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雖然對時默然得到的消息十分感興趣,但是依舊沒有打開那扇門,只是默默地看了幾眼呆愣在原地的李曼,心情有些悶悶地難受。
墨以琛給林清淺打電話的時候,林清淺正一個人走在街上。
李曼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親人,她自然不願意看見李曼受傷。
但是感情的事情又有誰可以說清楚呢?
就如同現在,若是林清淺說讓李曼離開時默然,雖然在她看來完全是爲了李曼着想,但是感情的事情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不在那個位置上,永遠都不會明白那種感覺。
“清淺,晚上我叫了許東籬一起吃飯,你有時間吧?”
林清淺知道墨以琛是因爲自己的事情,聽着墨以琛的聲音,心情瞬間就明朗了起來,嘴角輕輕上揚,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好。”
“嗯嗯,到時候我讓李煦來接你。”
兩個人又膩歪了一陣這才掛掉電話,林清淺此時的心情簡直就是撥開雲霧見太陽了。
只是此時林清淺接到了很久都不曾看見的號碼,閆洛東。
當這個號碼閃動的時候,林清淺只覺得心中的某根弦霎時間斷掉了,不管自己願不願意承認,他閆洛東在自己的心中總有一個特別的位置。
而這個位置,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不是愛人,不是親人,卻又介於這兩者之間。
她對他總歸是恨不起來的。
“清淺,最近好麼?”
上次的事情之後,爲了避嫌,爲了不讓林美若傷心,林清淺極少去公司,基本上林氏的事情都已經在讓閆洛東處理,而她每一次到林氏也是趁着閆洛東不在的時候。
“還好,你呢?美若她……”
“我們都挺好的。最近有時間麼?想請你回家一趟。”
回家?
要是閆洛東不說,林清淺都快要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回到那個屋子裡了,自從父親離開之後,那裡就只是一個容身之所,稱不上家。
“看時間吧,怎麼了?”
“呃,後天就是寶寶的百日宴,到時候你這個姨娘總是要來參加的吧?說起來這麼久了,你也只見過孩子一面吧。”
電話那頭的閆洛東在說道孩子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神采飛揚,連聲音都帶上了愉悅。
林清淺知道不管他們兩個人如何,至少孩子是無辜的,他是新生命,應該見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嗯嗯,到時候我和以琛會到場的。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聽得出來,閆洛東是真的很愛這個孩子,似乎將所有的心思和情緒都寄託在了孩子的身上,說道孩子的時候,林清淺甚至可以設想到他眉目飛揚,脣角帶笑的樣子。
這樣子的閆洛東纔是真正的閆洛東。
幸好,他找到了幸福。
其實不管怎麼說,當初她也曾將這個男人看成了自己的未來,而且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也是他及時趕到,她對他有感激,有不捨,有遺憾,但是最後都變成了她對他的祝福。
他值得更好的未來。
林清淺緊捂着胸口,若是孩子不曾離開,那麼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心一意地守在孩子的身邊呢?
只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如果。
............
這個世界從來不同情弱者,而故事到了強者的手中自然是按照自我的意識來修改。
林清淺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許東籬,昏黃的燈光下眉眼自顯得柔和而又溫暖,一件簡單的純色t恤,質地上乘,貼身而又不顯得輕浮,反而多了幾分青春的味道。
眉眼之間似乎有幾分相似。
許東籬有些奇怪地看着林清淺,自從自己到來之後,林清淺的目光就一直在自己的臉上逡巡,甚至沒有放過自己的任何一個眼神。
許東籬撇了撇嘴角,對着林清淺努了努嘴,“清淺,好久不見。”
伸出的手還沒有觸及到林清淺的柔荑,就已經被墨以琛一記眼刀給殺了回去。
許東籬似乎並不在意,對着林清淺展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喲,誰讓我們的周圍坐了一個大醋罈子呢?幸好我沒有跟我的清淺妹妹來一個西方的見面禮,否則這個時候我應該是站不起來了吧?”
