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知在外面逛了半天,沒有找到合心意的禮物,最後買了差強人意的東西。`
想着要是傅斯年那裡沒有好的禮物,只能送這個。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傅斯年心裡想着事,坐在沙發上等着許安知回來。
他看着電視,可是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許安知進屋回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注意到峻。
“在想什麼?”許安知走到他面前,問道。
傅斯年擡起頭看着逛累的許安知,將她拉在身邊坐下鯽。
兩個人時間久了,竟然生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覺,誰都離不開誰。
“沒什麼。”傅斯年淡聲應道,他拿過茶几上的開水遞給許安知,“買到什麼了嗎?”
許安知搖搖頭,“好糾結,不知道送什麼給徐老爺子好?”
“嗯。”傅斯年點頭,禮物確實難選,不是最貴重得就行。
徐家不缺錢,徐老爺子更不在意東西花的錢是不更貴,而且到時候壽宴上送的禮物價格一定都很高。
難選在一份心思,徐老爺子喜歡什麼。
“我爸那邊拿了套文房四寶,想老爺子喜歡。”傅斯年說道。
傅景行喜歡書法繪畫,老爺子對這塊也很有興趣。這套文房四寶,而且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徐老爺子一定喜歡。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走了這麼多路。”許安知一聽,抱怨道。
傅斯年笑笑,看着許安知氣惱的面容,說道,“讓你出去逛逛,出出汗。”
真實的理由是傅斯年在想另外一件事,所以沒想禮物的事情。
“東西那,我看看好不好?”許安知起身,笑着問傅斯年。
傅斯年看着許安知,沒有馬上回答許安知的話,“安知,你現在就要看。”
“當然了,我要看看是不比我準備的禮物要好,要是不好,還是送我買來的。徐老爺子過大壽,我們總不能隨便挑個禮物過去吧。”許安知解釋道。
傅斯年抿嘴一笑,說道,“在書房的桌上,你去看看。”
他話一說完,許安知興奮地走上樓,急於看傅斯年說的禮物。
傅斯年怔怔地看着許安知的背影,他想她看得不是禮物,而是其他東西。
——
傅斯年的書房裡,許安知進去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禮盒,她打開看過,果真是稀世珍寶,傅家珍藏的東西真不錯!
許安知將盒子蓋上,準備拿回自己的房間時,她瞥見桌上傅斯年放着的文件。
文件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住許安知的是文件上的簽名。
許安知的記性很好,特別是關於許繪心的記憶。
許繪心死後,她把許繪心寫的日記,穿過的衣服,都理好放在許宅的儲物室裡。
“姐姐!”
安靜的書房裡,輕輕地上了樓的傅斯年走在門口,聽到許安知無法剋制地哭了出聲。
他給許安知看得就是這個東西,不是這份文件,而是文件最後“徐惠”的簽名。
許安知熟悉許繪心的字跡,如果她沒有認出來,那明天去了徐老爺子的壽宴再說,如果認出來了,那麼把一切告訴她。
如傅斯年想的,許安知還是認出了自己姐姐的字跡。
“安知。”傅斯年慢慢地靠近她,他站在她身邊,讓哭泣的許安知突然有了一個依靠,她哭着撲到傅斯年的懷裡。
“是不是姐姐的字跡?是不是?”
她看了很久,一直在腦海裡搜索着許繪心寫過的字,許繪心有一次在本子上寫了“徐繪心”三個字,被許婉知道後,許婉打了一頓許繪心。
就是這樣,許安知記得很深。她記得這個“徐惠”的“徐”字和當初姐姐寫的差不多。
不同的是,字跡更加秀麗。
“是!”傅斯年既然打算讓許安知知道許繪心活着,就沒打算瞞着她。
許安知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又是驚喜又是難受地看着傅斯年。
“姐姐,她真的活着!”
傅斯年沒急着回許安知的問題,“安知,先別哭。”他說着,疼惜地抹去許安知的眼淚。
“你每次哭,看得我很心痛。”
許安知認出許繪心的字來,哪裡忍得住不哭。
“斯年,姐姐沒有死!”她說着時,眼淚又滾了出來。
“對,她活着,沒有死。”傅斯年看着她,肯定地說道。
許安知怔住了,她在慢慢地接受這個震驚的消息。怎麼會?當初監獄大火,把姐姐燒得骨頭都沒了。
她和許婉只能建了一個衣冠冢給姐姐!
