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季更迭,春去春來,一年的時間原來很快的,關於蟠龍玉的傳文塵囂風上,多少進入冥王城的人,從此沒了音信,江湖討伐聲高漲,墨家堡新換的門檻幾乎又要被踢平。

“爹,你的晚飯還沒有用。”端着托盤,墨白進入書房,就見墨南風一臉愁容的坐在椅子裡。

“今天六大派聯名要我表態,看來討伐冥王城,大勢已定。”

“爹,冥王城一直沒有過分行爲,我們出師無名啊。”冥王城,一個想忘記卻總被提起的名字。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擁有蟠龍玉這個讓整個江湖窺視的東西,這場紛爭已經無可避免,江湖十大高手已經守在冥王城外,六大派要我號令其他門派一起到yin山,現在劍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連向來以公平著稱的少林、武當都躍躍欲試,看來蟠龍玉的影響可見一般啊。

遲遲沒有聲音,墨南風看了眼閃神的墨白,“墨白,你和留香就留在家裡,不要隨我去了。”這一去生死未卜,墨南風怎麼捨得兒子涉險。

“爹,我隨你同去”

“你還是留在家裡吧,冥王的武功深不可測,冥王城銅牆鐵壁,裡面高手如雲…”話還沒有說完,墨白就搶着說,“爹,正因爲如此,我纔不能讓爹獨自去冒險,有我在您身邊,多少有個照應。”

兒子的貼心,讓墨南風久無笑容的臉上泛起安慰的笑,“要是你大哥在,你們兄弟連手,一內一外,那該多好。”

“爹這次沒有壓下六大派的意見,是不是因爲大哥的事。”

“有人告訴我,兇手與冥王有關,而噬心散就是冥王城所有。”

聽見父親的話,墨白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內心裡不相信,卻沒有證據證實他的推測,拿什麼向父親解釋。

寂靜的迴廊裡,墨白獨自仰頭望向夜空,星星很少,乎明乎暗,若隱若現,這是一年來養成的習慣,每到夜深,總要在外面站一會兒。

“白”伴隨溫和的嗓音,一件披風落到墨白肩上。

寵溺的看着留香,墨白將披風拉下,搭在留香身上,“怎麼還沒睡。”

“堡裡的人都在爲你們打點,我也隨你去好不好?”靠在墨白肩頭,留香祈望的看着墨白。

“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是在堡裡休養比較好,長途跋涉你會吃不消。”一年的精心調養,留香比回來時,氣色好了許多,可是墨白還是不放心。

“我已經好利索了,裘嵛不是也說,我不會有事,只是,我的身體不象習武之人強壯而已。何況,我在你身邊多少還是能夠爲你分憂呀。”

留香態度堅決,墨白知道讓他打消念頭是不可能的。

“讓人爲你收拾行囊吧,記得多帶些藥材,已備不時之需。”

見墨白同意,留香一臉興奮,“包袱已經收拾好了,我這就去準備藥材。”說着人已經跑遠。

自己已經有留香,爲什麼腦子還會想起那個隱藏自己的人?

春風拂面,沒有四季的yin山,可能體會春的氣息?

“墨白見過柳莊主,柳夫人”跟隨墨南風,墨白下馬見禮。

“南風兄弟養了個好兒子啊。”柳霸天豪爽的誇讚,讓墨南風笑得開懷。

“柳老哥,你家三月也是人中之龍啊。”看着柳夫人身邊的柳三月,墨南風一臉遺憾的說,“可惜我沒有女兒啊,不然一定嫁給三月。”

“呵呵,我們就不要互相誇來誇去了,各位英雄裡面請,山莊裡已備好酒菜,給各位接風。”一干人陸續走進山莊大門。

雲柳山莊春意盎然,到處生機勃勃,抽芽的柳指隨風搖曳,別有一番風情,站在客房窗邊,欣賞滿園春色。

“三月”一席白衫由遠及近,墨白先開。

“墨白,一直同父親忙着招待事宜,沒有時間與你多聊,是不是能賞臉喝一杯。”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三月像以往一樣的儒雅。

“求之不得,快進來”墨白轉身開門,將三月迎了進來,“好酒啊,裝在壺中就已經香飄四溢,哪裡弄來這麼好的酒?”

聞着一室酒香,墨白忍不住讚歎。

“我娘最近收了個乾女兒,釀酒的功夫了得,我想就算酒鬼三絕也不過如此吧。”倒出明黃的酒液,馨香的味道撲面而來,讓能陶醉其中。

“白天看見柳夫人,她的病似乎好轉不少。”白天見到柳夫人時,墨白真的大吃一驚,精神煥發的柳夫人竟是這般脫俗的美。

“娘她已經沒有再犯過病,身體也比以前要好很多,這些多虧了北冥…對了,怎麼沒見北冥與你們一同來,上次走的匆忙,我都沒有招待你們。”

“他已經回家了。”墨白仔細看着柳三月,發現他的眼睛一片清明,應該不會說慌。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北冥的真實身份嗎?墨白心裡不確定,面上卻波瀾不興。

“那真是太好了,這次去yin山,我們可以順便拜訪北冥”看着柳三月興奮、期待的表情,墨白竟有些不是滋味。

“柳莊主也同意六大派的主張?”

三月笑容斂起,竟是無可奈何,“胳膊扭不過大腿,形勢所逼,只能隨波逐流。”

聽着三月的話,墨白苦笑,“看來我爹要失望了,本想聯合柳莊主說服各派,現在是沒希望了。”

三月爲墨白斟滿杯,有意無意的問,“墨白可相信蟠龍玉的傳言?”

“你信嗎?”端起酒杯飲下橙黃的佳釀,繞舌的甘香讓人回味無窮,若是沒有喝過‘酒鬼三絕’釀的梅花釀,墨白會說這是天下第一美酒。

三月笑着搖頭,爲墨白斟酒,“如果蟠龍玉真有那麼大的作用,冥王城又怎麼能面對各派的騷擾低調處理,坐等各派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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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許的舉杯,墨白喜歡三月心思細蜜,頭腦清楚的個xing,“難得衆人皆醉,唯你我獨醒,幹!”

“幹”三月同樣豪爽的舉杯,“美酒良友,柳飄月潔,如過不是明天就要起程,我一定要同你喝個天翻地覆。”

多少日煩悶的情緒,面對三月,竟能排解,墨白痛快的喝乾杯中酒,擋住了三月爲他蓄杯的手,“等事情平息,我們再暢飲也不遲啊”

“放心這酒沒有後勁兒,再乾一杯,不會醉的”三月拉開墨白擋在杯子上的手,又爲他倒滿,嘴裡卻唸叨,“若是北冥在這裡,該多好。”

腦海中浮現出隱忍的狹眸,墨白一口乾了杯中酒。想醉,不能醉,醉了,心事怎能隱藏,想醒,醒不了,憶盤旋揮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