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略把唐驚程折騰了半夜,到後半夜兩人才總算消停。
激情消退,彼此身上的溫度也漸漸冷卻。
唐驚程已經精疲力竭,像軟綿綿的小貓一樣趴在關略腿上,關略坐起來,將被子拉上來蓋住她的腰。露出大半片光滑的背,背上還粘着一層薄汗,微卷的頭髮散開鋪在上面。
“累嗎?”關略問,手上無意識地卷弄着她的頭髮。
她趴着點了點頭,連聲都懶得出了。
“那抱你去洗個澡?”
“不要,不想動…”
“髒!”
“那你嫌棄我啊!”唐驚程無賴似地在他腿上翻過身來面朝他,被子蓋到她胸口,燈光下她彎彎的眼睛像是能夠溢出水來。
關略覺得又有些口乾舌燥了,手指繞着她的頭髮轉移話題:“上次在騰衝看你辮的辮子很好看。”
“真的嗎?”
“嗯,有機會再辮。”
“我不幹!”唐驚程在他腿上扭了扭身子,“憑什麼你喜歡我就要辮啊,你是我誰啊?”
關略被她刺習慣了,也不惱。邪笑着俯身下去吻她的脖子。
唐驚程嚶嚶哼出聲,他舌尖打轉,咬住。
“喂,混蛋!”
“那你說我是你的誰?”
“……男人!”
“什麼男人?”
唐驚程被他弄得有些聲音不穩:“…我喜歡睡的男人…唔……”
關略氣得狠狠咬了一口,唐驚程身子戰慄,他卻像是被霜打了一番,滿心氣餒。
“我說錯了?”她還要挑釁。
關略鬆開她的腰:“沒有,你說的都對!”
她說的確實對。他與這個女人之間也只能到這一步關係。
“好了,睡吧!”他翻身過去,將腿上的唐驚程抱到旁邊枕頭上,唐驚程沒吱聲,雙腿縮了縮背對着他。關略在心裡悶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將雙臂纏上她的腰。
她把背留給她,可以感受到他胸口尚有餘熱的溫度,可是溫度漸漸快沒有了。
“你在這陪我兩天了,明天是不是要走了?”
“……”
“走吧,我一個人在這沒事,有阿喜陪我。”
“嗯,睡吧!”
“嗯,晚安!”
……
唐驚程那晚到底在關略懷裡睡了個好覺,天亮之後醒了一次。動了動身子,旁邊已經沒有溫度,她將右手慢慢伸過去,還好,沒有知覺。
她又多貪了他一夜,還是她賺了。
寧伯知道昨晚關略留宿在二樓臥室,大清早看到門口的車不見了,知道他已經走了,所以叫了傭人去二樓打掃,結果門一開,地上散着女士睡袍,唐驚程正在關略的牀上酣睡,一側光裸的肩膀露在外面,風光美妙。
寧伯趕緊轉過身去:“阿彌陀佛,走走走,出去!”推着打掃的傭人退出房間,又替唐驚程把門關上。
大中午唐驚程才換好衣服下樓,雅岜正在廳裡逗阿喜玩,見唐驚程下來立即悶頭過去。
“好孩子這麼早就來找姐姐啊?”唐驚程就喜歡逗他。
雅岜也不說話,偷看唐驚程的臉色,果然白裡透紅:“唐姐姐你今天氣色真好!”
這話一聽就另有所指,她再看了一眼廳裡其他兩個傭人,都悶頭咧着嘴笑。
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才半天時間,整個關宅上下都知道她昨晚留宿在關略房間。
雅岜最激進:“唐姐姐,九哥走的時候讓我留在宅子裡照顧你,你是不是很累啊?要累的話讓廚房那邊把飯端來這吃?”
唐驚程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死孩子,誰給你的膽開姐姐玩笑?”
雅岜摸着頭,不說話,光站那裡笑。
廳裡氣氛很好,寧伯卻從外面走了進來,遞給唐驚程一個小巧的紙袋。
“唐小姐,這是剛纔有人送過來的,說是給您的。”
“什麼?”
“我也不清楚,沒打開看。”
唐驚程有些莫名其妙,從袋子裡掏出一個黑色絲絨盒,打開,裡面放着一對翡翠耳飾,玫瑰金包裹着水滴狀紫羅蘭糯冰種,造型優雅,玉質通透。
以唐驚程的專業眼光判斷,這對耳飾價格不菲。
“好漂亮啊!”旁邊的雅岜讚歎。
唐驚程卻皺着眉,將盒子合上。
誰送的?不可能是關略,他不會有這麼浪漫的舉動。
“送這東西的人呢?”
寧伯回答:“走了。”
“長什麼樣子?”
“挺斯文的,穿着西裝,戴着眼鏡…”
唐驚程實在想不出自己朋友中有誰會跟“斯文”搭上邊,正奇怪的時候手機響了,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喂,哪位?”
“唐小姐,東西拿到了嗎?”
唐驚程心口一頓:“蘇先生?”
“很榮幸你還能聽得出我的聲音。”
“耳釘是你送的?”
“喜歡嗎?感覺翡翠應該很適合唐小姐的氣質。”
唐驚程心裡發虛,這男人做事一向手法詭異,很難有人猜出他的心思,現在無緣無故送自己一對耳釘,幾個意思?
