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離婚女人
方宇的車準時在九點鐘開進了別墅裡。
方宇把車開進車庫後,才急急地拿着公文包下車,纔剛走出了車庫,就看到張姨從裡面迎了出來。
“先生。”張姨連忙上前替他接過公文包,然後小聲地道:“太太很生氣。”
別墅裡的感應路燈照在張姨的臉上,方宇能從她的臉色看到擔憂,表示曉如此刻不是普通的生氣。
“太太還沒有吃晚飯?”方宇壓低聲音問着。
“太太一直坐在桌前等着先生回來,滿桌子都是先生愛吃的菜式,可是等了那麼長時間,先生都沒有回來,太太也就一直沒有動筷。”而且臉色越來越黑,就像想吃人一樣。最後那一句話張姨不敢說出口。
方宇點點頭,俊雅的臉上閃過了無奈,示意張姨幫他把公文包拿進去。
張姨拿着他的公文包就往裡面走去。
“張姨。”方宇叫住張姨,輕淡地道:“把公文包拿進去後你就去後你就休息吧。”
“是。”
張姨彷彿瞭解一般應了聲,拿着公文包走進主屋去了。
而方宇站在外面,忽然覺得舉步難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憑他對曉如這半個月的瞭解,曉如肯定會像盤問犯人那樣盤問到底的。他不想讓傭人看到自己那樣沒面子。爲了曉如肚子裡的孩子,他只能忍。孕婦的脾氣是不穩定的,他要小心遷就才行。
數分鐘之後,方宇才扯出一抹笑容往屋裡走去。
果然曉如一見到方宇進來,立時沉下了臉,語帶譏諷:“怎麼?方總捨得從溫柔鄉回來了啊?外面的女人很不錯吧,讓我們的方總留戀不捨,拋下新婚還不到半個月的妻子獨守這空蕩蕩的大屋。”
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但當瞄到曉如那隆起的肚子時,方宇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下來。他連忙上前把曉如摟進懷裡,安撫着;“曉如,別這樣,我真的是在加班,我還把未做完的工作帶了回來呢。”
曉如在他懷裡掙扎着:“你拿公文包過來給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帶了文件回來?”
“張姨,把我的公文包拿過來。”方宇叫住正想出去的張姨。
張姨連忙把方宇的公文包拿了過來。
曉如一手搶過公文包,打開來翻看着,看到裡面果然有很多等着處理的文件,她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相信了嗎?方太太。”方宇輕柔地親吻着曉如的頭髮。眉宇間卻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疲憊,在公司裡他忙得像騾一樣,回到家還要面對脾氣變得不穩定的新婚妻子,他,真想好好地睡一覺。
“宇,對不起。”曉如把公文包放到身邊的椅子上,一反身摟住方宇的腰身。歉意地道:“請原諒我的多心。我整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就會胡思亂想。我擔心你被別的女人搶走,是因爲我真的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傻女人。”方宇愛憐地點了點她的鼻子,“我都已經和你結婚了,怎麼可能再找別的女人?”
“宇,我好想到公司裡上班哦。”只有那樣,她才能一天到晚監視着她的男人,只要其他想飛上枝頭嫁入豪門的女人多看她男人一眼,她就無情地把她們從方宇身邊清除掉,就像清除凌玲母女一樣。
“你現在大腹便便的,怎麼可以去上班。”方宇拉開一張椅子在曉如的身邊坐下來。“等孩子生下來斷了奶後,你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了。”曉如也有一定的辦事能力,在公司裡能幫到他,生完孩子後,他不介意曉如重回公司上班。
斷奶?
