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意從林清淺的心尖突然冒了出來,整個人如墜冰窖。
“怎麼回事兒?”
林清淺急忙走上前去看着李曼,李曼也呆在了原地,她其實只是想要戲弄一下林美若而已,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李曼倒在地上,雙手緊護着自己的小腹,臉上佈滿了悲憤的神色看着李曼。
“李曼,就算是你討厭我,你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寂靜突然之間席捲了整個宴會。
所有人都是一臉詫異地看着李曼和林美若。
看得出來,林美若此時並不是假裝,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神色悽惶,並且臉色蒼白,雙手緊護着自己的小腹,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李曼,你太狠毒了。”
她的雙手緊護着小腹,眼神卻在人羣中逡巡。
剛剛閆洛東說要去一趟洗手間,她知道他肯定是因爲那個踐人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心裡不舒服所以纔要逃避的。
林美若本來是想去找閆洛東說清楚的,卻沒有想到卻不小心撞到了李曼,酒水灑了一身。
看見李曼嘴角噙着的笑意,即便是林美若也反應過來了,她就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給自己難堪。
明明她知道今天是林氏的酒會,她作爲大股東出席卻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關注。現在落在自己身上所有的目光都像是一根尖刺刺在了林美若的心尖。
林清淺,她太狠了。
林美若自然以爲這一切都是林清淺的安排,卻不知道其實林清淺對於這一切都是一無所知。
就在李曼即將離開的時候,林美若是想上前去拽住李曼的衣袖的,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裙子過長一下子踩到了裙子的邊緣就直接摔到了下去。
就在那一刻,林美若的雙手直接護住了小腹。
但是她的心思還是清明的,腦海裡閃過了李曼和林清淺的樣子。
“李曼,你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林美若平常足夠囂張跋扈,本來喜歡的人就不多,只是她現在有孕在身,屬於特殊人羣。
大家雖然不喜林美若,但是畢竟林美若現在是一個母親,身份不同,所有人看見林美若的時候眼睛裡都帶上了一絲同情。
“你說也是啊,怎麼這麼狠心啊。兩個大人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也不應該拿孩子下手啊。”
“對啊,現在的人怎麼這麼狠心啊?難道她將來不養孩子麼?”
李曼還不清楚事情怎麼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只是等到林清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對着林清淺搖了搖頭。
林清淺自然是相信李曼的,她十分喜歡孩子,以前每次出去走秀的時候只要遇見了小孩子,李曼總是會走不動道的。
至於推到林美若,想要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拿掉的事情,她李曼做不出來。
“趕快撥打急救電話,你去找一下閆總去哪兒了。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他。”林清淺吩咐完,急忙蹲下身子去,“你沒事兒吧?要不要緊?”
林清淺的眼眸中滿是關懷。
林美若微微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就明白過來。
她不過是在演戲罷了,讓所有人都誤以爲她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林清淺,你滾!你纔是那個害我孩子的兇手,你先是覬覦我的股份,現在奪走了我的公司,又要偷竊我的男人,現在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了麼?”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簡直太震撼了。
雖然林氏的人都知道閆洛東與這兩個小姐之間的事情,但是外界畢竟對於林氏的這些隱秘知之甚少,現在聽着林美若的話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林氏那麼能幹的閆總甘願屈居第二呢?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
一個是如日中天的新人,一個是已經年老衰敗的老人。
“林美若,你鬧夠了沒?”
閆洛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對着林清淺歉意一笑,卻是直接俯視着林美若,“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爲什麼要扯上第三個人?你還要這樣子蹲多久?難道還不夠丟人麼?”
丟人?
他看見自己第一眼不是問自己和孩子有沒有受傷,反而是嫌棄自己丟人。
即便是林清淺此時也是眼神微微一黯。
“閆洛東,她受傷了。”
林清淺只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壓再一次降低。
林美若緊握成拳,身形也只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就恢復了常態,自己還在期望什麼呢?難道這不是他對自己的日常態度麼?難道還指望着自己母憑子貴麼?
