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影月最爲恐懼的時候,大門倒是不知道何時突然打開了,難道是她太緊張的緣故,還是說邵雲諾並沒有喝醉酒?
屋子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唐影月有些害怕,但是她一直都沒有逃脫掉邵雲諾的魔掌,一直都在他掌控的範圍內。
這一晚讓邵雲諾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清晨醒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赤身果體的躺在客廳的地毯上。
唐影月蜷縮在臥室裡,抽抽搭搭了大半夜,此時倒是累了,睡的正酣,但是邵雲諾並沒有在屋子裡繼續停留,他心裡想着事情,總覺得想要出去走走。
這樣的時刻,隔段時間就會發生,他想出去走走,覺得內心空虛壓抑,但是卻找不到出路。每次這種心情來襲的時候,他都只能去墓地,只能夠坐在父母的墳前靜靜的聽着風聲。
驅車前去的時候,正是清晨,墓地此時人煙稀少,他倒是喜歡這個時刻,可以靜靜的和父母坐在一起說說話。
手裡的桔花開的很水燦爛,只是這樣嬌豔欲滴的花朵,他的父母是再也看不到一眼了,他們已經長眠在這片土地下十年了。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邵雲諾輕聲的說道,墓碑靜靜的矗立着,倒是有些光陰了,雖然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男孩子,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對於父母的依戀卻是不曾減少。
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到這裡坐一坐,跟爸媽說說話,他便覺得自己的心靈找到了皈依。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的秘密。
“爸媽,你們放心,我已經替你們報仇了。”邵雲諾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本來唐子墨死去的那一天,他就像買一壺酒到這裡告訴父母這個喜訊。
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放棄,他不能接受唐子墨死去的那種方式,那不是他要的結果,他很失望,也很苦惱,所以只能夠想用另外一種方式彌補。
他並不知道將唐影月控制在自己的手裡,這種方式能不能讓自己內心的仇恨消淡,但是他覺得,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夠讓他永遠的記住這個不能饒恕的仇怨。
“爸媽,唐子墨的女兒現在在我手上,你們放心,我不會輕易饒恕她的。”邵雲諾惡狠狠的說道,這是他心裡一直的念頭。
父債子償,既然唐子墨沒有兒子,那麼這個親生女兒自然是逃不掉這個劫難。他要讓唐影月來替唐子墨償還所有的債務,要讓這個女人嚐盡所有的苦痛。
他說出去的話,沒有人能夠做出回答,甚至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也沒有人能夠給予答覆,他是一個失去父母的人了,若是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父母的十年。
一切不過是良好的夙願罷了,他無論如何祈禱,無論如何心懷念想,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個人的想法罷了。他現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早於唐影月死,他要讓這個女人領略到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失去親人的滋味。
聽到邵雲諾離開的聲音,唐影月已經從睡夢中醒來,眼角的淚水彷彿還沒有乾涸,只是此時,她不想在繼續哭泣。
無論怎麼樣,她都要選擇離開,這是她最好的方式,她要求助與邱金枝,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還這麼小,不能跟着邵雲諾就這樣毀掉了自己。
他不是人,他是*。
邵雲諾離開的太匆忙的,根本就沒有顧及到唐影月存在的逃匿之心。唐影月穿戴整齊之後,便隻身逃了出去。
屋裡面還有一些錢,雖然是邵雲諾留下的,但是這個時候,她總不能空着手出去,她要坐車,趕緊到繼母那裡尋找幫助。
擔憂是存在的,畢竟邱金枝已經拒絕了她兩次,一路順風,只不過幾個時辰便出現在那間熟悉的房舍前面。
“媽,我是影月。我回來了。”當唐影月大呼小叫歡欣鼓舞的出現在邱金枝的面前時,那個還穿着睡衣嘴角留着牙膏泡沫的女人頓時面如土色。
“你回來做什麼?你回來什麼?你這挨千刀的,不再那裡好好呆着,你是要連累老孃啊?”邱金枝見到唐影月,便忍不住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唐影月嚇得不行,站在牆角任憑邱金枝罵着,她不明白爲何自己這樣遭人討厭,爲何邱金枝不是問問她有沒有吃早飯,爲何不是問問她有沒有受委屈?
