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楠熙聞言,心下感嘆,鳳墨涵真是好手段,將庫銀藏在了風城不說,還讓一羣青樓女子住進去掩人耳目。就算查到了那個宅子裡有問題,但是誰能想到庫銀是藏在了衆多青樓女子的居所呢?這麼說,那雪雁閣的背後就是九王爺鳳墨涵了。
鳳楠熙有些瞭然,隨後告別了閣樓中的男子,打算自己親自去看看那座宅子,此時已經深了。鳳楠熙出了客棧,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鳳楠熙朝着南邊快步走去,走了沒幾步,鳳楠熙偏頭,發現後面什麼都沒有,於是輕笑了一下,腳步加快,甚至用上了輕功。
鳳楠熙來到一座小巷中停下,大聲叱道:“什麼人?出來。”
話音落,幾個人影唰唰唰的落在了鳳楠熙的身前。鳳楠熙定睛一看,一身黑衣,衣襟上繡着一枝妖豔的桃花。這幾人都是自己的桃衛。
“是誰讓你們跟着本王的?”鳳楠熙怒道。
“回王爺話,桃一大人擔心王爺需要幫手,於是令我等跟上王爺。”衆桃衛紛紛跪下,低着頭。
鳳楠熙一看,桃衛十人來了七個,當下也不爲難他們,擺擺手道:“那就跟着吧,別再讓人發覺了。”
“是。”衆桃衛回答。
鳳楠熙見過桃衛後也不想再去城南西橋了,轉身回了客棧。客棧的掌櫃的還在大堂撥弄着算盤,見到鳳楠熙回來後,立刻迎上去問道:“公子,小人給您安排了天字一號房。現在可要小人帶您上去?”
鳳楠熙定定的盯着掌櫃的半響,就在掌櫃的在想自己是否臉上有什麼的時候,鳳楠熙淡淡的說:“走吧。準備些熱水和酒菜送到我的房裡來。”
進入房間的鳳楠熙有些不放心,對着窗戶道:“桃六來了嗎?”
大開的窗戶外進來一個人,在鳳楠熙的面前跪下問道:“王爺尋桃六來何事?”
“你們來的都是誰?”桃衛鳳楠熙很少用,基本上都是吩咐木衛出去辦事,這桃衛還真的很少用,所以,他看了衣服上的獨有的桃枝才知道那是桃衛。至於他們分別是桃幾,鳳楠熙還真的不知道。
“回王爺,桃三到桃十都來了,桃九沒來。”桃六恭敬的回答。
“那好,桃六聽令,帶着桃五、桃八去一趟城南西橋的那座宅子,仔細查探一下,看看裡面是否藏着庫銀。”鳳楠熙吩咐。
“是。”
“小心點,看看是都有機關。”鳳楠熙記得桃衛中桃四好像是擅長機關陣法的。
等到桃衛走後沒多久,掌櫃的就把飯菜送來了。熱水也倒入了浴桶。鳳楠熙脫下衣衫,進入浴桶,愜意的半躺在浴桶中,感受着熱水將身上的疲乏都一掃而空。
鳳楠熙閉着眼睛開始想着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這時,一陣暗香襲來,片刻,門上的栓被人拿着刀挑開了。隨後門被打開,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灰色身影。
只見到那人慢慢的走到了鳳楠熙的浴桶邊上,看了看鳳楠熙緊閉着的眼睛,隨後拿起鳳楠熙帶來放在了桌上的包袱就想要跑。
“閣下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鳳楠熙的聲音幽幽的從他身後響起。
那人背影明顯一僵,隨後緩慢的轉過頭就看見鳳楠熙趴在浴桶的邊緣對着他似笑非笑。
那人立刻把包袱緊緊的抱在懷中,轉過身子飛快的朝着窗外一躍。鳳楠熙也不追,慢悠悠的站起身,拿起旁邊的巾子擦拭着自己身上的睡,慵懶的拿起早已經放在一旁的乾淨的衣衫穿好。
當鳳楠熙做完這一切之後,一個桃衛抓着剛纔的穿着灰衣的男子進入室內。
桃衛道:“桃十將此賊人交給主子發落。”桃衛們在有外人的情況下都稱鳳楠熙爲主子。
鳳楠熙挑眉,竟然還有小偷來偷自己的東西,不過看樣子他會兩下子,不過,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鳳楠熙拿起桌上掌櫃的送來的酒菜淺淺的啜着,也不說話,就這麼慢慢的啜着酒,偶爾吃上幾口菜。
灰衣男子有些膽怯的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邊上的泛着寒光的劍,又看了看上座的那個悠閒的喝着酒的如同謫仙般的男子,從桃十將他捉住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離死不遠了。可是,從進來後,眼前這個顯然是主子的男人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弄得灰衣男子心中越發的不安,身子也漸漸的抖的越發的厲害了。
就在灰衣男子快要忍不住開口的時候,鳳楠熙的眼神飄過來,隨後收回視線接着喝酒。
灰衣男子哪裡還能忍得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始哭訴:“這個大爺,您給小人留個活路吧,小人錯了,再也不敢打大爺的主意了。小人一時財迷心竅,還請大爺饒小人一命啊,小人可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等着小人養活呢。”
鳳楠熙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津津有味的喝着小酒,就好像這個房間了沒有人似的。
灰衣男子見鳳楠熙不理會自己,想要走,可是脖子上還有一柄劍呢。灰衣男子沒轍了,現在可怎麼好呢?
就在灰衣男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鳳楠熙開口了:“說吧,誰派你來的?”
