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一個月, 楚衍和邵澤的二人世界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兩人的感情自然而然升溫。每日傍晚,楚衍就會拿着畫板和邵澤去泰晤士河邊寫生。
剛開始楚衍畫的都是河畔散步的人們和那些街頭藝術的人。直到某天, 邵澤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遠處黃昏的風景。後來, 他的畫布上就只留下了邵澤和泰晤士河黃昏的風景。
除了那副隨手畫的素描, 他就沒有爲了邵澤而畫一幅畫。現在有機會了, 當然要畫個夠。
今天是楚衍和邵澤在倫敦的最後一晚,兩人吃完晚飯,如往常一樣在河畔邊散步, 只是今天楚衍沒有帶着畫具。
“明天就回去了。”突然就要回家,他就有點捨不得了。和邵澤在這裡的生活太過舒適自由, 他倆又是時時刻刻膩在一起。回了國內, 他們之間多了一個小傢伙, 而邵澤請了一個月的假,肯定是要忙一段時間。據說, 他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堆成山了。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再來。”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如果楚衍喜歡這樣的旅行,他一定會陪伴。
“下回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世界各地,他們都可以去。
邵澤知道楚衍喜歡旅行,而他也樂意寵着楚衍, 自然說好。
兩人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去。前方不遠處, 有個人在拉着小提琴, 不少情侶跟着音樂跳着華爾茲。
楚衍看着好玩, 也就拉着邵澤上前圍觀。
楚衍看得熱鬧, 邵澤心思一動。攬着楚衍的腰,就一起加入了那些情侶的隊列。
“幹嘛!”雖然看別人跳舞, 楚衍看着很起勁。可自己跳,卻有些不好意思。
“跳舞。”
“我當然知道跳舞,這麼多人看着!”楚衍不會跳舞,和邵澤結婚後也沒怎麼參加社交場合,跳舞這種技能他根本就沒點亮。
邵澤當然知道楚衍在擔心什麼,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沒事,跟着我的腳步就好。”
雖然邵澤這麼說,可楚衍還是很緊張。眼睛緊緊看着兩人的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踩到邵澤的腳。
“別這麼緊張,看着我。”看到楚衍這麼僵硬,邵澤低頭順勢親了口他的額頭。
楚衍擡頭瞪了他一眼,“你說得容易!”邵澤倒是會跳舞,他不會就算了,還被他拉着一起在那麼多人面前惹眼。萬一他踩了邵澤一眼,出醜的人絕對是他。
“看着我的眼睛,小衍。”
楚衍擡眼。邵澤眼中帶笑,雙瞳清晰地映着他的樣子。雙目滿是柔情,這樣的情感,只有面對楚衍的時候纔有。而這樣的情感,也只有楚衍獨有。
看着邵澤的眼睛,楚衍的嘴角不自覺地就揚起了弧度。是啊,他在擔心什麼。不說邵澤現在在這裡。就算跳得不好,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他們開心就好了。
放下緊張的楚衍,腳步變得輕快了幾分。也跟上了邵澤的節奏,兩人的配合還是很默契的。
一曲舞畢,邵澤突然屈膝半跪在楚衍面前。周圍的人見此,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開始起鬨。
楚衍一怔,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就要拉邵澤起來,“你幹嘛?”
邵澤抓着楚衍的手安撫了一下,說道:“小衍,咱們結婚快七年了。可我卻還沒跟你求過婚。如果說以前的六年,我們並不知道彼此的心意。那麼從這第七年開始,我希望我們能夠重新開始,把我們的婚姻一直走下去。”
“你願意嫁給我嗎,小衍?”這話,邵澤是用英文說的,也是爲了讓周圍的人聽到。
周圍的人們,紛紛呼喊起來,讓楚衍答應他。
楚衍吸吸鼻子,“你這樣犯規了啊!”這麼多人看着,他不答應也得答應。當然他肯定是答應的。婚都結了,再來個求婚,他還能不答應不成。
“那麼你願意嗎?”
