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得寸進尺地“我胡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躲得我遠遠的嗎?你就是想要躲進自己的殼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追問,就過着你想要的平靜日子。”
他的手的溫度還是挺熱的,我不太放心,安撫道“你不要再說了,我去叫醫生在給你量一下體溫。還要你不要亂動,要是傷口裂開了,就又得你苦頭吃了。”
他卻無所謂地笑着說道“我不動也行,那你就坐過來些,讓我摸摸好不好?”
我對他是無語了,在這種時候,他提出這麼不靠譜的要求,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他還是那個性子,我當作沒有聽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想要按鈴叫醫生。
他的身子又朝着我的方向挪動了一下,說道“你要是不肯過來,那我就過去,大不了就傷口裂開,反正又不會死人。”
聽着他幼稚的威脅話語,我冷哼着說“那就疼不,反正又不是我疼!”
他緊皺着眉,輕聲叨唸起來“我...我疼...真的疼死了......”
我心下一驚,將身子移過去,認真叮嚀“真的疼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動,你是不是傷口裂開了,我都說讓你不要亂動了,你非要亂動,我去給你叫醫生!”
他得逞地摸上我的頰,輕輕地撫着,低低地嘆氣“你就是這個性子,我受傷時,你就會說你愛我,說得那麼深情,等見我沒事了,你就躲得遠遠的,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過。”
我咬着嘴脣,有些無措,不明白自己要說什麼,李熠卻不依不饒,愛不釋手捏玩着我的頰,捏得我都有點疼了,想要把他的手拿開,他卻緊捏着我的臉,厚臉皮的說“我知道你對我是很愧疚的,真的很擔心我的,你也是愛我的,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什麼鬼啊?我毫不猶豫就反駁“不要,別鬧了!”
他把臉就湊近了我的脣“那讓我親一口”你就親我一口,真的好疼,我的胳膊很疼的。”
我沒好氣的說“你要是實在胳膊疼,我就去叫醫生,讓醫生給你開點止疼藥行嗎?”
“不用了,你親一口,我就不疼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騙誰呢!我的嘴又不是麻醉劑......”
未等我說完,李熠的身子撲了過來,將我壓在了牀上,找準了機會,微微低頭,將我的嘴巴就給堵了上去。我怕傷着他,就不敢推拒,只能任他親着吸着。他的舌頭就往嘴巴里溜進去,親個沒完沒了。
不過他失血過多,又發了吃高燒,實在沒有多少力氣,親了片刻頭一撇又躺了下去。我卻是邊喘氣邊紅臉。也不敢有所抱怨。
李熠笑嘻嘻的,開心的挑起了眉,湊近我的耳朵打趣着說“我真的不怎麼疼了,你的嘴巴真有用,你比麻醉劑還要有用呢?日後我要是疼了,我就親你的嘴巴,就連麻醉藥都省了。”
“......”我又不懂該說什麼了,就覺得很無奈,也很好笑,微擡起頭看着李熠,明明是個病人,還那麼趾高氣揚,我不由好奇的問“李熠,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你不覺得自己很孩子氣?你很無賴了,你對其他女人都那樣嗎?”
李熠馬上就翻臉,不服氣的說道“喂,陸雙雙,我李熠在你心裡是什麼人?什麼我對其他女人都那個樣子,我什麼時候用得着賠着笑臉去討好一個女人?你是嫌棄我幼稚,我孩子氣?好了,我知道了!”
李熠轉過身背對着我,明顯是要生悶氣了。在李熠出手救我時,我對他所有的怨恨都煙消雲散了,就打算好要和他過日子。
我伸手從抱住了他的腰,頭就抵着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耳朵低聲問“你生氣了?真的生氣了?不要生氣好不好?阿熠,你的身邊有太多女人圍繞了,有時候我也都猜不透你對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根本就弄不明白你想什麼,所以纔會多疑,纔會變得很敏感。但再也不會了。”
我信你愛我是真的,而我也是愛你的,李熠就是背對着我生悶氣,我說了好多討好的話,就是不肯買賬。
叮叮叮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掏出來,家裡的電話,我和李熠呆在醫院兩天,估計寶兒也想自己了。接了電話,寶兒奶聲奶氣的聲音悠悠地傳過來“媽咪,你什麼時候回家,爸比也不在家裡,我很想你們了。”
“寶兒,你爸比生病了,我要照看你爸比,今晚回不了家,明天行嗎?”
“爸比生病了嗎?爸比和病魔打架,打不過是嗎?”
一隻手就從我的手裡搶走了電話,裝得很輕鬆的口吻說“寶兒,爸比怎麼會輸給病魔呢?爸比很快就會狠狠地揍上他一頓,然後就回家陪寶兒好不好?”