怎麼可能?
“哈哈……真是可笑,難道你的小*指使別人將我推倒,我爲自己討回公道就是在無理無腦麼?”
林美若冷哼了一聲,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無比。
林清淺暗自扶額,墨以琛卻是走到了林清淺的身邊將她拉了起來。
“清淺,你有了我這樣優秀的男人還去看其他的男人,也太讓我傷心了。”
墨以琛的一句話,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雖然閆洛東的姿色和才氣都算得上是個中翹楚,但是和墨以琛比起來還是差遠了,要是自己身邊有這麼一個極品的男人,還會到處去招惹其他的男人麼?
只有一個可能,這個男人不行!
但是衆所皆知,林清淺已經有了墨以琛的孩子,所以就算是個瞎子有了墨以琛之後也是絕對不會再看其他男人的。
加上墨以琛的聲音與之平常想必多了一點點的潛在委屈的味道,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
大家在震驚之餘只覺得驚惶。
“以琛……”
林清淺緊緊地抓住了墨以琛的胳臂,剛剛墨以琛不在的時候,她確實覺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鳥兒,飛也飛不高。
“好了,別擔心,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安慰了一下臨清掐,墨以琛直接走到了閆洛東的身邊,低頭說了幾句之後,閆洛東的臉色微變。
林美若最後被送到了醫院檢查。
酒會進行到這裡大家也沒有心思再繼續了,倒是李曼卻是抑鬱不已。
所有人看着她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
可是她確實是什麼都沒有做。
“誰是林美若的家屬?”
閆洛東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看上去一時間蒼老了十歲。
他突然記起來,林清淺站在墨以琛身邊的樣子。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就連眸光中都帶上了一絲笑容,而那笑容裡更加是隱藏了幾分她自己都可能沒有察覺的信任和依賴。
而這一切原本是屬於他的。
她的一切情緒原本只是屬於他閆洛東一個人的。
“胎位有些不穩,並且病人的情緒不定,是典型的孕期綜合症。對於這樣的病人我們只有一個建議,好好陪伴,並且想辦法讓病人開心起來,畢竟你是孩子的父親。你要知道,要是母親有產期憂鬱的話會直接影響到孩子的成長以及他將來腦神經的發育。”
醫生說完看着在自己面前發呆的閆洛東,眉心微皺。
“你到底聽見沒有?”
閆洛東點了點頭,直接越過了醫生走進病房裡。
神色也只是淡淡的。
醫生看着閆洛東的背影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珍惜。在一起的時候不注意,現在有了又開始擺臉色了,這臉色是擺給我們醫生看的麼?有用麼?”
唸叨了幾句,醫生也開始去巡視下一個病房了。
林美若閉着眼睛躺在病*上,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精緻的妝容此時已經花掉了,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閆洛東承認這是自己第一次這般認真地端詳林美若。
其實她和林清淺之間當真是有幾分相像,只是林清淺的睫毛更長,眼睛更圓潤一點兒,看上去活潑清澈,嘴脣纖薄了一些。
這樣一來,林美若就多了幾分妖嬈,而林清淺就是多了幾分清澈和可愛。
只是……
她到底和她不一樣。
即便都是林家的人,林清淺是誰都取代不了的。
閆洛東打來一盆水仔仔細細地給林美若擦洗了臉龐,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來不曾有過這般親暱的行爲。
閆洛東覺得,其實睡着了的林美若更加可愛一些。
只要她醒着的時候,兩個人總是處在緊繃的狀態下,總是針鋒相對。而現在林美若躺在*上,閆洛東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他就仔細地照顧着林美若。
............
李曼越想越想不通,回到公寓之後就直接給林清淺打了電話,再三說明不是自己。
李曼知道雖然林清淺恨林美若,但是林美若畢竟是林家的人,而且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閆洛東的,要是自己真的做了那樣的傻事兒,林清淺估計第一個鄙視她的。
正所謂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所以李瑞恩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李曼正在糾結要如何纔可以將這件事情圓滿解決,所有都不要再對這件事情發表過多的關注呢?
