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季家出來後,上官梓玥直接去了機場,剛剛她的秘書已經把機票訂到了,現在正在機場等她。
想想剛剛在季家的情形,她有些想笑,她笑季笙蕭的幼稚,笑自己的懦弱。
明明已經脫離了那裡,明明自己現在也有能力跟他抗衡了,爲什麼還會那樣的心痛?那一定是她的幻覺,她不可能還會想着那個傷了她那麼多的男人的,決不可能!
當飛機緩緩的降落時,上官梓玥看着這個曾經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這個她輸了親情、愛情、友情的地方,心裡什麼滋味都有。
她不是神仙,她也會有七情六慾,縱使現在她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鎖了起來,但看着這裡熟悉的景物,想着在這裡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她的心還是會很痛、很痛……
深呼吸一口氣,上官梓玥走出了機場,K市,她又回來了,現在該是她討回所有的時候了。
她回來這裡的最主要的事情還是來祭拜她的母親,今天是她母親去世一週年的紀念日,所有她纔會這麼急的要今天就來。
抱着一束白色的小雛菊花,上官梓玥走進了有些淒涼的墓園,走到第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她停住了腳步,望着照片上面那個雖然早已過了五十卻是風華依舊的女人,她再也忍不住了。
“媽,女兒不孝,這麼久都沒來看你,你一定很生氣吧。”
跪在墳前,她低低的啜泣着。從小就是母親一把拉扯大她和哥哥,她的記憶裡從來沒有父親的影子,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爲她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後來長她三歲的哥哥結婚了,那個從小就對她十分疼愛,對母親百依百順的英俊男子竟然會娶一個野蠻的千金小姐,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叫千飛雪的女人在她哥哥出差後把正在重病中的母親和手無縛擊的她趕出來的情景。
這一切她都會全部討回來的,千飛雪、慕葉楓,這本是她生命裡最親的人,現在她卻是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或許母親就不會死,而她也不可能遇到那個讓她痛苦了那麼久的男人,那個毀了她愛情和友情的男人。
“媽,凌兒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我去找那個你疼了那麼多年的兒子麻煩對嗎?可是媽,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一定要去找他們問個明白,不然你一定也會不瞑目的不是嗎,他竟然在你去世的那天都沒有出現,我沒有辦法原諒他。”。
上官梓玥哭的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似乎想要把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被千飛雪趕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哭,因爲她必須得堅強,爲母親撐起一片天空;
母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因爲那個時候她的心已經不知道痛的感覺是什麼;
被好友背叛,自己流產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因爲她不想讓別人來看她的笑話。
她寧願選擇自殺,也決不讓那些想笑話她的人看不起她。而現在,她沒有辦法讓眼淚停住了。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那束雪白的雛菊花上,雛菊是她和母親最喜歡的花,但現在她卻只能在墳前送給母親。
她在那裡跪了很久,那束雛菊被她的眼淚給浸潤的很是燦爛。
良久,她才站了起來。眼睛已經哭的腫了起來,她從包裡拿了一副墨鏡帶上。臨走之時,她最後忘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媽,你在等等,等我把事情都完成了後,我就帶你回我們的老家,我知道那裡纔是你最想去的地方對嗎?”她留戀的站了一會,隨即果斷的走了。
走到山下,她鑽進了她剛剛開來的紅色跑車裡。然後發動車子,她還有一個地方需要去。
她沒有注意,就在她的車子往回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加長法拉利轎車與她的跑車擦肩而過。
那裡面坐着一位冷漠的西裝男子,他閉着眼睛靠在後排的椅子上休息,而他身旁靜靜的躺着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
“少爺,到了。”停下車子,司機輕聲說道。
冷墨軒睜開了有些疲憊的眼睛,他今天早上纔剛剛從法國回來,一下飛機他去了一趟公司,然後便馬不停蹄的來了這裡,他實在太累了,不然他不會要司機開車。
冷墨軒抱起旁邊的那束菊花,司機早已恭敬的打開了車門,他徑直的走進了墓園。這裡他只來過一次,那是下葬的那天,他一直以爲慕葉凌會哭的昏天黑地,畢竟她是那樣愛她的母親。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只是目光呆滯的跪在那裡。那個時候他還不懂,現在他明白了,當時的她一定是比死了還難受,因爲他也嚐到了那種滋味,沒有眼淚,那是因爲心在流淚……
走到墓前的時候,冷墨軒一眼就看到了那束還閃耀着晶瑩的白色雛菊。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的手有些顫抖的撫上那嬌豔的花瓣。
是她來過了嗎?葉凌是你來過了,對嗎?他越想越激動,他把手裡的菊花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把那束雛菊拿了過來,他知道她和母親都很喜歡雛菊花,來這裡會這樣細心的人,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他的手指感覺到花上面似乎有很多的水,現在都快中午了,怎麼可能會這樣溼漉漉的呢?他用手沾了一些,然後放到了嘴裡,很苦、很澀,就像她曾經的笑容一樣。
冷墨軒像是想到了什麼,站了起來,飛快的往山下跑去。淚水還沒有幹,那就證明她剛剛走沒多久,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了。
“開車,馬上回市中心。”在司機錯鄂的眼光下,冷墨軒鑽進車裡說道。
“是。”司機聽話的發動了車子,雖然他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可沒那個勇氣問。
一路上,冷墨軒的心一直在'砰砰'的直跳,雖然他表面上沒什麼變化,但心裡卻是緊張的很,他怕這一切又會是他的一個夢 。
“Ederwan,今天國內所有的航班你都去查一下,還有把所有人都派發出去,只要見到夫人,馬上回來報告。”冷墨軒握着電話吩咐道。
“夫人?她不是……”Ederwan不解的問道。
“閉嘴,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冷墨軒冷冷的打斷道。
“是。”Ederwan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如果長得一樣,但名字不一樣也要向我報告。”他突然想到了她可能會改變自己的身份,不然爲什麼他派人找了那麼久也沒有找到。
他的黑道勢力在世界上都是有很大的影響力的,找一個人應該是易如反掌的,可她,卻是那個意外。
“是。”Ederwan答道,他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老大會突然這樣做,但他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