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花湛將我護在身後,惡狠狠道。
大家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紛紛鄙夷的看着他。
“咳!”臺上的國王輕咳一聲,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歌舞再起,沒有人在注意這裡。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歡聲笑語的人們。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都沒有在意,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姐姐,姐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冷馨悅輕輕搖了搖我的肩膀,我猛地回神,卻見這裡只有我們幾個人,花湛坐在一邊拿着一個蘋果把玩着。
“怎麼了?”我疑惑道。
“國王叫你呢。”冷馨悅小聲提醒道。
我擡頭望着臺上的國王,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可是東嶼大人派來的人?”國王的眼中隱隱有波光在涌動,我微微皺眉,爲什麼他們都知道,難到東嶼已經通知過他們了嗎,可如果東嶼可以直接命令他們的話,那爲什麼還需要我的介入?
壓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我應道:“是。”
話落,卻見國王將頭上的王冠取下,恭敬道:“彤雲國王星魔見過使者大人。”
我微微點頭,“不必多禮。”說實話,我還真不適應這樣的對待。
“想必東嶼大人讓你傳達了什麼事吧。”國王站在上面,就是沒有坐下。
“是,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只是讓你們養精蓄銳,等他號召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出手。”只是恐怕在也沒有哪一天了吧,我在心裡道。
“星魔謹遵使者命令。”他繼續恭敬道。
我點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覺得很累。
“姐姐,早點回去休息吧。”冷馨悅將我扶起來道。
我點點頭,回到房間躺在牀上,花湛一個閃身走了進來,斜斜倚在牀杆上看着我。
被他這樣注視着,我總覺得很奇怪,忙拿出果子丟給他,又道:“你還有什麼事?”
“媳婦,現在天庭的形勢大變,曾經的天帝南祁因病閉關,北堂越現在是代天帝,所有的事物都由他代理。”花湛說的漫不經心,但我心裡卻驚起波濤萬丈。
愣了好久,我才沙啞着聲音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爲何還要讓我幫他呢。
“我騙你幹嘛。”花湛瞥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質疑很不悅。
是啊,他沒必要騙我,那麼北堂越呢,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他可以利用的?
“媳婦,要是北堂越不要你了,不如你嫁給我吧 。”花湛認真的看着我,眼神真摯,讓我心中猛地一跳,愣愣道:“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我就是喜歡你,怎麼了?”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原本就已經驚起驚濤巨浪的心再度翻滾起來,怎麼可能,他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狐狸精會喜歡我這個一個半吊子神仙,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啊。
“怎麼,不信?”他的眼裡溢出笑意,挑眉道。
我點頭,當然不信。
“我也不信。”說着他哈哈大笑起來,聽着他的笑聲,我總覺得略顯滄桑。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道:“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再去天庭看看。”說罷,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房間裡,我抱着被子,卻再也沒有睡意。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隻是開玩笑,我都覺得心裡怪怪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半夜,我實在忍不住睏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們的婚禮已經結束。
看着掛着紅綢的大殿,我上前跟國王告了別,又跟冷馨悅告了別,獨身一人去了無音城。
這裡的猿奇已經被消滅了,我沒有使用仙法,而是慢慢走在路上,我喜歡腳踩在地上發出的那種聲音,讓我的心奇異的寧靜下來。
走着走着,一曲悠揚古樸的樂聲傳來,我閉上眼睛認真感受這樂聲。
幻象中,我進入一個溫和的世界,這裡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的人們,美好的花朵,美好的山河……
我走在水中,溫和的水滿過我的膝蓋,將我的雙腳包裹……
忽然,樂聲戛然而止,我的身形一個不穩,落入水中急速下沉。
我在水中胡亂的揮舞着,想要抓住什麼,可我能抓住的只有水。
“莊晴,你怎麼來了這裡?”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我驚醒過來,這才發現我居然陷入那琴聲之中,微微擡頭,卻見無音一襲如雪白衣站在我不遠處。
“無音。”我吃驚道,難道剛纔那個琴音是他彈奏的嗎。
“是我,你陷入我的無音琴裡了,如果我不過來,你會被溺死的。”他眺望着天際,白衣在風中衣袂飄飛,看起來如仙如謫。但實際上,他也確實是神仙。
看了他好一會兒,我才道:“你爲何會過來?”像他這樣冷傲的人,一般是不會理會的。
他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因爲你是北堂越喜歡的人,那個孩子從小就崇拜我,可是我讓他失望了,我不能再讓他失去心愛的人。”說到這幾個字,他的眼眸微微一閃。
我瞬間就明白他想到了閻王姐姐,低頭不去看他。
可是北堂越……
要是無音知道現在的北堂越變成了我們陌生的樣子,他還會這樣想嗎?
