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害宋梨?”我膽戰心驚的看着我媽,“我們家並沒和誰結仇,爲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
我媽擦了擦淚,“先回家吧。”
我從後視鏡裡看着後座的宋梨,她眼睛直直的看着車頂,一雙手在不停的比劃着,嘴裡還在嘀咕着什麼。
定了定神,我啓動了車子。一路上,我媽都在沉思。離家大約還有十來分鐘車程時,宋梨突然暴躁起來。
車內沒牆,她揪着自己的頭髮怪叫着,拼命的往前座的椅背撞去。我爸費了好大的勁都控制不住她。
“大妞,不要慌,你專心開車。”我媽冷靜的叮囑我,說完她又回頭,“老宋,你鬆開她,看會不會好一點?”
“萬一撲到前面傷害你們怎麼辦?”我爸不敢撒手。
“妞妞,妞妞。”我媽連聲喊她的名字。
“你們都去死,去死,全都去死。”宋梨撞不到牆揪着頭髮開始咬我爸,我爸躲避不及,手腕被她捉着狠狠的咬住了。
“啊,快鬆開,妞妞。”我爸慘叫起來。
我媽情急之下探身到後座,她用力掐住了宋梨的嘴角,這才把我爸解救出來了。後視鏡裡,咬不到我爸的宋梨拿起自己的手往嘴裡送,那狠勁簡直驚得我目瞪口呆。她好像沒有了痛感一樣,鮮血順着她的嘴角往下淌了,她還在死死的咬着。
我手顫得幾乎要握不住方向盤,宋梨生生把自己手腕上的肉咬了一塊下來,然後她嚼起來了。她的牙槽磨合着,此刻的她象一隻吸血鬼,滿臉滿手的血。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踩着剎車靠邊猛的停下了車。
“嘔。”我伏到方向盤上。
我爸和我媽沒有聲音,可能也被嚇慘了。那咀嚼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後,宋梨安靜下來了。
“造孽啊。”我媽終於顫着聲說出了幾個字。
我聽到我爸開了車門下了車,我擡頭時,看到他蹲在路邊,頭埋在手掌裡。我扭頭看後面,宋梨靠在座椅上,她的嘴巴周邊全是血跡,此時,她又雙眼發直的望着車頂。那模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說不出來話,我也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一步一步發展成這樣?按我媽的意思,害宋梨的人是有極深的背景,所以纔敢將一切玩於股掌之上。
我所認識的人中,有背景且跟宋梨有過節的只有陸仕卿。
我爸上了車後,我重新啓動了車子。這回還算順利,一路開回了小區,下了車,我爸脫了外衣罩到了宋梨的頭上,一家人腳步匆忙的上了樓。
出了電梯,我爸扶着宋梨走在前面。
我家大門口,站着兩個人。看到人後,我生生止住了腳步,下意識的,我就去看我媽。
我爸媽看到大門口站着的人都很驚訝的樣子。
“請問你們找誰?”我爸先開了口。
“宋梨,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關雯驚恐地捂住嘴,淚水瞬間漫出,站在關雯身邊的是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
“您是?”我爸看着她。
“我……我是宋梨的媽媽。”關雯哭着說。
“大妞,開門,進家門再說。”我媽一臉的戒備。
我清早才見過關雯,真沒想到現在又看到了她。關雯果然是宋梨的生母,只是很奇怪,她怎麼會挑這個時候來找宋梨?
我開了大門,我爸扶着宋梨先進了,然後我媽進去了。關雯和那個青年男人跟在我媽身後進去了。 Www▲ TTKΛN▲ ¢ O
“大妞,快去找幾條圍巾接成繩子,得把妞妞捆起來,不然我怕她洗澡時會突然狂躁。”我媽也顧不上理關雯和那個青年男人。
“她真的瘋了嗎?”關雯站到了宋梨面前,抓住宋梨髒兮兮的手:“宋梨,宋梨,你認得我嗎?你還認得我嗎?”
宋梨直直的看着地板,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關雯猛的退了幾步,那個青年男人扶住她。
“雯姐,你冷靜點兒。”
我就近跑到了宋梨的房間,找了幾條圍巾打了結回到了客廳,然後我和我爸開始捆宋梨。
“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她,她一定沒瘋,不可能瘋,不要捆她。”關雯見我和我爸動手,趕緊跑過來阻止。
我用力擋開她,“關雯女士,宋梨現在得去洗澡,捆起她是爲了防止她狂燥。你沒看見嗎?我爸手上都是血,她還咬掉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塊肉。”
“天啊。”關雯退了一步,搖搖欲墜的。
“雯姐。”青年男人趕緊上前。
“關女士。”我媽拂了拂頭髮走到她面前,“誰跟你說宋梨是你的女兒?你又憑什麼確定她是你的女兒?你突然找到我們家來冒然認女兒,你是不是欠我們一個解釋?”
“她是我女兒,韋姐,我一直還記得你的模樣。那時,你住我隔壁病房。我後來問過了,知道是你帶走了宋梨。”她神色很倉惶,我初見她時的優雅和從容已然不見。
“去死,去死,全部去死。”宋梨大叫起來。
我繩子就差打一個結了,宋梨突然用力撞了我一下,那力氣大得驚人,我完全無法自控的後退着跌坐到了地上。她嘴裡喊着去死又朝離她最近的關雯一頭撞去,關雯被她撞得跌到了茶几旁,跌倒時,一頭撞到了茶几上。
我感覺屁股都要摔成兩半了,痛得我差點喊出聲。我爸和那青年男人迅速地跑到了宋梨面前,還好捆的繩子沒有完全脫落,那青年男人很利落的把宋梨給捆好了。
雙手雙腳都失去了行動力的宋梨躺在地上拼命的掙扎,就象脫離了的魚瘋狂的彈跳着。
“她的肚子裡有孩子,有孩子啊。”關雯伏在地板上痛哭起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媽側頭擦了一下淚,然後高昂着頭冷聲道:“關女士,宋梨是我的女兒。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沒有認錯,我怎麼可能認錯。”關雯非常激動,“是你們,你們沒有教好她。就是你們,沒有照顧好她,她纔會變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