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領導者來說,下屬最優秀的品質絕非冷靜、睿智、懂經營、會管理,而是忠誠。
尤其在剛剛經歷了一次叛亂之後,忠誠二字已經被聶玉坤提到了最高。
相對於一個如陳總裁和他的手下那種團隊,專業而又進取卻藏着反叛的隱患,聶玉坤更需要忠誠的下屬。哪怕這個下屬平庸一點,也比不忠誠的更讓人放心。
比如說那個曾經配合李陸飛林圓圓共同大鬧了臨時股東大會的董秘,在“血與火”的考驗中,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在局面最不利的情況下“堅定”的站到聶玉坤的旗幟下,這比什麼樣的專業水準業務水平都更加有效。
本着“百金立木”“千金買馬骨”的原則,聶玉坤直接提拔這位在關鍵時刻沒有站錯隊伍的董秘,讓她獨當一面而不是再做一個秘書。按照古代官場的說法,這就相當於把“秉筆太監”直接提拔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實權大的很呢。
“董秘終究跟隨了玉坤姐多年,不是專家也是熟手了。讓她獨當一面,就算做不出太大的成績,起碼也不會做的很爛。”這麼多年的董秘做下來,哪怕不用學習光是看也能明白一大半了,打理起公司來肯定不會很生疏。可李陸飛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醫生,並且只是一個醫生,經營管理什麼的一竅不通,最多知道點EMBA紙面上的東西。要是讓他獨當一面的話,肯定會把公司搞的一團糟。
“不,陸飛,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說要你做什麼經理、部長……”聶玉坤抿着嘴笑了笑,很認真的說道:“我想讓你從基層做起,先做個最普通的業務員,只要你弄明白了公司的事務,隨時可以就任高級職位。或者我乾脆分一點股權給你,用不了三兩年,進董事會都不是沒有可能。”
讓李陸飛去做個小小業務員,其實這是最謹慎也最合理的安排。
先讓他把公司事情弄明白吃通透了,至於提拔嘛……聶玉坤的老公,公司的拯救者,別說弄個項目經理之類的,哪怕是總監、副總甚至總經理,都不算什麼。或者乾脆如聶玉坤所言,過幾年進董事會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進了董事會,那就不是拿多少薪水有多少福利的問題了,要是連這點都不明白的話,李陸飛就真成傻子了。
“我十分熱愛醫生的工作”“我願意把我的一生都獻給人民的健康事業”這種話李陸飛絕對說不出來。醫生只是一個職業,只是一個混飯吃的工作,或許真有把畢生的精力都獻給祖國人民的那種醫生,李陸飛也肯定會對這樣的醫生致敬,但是他本人絕對不打算做那樣的醫生。
明明有更好的前途,卻死死咬着醫生的工作不可能鬆嘴,賺取一份少的可憐的微薄工資,李陸飛不是這種人。真正的現實生活中,這種人也非常少,少之又少近乎於絕跡。(如果哪位書友是這種人的話,請允許西湖正北向您致以崇高的敬禮。)
“好,我會很認真的考慮
玉坤姐的建議。”
聶玉坤笑了笑,似乎是做補充說明一般:“其實吧,你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呢?你的和我的又有什麼分別?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的觀點?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完全沒有必要理會別人的看法……”
以林圓圓的生活閱歷,這句話她是萬萬聽不懂的。
哪怕是李陸飛,也只能聽明白這話所蘊含的深刻含義當中的一半左右。
聶玉坤是在說:你在我的公司工作,或許會有人說你是在吃軟飯,或者你自己也會這麼想。可咱們已經是夫妻了,還說什麼軟飯不軟飯?以後咱們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何必理會世俗的觀點和看法?過好自己的日子,讓別人嚼舌頭根子去吧。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畢竟二人已是夫妻,沒有必要象對待林圓圓那樣拿出什麼東西專門謝謝李陸飛,剩下的就只有吃酒了。
林圓圓的酒量本就不宏,又刻意的拿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梁山好漢做派,酒到杯乾——而且還是用的大杯,三五個回合下來,她就已經醉態可掬了。
連海量的聶玉坤都稍稍帶了幾分酒意,卻還沒有到醉的程度,只是臉色有些紅而已。林圓圓卻當場踩着“凌波微步”,打着“醉拳”,繼續吹她的牛皮:“師傅……師兄,想當年,我能喝……我一個人能喝趴下五個……最少五個……”
林圓圓已經喝的找不到北了,聶玉坤微微示意,瑪利亞就是準備醒酒的酸湯。
不等酸湯上桌,林圓圓就已經趴在小沙發上睡着了,甚至還傳出細微的鼾聲。
“我這個師妹啊,有二兩的酒量,她就敢喝一斤,”李陸飛無奈的苦笑着:“還好,今天她的表現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躺在自己的嘔吐物中睡一夜……”
