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客廳內一片漆黑,顧媛偷偷鬆了口氣。
還好他不在家,不然被他看到樓下那一幕就糟了。
她打開燈,順手把包往餐桌上一放,捏着眉心,疲憊地往房間走。
“捨得回來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顧媛差點跳起來,這才發現陸離坐在沙發裡,桌上放了兩個空酒瓶。
她仍有些驚魂未定,眉心蹙了起來。“你怎麼在家?爲什麼不開燈?”
陸離手裡拿着一個玻璃杯,裡面裝了冰塊和酒,杯子上滲出了一層冰水珠,溼了他的手指。
他沒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盯着顧媛,加上她本來就有點心虛,被他的目光看得更加緊張。定了定神,往房間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這是我家,去哪是我的自由。”
“呵呵……是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就去哪,想見哪個男人就見哪個男人,是這樣嗎?”性感的嘴角,勾着淺淡的笑意,眼裡流轉着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看得顧媛後背滲出了一絲絲的危險。
難道他看到了?
“你去哪了?”
“這是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彙報。”
“我叫你站住,聽到了沒有?”他的語氣重了幾分,眉心也微微沉了下來,但是臉色還不算恐怖。
顧媛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臉慢慢僵了起來,身體也繃得緊緊的。
“你今天做了什麼?”他喝了口酒,慢慢地問道。
危險的語氣,讓她不得不警惕,心裡小心斟酌着答案。“還能做什麼?不就是上班嗎?”
“上班?你今天下午不在酒店。”
“你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盯梢的人嗎?我的一舉一動這麼清楚。你是不是有監視別人的癖好?”顧媛被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爲激惱,一連諷刺了好幾句。
“誰叫你不老實。”
他的行爲以及那麼自然的語氣,讓顧媛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抵抗情緒,兩道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玩具。我想做什麼,想去哪裡,都輪不到你來管。你的做法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你最好立刻停止。”
“你這是命令的口吻?”他尋味着她的語氣。眼裡,那一簇火焰似乎又旺盛了一些。
“是又怎麼樣?沒有人會願意活在另一個人的監視之中。你做什麼,我不管,我做什麼,你也別再管,我不是你的犯人。”
陸離站了起來,身體有一絲虛晃。“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去見哪個野男人,我這個當老公的都管不着,是這樣嗎?”
他的步伐邁得很緩慢,但還是在不斷地靠近自己,顧媛內心忐忑,後退了兩步。儘管背挺得筆直,但還是泄露了不安。
“說話啊,是不是?”
“你喝醉了,我懶得理你。”
她想逃跑,但是陸離抓住了她的手腕,短短一秒就將她扣在了牆上。她的右臂被他高高拉起,腋下很疼,感覺整個人都要給他提起來了,腳底略微騰空。
“你放手。”
“剛剛去見方一城了,嗯?”
他果然都看到了!顧媛心裡一緊,但還是昂着頭。“是又怎麼樣?難道我不能見他嗎?”
“他還不死心?呵,連我的女人都敢碰,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讓方氏給他陪葬了……”
顧媛臉色一白。“你別亂來,我和他只是見了個面,什麼都沒做。”
“哦……你不是口口聲聲揚言他是你的舊情人嗎?舊情人見面,什麼都沒做?你把我當傻子嗎?”
他湊到她跟前,濃濃的煙味夾雜着酒味盡數噴灑在顧媛臉上,薰得她皺起眉頭。現在整個被他禁錮住,在那一圈範圍內,都是他危險的氣息,讓她毛骨悚然。
“你七點就離開了餐廳,之後和他去哪了?”
顧媛想說“你管不着”,可是,她擔心激怒陸離,他會去找方一城的麻煩,只能解釋道:“我們去吃飯。”
“去哪吃飯要吃這麼久?讓我猜猜,西門街?是那麼?那就是你們之前約會的地方?”
陸離冷嘲:“我當他用什麼高級手段拿下你,原來幾頓路邊攤就能收買你。萬人羨慕的陸太太不想當,非要把自己弄得像路邊攤一樣廉價,你真是個輕浮的女人。哦,又或者你們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過膩了,想找找新鮮感,圖個刺激,是這樣嗎?”
