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

“放開我——”

林姍大聲呼喊,用力抽着自己的胳膊,她拼命呼救,可是外面好像真的沒有人。

沒有人會來救她......

腦袋突然一陣晃盪,看到經理壓過身來,林姍瞬間感到渾身的無力還有深深的絕望。

痛苦地閉上眼睛,她覺得鼻子酸酸的,眼底溼潤。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臉龐,她知道,那是她的媽媽。

爸爸是個賭徒,每次酗酒後還會毆打媽媽。記得有一次,爸爸喝多後,毫不留情地毆打當時正懷孕的媽媽,從而導致了弟弟的早產。而媽媽也忍受不了這樣痛苦的生活,在弟弟五歲時,毅然拋下他們離去。

肩頭一陣冰涼,林姍用力閉着眼睛,感覺眼淚從臉上劃過。

腦海中媽媽的臉逐漸模糊,卻變成了林陽那張瘦的不成樣子的臉龐,他的嘴一張一合,彷彿在說些什麼……

“姐姐......”

林姍猛地睜開眼睛!

小陽!

她不能放棄自己!

林姍看着男人因爲着急而浸溼的頭髮,咬咬牙,猛地伸手撕扯住他的頭髮,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用手肘捅向男人的腦袋,趁着男人吃痛,立刻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門口拼命跑去。

經理被拽的生疼,罵罵咧咧地追過來,就快抓到林姍時,手機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cao——!”

大聲罵了一句,他立刻趕回房間從自己的褲子裡接起電話。

林姍也顧不得他,忙着拿起鑰匙,奪門而出。

......

醫院的樓道里,燈光昏暗,林姍坐在病房外,低着頭,整個人毫無生氣。

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林姍擡頭。

小護士被她嚇了一跳,推着輸液車叮囑她夜晚樓道里涼,小心感冒之類的話,匆匆離去。

苦澀地搖了搖頭,林姍心底只有一片荒涼,她撐着扶手,猶豫了片刻,站起來進入病房。

心臟檢測儀被撤下之後,病房顯得空曠極了,林陽就躺在那裡,面頰凹陷着……

林姍看着他,突然眼前升起一團霧氣。

唯一剩下的三千塊已經交了,還有一筆錢短缺着,無論她怎麼央求,醫院都不肯讓林陽多住一晚。

“小陽……”林姍站在牀邊,眼淚欻欻下墜,“姐姐對不起你……”

她真的沒有錢……真的沒有辦法給他繼續治療……對不起……

不知哭了多久,林姍轉身離開。

衛生間的鏡子中,映着林姍消瘦的身子,頭髮雜亂,毫無血色的臉上還掛着淚痕,脖子上還有一些紅色的抓痕吻痕。

看着自己的樣子,怪不得剛纔小護士被嚇成那樣。

她這個樣子,林陽看到了估計還以爲自己見鬼了吧……

匆匆洗了把臉,林姍理了理頭髮和衣衫,儘量把自己整理的像樣一點。

對着鏡子笑了笑,她回到病房。

“小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醒一醒,我們回家了。”

……

司機和林姍將林陽安頓好,她看了眼弟弟,輕輕把門關住,送司機出臥室門。

看了眼垃圾桶裡滿的溢出來的垃圾,地上的酒瓶、花生殼、衛生紙……狹小的客廳擁擠的幾乎站不下他們兩個人。

林姍尷尬地捋了下頭髮,向司機鞠了一躬,“王叔叔,謝謝您……”

“姍姍,不用這麼客氣。”男人連忙擺了擺手,笑道,“多少年的老鄰居了,我知道你的難處,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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