“玉坤姐,安排車送我們回去吧。”
“都喝成這樣了,還怎麼回去?”聶玉坤笑着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稍微等了幾秒鐘之後電話接通:“林姐,圓圓在我這呢,可能稍微喝高了一點點,替她給你請個假,今天晚上就睡我這兒了。”
電話那頭的林超男似乎還沒有入睡,很是輕鬆的說道:“玉坤啊,我就知道圓圓在你那兒。她大鬧了你的股東大會,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林姐這麼說就不對了,圓圓少年英雄,無論膽識還是勇氣,都是一等一的,比那些縮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嬌生慣養的孩子要強多了。這一次我是沾她的光……”
“什麼沾光不沾光的就不說了,既然她已經在你那兒睡下了,那我就放心了……”
掛掉電話之後,早就在一旁準備着的馮媽和李陸飛一起,把爛醉如泥的林圓圓“擡”到了客房。專門讓菲傭瑪利亞幫着“林小姐”寬衣就寢,馮媽則跟在李陸飛身後一起出來。
要是往常,馮媽肯定早就去給“李先生”準備客房了,可是今天真的不一般,因爲這個“李先生”實在太特殊了。
哪怕是說下個大天來,李陸飛和聶玉坤也已經是
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係了。和天底下數以億兆的普通夫妻一樣,已經算是兩口子了,要是強說有什麼分別的話,只不過是缺少一場婚禮而已。
對於聶玉坤而言,一場婚禮實在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要是給李陸飛格外安排一間客房,或許不是聶玉坤願意看到的。若是直接把李陸飛安排到聶小姐的房間,雖說已是夫妻睡在一張牀上也是天經地義,可畢竟只是法理意義上的夫妻還不是事實夫妻。
唯恐不懂中國國情的菲傭擅自給李陸飛安排客房,所以心細如髮的馮媽專門讓菲傭瑪利亞去伺候“林小姐”,她則很小心的跟了出來,等着聶玉坤飛的示下。
“馮媽,去準備洗澡水吧,我也累了。”聶玉坤慵懶的舒展一下腰身,乾脆就把頭髮放了下來,卻一點都沒有說出要怎麼安排李陸飛,而是繼續說道:“順便把我房間裡的被褥換了,我感覺好像不大舒服……”
雖然聶玉坤沒有說出哪怕一個和李陸飛有關的字眼,可馮媽已經懂了。
“先生,我帶您去浴室……”
不知不覺之間,馮媽已經把“李先生”這個稱呼給簡化了,這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轉變,李陸飛當然覺察到了。
李陸飛終究不是十七八歲的純情少年,這個細微的改變究竟意味着什麼,焉能不知?
和聶玉坤一起去註冊結婚,沒有人逼迫他,完全是他自覺自願的。
經歷了這麼多,現在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已經是這座房子的男主人了。除了那個世俗意義上婚禮和夫妻人倫大禮之外,已經和普通的兩口子完全一樣了。
忍不住的擡頭看了看:這裡就是我的家了?怎麼感覺有點不大適應啊?
不論適應還是不適應,李陸飛終究不可能象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鬧騰着要回自己的家。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無論是他還是聶玉坤,都已心中雪亮。
趁着李陸飛洗澡的空當,馮媽取出嶄新的被褥寢具,連聶玉坤也匆匆忙忙的幫着佈置臥室: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是新的。
時間不大,當洗完了澡的李陸飛穿着睡袍進來的時候,看到紅彤彤的被褥和同樣紅彤彤的牀單,稍微呆了一下,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聶玉坤雖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其實也是很緊張的,不過她的緊張實在不好表現出來,因爲那樣的話,李陸飛就會更加的緊張。
“陸飛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了,我也去洗洗……”
當聶玉坤去洗澡的時候,馮媽很小聲的問李陸飛:“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麼?我去準備。”
“我……”李陸飛感覺喉嚨裡有點幹,好像口渴的樣子,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沙啞了:“我不需要什麼了……不需要了。”
馮媽知道自己應該回避一下了,面帶微笑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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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