曉如皺起眉頭,不依地叫着:“我不會喂孩子吃奶的,我們可以替孩子請奶媽,也可以給孩子吃奶粉。”她聽說喂孩子吃奶,胸部會走樣的,她纔不要喂孩子吃奶呢。
“以前凌玲都是自己喂儀儀吃奶的。”方宇聽到曉如不願意喂孩子吃奶,有點不悅。不是他請不起奶媽,也不是買不起奶粉,孩子當然是吃自己媽媽的奶水最好。他認爲那是做母親最神聖的義務。
“那是她。就因爲這樣,她才身材走樣。”讓你不再愛她。後面那一句曉如沒有說出來。
方宇暗着臉不出聲了。
“宇。”曉如撒嬌地偎進方宇的懷裡,撒嬌地道:“好不好嘛。”
低頭看着懷裡的嬌妻,方宇無奈地道:“到時再說吧。來,我們先吃飯。以後我要是沒有回來,你自己先吃吧,不要餓到寶寶了。”
曉如嘟着嘴,“你就是在意寶寶。”
方宇暗歎着氣,無奈至極地在曉如的臉上印下一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更在意孩子的媽。”
曉如這才嬌嗔着肯吃飯,不過飯菜早就不熱了,方宇只得喚來傭人把飯菜端去重新加熱。
夫妻倆吃完飯後,方宇一邊拿起公文包,一邊把曉如扶着上二樓走去。
回到兩人的新房,曉如一把摟着方宇的脖子,就獻上自己的紅脣。
方宇小心地摟着她,小心地不讓自己壓到那未出世的兒子,熱情地回吻着。
曉如把方宇拉到牀前,就把方宇推倒在牀上,她跨坐在方宇的身上,動手就替丈夫解開衣服扭扣。
“曉如。”方宇連忙拉住曉如的手,把曉如小心地扶離自己的身上,坐起來說道:“你先睡吧,我還要處理文件,何況我還沒有洗澡。”慾望他當然有,只是他更怕傷到未出世的孩子。雖然不是第一次當爸爸,也明白此時同房只要節制一些就不會傷到孩子,小心爲上,他只能強忍着慾望。
方宇滑下牀,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轉身離開兩人的新房,到隔壁的書房去了。
曉如氣得拿起枕頭用力甩向門口,方宇不肯碰她,肯定是嫌她現在懷孕不好看了。
說什麼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孕婦,肯定是假話。
書上說現在行房,不會影響孩子的。方宇第二次當爸爸,怎麼可能不懂?肯定是在外面讓別的女人餵飽了,纔不想碰她。
曉如越想越氣,差點就想衝到書房大吵大鬧了。
搶別人的老公,讓她總擔心別人也搶她的老公。
每天不能到公司裡去,一天不停地打電話,她的心還是放不下去。
看來她要在宇的身邊安插眼線才行。
拿着大剪刀,凌玲覺得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而眼睛總想閉着。
她的工作量沒有減,飯量果真被減了一半,而早上五點要起來晨跑,晚上九點後還要學電腦到十二點,她的睡眠就只有短短的五個小時。
好想睡覺哦,好想吃東西哦。
凌玲有氣無力地揮着手上的剪刀,胡亂地修剪着花草,爲什麼老是要不停地修剪這些花呀草呀?
她好累,也不讓她休息一下。
多少天了?
來到這裡工作也有一個星期了吧?
因爲她被少爺減了飯量,劉媽擔心她吃不飽,所以預支了半個月的工資給她,但是現在她不敢明目張膽地跑到外面去買東西吃。
幸好女兒睡着了,否則要揹着女兒的話,她肯定沒有力氣了。
“凌玲,你怎麼剪的?”陳伯一聲驚叫,凌玲纔回過神來,立時嚇得臉色大變,她不知不覺把一盆盆栽剪了個精光,一點枝葉都沒有了,只剩下一條主心骨。
“陳伯怎麼辦?”凌玲急急地問着,看能否有補救的方法。陳伯說少爺很在意這些花草,要是讓少爺知道了,她會不會死無全屍?一想到那張帥氣卻張狂的臉,凌玲就害怕至極。
“能怎麼辦?趁少爺不知道,到外面買一盆一模一樣的回來。”陳伯沒好氣地道。近千元的盆栽就毀在她的手上了。
“我,我現在就去買。”凌玲丟下剪刀,急急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等,讓司機開車載你去。”陳伯交代着。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她剛好可以趁機買東西回來吃,也可以在外面吃飽了再回來。
“那你自己小心點。出了這條富貴街,轉過彎就有很多這樣的盆栽買。”有錢人家都有花園,生意人有眼光,自然在這一條都是別墅的富貴街開個花店,盆栽店的,生意好得很。普普通通的盆栽,原本只值一百幾十元的盆栽,一開口都能開價幾百元,甚至上千元。反正有錢人家買東西不問價錢。
“哦。”
凌玲走回自己的房間拿了兩百元之後,就跑了出來,對陳伯說道:“陳伯,儀儀在睡覺,你能不能讓阿春去幫我看看。對了,我帶了兩百元,夠嗎?”
