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晴雲向我靠近, 我本能的向後縮,可是哪裡還有空間讓我退呢,我已經是在牆角了。
蘇晴雲盯着我的眼睛, 她自己的眼中有很受挫的表情, 她探過身, 扶住我的下巴, 臉就靠了過來, “你這麼怕我?”
不等我回答,蘇晴雲便吻了上來,依然是狂亂的吻, 我品嚐到了血腥味,我想那是我剛纔咬破她的嘴脣, 一定是傷口還在流血。
我喘着粗氣, 想掙脫她毫無溫度的吻, 卻發現她開始用強的。她居然會這麼對我?!此刻的蘇晴雲再也不是那個溫柔多情的她了。她憤怒的眼中滿是紅血絲,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恐懼。
我意識到蘇晴雲要做的事, 開始拼命掙扎,她也發了狠似的,拼命控制着我,我的手腳被捆着,只能左右躲閃來抵制她, 可是, 這螳臂當車的事, 顯然是杯水車薪。
我聽到她在瘋狂地厲聲質問我, “你和我在一起, 卻從不讓我碰你,你到底是爲誰守身呢?”
…………
當一切安靜下來, 我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眼淚也都流乾了,剛纔的暴風驟雨讓我彷彿失去了意識。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
蘇晴雲淚流滿面地跪蹲在我面前,想要撫摸我的臉,卻看到她自己的手,驚住了,“小寒,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原諒我,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側過頭,不想讓她碰到我,我閉上眼睛,也不想再看到她的樣子。
“小寒!小寒!”蘇晴雲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她搖着我的身體,手抖抖的,慌亂地幫我整理衣服褲子,又把剛纔一直捆着我手腳的繩子解開,她看着我的手腕被勒得淤血印子,眼淚又下來了,“對不起,小寒,我也不知道剛纔自己怎麼會那樣,我那麼愛你,怎麼捨得傷害你呢?”
聽着蘇晴雲的話,我什麼也不想說,真的,我看着她,看着她後悔痛苦的樣子,心也在滴血,我是愛身邊這個女人的啊,可是,在我內心深處,我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有時候僅僅相愛,不意味着就能夠相守,那些在我們骨子裡根深蒂固的性情,是不會因爲愛上某個人就有所收斂的,反而會變本加厲,一味違心的退讓和將就,其實是違反人性的,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所以這一切是不會長久的。
此刻,我深深理解蘇晴雲的痛苦,在心底我並沒有怪她,我知道我們這種相互折磨,也只不過是因爲愛。可是,我需要理智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已經讓自己陷入到一個無法解決的死循環,我得用盡力氣才能逃出去。
我側身,用右臂支着地面,想起身,可是稍一用力,手腕就痛得像要折掉一樣,疼得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蘇晴雲見狀,趕緊扶我起來,我在她的幫助下踉蹌着起身,朝門口走去,怎麼會如此無力,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腿又酸又軟,而且每走一步,下面就針扎一樣的痛。
門被我打開了,那兩個“門神”還在外面守着,看到我出來,趕緊擋在我面前,只聽蘇晴雲說,“走開!”那兩人便立即又閃到一旁了。
蘇晴雲跟上來,還要扶着我,“小寒,你彆着急走,休息一會啊!”
我沒說什麼,揚了下手臂,擺脫了蘇晴雲的手。我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向大門口走去,我感到蘇晴雲在後面跟着我,可是我不在意。
我慢慢地走,與蘇晴雲相識相愛的點點滴滴,在頭腦裡翻江倒海地閃過,開始時她的溫柔順從,我們在一起那些甜蜜的時刻,後來她步步緊逼,疑神疑鬼,再到今天她對我的瘋狂行爲。
在推開大門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我聽到蘇晴雲在身後哭着喊了我一聲,“小寒!”
我沒有回頭,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的眼淚,我的脆弱,就這樣吧,就讓她認爲她傷害了我,我也再不會原諒她!
我緊緊抓着樓梯欄杆,淚眼模糊地想要看清腳下的臺階,怕自己再次摔倒。
“小寒!”蘇晴雲跟了出來,她想過來扶我,又不敢靠近,只是一直說着,“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
我依然沒有說話,可是,在心裡,有個念頭痛苦地閃過——晴雲,就算我欠了你的情,如今也還了,我的工作,我的身體,我與你,從此,兩不相欠,咫尺天涯!
正在這時,有個人衝上臺階,“小白!你怎麼了?”
是彤姐?她怎麼又回來了?
我抹了下臉上的淚,看清了過來扶着我的人,真的是彤姐!說實話,看到彤姐焦急關切的目光,那一瞬間我再次淚奔,她好不容易回去了,怎麼又回來了?我情不自禁地靠着她,她也順勢把我抱在了懷裡,“小白,你這是怎麼了?”她有些着急地問我。
我沒說什麼,只是在她懷裡搖頭,彤姐也沒有再追問,她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沒事了,小白,姐帶你走!”
彤姐扶着我,一步一步走下臺階,開了車門,將我扶進她的大紅跑車副駕駛座位。
我仰面靠在座椅上,閉着眼,聽到蘇晴雲追了過來,“小寒……”
“蘇晴雲!”是彤姐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嚴肅,“你說你愛她,怎麼讓她傷成這樣?”
蘇晴雲該是被問得啞口無言,因爲她沒再說什麼,彤姐也上了車,快速駛離了蘇晴雲的別墅。
我想我是太累了,睡着了。等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是在彤姐的臥室。我口乾得很,睜開眼,就看到牀邊坐着看我的彤姐。她見我醒了,笑了,“可算醒了!”她遞過一杯水。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嗓子和嘴脣都乾得很,我半起身,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慢點,別嗆着!”彤姐看我喝得急,有點擔心。
喝完水,我重新躺回去,這一動彈,渾身上下還是痠疼,肌肉拉傷般的疼,我隨即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有些難過,我再次閉上眼睛。我很怕彤姐會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還是假裝睡覺吧。
彤姐在被子外面輕輕拍了一下,溫柔地說,“你再睡會,我去做飯,做好了再來叫你。”
我“嗯”了一聲,沒睜眼。我聽着彤姐出去,還帶上了門,鬆了口氣。
我睜開眼,看着房間裡熟悉的吊燈,又有點相哭。正在這時,我看到牀頭櫃我的手機閃了一下,應該是短信,我下意識地伸手去夠牀頭櫃上的手機,卻發現裡面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還有很多短信——都是蘇晴雲來的!短信內容無外乎就是要我原諒她,她不會再傷害我,會好好對我之類的。我不想看,將手機扣在牀頭櫃上,嘆了口氣。
我又縮回到被子裡,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並不是我之前穿的,我掀開被子,自己原來是穿着睡衣的。彤姐幫我換的?!
我還是有點疼。我從沒想過,女人的第一次會是這麼疼,又或者是蘇晴雲當時太沖動了,根本就沒考慮到我的感受。
實話說,當時那種混亂的狀態,除了抗拒與疼,我沒有其它任何感覺。我承認那一刻,我怕,我非常怕,蘇晴雲的陌生與粗暴,讓我恐懼到了極點。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我覺得自己那麼無能!
“你和我在一起,卻從不讓我碰你,你到底是爲誰守身呢?”
蘇晴雲的話再次迴響在耳朵裡,我爲誰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