灰衣男子聞言,連忙磕頭道:“大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不過是聽人說大爺您十分的富有,小人見你就孤身一人,所以一時被銀子迷了心竅,才冒犯了大爺,還請大爺饒了小人吧。”
“果真如此?”鳳楠熙站起身,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灰衣男子一個激靈,連忙擺手說:“不不不,大爺,小人沒說清楚,今日您進入客棧前小人就看到了,只是沒在意,結果身後有人拍了小人一下,他告訴小人說您非常的富有,包袱裡都是金銀珠寶。小人一時財迷心竅纔會來這裡,還請大爺饒命啊。”
鳳楠熙眯着眼睛,對着桃十說:“隨你處置吧。”
再也不管桃十,鳳楠熙抓上包裹就匆匆離開了客棧。
在龍蕭的皇宮裡暗流涌動,當今皇后娘娘兩日沒有醒來。這可急壞了皇帝和太醫院的太醫們。
各宮的妃嬪,還有各級的命婦們都聚集在了皇后宮內。一時間皇后宮內門庭若市,太醫們都跪在皇后寢宮的門外,皇帝一臉怒容的看着底下的太醫們。
“朕不管你們怎麼做,總之,救不活皇后,你們也不用活在這世上了。”
皇上威嚴的話一出口,底下的太醫們冷汗涔涔,這要是皇后一直睡下去,那他們就直接去陪太上皇了。
蝶鳶站在衆命婦之間聽到了皇上在外面的大聲的怒吼,又看了看牀前皇后娘娘的睡顏,心中感嘆,卻什麼都沒說。
這時,站在皇后牀邊的寧妃突然看向蝶鳶,蝶鳶感受到目光,於是擡眸看去。寧妃見到蝶鳶看她於是對她展露了一個邪笑。
蝶鳶正在心中疑惑的時候,寧妃突然開口道:“這宸王妃在鳳瀾不是說是天絕醫仙的師妹嗎?想必這醫術也是深的真傳啊。”
寧妃的一句話讓房內所有人都看向了蝶鳶。
蝶鳶心中冷笑,自己不曾想要去招惹別人,偏偏就有人不識趣,想要來招惹自己。
在後宮中地位僅此於皇后,這些年都一心幫皇后娘娘打理後宮的皇淑妃聞言走過來拉起蝶鳶的手溫和的問:“宸王妃,寧妃說的可是真的?”
蝶鳶恭敬的答道:“回皇淑妃的話,臣妾卻是天絕醫仙的弟子。可是臣妾是在拙笨,從師多年,卻什麼都沒有學會。”
蝶鳶說完分明聽到了很多嬪妃和命婦們的嗤笑聲。
皇淑妃拉着蝶鳶的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宸王妃莫謙虛,今兒皇后娘娘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宸王妃,就算本宮求你了。”
蝶鳶露出一抹苦笑道:“皇淑妃恕罪,臣妾怎麼敢欺瞞皇淑妃,皇后的病情我等自是十分關心的。如果臣妾能救得了皇后娘娘又怎會推辭呢?”
皇淑妃也明白,蝶鳶是真的不會,如果會怎麼會放棄這個立功的好機會呢?
不過倒是皇淑妃想錯了,就算蝶鳶真的會醫人,她也不會選擇在這種場合救皇后,這種場合救了皇后娘娘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站在風口浪尖上哪有不死的道理?
是以,蝶鳶垂下眸子,靜靜的聽着宮妃和衆命婦對自己的小聲嘲笑。
寧妃見到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立刻沉下一張臉,還想說什麼,這時外面有人匆匆進來。
衆人擡頭一看,這不是雪漪公主的駙馬嗎?蝶鳶見到玉天顏進來有些吃驚,卻沒表現出來。
“玉天顏參見各位娘娘。”玉天顏放下了身上的藥箱給衆位宮妃請安。
皇淑妃雖然疑惑,卻還是先讓天顏起了身。
“臣不才,學過幾年醫術,今日來皇后娘娘這裡來獻一份孝心,還望各位娘娘行個方便,到外堂候診,讓臣爲皇后娘娘診脈。”玉天顏拱手恭敬的說道。
皇淑妃立刻下令:“所有人都跟着本宮出來,不許打擾駙馬的診脈。”
後宮各位嬪妃雖然不願,卻還是出去了。走在宮妃最後面的是安貴嬪。只見她回頭對着蝶鳶笑了一下,隨後跟着衆位嬪妃出去了。
蝶鳶和衆位命婦跟在後面隨着宮妃們走了出去。
皇淑妃守在皇后的牀邊沒有出來,一向不理事的皇賢妃只好出來安撫大家。
蝶鳶隨着衆位命婦站在外室,心中卻掛念着出門三日的狐狸。三天了想來今日也該回來了。偏偏狐狸出門的時候皇后娘娘出事了,恐怕又有是非啊。要是狐狸再不會來,恐怕事情就大了。
一盞茶過後,天顏皺着眉頭從裡面出來,皇淑妃走在玉天顏的身前。
皇賢妃走上前問:“妹妹出來了啊。駙馬,可診出皇后娘娘怎麼了?”
“這是毒。”玉天顏簡單的幾個字讓衆人俱是一驚,後宮的妃嬪們立刻臉色大變。
蝶鳶看後心中暗道,這些妃嬪們恐怕都是怕牽扯到自己身上。身在這深宮之中,誰都不比誰單純,能爬到高位的,又有幾個是善茬?就像自己的皇后姨娘,就算對自己再好,能在後位上坐這麼久,且後宮內一直相安無事,這不單單是靠着皇上的寵愛就可以的。自古後宮和前朝都是不分家的。這些女子哪一個不是系家族榮寵於一身?一榮俱榮,一隕俱隕。這些女子也是怕自己會受牽扯連累了自己背後的家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