“兩百元?”陳伯失笑地叫着:“你最少都要帶一千元去。那些看似普通的盆栽,在這裡會買到五百元到一千元。”
凌玲的眼睛瞪着老大,腦裡只閃過兩個字:砍人!
凌玲苦着臉只好走回房裡,把半個月的工資都帶上了。
都是少爺害的!
如果少爺不減她的飯量,她就不會餓得心不在焉,也就不會把這盆栽剪壞。富貴人家裡的花草都比普通人家的貴。那些生意人可真會做生意呀。
凌玲自認爲倒黴,沒想到還有讓她覺得更倒黴的事情。
當她抱着新買的盆栽,拿着她買的一大袋麪包回來的時候,卻在花園裡看到原本該在公司裡的段子龍,正黑着臉站在那盆被她剪壞的盆栽面前,而老陳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看到凌玲回來,老陳像遇到了救星一樣,指着凌玲辯解着:“少爺,是凌玲剪壞的。”別怪他不講義氣,而是沒有人能承受暴怒的少爺。
“少爺。”凌玲怯怯地叫着。心裡想着陳伯太不講義氣了。
段子龍惡狠狠地瞪着懷裡抱着盆栽,手裡還提着夠十個大男人吃的麪包的凌玲。
凌玲被瞪得頭皮發麻,腳都在不自然地打顫。
少爺的目光很嚇人哦,就像一個地獄撒旦一樣。
陳伯同情地看着她,不敢開口說話。
凌玲雖然是少爺請回來的,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少爺常常爲難凌玲,甚至減了凌玲的飯量。
“該死的你!”段子龍一聲暴吼。
“砰”的一聲,凌玲手上的盆栽應聲掉在地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凌玲的臉嚇得更白了。她是被嚇壞了,手一鬆,花了她八百元的盆栽又毀了。
段子龍的臉色更黑。
陳伯小心地往後退,少爺發火了。他要先逃再說,免得被颱風尾掃到了。
瞄到陳伯很不義氣地先逃了,凌玲恨不得腳下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就可以看不到少爺這張鍋底臉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叫少爺的聲音那麼大。
段子龍大步朝凌玲逼近。
“少爺……”凌玲下意識地往後退。
“再退一步,我打斷你的腿!”段子龍咬牙低吼。
凌玲立時僵在當場。
“少爺……”凌玲臉色慘白地看着好心給她工作的大恩人,此時在她面前的不是好心給她工作,讓她得以養活女兒的男人,而是來自地獄的撒旦,想取她性命的撒旦。“我,我再去買盆回來。”
段子龍上前來一把從她手上搶走那一大袋的麪包,然後用力丟在地上,雙腳像踩什麼似的,把那些麪包踩得又扁又爛。
他不是惱她剪壞他的盆栽,他是惱她居然敢跑到外面去買東西吃。
他段子龍肯定是中了邪,纔想着改造她,讓方宇後悔。現在後悔的人是他。他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氣成這個樣子。
這個不是笨,而是很單純地想吃飽,想把女兒養活的離婚女人。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什麼時候才能成爲自強自信的女強人?
人一旦沒有了自信,就算擁有再美麗的外表,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潭死水,毫無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