只是電話響起來了,看着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電話號碼,李曼微微一愣。
李曼在電話裡哭成了淚人,但是墨以琛卻堅決不允許林清淺出門。
林清淺拉開窗簾看了看正在發怒的天空,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邊男人的臉色比天還要陰沉。
“不許去。這樣的天氣你去又能幹什麼?”
墨以琛直接拉上了窗簾,“稍後我會給李煦打電話,讓李煦去看看她的,你放心吧。”
墨以琛的神色堅決,臉色認真,那雙眸子也是無比堅毅地看着林清淺,讓林清淺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可是……”
“等雨停了我再帶你去。”
墨以琛可不認爲李曼會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並且聽剛剛電話來看,是李瑞恩給李曼打電話了,大抵是聽說了昨晚上酒會上的事情所以給李曼打電話了。
只是卻始終不告訴李曼他去哪兒了。
其實李瑞恩也挺不容易的,畢竟“吻痕”的背後老闆是時默然,卻偏偏自己喜歡的女人又是老闆的老*。
這樣子的情況下,反正走哪個方向好像都是錯誤。索性直接離開了。
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但是卻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林清淺因爲墨以琛不讓她出門,心情極度低落,只是依靠在窗戶上,眼神期盼地看着窗外,想象着李曼此時的樣子。
............
第二日,林清淺頂着一個大大的熊貓眼去看李曼。
“清淺,怎麼辦?他真的不要我了。”
李曼緊緊地拽住了林清淺的衣袖,眼神裡有一絲受傷。
“曼曼,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愛不愛李瑞恩?”
林清淺的話讓李曼微微愣住了,到底愛麼?
應該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的吧,畢竟到現在爲止能夠這麼癡心對待自己的男人也就是他一個人了,可是這就是愛情麼?
看見李瑞恩的留言的時候,李曼的心中是難過,但是更多的卻是悲哀,覺得當初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男人其實也是靠不住的。
這感覺和離開時默然的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李曼真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她滿心只是絕望。
只是再深的感情都會變成一道傷疤橫亙在心間,而這個傷疤早晚有一天會長出新肉來,然後變成淺淡的痕跡。
“曼曼,你被委屈自己。”
李曼大笑了一聲,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林清淺,你少擔心老孃了,你有空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據說最近何夕夢去你辦公室的時間很多?”
李曼怒瞪了一眼林清淺。“你長點兒心吧,那個女人……”
“曼曼,她還是個孩子。她說她們大學要求她們出來實習,便找到我要我在林氏給她隨便安排一個職位。”
“是麼?那你在除了墨以琛來的時間裡看見過她,其他時間裡你見過她麼?”
林清淺微皺着眉頭想了想,才發現自己還真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倒還真是的。
“你別有一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也就是你認爲那個女人簡單,她可不是女孩兒了。她早就已經滿了十八歲了,有對自己行爲負責的能力了,你還以爲她會感謝你這個姐姐麼?你也想太多了。”
李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林清淺。
“可是……她還小,而且……母親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我照顧她。”
“你要怎麼照顧她?難道要和她分享同一個男人麼?”
李曼戳了戳林清淺的額頭,“你最好早點兒將那個丫頭處理了,否則等到我到時候出手來整理這個丫頭的時候,我怕你會心疼。”
原來是李曼無意之間聽時錦然說過,說何夕夢現在不纏着自己了,從自己那裡打聽了很多關於墨以琛的消息然後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一想到時錦然,李曼的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另外一個男人的模樣。
溫文爾雅。
李曼急忙搖了搖頭將那個男人的影像甩開,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來。
“姐夫,姐夫,你幫我看看嘛,看看我這個實習報告寫得好不好。”
當何夕夢再一次不敲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墨以琛冷冷地擡眸看着何夕夢。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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