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上，雖然這次你是受害者，但是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親手抓捕你！”
林畫冷冷對李上說道。
李上一點沒害怕的樣子，反而嬉皮笑臉的。
“嘿嘿，沒控制住力道，稍微重了點。林警官，我這也是迫不及待要爲人民服務嘛，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呵呵，理解萬歲。”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帶走！”
林畫帶着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小手一揮，兩個警察早就一左一右拖着刀疤，跟拖死狗似的脫了出去。
大廳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心裡都在感嘆，這個年輕人太尼瑪無恥了！
他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跟他玩白的吧，他跟你玩黑的。你跟他玩黑的吧，他又跟你玩白的，連警察都叫來了。
這次刀疤是徹徹底底的栽了。
就算能從局子裡出來，也成了一個廢人。
不用李上收拾他，他那些仇人就會把他生吞活剝，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沈天媚嬌笑着走了過來，深深的看了李上一眼。
“我發現我先走都有些害怕你了。”
“請自便。”
李上隨口說道。
這時，那個服務生掙扎着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上面前。
“謝謝李少。”
李上擺擺手。
“你不用謝我，其實像我這種人，見過的慘劇太多了。如果今天那個人不主動招惹我，我不會幫你。”
說完，李上準備轉身就走。
服務生卻突然站了過來，看到李上皺了皺眉，他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擡頭看着李上。
“求李少給我個機會，我給李少您賣命。”
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他知道，一旦李少答應了自己，那麼自己的命從此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但是今天的一幕，對他的震撼太大了。
他見識到權力地位帶來的好處，他不想再做一條任人宰割的綿羊。
李上搖搖頭拒絕了。
“我和你非親非故，爲何要給你一個機會。而且，我並不需要爲我賣命的人，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沈天媚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服務生。
服務生臉上露出一絲退卻，掙扎了一下，咬咬牙，然後突然對李上跪了下來，眼眶都紅了，還依舊強撐着。
“我只求李少給我個機會。”
李上搖搖頭，轉身就走。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世界，他不想把這個年輕人帶進自己的世界裡來，這是害了他。
其實，做一個老老實實，平平淡淡的平凡人有什麼不好呢？
服務生依舊跪在那裡，死死盯着李上。
他不明白李上心裡的想法。
他也不懂。
他只知道，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如果自己不努力往上爬，那今天挨的這頓打，只是一個沒有結局的開始而已。
沈天媚突然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敢殺人嗎？”
服務生臉色頓時慘白，他只是一個農村家庭出來的孩子，祖上三代都是老實巴交、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殺人這種事，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所以他很恐懼。
但是他知道，面前這個漂亮女人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自己不牢牢抓住，也許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咬着牙，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敢！”
沈天媚臻首輕點：“好，那你先回去吧。我會給你十萬塊錢，你今晚回去把遺書寫好，和錢一起寄給你父母，理由隨便你編，反正就說你馬上要死了。明天會有人來接你。”
說完，沈天媚轉身就走。
而她身後一個保鏢走了過來，掏出一張銀行卡丟到他身上。
“密碼賬號後六位。”
說完也走了。
服務生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銀行卡，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他第一次見識到了自己這條命，在這個超過七十億人口的世界中，所佔的比重。
他的命，只值十萬。
真是很賤的一條命。
看到沈天媚走過來，李上皺起了眉：“你怎麼會對他感興趣。”
語氣有些不滿。
沈天媚問道：“你覺得我是在害他？”
李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李上你錯了。”
