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女拉着我的手,向我遞眼色,我也不想再鬧彆扭,耍脾氣,自己只要扮演乖乖的小白兔,捧着李熠,把他當祖宗供起來,熬上兩三天,我們就回深圳了,他走他的陽關道高,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犯不着誰了。
實在沒有必要在李熠面前任性,說來也是奇怪,在李熠的面前,總是做不到淡然,動不動就耍小脾氣,可能李熠的脾氣太暴躁了,那怕再好性子的人,都會被他逼出性子。
我笑着點頭,表示認可了長腿女的說法。
李熠轉頭便朝着僕女怒吼“你是幹什麼的?她那麼就不吃飯,你就不懂得去叫醒她嗎?你還不快點去準備。”
僕女唯唯諾諾地應是,在李熠的面前,再也找不着仗勢欺人的囂張樣,跑着要往廚房走。
李熠又喊住了她“你把魚處理一下,今晚我想吃生魚片。”
女僕又走回來,抱着魚就往回走,她長得太瘦了,抱着一大條魚,看起來特別滑稽,我不由笑出聲,有點解氣了,誰讓她剛纔那麼跩?
長腿女湊近我的耳朵低語“這幫人各個都是見低就踩,就高就攀的傢伙,你對她們客氣,她反而端起架子,下次你只要揚眉吐氣給她們下命令就好了。”
我狐疑地看着長腿女,一下子,搞不明白,她爲什麼對自己親近了,但有人對你保持表面的平和,總比她把敵意放在明面好些。
晚餐的主菜是釣回來的那條魚,魚頭用來煲魚頭湯了,魚肉就是生魚片,我吃不慣生肉,再加上小時候,家裡有個小池塘,奶奶爲了省錢,老吃做魚,我都吃怕了,對魚敬而遠之了。
我扒了兩碗飯,找個理由溜人,長腿女也主動陪着我又上了樓。在我要進臥室時,還是憋不出好奇問“你爲什麼要幫我?”
長腿女絕對不是樂助於人的性子,她斜睨了我一眼,語氣冷淡的說“我只是不喜歡欠人情,別人幫了我的,我一定會還上,若是別人害我的,我也一定要討回來,現在我們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說完,她宛如陌生人的口吻問“我可以走了嗎?”
我對長腿女的好感倍增,擡眼細瞧,她長得真好看,唯一的不足是額角有一道特別猙獰的疤,儘管她用劉海遮住了,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來。
她感知到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撫了撫劉海,也不等我回應,大步走人了。我看着她的孤傲而落寞的背影,不由想起說起自己的過往,她被五個男人禍害時,恐怕也就十八九歲。別的女孩在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無邪,她卻經歷了最殘忍的酷刑,有點心疼她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自個實在沒有同情的資格,以長腿的性子,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我扭開門回了臥室,剛纔洗過澡了,也不知要幹什麼,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裡面放着韓國的偶像劇,男豬腳長得很帥,女主角長得挺平凡的,又是灰姑娘遇着王子的故事,劇情是老套了點,但那個女孩沒有個灰姑娘夢。
我看的正起勁,李熠推門進來了,他掃了我一眼,用特牛掰的語氣命令我“你給我放洗澡水。”
我老老實實地進了浴室,手腳熟練地打開花灑,伸手試一試溫度,看着潔白偌大的浴缸,情不自禁想起了明哥。
我和明哥共同生活的往事,我們居住的地方很小,將近三十平方米,卻有個大浴缸。每晚我學着小說裡的賢惠女主,給他找睡衣,放洗澡水,扮演着他的小妻子。
我想得太入神,水都漫出來了,我被水流聲拉回現實,迅速關掉開關,走了出去。
我看到李熠很大爺地躺在沙發,皺了眉望着電視,語氣挑剔地說“導演的腦子都是吃屎,得了妄想症。這個女長得夠醜,老子看了她一眼,都不想看第二眼,還有狗屁愛情。”
我很想反駁李熠,人家女豬腳是心靈美,想一想作罷了,柔聲提醒道“水放好了。”
“嗯!”李熠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指了指茶几的小盒子說“這是給你的!”
我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死死地盯着包裝精美的盒子,上面印着金光閃閃的周大福標誌,果然是暴發富的兒子,就連送禮物都送如此惡俗的牌子,不過我好喜歡。但平時李熠對我太摳門,又刻薄,幸福來得太快,我有些不太相信,眨了眨眼睛不確定追問“你真的給我的嗎?”
“不要拉倒!”李熠捉住了盒子,便要往垃圾桶扔,我飛快衝上去,捉住他的手諂媚地笑着說“謝謝老闆,我可以打開嗎?”
李熠輕藐地撇了我一眼,看在周大福的面子,他多給我幾個輕藐的眼神,我都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