“你哭,哭個屁啊,老孃養活一大家子容易嗎?你那死鬼老爹是個短命鬼,還想着跟他享福,誰知道害的我吃了那麼多苦。”邱金枝繼續數落着。
現在唐子墨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她還可以發泄怒氣的人便是唐影月了,彷彿只是在剎那間,唐影月已經幻化成了唐子墨。
“你這個掃把星,還不快滾出去,這裡是我的地盤,便是你那死鬼唐子墨的地方,你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邱金枝罵着罵着倒是更加的難聽了。
唐影月嚶嚶的哭着,卻是不願意離開,邱金枝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不多的親人了,現在唐子墨死了,她沒有人可以依靠。
“媽,你不要趕我走,我這輩子給你當牛當馬都行,求你不要趕我走。”唐影月哭着求說道,她是真的不願意離開了。
邱金枝罵着還不解氣,隨手抄起旁邊的晾衣杆,便朝唐影月揮了過來,這樣的事情之前已經發生過了,爲了讓邱金枝消氣,唐影月並沒有躲閃。
只是那根杆子揮到了半空,突然就停了下來,邱金枝的叫罵聲也在頃刻間停了下來,院落裡只剩下唐影月的哭聲。
唐影月肯定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那個人居然是邵雲諾,他這麼快就出現在這個院落裡,倒是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是邵總啊,您來咋也不說一聲呢?這影月不聽話,非要鬧着讓我收留她,我這不正是教訓教訓她嗎?”邱金枝一臉的尷尬,晾衣杆的一端還握在邵雲諾的手裡。
“教訓?你有什麼資格教訓她?”邵雲諾皺着眉頭,厲聲喝道,若不是他來的即使,此時這杆子估計已經重重的落在唐影月的身上了。
他從墓地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唐影月離開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跑到這裡來了,昨晚的事情,他還是有點記憶的。
“呵呵,邵總,都怪我,都怪我老糊塗了。”邱金枝訕訕的笑着,想要緩解氣氛,但是卻找不到一個由頭,邵雲諾滿臉的怒氣,讓她也由不得畏懼。
“影月,你也不替媽說幾句話?媽可沒有誠心打你,你既然現在已經跟了邵總,這是你的福氣,邵總對你那麼好,你可不能不知好歹。”邱金枝倒是夠機靈,立馬轉了話題,直接引到了唐影月的身上。
“邵總,到屋裡坐坐吧,這麼早,還沒有吃早飯吧,我這裡剛蒸了包子,我給你們挑幾個。”邱金枝看到邵雲諾依舊是不說話,便沒話找話說。
但是邵雲諾並沒有理睬她,只是看了唐影月一眼,她還蜷縮在牆角,一個人暗自落淚,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走,跟我回家。”邵雲諾不由分說,上前一步拉住唐影月的手便往外走,這個地方他十分的討厭,以後也不允許唐影月再回到這個地方。
“邵總,您不進來坐坐啦?這麼快就要走?”邱金枝跟了出來,一臉訕笑着,見到唐影月跟邵雲諾離開的背影,
倒是如釋重負。
而此時的邵雲諾,心理面卻有一股怒氣,這個唐影月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對她這麼快嗎?以至於她寧願遭受邱金枝的毒打,也要選擇逃匿。
他憤憤的盯了唐影月一眼,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從今往後,他要看好這個女人,不能讓她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唐影月並沒有想到回去意味着什麼,她現在就如同一個皮球一般,邱金枝是不會要的了,邵雲諾雖然要,可是她卻不願意跟。
車子在公路上急速的行駛着,唐影月盯着窗外,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景象,只是離開了許久,倒是變得愈加的陌生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氣勢洶洶的邵雲諾帶着唐影月便再次回到那棟別墅,唐影月的心裡有一種壓抑的感覺,頃刻間便回到了胸膛裡。
“下來。”邵雲諾站在車外命令道,他緊蹙着眉頭,陰沉着臉,似乎與唐影月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他站在那裡,比邱金枝還要冷漠無情。
唐影月戰戰兢兢的走下了車,她現在是明白了,只不過是從一個虎口逃到了另外一個虎口,這個邵雲諾是不會具備仁慈心腸放過她的。
邵雲諾一把抓住唐影月的手,不由分說拽着便朝屋裡走去,他的力道很大,而唐影月本能的抗拒着這些強加在她身上的東西。
“你想要怎麼想?難道昨晚那些還不夠?”邵雲諾突然停下腳步,盯着唐影月說道,他的語氣生硬,倒是讓唐影月不由得噤若寒蟬。
隨着邵雲諾進了屋,唐影月起初倒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邵雲諾扔下她便上了二樓,具體是鼓搗什麼,她是不得而知。
她坐在沙發上,眼睛盯着窗外,彷彿覺得人生就是這樣糟透了一般。她不知道邵雲諾會採取什麼策略來折磨她。
身後一雙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兩個鐵環一樣的東西就套了上來,唐影月來不及反應,自己便成了套上枷鎖的
那個女人。
“你幹什麼?你憑什麼要將我拷起來?”唐影月憤怒的盯着邵雲諾吼道,她簡直都不敢相信他的行爲,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採用這樣的舉動。
“怎麼?你不滿意,那我將你的腳也套上你纔會心服口服吧?”邵雲諾不急不慢的說道,眼神銳利,是唐影月看不出的冰川。