停頓了一會兒,他回頭看着我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東嶼讓我來的。”我大方道。
“東嶼?”提到這個名字,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很快又被他斂下。
我默默看着他,不知道他這個反應代表什麼。
風中,樹葉發出唰唰的聲響,地上的枯葉被也吹飛起來,滿天落葉之後,我們這樣面對面站這。
就在這時,花湛從天而降。他身上還穿着上次那件紅衣,同樣都是紅衣,但是他和君璃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君璃是一副孩子氣的樣子,但是他帶着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讓人看一眼就捨不得移開目光。
他落在我身邊,瞥頭看了無音一眼,猛地退後一步道:“無音,你小子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嚇死寶寶了 。”說着還煞有其事的拍拍胸脯,我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特麼的算哪門子寶寶,又活了幾萬年的寶寶嗎?
“無音見過紫君大帝。”無音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恭敬道。
“不用客氣,你剛剛救了我媳婦,我該感激你的。”說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想,要怎麼感激他。
片刻之後,他打了一個響指,“有了!”話落,他擡手一揮,一道紅色的流光發出,落在無音的臉上,只是一瞬間,他的臉就完全變了,五官自動歸回原位,臉上的皮膚也變得光滑細緻起來,和之前那個他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他身上帶着一股禁慾氣質,讓人看一眼就像拜倒在他如雪的白衣之下。
無音摸了摸自己的臉,平靜道:“爲什麼?”
“這樣看起來比較順眼,我不喜歡醜的東西。”花湛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無音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太陽越來越大,我遮着自己的臉道:“我有點餓了,可以先去無音城嗎?”
“跟我來。”無音說了一句,走到一邊抱着一把琴往前走去。
我們齊齊跟在他身後,很快就到了無音城。因爲沒有了猿奇的破壞,這裡顯得乾淨又整潔。
走到我曾經進去過的大殿,無音直言道:“東嶼想做什麼?”
“他想奪位,不過現在不可能了,因爲他的兒子已經奪了天帝之位了。”花湛倚在門口,笑嘻嘻道。
“什麼,他有兒子!”無音顯得吃驚不小,幾步走到花湛身邊,抓着他的衣襟道。
花湛看了一眼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放開。
無音立刻意識到自己天激動,忙放開花湛的衣襟,後者將衣襟理好才道:“當然有,你不是把北堂越那小子當知己嗎,他就是東嶼的兒子啊。”
我握緊自己的雙手,強迫自己冷靜。
聽到這話,無音渾身一僵,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起,像是一個打結的麻花。
“你們都知道了。”許久,他挑眉看着我們道。
我們同時點頭,花湛又道:“現在他已經被魔化了,至於將他魔化的人是誰,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在查。”不知道爲什麼,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魔化!”無音的眉頭緊皺起來。
“對,就是魔化。”花湛重複道。
無音原本就皺起的眉頭皺的更緊,許久才擡頭看着天空道:“看來我該回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看着他們,總覺得他們有秘密瞞着我。
“你當然該回去,作爲醫仙,我想沒有人會比你更懂怎麼醫治了。”花湛的又一句話暴露了他的身份。
我看着無音,原來他竟是醫仙麼。
作爲神仙,一般來說不會生病,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就比如說現在的魔化就是屬於精神上的疾病了。
“是啊,這天下地下只有我最懂了。”他擡手摸着自己的臉,忽然灑然一笑,晃的我竟然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