“我願意!”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也不在意求婚這個儀式,可邵澤他卻放在心上,而且也做了。
邵澤起身,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把楚衍抱在懷裡。
“餘生請多多指教,邵先生。”楚衍把臉埋在邵澤的懷裡,聲音悶悶地傳進了邵澤的耳朵。
“多多指教,邵夫人。”他會用一生的時間去告訴楚衍他的愛。
楚衍和邵澤定的是晚上回國的機票。一覺睡到自然醒,吃過早餐。昨晚兩人已經收拾好了行禮,又想着今晚要走,他們今天也就沒了安排。楚衍打算待在酒店裡休息一天。他們定的航班有點晚,而且能不能準時起飛還是個問題。
就在楚衍打算躺會牀上的時候,邵澤說要帶他出門。
不給楚衍反對的機會,邵澤就給楚衍換上了正式的服裝。兩人西裝革履地出了門。
楚衍反覆詢問去哪兒,邵澤都一副笑而不語的樣子。問不出個所以然,楚衍索性也就不問了。
出租車開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就停下了。楚衍下車,看着眼前高聳的教堂,扭頭看着邵澤想要說什麼。
“什麼都別說,小衍。跟我來。”邵澤的食指放在楚衍的嘴脣上,制止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被邵澤牽着,兩人從教堂大門,進入了教堂的大廳。大廳盡頭的臺子站着一名神父,慈愛地看着兩人走到他的面前。
“歡迎你們,我的孩子們。”
“神父,我們希望您能爲我們的婚姻,做個見證。”邵澤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雖然時間太緊,沒辦法給楚衍一場盛大的婚禮。可他知道,楚衍需要的不是那些,而只是一個見證。
“願神祝福你們。請將你們的手放在聖經上。”
楚衍和邵澤照做,楚衍的手覆在聖經的書皮上,邵澤的手覆在楚衍的手上。
“作爲你們婚姻的見證者。我向你們提出這些問題。邵澤,你願意向神起誓,與你身邊的這位男子結爲伴侶,一世溫柔相待,敬愛他,尊重他,並忠貞你們的愛情和婚姻嗎?”
“是的,我願意以一生來回答,我對他的愛。”
“楚衍,你願意向神起誓,與你身邊的這位男子結爲伴侶,克服生活的一切苦難,無論疾病或是窮困,你都願意陪在他的身邊,並忠貞你們的愛情和婚姻嗎?”
楚衍看着身邊的邵澤,眼眶忍不住發酸。明明不是什麼浪漫的人,卻爲了他做到了這個地步。這個男人,怎麼能讓他不愛。
“你願意嗎,楚衍。”見楚衍遲遲沒有回答,神父又出言問了一遍。
“向神起誓,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陪伴在我身邊這個男人的身邊,無論什麼都無法將我們分開。”楚衍反手握住邵澤的手。十指緊扣,代表了兩人的堅定。
“那麼,我宣佈,你們正式結爲伴侶。只要你們堅持自己的誓言,神一定會守護你們的婚姻。”
“謝謝您,神父。”楚衍擡頭對神父表達感謝。
神父慈祥地看着兩人,搖了搖頭。
楚衍和邵澤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滿是對彼此的情意。
和神父告了別,兩人離開了教堂。
走出教堂的那一刻,楚衍突然有種從夢中醒來的恍惚感。這一切看起來那麼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時間太緊,只能給你一個簡單的儀式。”他想給楚衍的是一個更加盛大的婚禮。可惜他們的時間不夠了。
“我很開心,也很滿意。邵澤,感謝你給我這個儀式。”他從來要的就不是什麼盛大的婚禮。但邵澤的這個安排,確實也彌補了當初他們沒有辦婚禮的遺憾。可這樣簡單的儀式,卻比婚禮更加讓人心動。
“如果你想要,回國內我們可以再辦一場婚禮。”
“不用了。已經足夠了。況且婚禮這種東西,不一定要很大的排場。重要的是,有你和我。”畢竟婚禮最不能缺的就是兩個新人了,不是嗎?
“我不希望你留有遺憾。”
“如果說遺憾的話,我們去個地方吧!”楚衍想了想。他們似乎還沒去過那個地方。
“還是老規矩,你來安排。”
楚衍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倫敦眼,謝謝!”
站在目的地的下方,楚衍擡頭看着倫敦眼,說道:“我們還沒一起坐過摩天輪。”
“那就去吧。”說着,邵澤就拉着楚衍去買了門票。就算是白天,乘坐倫敦眼的人還是很多。
從排隊買票到坐上摩天輪,兩人花了大約十五分鐘。這比起旺季,卻是快了很多。
摩天輪緩緩轉動,兩人也慢慢升上空中。楚衍透過窗戶,倫敦的風景一覽無餘。
“好美。”如果他們是晚上來,那一定更美了。可惜,他們晚上的飛機就要走。楚衍有些後悔,沒有早點來。
當摩天輪漸漸升至最高處,楚衍的視線從窗外的風景,轉回了邵澤。邵澤還在看着窗外。覺察到楚衍看着自己,就把頭扭了回去。
然後,楚衍就突然湊上前,吻住了他的嘴。
沒有脣齒相依,只是最爲純情的嘴對嘴。可邵澤卻覺得,這個吻是那麼得甜蜜美好。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摩天輪落地。兩人才不捨的分開。額頭相抵,引入彼此眼簾的是對方滿眼的情意。兩人相視而笑,隨後攜手走出了摩天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