明明臉父女相處的時間不長,也不知李熠用了什麼手段,把寶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還把他當作了蓋世英雄,說什麼要嫁給爸比那樣的男人,再也不說爸比是個壞人了。
兩父女又在電話裡說了一大堆話,李熠真的是個很好的演員,在員工面前,他就是不苟言笑的老闆,在寶兒面前,他就是個無所不能的慈父,而在我的面前,他就是個耍無賴的流氓,還很孩子氣。
說了快半個小時,才掛了電話,我挺佩服李熠的好耐心,在教育孩子方面,他比我有耐心多了,我可不會花上半個小時聽寶兒說着身邊的大事,不外乎就是今天吃了什麼,見着了什麼東西,就連是見着牆角有螞蟻,她都會很興奮。儘管我知道自己要善於傾聽孩子的想法,但我就是沒有那麼好脾氣。
掛掉電話後,李熠回過頭死死地盯着我,那嚴厲的目光好似要從我的身上挖出了個洞,我不解的望李熠“你怎麼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是很嫉妒了,寶兒和我說,她想爸爸了,在她的心裡,徐俞文比我更重要,她更愛徐俞文。”
寶兒叫徐俞文爲爸爸,而叫李熠是爸比,她分得很清的,才兩歲半的孩子,彷彿就什麼都懂了。
一說起徐俞文,我就渾身不自在,心裡有愧疚的,原先我是以爲那個孩子出事了,就是因爲徐俞文用了手段,所以我纔會把錄音交給馬喬豔,還透露了不少公司的機密,可最後他什麼都沒幹,還在出事之前,給了一大筆錢。
李熠牽住了我的手,很認真嚴肅的說“他沒事,我有朋友在瑞士見過他。他出事前,讓人交給我一封信,告訴我,寶兒是我的孩子,他做出這件事,倒是顯得我很小人之心。我絕對沒有想過按照他的性子,還會做出那麼無私的事,他明知道孩子是我的,還把寶兒視爲己出……”
我不可思議的打斷了李熠的話“你說什麼?徐俞文告訴了你寶兒是你的孩子,你說他早就知道了孩子是你的,他在瑞士嗎……”
李熠沒有讓我說完話,他又堵住了我的嘴巴,頗爲急躁,就像是想要驅趕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反正就是很毛躁,就跟沒有接吻過的黃毛小子。
我的舌根都被他吻得發疼了,他才鬆開了我,雙手牢牢的抱住我“我就知道不該告訴你的,你肯定會動搖的,是啊,我也想不到他會那麼做,我從來沒想過他真的會愛上你,我以爲他就是因安瑤的事氣我。可雙雙,你不要動搖好嗎?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說過了不會離開我的,我們和孩子們一起。我不再嫉妒了,以後,我會加倍對寶兒好,我會補償她的。”
我看着李熠的慌張樣,心那裡就像是有一根極其細的針紮了進去,我何其幸運,我何德何能呢?李熠會那麼愛自己,或許陸小琪說得沒錯,我真的是走運了,天大的狗屎運。
我抵着他的額頭搖了搖頭“你說什麼話?我還能去那裡,我就是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了,又是個快26歲的女人了,我還能去那裡折騰呢?長得又不好看!”
“你真的說對了,你長得不算好看,我就是眼睛瞎了,纔會看上你,覺得誰都不如你!”
那個女人想聽着這種話,我惱羞成怒地使勁錘着李熠的胸膛“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你嫌棄我長得醜是不是?你以後自己長得很好嗎?你都是快35歲的人了。”
李熠厚臉皮的反擊“現在的年輕小姑娘就喜歡我這種大叔!”
“你想要去找小姑娘是嗎?你去找啊,你要是去找小姑娘,你就別想見着我和寶兒,肚子裡的寶寶……”
我們鬧了好一陣子,明明都不再年輕的人,卻像是十幾歲的小情侶,說着很幼稚的話,後來李熠鬧騰夠了,牽着我的手,已然沉沉地睡去。我靜靜的趴在他的胸前前,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都快把門看穿了,還是了無睡意。
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回了李熠的臉上,夜涼如水,他的側臉安安靜靜地倒映在月色下,白白淨淨的,就是兩天不刮鬍子了,下巴周圍冒了一層鬍渣,顯得他有點憔悴蒼白。
我皺皺眉,出神地凝望着他,我覺得很幸福,是啊,真的很幸福,就連兩個人拌嘴都覺得是種幸福。我就躺在他的懷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要還能擁抱着他,那就會很快樂,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