他對着墨以琛眨了眨眼睛,一臉促狹、
只是許東籬似乎渾然不在意,只是不斷地攪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似乎並沒有聽見許東籬的調笑。
“話說清淺,這次是你找我麼?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啊?我都差點兒被墨以琛給吃了。”
林清淺回頭瞪了瞪墨以琛,一臉的嬌嗔。
眉目如畫,卻在燈光的映照下,多了幾分嬌嗔的味道,讓墨以琛一時間看得有些呆、
直到眼前的女子輕哼了一聲,墨以琛這才微皺着眉頭看了看對面的罪魁禍首,豈料許東籬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兒的情形,正專心致志地解決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只是他偷笑的樣子自然沒有逃過墨以琛的眼睛。
許東籬還真是膽子大了呢。
“我看了一下東郊的項目似乎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探討,我想……”
墨以琛只是淡淡地說出這句話,卻見到許東籬急忙站起身來,“你是我大爺,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成不?別老是拿一件事情來威脅我。“
“管用就成。”
墨以琛淡淡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只是一臉關切地看着林清淺,“清淺,你不是說你有話要問他麼?”
墨以琛說得他自然是指對面的許東籬。
在恍惚之間,墨以琛也覺得林清淺和許東籬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只是許東籬的眼睛偏於狹長妖媚,而林清淺的是圓潤可愛;但是一樣是高蜓的鼻樑,一樣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並且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有幾分相似。
林清淺將自己哥哥的事情告訴了墨以琛,但是墨以琛卻沒有告訴許東籬。
所以此時的許東籬就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而自己對面的兩個人就像是在觀賞猴子的遊客,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喂,喂,別看了,到底想問什麼啊?”
許東籬作勢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一臉的不情願。
墨以琛只是一臉嫌棄地看了看許東籬,暗自在心裡搖了搖頭,這個痞子和自己的清淺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東籬哥哥,據說你是九歲纔到的許家,對麼?”
顯然許東籬對林清淺這一生綿軟的東籬哥哥毫無抵抗力,笑得如沐春風,身子也靠前了一點。
只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對面還坐着墨以琛。
墨以琛清咳了一聲,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似乎是在提醒許東籬注意言行。
畢竟是提到了之前的事情,許東籬的聲音也低沉了幾分,“是的,我九歲纔到的許家,但是許家的人都將我當成自家人一樣,我很開心。”
“養個傻子,自然用心了。”
墨以琛冷冷的一句話,本想打擊許東籬,豈料許東籬本就瞭解墨以琛,自然不會生氣,卻不料得林清淺卻是怒瞪了一眼墨以琛。
看着墨以琛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
許東籬覺得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顯然這次林清淺找自己是爲了自己之前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但是看得出來,林清淺對這件事情很在乎。
而這個世界上,若說唯一能夠讓墨以琛繳械投降的人除了林清淺,並無他人。
看來,墨以琛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許東籬的心情極好,微微笑了笑,卻是不顯山露水。
墨以琛,你等着,我報仇來了。
“那你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呢?”
林清淺有些焦急地看着許東籬,狀似對他接下來的回答十分感興趣。
“呃,我只記得……記得……”
許東籬微皺着眉頭,似乎正在回憶些什麼東西,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雙手抱着頭,有些抱歉地說道,“清淺,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我確實記不起,而每一次想要記起來的時候就覺得頭疼。”
林清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而墨以琛一記眼刀打在了許東籬的身上,許東籬卻是不動神色地瞄了一眼墨以琛,做出一個你死定了的表情,這纔有些懊惱地看着林清淺,“清淺,對不起,我都沒有能夠幫上你,也可能是因爲這裡太吵了,而且老是有人在打斷我的思路,所以我才記不清楚的。”
顯然許東籬的話是在針對墨以琛。
墨以琛對着林清淺略帶着探尋的目光,無辜地攤了攤雙手,卻沒有料到林清淺在轉身之後說道。,“確實是,有些人確實是有些礙眼,要不然我們重新找個地方聊天吧。”
許東籬看着墨以琛漲紅的臉龐,只覺得心情好極了,對,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看着墨以琛一臉的不甘心,這纔是真正的人生啊。
只是許東籬也不敢玩兒太過分了,畢竟許氏的很多事情都還需要和墨以琛合作,而墨以琛最無恥的就是喜歡用工作來威脅他,偏偏他還吃這一套。
“清淺,確實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我記憶有限,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孤兒院裡了,剛巧碰見許氏夫婦來收-養-孩子,而我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少了很多的麻煩,所以我就到了許家。之前的事情只模糊記得我是被人販子帶走的,後來遭遇了車禍,我活了下來,但是卻忘記了之前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後來的警察告訴我的,因爲我那個時候太小,並且記不住之前家裡的模樣和地址,所以尋找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許東籬一口氣說完了這些,睜大了眼睛看着由希望到滿臉失望的林清淺,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一臉求助地看向墨以琛。
是的啊,媽媽他們找了那麼多年的哥哥都沒有能夠找到,難道自己現在就可以找到了麼?
