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魔抱着任丹拂走出大門後,就見門口站着一名身披及地長斗篷的人,對方依舊是用斗篷的帽子遮住臉,帽子裡面隱隱地泛着幽幽的紅光…
“你先帶佛兒回魔界,我有些事情要處理,處理完畢,我就回魔界找你…”犬魔邊交待着,邊將任丹拂放到對方的臂彎裡。
“是,君王,我這就帶仙子回魔界,請問君王想將仙子安置在哪個房間?”對方問道。
“就送我的房間吧,爲了安全起見,記得加設結界,防止百首級那邊的偷襲。”犬魔交待道。
“是,君王,屬下告退!”對方抱着任丹拂稍稍鞠躬,便後退,直至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出來吧,我要跟你談談…”待對方走後,犬魔朝着房間裡說道。
“你是誰?我又是誰?爲什麼會出現這些離奇的事?上次那蠶繭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我跟你到底有什麼關係?”獷木槐的靈魂問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犬魔回答道。
“怎麼可能?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怎麼可能是我?”獷木槐十分不解地問道。
“你是我的本體,也就是盛裝我靈魂的容器,你的存在只是爲了等待我的歸來。”犬魔繼續解釋道。
“你的意思,我就是一直在等你的到來,你來了,我就得消失是嗎?”獷木槐確認道。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應該是這樣的。”犬魔回答道。
“但是這中間似乎出了什麼差錯,導致現在我出現了,你還是沒有消失。”犬魔有些鬱悶地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獷木槐問道。
“這就是我找你出來的原因,咱們談談吧。”犬魔說道。
“你說吧,什麼想法?”獷木槐問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爲什麼你現在還能存在,但既然存在了,那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所以我不會輕易地將你驅除,但是千百年來,我一直都是爲了佛兒而存在的,所以現在讓我輕易讓出本體也是不可能的。那麼我們怎麼共存呢?”犬魔問道。
“共存?你的意思是我們共用這一個身體?”獷木槐問道。
“沒錯!我想我是魔,更適合黑暗,要不白天歸你,晚上歸我怎樣?”犬魔建議道。
“嗯,只能這樣了,白天我還得工作,如果你選白天,估計也是很頭疼的。”獷木槐回答道。
“嗯,好,爽快,雖然是兩個靈魂,但到底還是很像我的,很好!”犬魔讚賞道。
“但是我有個條件,你不能對丹拂做過份的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獷木槐嚴肅道。
“只要她不願意,我不會強迫她的,但是如果是她自己願意的話,我也不會拒絕,你也知道,我已等她千年,這點你應該明白的,對吧?”犬魔說道。
“行,成交!”獷木槐說道。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犬魔說道。
“你說。”獷木槐應道。
“我們倆的共存只是暫時的,最終還是隻能存在一個,所以你得有這個覺悟,最後,佛兒選擇誰,誰就留下,沒被選中的,就得離開,而離開的代價就是魂飛魄散。”犬魔說道。
“如果她最後真的選擇的是你而不是我,那麼,我願意爲她魂飛魄散。並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因爲我這輩子認定了她,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寧願選擇魂飛魄散…”獷木槐認真道。
“…………”犬魔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眉頭卻漸漸蹙了起來,陷入了沉思…
“你真的能爲了她,魂飛魄散也願意嗎?”犬魔似是在詢問,又似在自言自語。
“是的,我願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其實也沒見過幾面,但對於我來說,她就是不一樣的,是我認定的人,這輩子爲了她,讓我怎樣都可以,魂飛魄散也無所謂,只要她開心就好…”獷木槐十分傷感地說道。
“原來如此,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爲什麼我回歸之後,你還能存在,現在我明白了…”犬魔點頭明白道。
“你明白什麼了?”獷木槐問道。