他說話帶着醉意,嗓音就更加諷刺了,像針扎着顧媛的耳朵。她咬着嘴脣沒做聲,就那麼倔強地瞪着她。
“窮人的遊戲,好玩嗎?嗯?養寵物有意思麼?特別享受一個男人圍着你轉的感覺是吧?你以爲這就是真愛?我看他就是有奴性,一個男人是窩囊到什麼程度,纔會讓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顧媛才擠出一句。“在你眼裡沒有意思,但是對我來說,這確實比有名無實的陸太太有意思多了。”
“有名無實?你是在暗示我和你發生點什麼,讓你坐實陸太太這個位置?”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的意思是,那樣的生活,我才感覺自己活着。陸太太這個頭銜,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萬人羨慕?呵,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只有我才知道這就是個枷鎖。不過,顧嫣然會很想要吧。都四年了,她早就盼得脖子都長了。”
陸離最憎惡的就是顧媛動不動就提起顧嫣然,當初,她死皮賴臉糾纏他的時候,可是用盡了卑鄙的招數把他從顧嫣然手裡搶過來。現在有了新人,就不想要他了,又想要利用顧嫣然把他塞回去。
她當他是什麼?可收回手的垃圾嗎?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敢情他和顧嫣然就該死,活該被她玩弄是吧?
陸離真真實實地,是有些恨顧媛了。“你骨子裡流的還是人血嗎?嗯?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裝的石頭。”
“是啊,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鐵石心腸。只有其他男人才能讓我變回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我纔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擺脫你。”
“其他男人?方一城嗎?你們剛纔緊緊抱在一起了,是吧?緊張什麼?你以爲我沒看到?在我眼皮底下都敢抱在一起,我沒看到的時候,你們做什麼了?嗯?”
察覺她避開他的目光,他捏起她的下顎,森冷又危險地笑着。“你不是膽子很大嗎?躲什麼?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們還做什麼了?嗯?接吻了?上.牀了?他碰你哪兒了?怎麼摸你的?嗯?告訴我!”
顧媛緊咬着牙關,就是不肯說話。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會激怒他,她自己是無所畏懼的,大不了就是命一條,但是,她不能讓他傷害方一城。
“怎麼不說了?嗯?不是能說會道的嗎?你也會害怕?”陸離沉沉地笑起來,笑聲暗藏着殺機。
“害怕什麼?害怕我會對付你的奸.夫?呵,你的擔心是對的,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就賭他在多長時間會跪在我面前,爲他膽敢染指我的女人而苦苦懺悔。一想到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我就迫不及待要這麼做了。”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有不滿就衝着我來,別找一城的麻煩。”
“一城”這個親暱的稱呼,對陸離來說又是一種刺激,他冷冷地笑了一聲。“這麼說,他還真碰你了?”
“沒有,他沒有碰我。”
手指在她下顎上婆娑着,顧媛幾緊張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後背都在出冷汗。沒有暴跳如雷的陸離,反倒讓她更加不安,他在笑,可是那笑容讓她感覺陰謀重重,他隨時都準備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他沒有碰你?那剛剛你們抱在一起,是我看錯了?你是告訴我,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她惶恐地吞嚥着口水。“那、那只是一個告別的擁抱……”
“告別擁抱?所以你和每一個男人告別時,都會那樣抱在一起?”他貼在她脣上,曖.昧地喃喃着。“這倒是印證了一句話,外表越清純的女人,其實越開放。能隨便和一個男人擁抱、接吻,你是天生就這麼淫.蕩,還是慾求不滿才變成這樣?”他挑起眉梢,眼神愈發地邪惡起來。“很想要男人是麼?”
“我、我沒有……”
“噓,別否認,你的身子很敏感,一直在顫抖。”他在她脣上婆娑着,激得她嘴脣發癢,那種折磨真叫人腦子抓狂。
“都這麼多次了,爲什麼你就是學不乖?”他的語氣,慢慢地變得溫柔,像在教訓一隻小寵物。“每一次我們關係稍微緩和的時候,你總會做一些事情讓我不高興。你是故意的麼?嗯?和我水火不容,讓你感覺很刺激,很爽是不是?”
“我沒有故意……”嘴脣動了動,卻發不出一點而聲音。
“你做這麼多事情,是想吸引我的注意,還是想挑釁我?如果是前者,那麼,你達到了目的,最近你確實佔用我很多精力……如果是後者,那麼,你這是自取其辱。你想想看,哪一次你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我壓在身下,任我欺凌?”薄脣扯了扯,發出輕佻的聲音。“顧媛,你是受虐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