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不見,有很多的東西都變了,他的性子也發生了很多變化,可藏在他骨子裡的傲然是恆古不變的,同時,他也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本性,總是一副老子很拽,很有錢的樣子。
在外人的眼裡,他就是個富二代的爆發富的心理,其實他就是習慣了享受,追求着自己想要的東西,畢竟有足夠的經濟條件來滿足自己的慾望罷了。無論別人怎麼說,他根本就不會在乎他人的看法,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車子很快就在店前停了下來,我刻意側了下身子讓自己的臉儘量不正面對車子,坦白說我挺怕見着李熠的,在外人面前,那怕是馬喬豔面前,我都能裝作毫無所謂,說已經忘記了,可真的見面,難免有點難堪和不安。
陸小琪挽住我的手拽着我轉過身,我正好看到李熠從車子裡下來,他頭上還帶着一頂白色的棒球帽,帶着一副超大的黑墨鏡,身上穿着白色的運動t恤,下面是一條卡其色的休閒褲,本來他的皮膚就嫩白,又穿那套休閒服,顯得他整個人清俊雍雅,渾身都充斥着貴氣,那裡看得出他已經33歲了呢?
不過較之於三年前,還是能感覺得出他整個人變得成熟很多,也沉穩了不少。在人來人往的人羣中,他身姿卓越,吸人要眼球。
李熠站在車子旁,拿點了墨鏡,眼睛就直直地看了過來,他並沒有任何的避諱,眼睛就一動不動的望着我,就像是用一條長鏈鎖着了我,我也忘記了躲避,被迫的迎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很幽深,就如同深不見底的冰窟窿,看得人都全身都冒着一身寒氣。
陸小琪又拉着我走上了兩步,巧笑嫣然的說“阿熠,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我們長得很像對不對?我剛見着雙雙姐時,都嚇了一大跳,我們還是同一個姓呢?”
李熠撇頭掃了我一眼,語氣很冷淡的說“不像,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誰說你們長得像了?”
說着李熠就伸手過來拉住陸小琪,將她拉去自己的懷裡,全身都散發着濃濃的怒火。不僅我對李熠的怒火覺得莫名其妙,甚至陸小琪也覺得很奇怪,她擡起頭不解的望着李熠問“你是怎麼了?”
李熠冷淡的應了句“沒有什麼,我們走吧!”
他打開了車門就強行把推着陸小琪上了車子,就要關上車門,好似我就是我就是洪荒野獸,避而不及。自從發生那些事情之後,我就知道李熠是怨恨自己的,可是過了三年,他居然還耿耿於懷,我覺得他也太記仇了吧!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裡的袋子,天啊,陸小琪都忘記拿袋子了,我很怕陸小琪回去就改變主意,不要衣服了,自己又少趕緊走了上去賺一筆錢了。
眼看着車門就要關上了,我顧不得什麼就衝上去,拉住了車門,還隨手抓住了某人的胳膊。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犀利得就跟兩把刀子紮了上來。
我應該馬上就鬆手的,在金錢面前,我選擇了忽略某人要殺死我的目光,笑着對陸小琪說“你的衣服忘記拿了。”
陸小琪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露出很可愛的笑容,吐了下自己的舌頭無奈的笑着說“你看我是什麼記性,我又忘記了,謝謝你雙雙姐……”
未等陸小琪說完話,李熠就隨手要拿過袋子,可袋子的帶子緊緊地勒住我的手,他蠻力的要搶過去,我的身體不平穩,上半身就往車子裡栽倒,眼看着離某人的懷裡越來越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多希望時間能馬上定格住,所有人都定住了,就我一個人能動,那樣就能避免如此難堪的畫面。
可我不能定格時間,重重的倒入李熠的懷裡。恥辱的感覺襲擊了我全身,我唯一還有知覺的,是我知道自己姿態狼狽、跌跌爬爬地摔在了旁人的懷裡!
我感到一陣冰涼,那惡劣的觸覺猶如被什麼冷血動物依偎在身邊一樣,而那個始作俑者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裡,只是他那空出來的半個懷抱裡,被我的身體填滿!