沈天媚目光幽邃的看着遠處，說道：“他的心已經打開了，野心已經發了芽。就算你今天不收他，他也會想方設法跑去求別人。與其讓他跟着別的人，讓這個好苗子毀了，爲什麼不爲我所用？”
李上點點頭沒在說話，他發覺自己之前真是想得簡單了。
沈天媚突然笑嘻嘻的看着他：“你陪我去吃飯怎麼樣？”
“你不參加酒會了？”
沈天媚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因爲有你的緣故，我今天的收貨比預期的好太多。再留在這裡已經沒必要了。我們走吧。”
說完就和李上往大廳外走去，根本沒有跟那些人打招呼的意思。
“沈小姐慢走！”
“沈小姐再見。”
那些人沒有一點不滿，紛紛給沈天媚揮手。
十多分鐘後，李上和沈天媚一起坐在某處路邊燒烤攤上。
“辣，真是太辣了！李上你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我倒水！”
沈天媚一邊把才烤好的烤串塞進嘴裡，一邊張着小嘴直喊辣，沾滿油的小手在嘴邊不斷呼扇着。
“辣你還吃？”
李上沒好氣的說道，把裝着水的杯子遞給他，自己灌了一口啤酒。
“本來就很好吃嘛。你也吃點。”
沈天媚嬌媚的白了他一眼。
李上自顧自的喝着啤酒，他不喜歡吃這東西。
“看來你還是蘇杭沈家的小姐啊，怎麼也吃這種東西？”
沈天媚皺了皺鼻子：“沈家小姐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吃了！”
說到這裡，她眼珠突然轉了轉，拍拍李上的肩膀：“我在想，要是把你們家小親親也拉來這種路邊攤吃燒烤，一定很有趣。”
“她？我看不可能。”
李上搖搖頭。
說實話，跟秦卿呆了這一個多月，那女人除了去了次望江樓和幾次秦家莊園，其他時候都是公司和家裡兩點一線來回跑，從來沒見她出去過。
那女人不僅是個工作狂，還是個自律症患者，她的生活太規律了。
“嘻嘻，哪天一定要試試！”
沈天媚翹起了嘴角，很期待自己那個高高在上，跟女神似的閨蜜，能和自己一起坐在路邊攤上，吃這些垃圾食品。
李上沒打算繼續這個問題，好奇的問道：“你真打算把趙三趕出魔都？”
“是啊，我不僅要佔領魔都，還要去金陵。把整個東南數省的地下世界，全部打下來！”
沈天媚跟說胡話一樣的說道。
“你的心真大。”
李上撇撇嘴，有些冷淡下來，她不喜歡這種權力慾望太強的女人。
沈天媚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醉醺醺的趴在他肩膀上，吐氣如蘭的道：“你覺得我是個權力慾望很強盛的女人？”
“難道不是嗎？”
李上反問。
沈天媚搖搖頭，醉眼迷離的道：“你不懂，你不懂。只有打下東南數省的地盤，我才能獲得一個機會。”
李上細細的看了她幾眼，發現這女人眸子裡有些悲傷，更多的事堅定。
“什麼機會？”
沈天媚搖着頭：“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機會，不過據說可以接觸到一個全新世界的機會。擁有了這個機會，我才能救我媽媽。”
李上看到她眼裡涌出的淚水，怔了怔，看來自己是錯怪這女人了。
他扯了一張抽紙給她擦去臉上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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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說說吧。”
“十年前，我媽得了一種怪病……”
沈天媚把頭靠在李上肩膀上，娓娓道來。
李上這才知道，爲什麼沈天媚對權力地位的追逐會這麼強烈，達到了一種勢在必得的地步。
從十六歲開始，她就以一個女兒家的身份，一頭扎進了屬於男人的世界。
她變得冷酷、無情、僞善……
她在男人的叢林裡硬生生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江山，跟那些人虛以委蛇，曲意奉承。
“李上，我是一個骯髒的人，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殺過人全家，也讓我的敵人家破人亡。我除了秦卿，沒有朋友，沒人敢跟我交朋友，他們都害怕我，知道我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很多時候，我都想找個地方跳下去，一死百了。可是不行，我死了，我媽怎麼辦。我已經做了這麼多的壞事，我沒有退路了。”
“李上，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
沈天媚早已淚水滂沱。
李上突然說道：“你不用瞧不起自己。我也沒資格瞧不起你。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做的壞事，不比你少。我手上的人血，估計能匯成一條小河。”
“我剛開始這麼做，是爲了能吃飽飯活下去，後來就爲了變成人上人。再後來我爲了我那幫兄弟能活下去。”
“我們……只是目的不同罷了。”
沈天媚怔怔的看着他，這是李上第一次在她面前敞開心扉。
在這之前，她能察覺到李上一直對她很戒備，甚至還有疏遠。
李上低頭看了看他，重新擡起頭來，灌了口啤酒。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把這些都告訴我，不怕我泄露出去對你不利嗎？”
李上轉過頭看了她半晌，又扭過頭去。
“你以誠待我，我以誠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