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嘉茹一夜都沒有閤眼,只是靜靜的平躺在牀上,易新家,易新一夜都沒有閤眼,只是靜靜的平躺在沙發上。他們相隔了那麼遠,臉上卻呈現着同一個表情,都是那麼的懊惱,那麼的悲傷,就連待在他們身邊的人看到了都會忍不住心酸起來。
“嘉茹,你怎麼了?別嚇我們啊!你臉色好難看啊!”許佳搖着她,關切的問着
“少爺,您還好吧?是不是該起來吃些早點了!”胡振推着一動不動的易新,怯怯的說
嘉茹面無表情的繼續躺着,易新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
富麗堂皇的旋轉餐廳裡,辛記雄緊緊的握着薛龍的手,嘴巴飛快的一張一合:“哎呀,真是好啊,這下我們做了親家,可要多多來往啊,哈哈,今天晚上就是訂婚宴,會不會太緊張了點?不過,我這個女兒啊,太調皮,都被我慣壞了,她同意你的想法,就要今晚訂婚不可,那我也只好聽她的話嘍,哈哈!”
薛龍微笑着點頭,“我已經叫人準備了,雖然準備的比較匆忙,但是,檔次和水準是不會有一點影響,哈哈哈!”
“哈哈哈,好,這我就放心了!”辛記雄一臉的得意,笑的合不攏嘴。
快要到中午了,易新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發上,薛龍進門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反應,薛龍走進他,嘆了口氣,不滿的說“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爲了那樣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就變得這麼魂不守舍的,哎,給我起來,訂婚宴就定在今晚,我告訴你,如果你搞砸了這個訂婚宴,我立馬拿着資料去起訴藍嘉茹!”
這招果然湊效,易新一個跟頭翻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薛龍說“你要起訴她?”
“對,雖然那片荒地沒有我說的那麼值錢,但是她確實是詐騙了我們的地產,如果你好好的參加訂婚宴,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不跟她那種人計較,但是,你要有一點不願意,我立馬告她!”
“你是要逼死我是嗎?”易新冷聲說
“你這是什麼話?反正,我話說到前面了,你也不要這麼恨我,我給過她機會!”
“爲什麼不調查清楚,你怎麼這麼肯定是她寫上去的名字!”易新說着,眼裡透出堅毅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我誣陷她?還是有其他人陷害她?你不要再爲她找這種無謂的藉口了,我要是想誣陷她根本就不用這麼費力,我原本還是挺喜歡她的。有人陷害她就更不可能了,這件事根本沒有外人知道!”
易新被他的分析堵的沒有話反駁了,因爲這也是他想了一整晚都想不通的事情,他低下了頭,緊閉着眼,用手揉着已經快要爆炸的腦袋。
嘉茹起身坐在牀邊,一遍遍的撥着電話。
“唉,這是今天第幾通電話了,她怎麼一直撥啊,也不見說話!”許佳推了推夢然,在她耳邊悄聲問着
夢然茫然的搖頭,皺緊眉頭望着她。
“小茹!不好了!”韓欣沒有敲門就衝了進來,抓住牀邊嘉茹的手焦急的說
嘉茹沒有答話,只是一臉詫異的望着她。
“你看這個!”韓欣咬着脣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嘉茹,嘉茹緩緩的低下頭,看到了請柬上刺目的七個字:薛易新,辛記海子
她感到她體內的血液倒涌,全身的脈絡都在突突跳動,瞳孔也跟着一點一點放大直到它撐到最大的極限。
“小茹,你還好嗎?你別嚇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而且薛伯伯不是也漸漸認可你了嗎?”韓欣也亂了,在屋裡打着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嘉茹還是一言不發的坐着,她腦子裡亂極了,她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昨天不都好好的嗎?難道僅僅是因爲昨晚他看到了她和何明在一起?可是,就算是吃醋,也不能拿訂婚來吃吧?這太誇張了,嘉茹坐不住了,她一定要去問清楚,她不能白白的坐在這裡浪費時間。
韓欣跟在嘉茹身後大步的跑着,來到易新家門口的時候,嘉茹全身溼透了,似乎這鬼天氣也要和她做對,她抹去臉上的雨水,伸手敲響了易新家的門。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嘉茹開始低聲的喊着“易新,薛易新!”
韓欣上前拉住她,心疼的說“小茹,別敲了,可能已經去酒店了,你這樣淋雨會生病的!”
嘉茹拼命的搖頭,她不相信爲她改變了那麼多,說想要娶她的易新會這麼絕情的要娶另一個女人,她不相信,她死也不相信,她丟開韓欣的手,繼續的跑向雨裡……
跑進酒店的時候,她看到了從側門進來,走向大廳中央的他。
他的表情好冷好冷,冷的讓她覺得他就要變成一座僵硬的冰雕。
他真的要進去了嗎?那可是訂婚宴吶,他就這麼拋棄她了嗎?她搖頭,想要開口叫他,卻一句也喊不出來,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她只是跑着,跑着,直到來到了大廳的玻璃後,她才止住了步子,因爲她聽到了裡面傳出的一聲“訂婚典禮開始”
她靠在玻璃上勉強支撐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從裡面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移開。
典禮一步步進行着,他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表情……
“吻她!”突然間,有人提議,嘉茹捏緊了拳頭,將指甲掐進肉裡,一股刺心的疼痛立即涌了上來,她含淚看着易新,心裡有個聲音拼命的喊“不要”,可是他聽不到,還是緩緩轉身,眼睛幽暗得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塘,然後傾身在海子的臉上輕點了一吻。
嘉茹絕望的瞪大了眼睛,聽見身體裡某處有個聲音“啪”一聲,什麼碎了。
她雙手捂住了眼睛,咬着牙齒拼命逼自己把淚退回去,可是,她連擦去眼角淚痕的力氣都沒有了,漸漸癱軟在了玻璃屏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