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夜上了樓,習慣性的打開潔兒的房間,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大牀,眼中現出黯然的神情,慢慢走到牀邊,抱起她她枕頭,這裡還有她的味道,清新宜人,她睡了五年的牀,換了牀不知道她能不能習慣,晚上踢被子,有沒有人幫她蓋?他的小公主,總是安靜的等他回家,然後甜甜的叫一聲子夜哥哥,水晶般的眸子彎成月牙……
潔兒,你還會回來嗎?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早上一家人一起吃團圓飯,賀雲飛早已經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雨霏,多吃點這個紅燒排骨,是你阿姨親自爲你做的,你小時候最愛吃了。”賀雲飛寵溺的爲女兒夾菜,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她。
關月玲也是一副和善的慈母形象,不過她看的最多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只見她不說話只是悶頭吃飯,心裡很不好受,夾了一塊筍放進她的碗裡。
雨晴看着那對和樂融融的父女,心裡很不平,說什麼都是女兒,一視同仁,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親自給自己夾過菜,這些年無論她怎麼想辦法逗他開心,他的心裡還是隻有自己的女兒,看不見想她,現在回來了,他的眼裡就更沒有自己了。爲什麼?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爸爸,明昊,現在卻全都消失了,嚥下心裡的不甘,放下筷子,強擠出一絲微笑:“爸爸,媽媽,雨霏你們慢慢吃,我今天還要開會,就先走了。”
“雨晴——”關月玲看着碗裡沒動多少的米飯,眼中全是無奈。
賀雲飛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樣,笑呵呵的說道:“雨晴,晚上早點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飯才熱鬧。”
雨晴應了一聲,拿着包出去了。
雨霏知道雨晴心裡還是很難受,而她的痛苦卻是她給的,心裡很矛盾。
吃過飯後,陪爸爸聊了會兒,這才起身準備去找邵子夜,昨天一直沒有打通電話,心裡不放心,應該去家裡還是醫院,這個時候應該去醫院了吧?
正在想着該去哪裡找他,出門就看到一個俊朗的男人,正靠在車上,微笑着看向她,曾經那個陽光大男孩,在媽媽去世後,總是想辦法逗她開心,一直陪在她身邊,如果不是他,不知道當時自己要怎麼度過那灰暗的童年。
“來很久了嗎?”看他的樣子,像是等了很久一樣。
黎明昊溫柔的牽起雨霏的手,感覺到她有些掙扎,眼中劃過一絲受傷,以前他都是這樣牽着她的手的,他從來不會拒絕,還說要一輩子牽手。
只是一瞬間,黎明昊仍然保持着溫暖的微笑,並沒有放開雨霏的手,也許是時間太久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給她點時間,他會慢慢等。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可是我……”
“我保證你會喜歡。”不容雨霏拒絕,黎明昊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坐上,關上車門。然後自己饒到另一邊,坐進車裡,細心的幫她繫上安全帶,如此的距離,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羞澀的小臉,還帶着淡淡的紅暈,忍不住心神一蕩,八年了,她成熟了,也更美了,再也不是那個小黃毛丫頭了,那時候他天天盼她快點長大,然後娶她回家。
看到黎明昊灼灼的眼神緊盯着她,雨霏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心也狂跳不安,她想推開他,因爲她快不能呼吸了。
“明昊……”
話還沒說出口,小嘴就被堵上了,推出去的手,落在他肩上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彼此擁抱,起碼邵子夜看到就是這樣。
心破了一個大洞,都能感覺到進風的感覺,很冷,很痛。
他因爲放心不下,所以來看潔兒,沒想到卻在她家門口看到這一幕,如果在這之前他還抱有幻想,如今他終於知道什麼是心碎的感覺了,就像被人活活的撕開,一片片,血淋淋,沒有麻藥,也沒有任何止痛劑,就這樣硬生生的承受。
黎明昊的吻並沒有持續多久,也沒有深入,只是蜻蜓點水,雖然他很留戀,卻還是忍住了,看着臉色通紅,氣息不勻的女孩兒,揉了揉她的頭髮,彎起嘴角,在她耳邊輕語道:“雨霏,我終於感受到你了,是溫熱的,不是做夢。”
雨霏就這樣傻傻的愣住了,她沒想到黎明昊會突然吻她。
車已經開動,黎明昊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時而看看身邊的女孩兒,如果不是自己在開車,他真的很想緊緊的抱着她。
雨霏現在覺得腦子很亂,剛纔的吻她確實是被動的,但是她卻沒有拒絕,她愛他嗎?曾經很愛,但是在聽了雨晴的事後,她還可以這樣自私嗎?還有子夜,那個在她身邊陪了她八年的男人,她也幻想過要做他的新娘。
亂了,真的很亂。
“雨霏,還記得這裡嗎?”黎明昊拉着雨霏的手,走進上次他開音樂會的大廳。
“記得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站在這個舞臺,讓所有的人仰望。”
雨霏一步步跟黎明昊上了臺,在鋼琴旁邊停下。那一幕畫面清晰的傳進腦子裡,男孩兒彈奏鋼琴,女孩兒拉着小提琴伴奏,曾經模糊的身影終於清晰。
黎明昊脈脈注視着眼前的女孩兒,“雨霏,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但是那一天我並不快樂,因爲你沒有和我一起分享。不過現在好了,以後你都可以跟我一起分享,我帶你去世界各地去開演奏會好不好?我也期待着再次跟你合作。”
“明昊,我已經很久沒有拉琴了。”明昊,曾經的夢想是與你並肩攀上頂端,可是現在,你成功了,我卻還是原來的我,我們之間相差了八年的距離。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秀髮,“沒關係,慢慢來,想不想聽我彈琴,今天我只爲你演奏。”
黎明昊坐在鋼琴前,閉了閉眼,臉上盪漾着幸福的笑容。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音樂緩緩響起,比八年前的造詣,高出不知多少級別,那時聽他彈琴,就覺的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而如今已經是出神入化。聽得出這些年他真的很努力。他沒有令她失望,她一直就知道黎明昊是個音樂天才,總有一天會登上音樂巔峰,他成功了,她真的爲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