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把小巧玲瓏的TheSweetWind變成了一個豪華的大型娛樂場所。

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我身邊的世界——————也在天翻地覆——————

灲——————

爲什麼————————

理所當然的走進專用電梯上到頂樓。

我已經不喜歡呆在人羣中。

讓我作嘔。

因爲我比他們還髒還賤——————

一條狗而已——————

走出電梯,經理連忙迎上來,說是賭局已經開始,問我想玩點什麼?

我玩牌,十三點。

他媽的!

一把十萬。

輸了十幾把。

今晚手氣不好。

將牌往桌上一扔,不玩了!

摟着MIMI的肩膀坐到吧檯邊,要了兩杯“RedNight”。

看着調酒師熟練的把各種材料放進調酒器中,搖頭晃腦,還火花飛濺,挺有意思的。

MIMI一直在身上蹭,我沒理她,今晚沒心情,做什麼都不舒服。

“耀哥,你好冷淡,是不喜歡MIMI嗎?”

媽的,我誰都不喜歡!

笑着把她摟緊懷裡,將一張金卡塞進她縱深的乳溝裡,“94949,密碼,走吧。”

MIMI臉色一陣難看。

要在平時我也會放下架子耐心哄哄她,不過也算她倒黴,撞上了。

大堂經理三兩步趕到面前,彎腰低頭:“耀哥,是不喜歡MIMI這種類型的嗎?”

我把MIMI推開,上下打量她一陣,說:“來來去去都那幾種,膩味了,換個清純文靜點的來。”

大堂經理連忙把MIMI拉走,說馬上就找兩個新到的貨。

“耀哥,今晚心情不好,警局的事怎麼樣了?”衣着銀色表演服的鉉霖將一杯清水放在面前問。

他就是調酒師。

很不錯的職業。

每天跟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打交道,客人點酒就調,不用擔心外面形形色色的世界不可知的危險。

鉉霖纖細的手腕上有一條藍白相間的腕帶,遮掩了一年前自殺時留下的刀痕。

我現在很羨慕他們兩兄弟,儘管已經無法再相愛,但是能夠相知相守。

這是我的奢望,對沈允灲————

夠了,又想起許多往事。

我不耐煩放下酒杯,起身走進隔壁舞廳。

DJ的碟打得不錯,讓人振奮。

我擠進人羣抓住一個人,擡手勾了勾手指。

那人立刻會意從兜裡掏出一包藥給我。

這種地方雖然明令禁止販藥,不過形同虛設。

一直以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音樂很強勁,電子吉他發出激昂的吼聲。

他媽的!

今晚的運氣真是差到極點!

我剛拿到藥就被人一把扭住胳膊給按在了牆上,隨即聽見四周圍一片驚呼聲。

警察大哥他媽的囂張的聲音傳進耳朵:“警察臨檢!都給我站好,站在原地,蹲下,手放在頭上。”

臉給壓在牆上,很痛,我操!

手裡的藥一顆一顆碾碎扔進旁邊的室內景觀植物裡,壓着我的警察沒發現。

正在暗自慶幸,一雙球鞋走進視野。

一身淡藍休閒裝的男人走到植物花盆邊低頭嗅了嗅,看了看,擡起頭來,笑————露出左邊牙齒上的小虎牙————

明明是完全不相同的笑容————

明明兩人長相相差十萬八千里——————

明明是不同類型不同世界的人——————

我看到他的眼睛——————

眼睛裡的笑容——————

我所見不多的殘留在我腦中心裡根深蒂固的記憶——————

灲的笑容——————

是下午警局吼我的那個小警察。

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把逮我的警察揮開:“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耀,耀哥嗎?您老人家怎麼也在這裡呀?”

我整整衣服,淡漠看他一眼,“嫖妓。怎麼,又想以什麼罪名起訴我?你也不閒嘛,白天在刑偵科上班,晚上還得跟緝毒科上夜班。”

“呵呵。”小警察笑起來,靠近我低聲說:“這次被我逮到了,耀哥,你說我是請你到警局喝茶呢還是直接把你銬起來塞進監獄關個一兩天?還有啊,大名鼎鼎的‘東聯’老大秦耀,盡然因爲磕藥被拘留,這件事要是傳出去——————”

我冷淡看着他,想從他的一言一行裡看到他與另一個人哪怕一丁點相似的地方。

可是我失望了。

他和灲完全不同。

我的灲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青蔥白菜,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把手伸到他面前:“請便。”

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怕了。

小警察怔住,目光逡巡在我身上,似乎想找出點什麼來。

我的毒癮快發作了,腦子變得有些遲鈍。

“鄭軒,你那裡怎麼樣,搜到了嗎?”

有人向小警察大聲詢問。

名叫鄭軒的小警察連忙回頭:“沒有,沒有。你們那裡怎麼樣?”

“我靠,很多,都是些次品。給我搜仔細點,今天非得讓他們停業整頓不可。”

鄭軒回頭,露出小虎牙,單純的笑起來,拍拍我的臉:“耀哥,今天算你走運。下次我會找一個更好的理由讓你進得去出不來。”說完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同事。

我站在角落裡盯着他的背影。

不算高。

很青澀。

穿便裝的樣子比穿制服顯得更幼齒。

不過,看起來很清爽。

身體開始發冷發顫,毒癮來了。

我必須得馬上離開,或者找到鉉霖,他能幫我找到藥。

警察抓了一部分人走。

我留了下來。

哆哆嗦嗦到處找鉉霖的房間。

好冷!

好難受!

心裡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什麼東西在抓。

我吸得太狠,基本上每三四個小時就要注射一次,所以身體會這麼快衰弱。

鉉霖就住在大廈裡,我趴在他門口用力敲門。

門被打開時已經看不見東西,只是本能的抓住什麼緊緊抱住。

好冷啊——————

灲————

我真的——————好冷——————

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已經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瀟瀟灑灑放手。

我想陪着你,愛着你——————

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