可是爲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明明早就告訴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臨了卻還是忍不住告訴自己,是有希望的,他應該就是自己在找的那個人。
可是當事實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爲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林清淺只覺得鼻尖酸酸的,這大抵就是希望跌落到了塵埃裡變成了不可辯駁的現實之後的心情。
墨以琛伸手拍了拍林清淺的脊背,順着林清淺的氣兒。
“沒事兒,我們還可以再找,再說了,我覺得他也不像,不是麼?”
林清淺這才擡起頭來再次仔細地看向許東籬,當時模糊的樣子此時變得無比清晰起來,只是依舊不能得出結論。
“呃,難道沒有人向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麼?”
許東籬攤了攤手,i一臉無奈地看向墨以琛和林清淺。
只是林清淺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而墨以琛又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這讓許東籬很不爽。
他正要將林清淺叫醒的時候,卻聽見墨以琛清冷而又沉穩的聲音響起來,“清淺以爲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
“我一直都當她是我的妹妹啊,我自然是她的哥哥。”
墨以琛真是恨不得將許東籬的耳朵掏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我說的是親哥哥,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許東籬一時間呆住了,只得和林清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若是親兄妹的話倒也是很好的揭示了爲什麼自己每一次看見林清淺的時候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這熟悉感偏生來的毫無道理。
自己第一次看見林清淺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似乎認識她很久了一般。
並且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她。
與愛情無關,只覺得這是自己的一項職責。
難道自己真的會是林清淺的哥哥麼?
許東籬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一臉詫異地看着林清淺。而此時的林清淺也正在看着許東籬,墨以琛說得對,寧可不認也不要認錯了,現在的他是許氏的大少爺,不能出絲毫的差錯,更何況是身世方面的事情呢?
林清淺咬了咬嘴脣,一臉無奈。
許東籬卻是一臉殲計得逞地笑容看着墨以琛,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林清淺的哥哥,但是隻要有一分的可能,那麼以後都只能自己讓墨以琛做牛做馬的份兒了。
想到這裡,許東籬都忍不住在心中長嘯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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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其實我也很希望我是你在找的那個人。”
許東籬的眼睛瞄了瞄墨以琛,一臉得意。墨以琛看着許東籬小人得志的樣子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許大少爺,不管你是不是清淺的哥哥,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關於這件事情許東籬只是後悔到腸子都青了,當初兩個人也算是少年相識,並且一個冷漠穩重,一個年少輕狂,直惹得多情少女們臉紅心跳。
許東籬那個時候看上了一個當紅影星,和墨以琛打賭會在一週之內追到手,墨以琛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追到。”
那一週裡,許東籬是想盡辦法獻殷勤,而墨以琛卻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冷眼旁觀,卻沒有想到一週以後當許東籬跟那個女星表白的時候,她竟然說她是拉拉,只喜歡女的。這件事情深深地傷害了許東籬的自尊心。
等到許東籬去找墨以琛理論的時候,墨以琛只是冷笑地說了幾句,“她原本就是我的朋友,至於這一點我早就已經心知肚明。”
許東籬只覺得千萬只冷箭在自己的心中呼嘯而過,只留下一個空洞。
從此以後,許東籬對於美豔的女子一概有了心理陰影,這也是爲什麼到現在爲止,許東籬都只是談戀愛不考慮結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