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擡頭看了她漲得通紅的臉頰,笑了笑,再一次往前傾身,深深地吻住了她。
脣齒間的悸動,心臟間的砰然,溫暖的懷抱,逐漸融合的兩顆心……
沈薄果然是帶宋小茶去晚飯去了,而且還是一家非常豪華的飯店。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椅上,她四處張望着周圍的奢華裝飾,那亮堂的扇形墜燈,那別具一格的牆壁,無處不顯精緻綺麗。
宋小茶突然想起了上幾次沈薄請她去那些五星級的飯店吃飯,實則都是去訛他朋友去的,不由心裡覺得好笑,忍不住調侃坐在對面的男人,“這家飯店,不會也是你的朋友開的吧?”
沈薄正在用乾淨的溼紙巾擦拭筷子,聞言,擡頭看她,眸底蘊着笑意,“你怎麼知道?”
“……你不要告訴我,這頓飯,還是不用你買單?”
“對啊。他一早就央求着我光顧他這兒,說要吃什麼隨便點,他請客。我被他糾纏得沒有辦法,就帶你來光顧他了。”
“......”
鋥亮的餐具倒映着宋小茶被雷得外焦裡嫩的臉,針對他跟他這些專門開五星級飯店的狐朋狗友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行徑,已經做不出一句評論來了。
吃了晚飯之後,沈薄牽着宋小茶的手到時代廣場散步,淡淡的夕陽灑在前方寬敞的廣場上,籠罩了一層溫馨的迤邐和靜美。感覺着自己的手掌被他緊緊包攏在掌心,宋小茶擡頭看着他被橙黃色晚霞勾勒得愈發俊挺精緻的側臉,心底一動,突然衍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彷彿,他們會這麼一直牽着手,走到人生的盡頭。
廣場上,隨處可見與他們一樣牽着手漫步的情侶,沒有刻意的甜蜜,卻有自然流露的和諧。
以前,都是她站在橋上,羨慕地看着水底悱惻的風光。現如今,不知不覺,她也成了那道令人羨慕的風景。這種得天獨厚的自豪與炫耀,匯聚成了心底最甜蜜的暖流。
就在廣場上漫無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圍了一堆人,如和田暖玉般的歌聲伴着好聽的吉他聲飄了出來。歌手擁有了一副好嗓音,很純粹,很乾淨,這種聲音最是容易打動人心。
“要去看看嗎?”似乎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動,沈薄垂眸
下來看她,揚了揚脣角。
“嗯!”宋小茶重重地點了點頭,拉了他的手往前面的人羣奔過去。
“小心點,別擠着了。”看宋小茶迫不及待地往人羣當中鑽進去,跟只坐不住得頑皮小猴似的,沈薄忍不住蹙眉,一個勁地在後頭無奈地叮嚀。
與其說是她的男朋友,更多時候,沈薄倒覺得自己更像她的爸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沈薄長得太過於驚豔,還是因爲他與生俱來的疏離氣質,旁人看到他,竟不自覺地往後稍稍挪了挪腳,生生地給他們二人騰出了一些位置來。
宋小茶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被人團團圍着的歌手長什麼樣,就先耳尖地聽到了身旁幾個女生的竊竊私語,不外乎是稱讚她身後這個男人長得多帥,氣質多好爾爾。
吉他歌手長得很一般,頭髮有些蓬亂,衣裳有些襤褸,典型的流浪歌手裝束。就見他端坐在一張陳舊的椅子之上,手撫吉他,微微眯眼,伴隨着吉他音樂的響起而淺淺吟唱。
能留住諸多行人的腳步,歌自然是唱得不錯的。等他唱完之後,宋小茶毫不吝嗇地給他拍掌,激動之餘,又不免遺憾,若是沈薄也能爲她唱一首歌,那該多好。
這個念頭纔剛剛閃過,她就看到沈薄突然鬆開了牽着她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向那歌手徑直走去。
宋小茶錯愕地看着他稍稍彎腰,向前傾身,跟那位流浪歌手輕聲說着什麼,接着,那位流浪歌手點了點頭,便把身上的吉他取了下來,交到沈薄的手裡,並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了他。
......他想幹什麼?
一個模糊的想法自心底深處緩緩地往上浮起,越來越清晰,宋小茶卻刻意去忽視,因爲深知當希望變成失望的痛。只是,心跳,仍是無法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茶末。”
沈薄坐下椅子,調好抱吉他的姿勢之後,就擡起頭來,湛黑如幽潭的雙眸灼灼地凝向她,像急劇旋轉的漩渦一般,要將她整個的吸進去。
宋小茶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就在他擡眸凝向她的那一瞬,便被吸走了魂魄,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覺得雙腳越來越虛浮,心跳越來越劇烈。
“我沒有騙
你,我真的不擅長唱歌。但是不想看到你失望的眼神,昨天回來後,匆匆學了一首歌,現在想唱給你聽。”沈薄抱着吉他,脣角勾靨着動人魂魄的迷人微笑,漆黑的雙眸遠遠地柔凝着她,仿若除了她眼裡再也看不到其他。
“我唱得不好聽,你不喜歡,也別說出來。”兀自笑了笑,沈薄眼睛眯了眯,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比較喜歡讚美。”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多,甚至旁邊幾個女孩毫不掩飾地把羨慕嫉妒的眼神投放到她的身上,可是,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此刻,她耳朵所能囊括的聲音,眼睛所能看到的風景,僅有他。
沈薄唱的是黃家駒的《喜歡你》,歌聲沒有原唱的令人驚豔,唱得也不是很好,但勝在他的聲音清冽有磁性,聽上去另有一番味道。
細雨帶風溼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辜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裡無數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願你此刻可會知
是我衷心地說聲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的面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
他輕聲唱着,歌唱得雖不是很好,彈吉他的十指卻顯得十分嫺熟,行雲流水,緩緩而動之下便奏響起了華麗而動聽的聲樂,倒把他歌聲的不足全部掩飾去。
他一邊唱,一邊凝着她,雙眸不曾自她的身上移開過片刻,眸底流溢的柔和漸漸化作一條條蠶絲,將她緊緊纏裹起來。
一纏一裹,就是一輩子。
雙眸不知道何時已經溼潤,即便是冰涼的液體打在手背上,寒涼沁肌,也沒能從他編織的美夢當中驚醒過來。
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握緊,不可自己地輕顫着,恍如她此刻在戰慄顫抖的心臟。
上帝,如果你能聽得到我的願望,請你一定要眷顧垂憐我,請你一定要讓我抓住這一刻的幸福。只要能夠留住這一份得之不易的幸福,我願付出我的一切,乃至我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