“蘇先生,耳釘很漂亮,只是不知你送這東西給我有什麼用意?”
蘇訣在那邊似乎頓了頓,繼而笑一聲:“看來唐小姐對我真不待見,只是想單純送樣東西給你,不用想得太複雜。”
“那不行,無功不受祿!”
“好,那就算是我爲前兩天的事向你道歉,棠棠的姨媽打了你,雜誌上也登了你的照片,爲這事我和棠棠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買樣東西聊表心意。”
唐驚程聽完直接笑出來:“如果爲這事就更不必了,先不說我根本不在乎媒體怎麼看我,就那天的事,照理我還應該謝謝你。”
無論自己對這男人有多不待見,至少那個大雨瓢潑的除夕夜,是這男人收留了自己。
“還有,那天我跟你在酒店剛好被姚家人撞見,你和姚小姐又快結婚了,媒體上說得那麼難聽,這事應該也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擾,按理應該是我說聲抱歉。”
蘇訣似乎很受用她這樣謙和的態度。
“是,爲這事我確實也頭疼了一陣子,到現在棠棠還有些生氣。”
“那你送我禮就更不應該了,況且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收回去吧。”唐驚程將盒子裝進袋子,卻聽到蘇訣在那邊用無奈的口吻說:“這恐怕我做不了主,耳釘是棠棠親自爲你選的,我只負責付錢。”
“……”
這算什麼狗屁邏輯?
姚曉棠一邊生氣還要一邊給她送禮?
“蘇先生…”唐驚程聲音有些啞,咳了一聲,這他媽一對人怎麼都稀奇古怪。
“我覺得吧,這禮真是送多餘了,耳釘你拿回去,姚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另外她要是還在爲那天我們倆的事生氣,我可以當面給她解釋。”
“好啊…”
“啊?”
“當面解釋,你說的。”
“……”唐驚程一時有些跟不上蘇訣的節奏,她哪裡是這男人的對手。
“要不就今晚吧,我來安排餐廳。”
“什麼?”
“我,你,還有棠棠,一起吃頓飯,有什麼要解釋的話你當面跟她說。”
這變故來得太快了,唐驚程有些難以適應:“不是,蘇先生,我也就說說…”
“你喜歡吃什麼?”
“……”
“中餐還是西餐?海鮮怎麼樣?海鮮似乎不行,你身上還有傷!”
“……”
唐驚程就這麼稀裡糊塗被繞進去了,鬼使神差地應了這頓飯。
“那晚上六點我去接你。”
“不用,不麻煩蘇先生親自接,你把地址給我,我可以自己過去。”
“你身上還有傷,就這麼決定!”他向來決策果斷,唐驚程也懶得跟她爭。
關略早晨去了一趟九司令,葉覃進店的時候服務員就說老闆來了,她去了後廚,見關略正在磨豆子。
這次用的是越南的咖啡豆,磨豆機運作,整個後廚都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香醇。
“九哥,你下午要去看輕瀟姐吧?”
關略沒吱聲。
“輕瀟姐最近情緒怎麼樣?”
關略依舊沒吱聲。
葉覃在心裡捏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唐驚程的傷呢?昨天去關宅看她似乎恢復得差不多了,九哥你打算還讓她在宅子裡住下去?”
這次關略有反應了,他直接摁掉了磨豆機的電源開關,突然轉身看着葉覃。
葉覃被他如刃目光看得心裡直髮虛。
“九哥,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你昨天突然去關宅,有意思嗎?”
“……”
“以後別沒事找機會打探我的私事,葉覃,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關略將手裡的罐子往桌上一扔,剛裝進去的咖啡粉撒了一地。
葉覃嚇得不敢再吭聲。
關略瞪了她一眼:“出去!”
葉覃梗着脖子本想再說些什麼,可見關略臉色寒徹,她也只能捏了捏手指悶頭出了後廚。
“麥博明,你人在哪兒?”
老麥在診所突然接到葉覃的電話,對方聲音嗚咽,他一下子就沒了主意:“:怎麼了這是?又被老九訓了?”
“出來,陪我喝酒!”
……
蘇訣晚上六點準時開車抵達關宅,站在車旁等。
唐驚程攏着寬大的披肩出來。
“唐小姐,請。”蘇訣紳士地爲她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唐驚程也不矯情,上車關門。
車子駛上銀杏小道。
蘇訣握着方向盤朝後視鏡看,車後兩輛越野車跟着他勻速前進。
“唐小姐排場挺大啊,出去吃頓飯還帶了這麼多保鏢?”
唐驚程攏了攏頭髮苦笑:“有人怕我死!”
關略在別墅給樓輕瀟做咖啡,這次是越南咖啡,喝法與其他咖啡不同,咖啡粉不需要放機器裡面煮, 只需要將其放在一特製鋁質滴漏裡面,熱水順着滴漏倒下去,粉末便濾在上面,咖啡漏進杯子。
杯底有事先放好的高純度煉乳。
大約三分鐘的過濾時間,關略靠在料理臺上等,手機滴了一聲。
雅岜的短信:“唐姐姐已經被蘇訣接走了,剛進市區…”
關略嘴角垂了一下:“跟着!”亞大央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