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而友好的問候,距離不會太遠,也不會很近。
容照笑起來,黝黑的他少了如玉的溫潤,多了種……糙漢子的味道,“曬太猛了,一天到晚頂着太陽,結果就成這樣。”
“男人就得黑點發看,你以前就是太白!”謝景耀攬過容照的肩膀,在段昭安微微擡首的示意下,一顆鋼珠從他指間彈出來,“啪啦”一聲,便把門口的攝像頭打壞。
說到正事,謝景耀臉上沒了笑,“趙隊到了宣州市,隨行的還有……”他看了顧晨一眼,抿緊了嘴提醒了句:“還有一名醫生。”
“他們在樓下是吧。”段昭安的手微微一緊,心裡沉了下的他輕聲問起顧晨:“準備好了沒有?只怕是來者不善。”
難怪把猛虎隊兩名精英都叫過來,擺明了就是在截人呢。
容照目光微微一暗,提醒得更多:“都會經歷一次,主要是看看有沒有戰後心理創傷,別太緊張,熬一熬就過去了。”
還用上“熬”字了,好在顧晨在這方面是被錘鍊過,來了,她也不怕。
等到了負一樓,一路上都在給自己添鼓勁的謝景耀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當“叮”地電梯到達提示聲傳來,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飛快道:“昭安,趙隊的意思是分開走,容照帶顧晨先走,我帶你隨後就到。”
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給段昭安與顧晨有任何準備。
修長雙腿已邁出電梯的段昭安腳步依舊,只是……突然間散發出來的冷銳,讓謝景耀來不及多想立馬追出去,“昭安,有什麼不滿意你衝趙隊來,千萬別波及我。我就是個負責傳話的!天地良心,我上面另人發揮的安排也很想罵幾句,你……”
“好了,景耀。”若大個地下停車場裡,嗷嗷的聲音迴盪是瘮得人心裡慌,容照不得不阻止他再次嗷叫下去:“我們是服從命令爲天職,昭安他心裡明白。”
段昭安心裡是明白,但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顧晨現在並未進入編制,突然安排心理醫生過來帶了強制意味在其中,這點,讓段昭安心裡不舒服。
“沒什麼好擔心,我會處理好。”顧晨倒是挺高興他替自己生悶氣,不過,她心裡倒沒有什麼不舒服。
低聲安撫了他一句,又投去一記“安心”的眼神,便與容照同上一輛車飛疾離開。
開車的是容照,分離一個多月,容照在開車時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
昏暗的車廂裡,他只能趁前方有車燈射過來才能清晰地看清楚她的五官,試圖想從她臉上看出一點異樣,最終在她平靜的視線看過來時而放棄。
“我與景耀都是去軍部交報告,沒想到趙隊突然間下任務讓我們來宣州,一直到下飛機後我們才知道他帶了心理醫生過來。”容照輕輕地說着,似是生怕驚擾到玉人般的她。
那紅火的禮服灼到他不敢在光線太亮的地方打量,唯有在這種偶爾有車燈閃過時,纔敢多看幾眼。怕看多了,心會沉陷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