真的嗎?”
徐俞文又用那種情深意切的目光望着我“怎麼了?雙雙不想嗎?你不開心嗎?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反正那個位置需要馬家的人坐上去,不然無法平息馬家的氣焰的。本來我們就在考慮馬喬豔和她的堂弟,雙雙又希望是馬喬豔,那就是她唄!”
如此情深的對白,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可以。我聽得我都心動了,很想問徐俞文,你是真的愛我嗎?不然對我那麼好乾嘛?可我不敢問出來,也不願意聽到答案。我寧願他只把自己當作安瑤和的替身,報復李熠的工具,他懷念母親的寄託,就是不願有天發現他真的是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