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母的到來,讓聶玉坤有了可以和二老面對面的機會。通過種種手段,已經讓二老對苗苗有了很不好的印象。準備的說,這個印象不是針對苗苗本人,而是針對她和李陸飛的婚姻。
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可以告一段落。種子已經撒播到心中,就不必再畫蛇添足的刻意做什麼了。現在只需要等待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即可,最多在必要的時候“干涉”一下,以讓二老心中對這樁婚姻的不滿意情緒發酵和放大。
該做的已經做了,所以聶玉坤就不宜再過多出現,否則的話,哪怕是真的破壞了苗苗和李陸飛的關係,以後也會落人口實。
現在退到幕後,就可以撇清關係,到時候一句“和我無關”“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所以第二天李家二老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聶玉坤並沒有出現,開車前來接李爸爸和李媽媽的則是那個“熱心”的侄子——李肖傑。
因爲昨天晚上曾經見過小周經歷的的緣故,所以在路過前臺的時候,專門留意了一下。
奇怪的是,前臺居然沒有看到她。
也許是同情,也許是憐憫,心善的李媽媽還是十分牽掛“不幸”的小周經理,所以專門問了一句:“你們前臺那個經理怎麼沒有來上班啊?今天她休息嗎?”
“大媽您說的小周吧?”
“對,就是她,怎麼沒有看到?”
“哎——”未曾開言,前臺的小妹先是一聲嘆息:“她出事了!”
沒有看到小周姑娘,心中本就有股不祥的預感,聽到“出事”這兩個字,心中頓時就是一沉,很緊張的追問道:“她出什麼事了?要緊不要緊?”
“哎,”又是一聲嘆息之後,前臺小妹似乎很不忍心提起那樣,無奈的搖了搖頭:“昨天晚上她去食品公司做兼職夜班,因爲太勞累已經好幾天沒有真正休息過,整條胳膊被捲進削片機。那個慘呀,血肉橫飛,胳膊頓時就沒了。幸虧工友及時相救,要不然整個人都會被削成肉片……當初我們就勸她別這麼不要命的賺錢,可她就是不聽。象她這麼不顧身體的賺錢,也支撐不起那個家,最終還把自己搭進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她,哎,可憐呀……”
一想到那個血腥慘烈的場面,李家父母二人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這就是愛情的代價。
要不是小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也不至於把自己搞的這麼累,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好端端的一個姑娘,還是出國留洋的高材生,前途無量,結果搞成了這個樣子……
她家上有老下有小,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錢做手術……
每當想到那個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二老就不由得替李陸飛擔心起來。
兒子和這個小周的際遇實在是太象了,千萬別走上一樣的道路啊……
“叔,嬸,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吧?”
“還不錯,就是牀有點軟,不大習慣。”
“吃了沒?我帶
二老去嚐嚐河鮮吧,這個季節的河鮮最好了……”
李爸爸伸手在李肖傑的腦殼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笑道:“你小子就知道吃,有倆糟錢還是留着做老婆本吧。我和你嬸在酒店已經吃過了,免費供應的早餐,不吃白不吃。別耽誤着了,咱們去找陸飛唸叨唸叨他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離開之後聶玉坤做了些什麼,但是想想聶玉坤信心十足的樣子,估計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吧。
真是太好了。
那個苗苗家裡窮的叮噹濫響,哪有聶玉坤有錢?
飛哥啊飛哥,你到底愛着哪個女人我早就懶得去管了。我只希望你順順利利的和聶玉坤結婚,到時候我做工程做生意就方便太多了,說不準我可以藉着這個機會飛黃騰達呢。
雖說我參與了破壞你愛情的行動,但這也是爲了你好哇。放着一個有錢有漂亮的小富婆你不要,居然要娶一個窮丫頭,你腦子進水了吧?
娶了聶玉坤多好,你成了有錢人,我也可以大展宏圖,這是互惠互利的雙贏局面啊。
好在二老馬上就要去醫院了,這是個好的開始。
李肖傑素知堂叔的家長作風很嚴重,而李陸飛又是個孝子,估計只需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事情搞定……
人逢喜事精神爽,已經把破壞掉李陸飛愛情作爲一種勝利的李肖傑不由自主的吹起了口哨,車子是大道上順利的穿行着……
剛剛拐過從市中心穿過的內河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居然是堂哥李陸飛的號碼。
“喂,肖傑,我給你說個事兒……”
此時此刻,事情已經到了轉折的關鍵,一切都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千萬別橫生枝節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啊。
堂哥在現在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在搞破壞?