“呵呵,你跟我對佛兒一樣,產生了癡念,這種強烈的執念讓你不願離去,所以纔出現了我們的共存。這也是一種機緣,也許…算了,不想那麼多了,且行且看吧…”犬魔說道。
“今天我魔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委屈你先沉睡一會兒吧,處理完我們再正式開始,輪換時間就以天黑天亮爲界,黑夜屬於我,白晝屬於你。”犬魔說道。
“好,那我先走了,記得,保護好丹拂…”獷木槐戀戀不捨地說道。
“好,我會以我的生命護她,放心,去吧…”犬魔說道。
隨着一道銀白色的閃爍光圈在獷木槐身上從腳下開始盤旋而上,直到頭頂之後,獷木槐就消失不見了。犬魔望着獷木槐消失的身影,沉思了良久,最後也化作一道紅光,隨着大門關閉的聲音飛出了房間…
(魔界)
“君王,您回來了…”魔界下屬問道。
“嗯,佛兒還好吧?”犬魔問道。
“君王,自從屬下將仙子護送回魔界,仙子便一直沉睡着,沒有醒來的跡象…”魔界下屬回答道。
“什麼?還沒甦醒?不應該呀,我沒有用多少法力啊,怎麼會?我過去看看…”犬魔有些着急道。
“君王快去看看吧,真的是不太正常…”魔界下屬道。
說話間,犬魔便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犬魔臥房)
任丹拂自從被犬魔的下屬帶回魔界後,就一直躺在犬魔臥房的黑檀木牀榻上。牀榻四周是垂下的暗紅色紗帳。整個臥房都是偏暗黑風格的,傢俱都是黑檀木材質的,臥房正中央地面上鋪着暗紅色的地毯,牆壁和地面都是黑色的岩石,臥房的陳設很簡單,沒有太多的裝飾,但在紅與黑的搭配下,配着暗紅色的燭光,整體氛圍都顯得十分的鬼魅。唯獨牀榻的左上方有一株曼珠沙華,開得十分妖豔,房間裡並沒有風,但這株曼珠沙華卻無風自動,輕輕搖曳着,似羞澀的少女遇見心儀的郎君之後,不敢正視,卻又無法挪開視線,最後只能用帕子掩住口鼻,只露一雙眼眸偷偷瞧着似的,十分動人。
“佛兒…佛兒…”犬魔邊輕輕地喚着,邊用自己的右手撫摸着任丹拂左邊的臉頰。
“佛兒…佛兒…”犬魔再次輕喚,可還是得不到迴應…
“這是怎麼回事?爲何佛兒始終沉睡着,不肯醒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犬魔不解地思忖着,可就是沒有什麼答案…
“君王,啓稟君王,百首級那邊又開始躁動不安了,還請君王過去看看…”犬魔的下屬過來稟報着。
“嗯,好,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犬魔答應着。
“佛兒,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好生安歇,處理完我馬上過來陪你…”犬魔說完,在任丹拂額頭印下一吻便前往百首級了。就在犬魔踏出臥房的下一秒,牀榻左上方的那株曼珠沙華突然慢慢升起,發出幽幽的紅光,在空中緩緩轉動。不多時,曼珠沙華突然如沉沙般分解開來,慢慢地透過紗帳飄進了任丹拂躺的牀榻上方,在全部進去之後,又凝聚在一起,重新行成曼珠沙華的原貌,輕輕飄落在任丹拂的眉心處。這曼珠沙華如同融化般,慢慢浸入任丹拂的眉心直至完全消失,最後在任丹拂的眉心處行成了一個曼珠沙華的圖案,紅紅的,還泛着幽幽的光。
“任丹拂…任丹拂…”一個空靈般的聲音傳進了任丹拂的腦海。
“誰?是誰在呼喚我?”任丹拂在腦海中問道。
“我是壬佛兒,是我在呼喚你…”聲音繼續道。
“壬佛兒?就是那個犬魔等了千年的壬佛兒?”任丹拂邊想着,邊繼續傾聽着。
“任丹拂,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訴你…”聲音說道。
“好吧,壬佛兒,你說吧,我聽着…”任丹拂在腦海中說道。
“任丹拂,我是你的前世,我本是天界侍花仙子,因與犬魔在法會結識,互生情愫,後又因法會產生誤會,致使我心灰意冷,自請剔除仙骨,墮入輪迴,就爲再不見犬魔。可誰知我對犬魔還是餘情未了,雖已前往冥界,但卻因爲心中牽掛,被引入了中陰險峽。這中陰險峽裡都是一些對親人有所牽掛的衆生,因放不下心中牽掛而在險峽之中徘徊往返,無**回。我在這險峽之中也被困了許久,後來因爲看到了之前與犬魔經過的那片曼珠沙華花海,才得以脫身。在離開之前,因爲冷靜之後明白了自己對犬魔的心意,所以我分出一縷魂識落入那片花海中,期望有一天能將自己的心意告知犬魔,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願。”聲音說道。
“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呢?”任丹拂問道。
“我需要留在你的神識之內,待時機成熟時,借用你的身體親自跟犬魔講述實情…”聲音說道。
“好,我答應你…”任丹拂回答道。
“很好,那麼現在你可以醒來了…”聲音慢慢地說道…
“這裡是哪裡…”任丹拂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