臉頰邊的觸感是火熱的,我以爲在那一瞬間,自己也許會被陡升的體溫蒸騰!但事實上,我沒有。我的身體還完整,沒有任何一個部分被羞恥所汽化。
我是想過好幾種自己和李熠再次相見的畫面,想過他的身邊另有佳麗相伴,過着耀武揚威的生活,可我打死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撲進李熠的懷裡,還是無比曖昧的姿勢,鼻翼間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冷木香味道,還有更加不堪的是我的脣就親着他的右臉頰。
這個畫面簡直太狗血了吧,我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着李熠,他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這個樣子,他整張臉都冷下來,下巴繃得緊緊的,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他連應有的反應都匱乏,沒有施與援手,對我的尷尬視而不見,等着我從他身上爬起來。
我對天發誓真不是故意的,很委屈的望着他,想要用眼睛來告訴李熠,老孃真不是想用手段來勾搭你,誰讓你拉我,你就不知道我穿着十幾釐米的高跟鞋。可李熠卻不那麼想,他橫眉望着我嘲諷道“陸小姐,你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陸小琪的臉色也不太好了,從我的手裡拿過袋子,語氣有點不客氣的回“雙雙姐,謝謝你了。”說着她的目光就落在我和李熠身上,用無言的形式告訴我,你該站起來了。
我遲鈍的意識到自己還躺在李熠的懷裡,又見陸小琪和李熠是那麼個態度,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的。我以爲自己已經老了,都是孩子她媽的,再也不會臉紅心跳了,但此時我的都口乾舌燥了。
我慌慌張張地想要跌爬起來,艱難地爬起來,昏昏噩噩地站在車旁邊,就乾癟地想要解釋自己是不故意的,又覺得沒有必要說什麼,免得越說越不清楚。
李熠擡起頭看我一眼,那黑曜石般的眼眸,散發着星光石般的光芒,狹長的眼角有着鋒銳的線條。九月份的深圳空氣悶熱無比,可空氣那麼熱,他的目光冷卻,我夾在冷熱之間,從白堊紀到寒武紀,然後才慢慢移開說“走吧!”
陸小琪終於恢復了笑臉,對我笑着說“雙雙姐,我們走了。”
陸小琪就算是再天真無邪,但在愛情面前,女人都會成爲披着鎧甲去戰鬥的士兵,保護好自己的領域,不允許別人來侵犯了自己,這都是人之常情的。
我勉強地擠出一抹微笑,朝着她招了招手說“再見了!”
車門嘭的一下關上,那輛牛皮哄哄的車子啓動,揚長而去,汽車的尾氣撲到了我的臉上,猛地咳嗽了好幾下,眼淚都快要嗆死了。
我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破口大罵,仍是保持着很得體的笑容,靜靜地看着車子逐漸遠去。
我剛要轉身進店,一輛黑色的奔馳就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放了下來,有個小傢伙從裡面探出了腦袋,朝着我眨眼間很興奮地喊着“媽咪,你可以下班了嗎?你和我已經拉勾了,你答應了今天要早點下班,然後陪我和爸爸去吃飯的,你不可以反悔哦,不然就是小狗。”
看着小傢伙的笑臉,所有的煩惱一下子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擡手揉着她的發,她的頭髮遺傳了那個人,烏黑而濃密,還柔軟。她那雙大眼睛朝着我不停地眨着,嘟着粉紅的脣撒嬌道“媽咪,你不能再撒賴了,上次你答應我會背24個字母,你就帶我去動物園,後面又不帶我去。”
這個小傢伙是長得很可愛,也很懂得利用自己長相的優勢,很懂得討人喜歡,平時她在店裡總有很多客人喜歡她,她就利用自己長得萌,就笑着喊聲一聲姐姐,或者阿姨,就有人給她送巧克力和糖果。但唯一不好的事就是太記仇了,記得事情太清楚了,你要是答應她的事情沒有做到,她會念叨上幾十遍。
我哄騙着說“那爸爸不是帶你去了嗎?寶兒,你喜歡漂亮的裙子對不對,媽咪要賺錢給你買漂亮的裙子啊!上次媽咪都向你說對不起了,那你要媽咪怎麼樣,你才原諒媽咪了?。”
我也學着她裝委屈,裝可愛,寶兒把手伸進出來,也摸了下我的頭用大人的口吻說“那媽咪早點下班吧,你現在就下班好不好?”
徐俞文也不忍開口提醒道“今天是寶兒的生日,你先把工作放在一邊吧!”
我想了下自己的行程安排,我和陳太太約好了下午5點,現在已經過半個小時了,我猶豫了下,又看向小傢伙,嘴巴嘟得更加高了,那都能掛油瓶,我尋思了下終究決定陪着自己的女兒,我笑着說“那你親媽咪一下,媽咪就陪你去!”
小傢伙立刻喜笑顏開,湊到我的臉上重重地親一口,我也不再想什麼,打開了車門,就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