懷着忐忑的心情,神經自然繃緊,很小心的問道:“飛哥,你有什麼事?我正在開車呢,要不然過會再說吧……”
“什麼,你正在開車?少給我磨嘰了,我又不耽誤你開車,就借點錢。苗苗家的空調壞了,準備買個新的。我手頭有點緊,你給我送點錢過來,有一千兩千的就夠了……”
原來是借錢啊,李肖傑繃緊的神經頓時就放鬆了。
借錢,而且只借一兩千元,確實是小事一樁。其實對於現在的李肖傑而言,只有讓聶玉坤取苗苗而代之,纔是真正的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剛準備一口答應下來,立刻就改變了注意。
借錢給苗苗家買空調?這絕對是天賜良機啊。
你爸爸媽媽就在我身邊坐着呢,讓他們聽聽這件事情吧。
這可不是我挑撥裡間無事生非啊,是飛哥你打電話過來親口說的,應該算是鐵證如山了吧?
“飛哥你說借錢?是不是借錢啊?借錢做什麼?”故意把手機音量調大,朝着手機大吼:“車上聽不大清楚,飛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聲音大一點,這裡信號好像不大好……”
“你別裝了,不就是
借你一兩千塊錢嘛,至於把你嚇成這樣?還說什麼信號不好,你當我是三歲的娃娃?”
“是真的信號不好,你聲音再大一點……”
“我是說啊,”李陸飛不知是計,說話的嗓門和吼一樣:“苗苗家的空調壞了,我想給買臺新的,錢有點不趁手,先借你點,最多兩千就可以了,你小子不會找藉口不借給我吧?”
“借,肯定借,”李肖傑說的大大方方豪氣干雲:“咱們誰跟誰啊,我的錢還不就是你的?別說借錢了,你就是借我脖子上這顆大好頭顱,兄弟要是皺一眉頭都算對不住哥哥你……”
通過種種跡象,已經表明苗苗和李陸飛的婚姻不合適了,可二老總是希望親眼見證一下。畢竟事關重大,不能因爲別人的三眼兩句就徹底把兒子給否定了。
在二老的心目中,兒子始終是個踏實穩重的人,不會爲了愛情而不計後果。可剛剛李陸飛在電話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看來李肖傑和聶玉坤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兒子雖然賺錢不多,卻絕不會亂花錢,在沒有給家裡寄錢的情況下,應該有些積蓄。想不到的是,李陸飛連一兩千塊錢都要借,而且是借去給苗苗家安裝新的空調,可見確實已經被掏空了。
掛掉電話之後,李爸爸神色很是不悅,用很嚴厲的語氣說道:“工作了一年多,連一兩千都拿不出來,真不知他都把錢用在什麼地方了……”
“叔……”老人家的火氣本來就已經很大了,李肖傑又不失時機的在火上澆了一桶油:“我是真的沒有瞎說吧!飛哥不僅幫他們家借債百萬,還把自己的錢和整個人都搭了進去,我真爲他擔心啊。不瞞您老人家說哦,就上次給我嬸買的阿膠,那都是我幫飛哥買的……”
“我看飛哥實在可憐,就買了點阿膠,說成是他買的哄嬸一個開心,要不是今天,這個事情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去呢。”
買阿膠的錢確實李肖傑出的,發票都在他手裡呢,這個做不得假。
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不值一提,可要是把握好運用的時機,依舊是一件威力驚人的大殺器,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連給老媽買禮物的錢都沒有了,可見已經窮困潦倒到了什麼程度。錢不錢的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不能讓苗苗把兒子給拖累了。
有了小周的前車之鑑,李家父母絕對不會允許兒子步小周的後塵。
做牛做馬拼死拼活的照顧苗苗一家,若真能照顧的過來也就算了。可那一家老弱病殘,就是個典型的無底洞,憑李陸飛的一人之力,就是累的吐血也做不到啊。
娶了苗苗,就等於是娶了她一家子,尤其李陸飛又是在江城工作,距離老家不算很近,長此以往,李陸飛乾脆叫阮陸飛好了……
自家養的兒子成了別人家的“兒子”,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聽了這麼多,看了這麼多,李爸爸終於不再猶豫,臉色頗爲沉重卻十分果斷的說道:“
看來事情已經嚴重到不管不行的程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