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五官俊雅,修長的眉稍顯凌厲,連帶着眼神都是無比的銳厲,顧晨輕地撫了撫自己的眉……,她與艾琳極爲肖似,唯獨不同的便是這道眉。
艾琳是溫婉的柳葉眉,所以,一看便知道是一位賢靜素美的女子。
而她,側是稍顯凌成的長眉,並非柳葉,而是如墨筆揮就而成的眉,含着三分英氣的黛眉,便與艾琳只是五官肖似,而神韻是截然不同。
現在,她是知道原來這道凌厲不知英氣的修眉像了誰,……像了艾琳的丈夫。
男子應該喜歡笑,所以,他的嘴角是微微地彎起,俊雅的臉因爲有了這一抹笑,便把眼裡的凌厲化淡了不少。
顧晨擡手,用視線的角度將男子微微彎起的嘴角掩住,如此,便能清楚地看到男子眼裡的凌厲。正是他嘴角邊的笑,才隱藏了眼裡的銳意。
“艾琳的丈夫,一位了不起的士兵。”布恩先生簽下自己的名字後,拿着鉛筆停了一會,又寫上了一箇中文字。
顧晨的瞳孔在一瞬間縮緊起來,“顧”……他寫下一個中文的顧字!
“艾琳告訴我,她的丈夫叫“顧”,並教會我怎麼寫。艾琳與他,像是童話裡的王子與公主,所有人都祝福他們。除了愛莎,愛莎就像是童話裡的惡毒女巫。”
提到愛莎,布恩先生拿着鉛筆的手都在顫抖着,“她是惡魔,是魔鬼!她殺害了所有人,她害死了所有人。我,我也是魔鬼,我也是……。”
看到他似乎又要失控,顧晨心口一緊,還未開口,便見布恩先生把這張男人的素描畫很小心翼翼地放到一邊,開始下一張作畫。
心裡鬆了口氣的顧晨就在剎那間,便明白過來另一個抱過她的女士是誰了,是……傅婉秋!
是布恩先生把當年還是嬰兒的顧晨交到了傅婉秋的手裡!
探頭是看不到布恩先生的到底畫了誰,謝景曜目光緊鎖着畫面,目光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生怕會有異況出現。他表面很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涌。
插在褲兜裡雙手早已是緊緊地攥緊起來,他無比地希望布恩先生能畫出更多的畫,說出更多關於當年的事情。
如顧晨所猜測,當年抱過艾琳的孩子的人還有傅婉秋。
“這是一位東方女士,是我親手把嬰兒交到她手裡。”
布恩先生一共畫了四張素描在,包括他自己在內,放下鉛筆的他習慣地拿起默理早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手,轉身對顧晨道:“愛莎,現在還好嗎?”
怎麼一下子問起愛莎好不好呢?饒是顧晨聰明,也一時間沒有摸透是怎麼回來。
有着精神疾病的人,說話顛三倒四實屬正常。
“愛莎很好。”顧晨很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再慢慢地說出自己需要問的問題,“她殺害了艾琳,還有她的丈夫。可她比任何人都要好。”
布恩先生是自己走到牀邊坐下來,他的視線偶爾會停留在顧晨的臉上,回答一個問題,他需要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