“真的活着!”許安知抿着嘴角笑着說了聲。
傅斯年以爲她沒事了,沒想跟着許安知撲到他的懷裡大哭出聲。
這一次
比之前哭得更是厲害,她無所顧忌,哭得痛痛快快。
傅斯年最怕女人哭了,聽着許安知哭得這般地厲害,無奈地笑笑。
“安知,你姐姐活着不是很好嘛?有什麼好哭的?”
傅斯年說着,伸手拍着許安知的後背。
許安知不聽傅斯年的安慰,依然大哭着。
一直以爲,許繪心的死在她的心裡留下很大的陰影,很多時候,她想着姐姐就會哭出來。從來沒有想過,姐姐她真的活着。
許安知哭得大聲,把小一都引了過來。
小一跑過來一看,看着許安知抱着傅斯年在哭,出聲問道,”大叔,你爲什麼要欺負知知?”
小一說着,氣憤地跑過來,用小手抱住傅斯年的雙腿。
平時他過來抱住傅斯年的大腿,是甜甜地喚一聲“大叔”。
這會過來,竟然張開口朝着傅斯年的大腿咬了下去。
傅斯年痛得皺起眉頭,再看看懷裡哭泣的許安知,真的是哭笑不得。
—
許安知聽到傅斯年被小一咬得抽氣出聲,她抹去眼淚見着小一抱着傅斯年的大腿還在咬。
因爲沒有聽見傅斯年叫痛的聲音,小一以爲自己咬得大叔不痛,所以他用力再用力。
其實,傅斯年痛得很,作爲男人,這點痛他怎麼會叫出聲。
“小一。”許安知含着眼淚笑着將小一抱起來,“大叔沒有欺負我。”
雖然小一誤會了傅斯年,咬錯了。可是這個兒子她沒有生錯,厲害,幫她咬傅斯年。
“真的?”小一半信半疑地看看傅斯年,又對許安知說道,“可是我看到你哭得很厲害。”
“因爲知知想到傷心的事情,才哭的。”許安知笑着解釋道。
傅斯年摸摸自己被小一咬痛的地方,還不是一口,是好幾口。
“以後大叔再欺負我,你幫我咬他。”許安知跟着加了句。
還咬?傅斯年聽完許安知的話皺了眉頭。
許安知抿着嘴笑起,看着無辜的傅斯年,覺得心情舒暢很多。
—
許繪心活着,這是許安知這麼多年聽到最開心的消息。
她透過傅斯年的種種表現,確定了傅斯年早知道許繪心活着的事情,所以小一咬了傅斯年,咬得很多。
許安知不由地再次對小一提出表揚。
“小一,真棒。”
小一在許安知懷裡擡起頭開心地笑起來,“大叔,你不許再欺負知知。”
傅斯年聽得頭痛,小一咬他,他又不能把小一踹開,只能由着小一咬。
“安知,你姐姐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傅斯年進入正題,提起許繪心的事情。
“是嗎?”許安知是生傅斯年瞞着她的氣,明明知道她一直很想姐姐。
“安知,你姐姐其實不想你知道她活着。”傅斯年伸手過去,握住許安知的一隻手。
他看着許安知哭紅了雙目,繼續說道,“許繪心在監獄裡就被徐老爺子救走,並且將她改名‘徐惠’,認作自己的大孫女。”
在看到文件上徐惠的簽名,許安知就想到了徐惠是徐家大小姐。
“她這次過來是負責徐氏和傅氏的合作,所以我們不可避免地見了面。”傅斯年說道,“你知道,你姐姐最大的心病是顧恆,她不想和顧恆再在一起。”
知道許繪心活着的人越多,顧恆知道的可能性越大,所以許繪心這樣逃避着。
“可是,這麼多年來,她爲什麼連我都不見?”許安知說着,雙目紅了起來。
有心愛的男人在身邊護着,所以她變得很會哭,而且還是大小男人。
小一先伸出小手抹着許安知的眼角,“知知,不哭。”
傅斯年替她擦去另一邊的眼淚,“她是想和過去告別吧。”
許繪心被傷得那麼深,在牢裡的經歷一定讓她生不如死,所以她想躲起來,不想再和以前的人見面,包括許婉和許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