“你,你太過分了。”唐影月忍不住說道,她沒有想到邵雲諾居然想到這樣的花樣,居然還要用這樣的東西束縛她的自由。
“我過分?我過分是因爲我太信任你了,你居然敢逃?”邵雲諾沒好氣的說道,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回到這裡還沒有見到唐影月。
“我沒有逃,我只是想要回去看看我媽。”唐影月狡辯着,她不承認邵雲諾強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不允許他踐踏自己的靈魂。
“你媽?你哪個媽?據我所知,你那個媽可是早就死了啊,你剛纔那個女人?你還叫她媽?”邵雲諾冷笑一聲說道。
邵雲諾這麼說,唐影月是沒有反抗的底氣的,這是事實,她的親媽確實是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個邱金枝現在的行爲怎麼能夠擔當媽的角色。
“怎麼?沒話狡辯了吧?你要怪只能怪你那個短命鬼老爹,你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帶來的。”邵雲諾惡狠狠的說道。一說起那個唐子墨,他心裡就全部都是怒氣。
“不准你侮辱我爸爸。”唐影月倔強的撅着小嘴說道,不管在什麼時候,沒有人能夠詆譭唐子墨在她心目中的偉大形象。
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邵雲諾,睡眼惺忪,此時還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光亮,狹長的眸子躲閃着從窗口滲透進來的陽光,想要蜷縮進被子裡繼續享受難得的寧靜晨曦。
習慣性的伸手,身旁屬於唐影月的位置空蕩蕩的,而且此時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猛的瞪大了眼睛,這才活生生的看到這個空缺的位置。
“女人,你去了哪裡?”邵雲諾滿臉怒氣,他不喜歡清晨醒來就要滿屋子找人,這個唐影月,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屋子裡並沒有唐影月的聲音,只有邵雲諾的怒氣在屋子裡迴盪,空靈而寂寞,他的臉猙獰成一片,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可惡的女人撕成碎片。
唐影月的出現,已經擾亂了他全部的正常生活,他想要這個女人生不如死,可是卻不能如願,在她可憐巴巴的眼神裡,他覺得自己一次次的做了讓步。
他憤憤的掀開被褥,赤身luo體的從*上下來,地上散落的衣物象徵着昨晚那場酣暢淋漓的戰役,他已經忘記了那場戰役是怎麼進行的。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邵雲諾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很髒嗎?要她大清早就起來清洗身體,這個城市裡有多少女人渴望着能夠成爲他的身下之物,只要他願意,她們一定趨之若鶩。
“唐影月,把門打開,立刻馬上。”邵雲諾在門外敲擊着,重重的拳頭砸在門上,他不知道爲什麼,一絲不祥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他害怕意外的出現,不是擔心,是他不能讓這個女人這麼便宜的就離他而去,就跟那個短命鬼唐子墨一樣。
想到那個唐子墨,他的憤恨更多了幾分,落下的拳頭力道也更大了幾分,然而那扇門紋絲不動,想不到唐影月居然從裡面反鎖住了。
“唐影月,我數三聲,你要是不開門,我就讓你死。”邵雲諾如同憤怒的獅子一般,他頃刻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怎麼能夠跟一個還是十六歲的小女孩玩這種遊戲。
“一、二、三……”數到五的時候,房門依舊是沒有打開,邵雲諾哪裡還有耐心繼續等待,向後猛腿一步,一個箭步便朝玻璃門上砸去。
只聽見重重的一聲響,那扇門便倒在了地上,玻璃摔成了粉碎。邵雲諾也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顧不得那麼多,大步流星闖進浴室,想要找唐影月興師問罪,卻沒有想到,見到她的時候,他的表情頃刻間凝固了。
當邵雲諾出現在唐影月面前的時候,他纔看清楚那個弱小的身軀光溜溜的倒在地上,浴缸裡的水已經滿了,正朝外溢出,而這個女人竟然倒在浴缸的外面。
她癱軟在地上,表情祥和,居然沒有一絲痛苦的樣子,如同安睡一般,嘴角輕微上揚,只是面色蒼白,倒是讓邵雲諾驚訝萬分。
“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邵雲諾搖晃着唐影月的身體,想要將她攙扶起來,可是這個女人已經昏迷不醒,似乎不是剛纔的事情,
她究竟在這裡多久了?邵雲諾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只記得剛纔醒來便沒有感知到她的存在,那麼她至少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摔倒在這裡。
地上的水浸溼了唐影月的腳踝,腳趾頭在水中浸泡的有些發白,渾身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他將手指觸摸到唐影月的鼻翼,倒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死女人,死女人,你再不起來,我就要你死。”邵雲諾惡狠狠的說道,卻是將這個嬌小的女人抱入懷裡,帶着她離開這個溼漉漉的區域。
唐影月自始至終都沒有醒來,邵雲諾有些惶恐,害怕這個女人真的如同自己咒罵的那樣,她若是死了,那他的仇還可以找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