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喊了一聲,想要追上去,我爸扯住了我。
“大妞,家裡現在發生這麼多事情。你媽身體也不好,妞妞又使小性子。”我爸重重的嘆氣,“我得先回家去照看你媽,你想辦法聯繫一下妞妞的同學和朋友。按我的估計,她應該是去了朋友家。”
“嗯。”我點頭,“爸,你先回去吧,我現在就去找。”
“回家先拿車鑰匙吧。”我爸又說。
我四下看了看說:“我先在小區周圍轉轉,爸,你回去吧。”
我爸回了家,我繼續拔着宋梨的號碼往小區門口走去。她的還是關機,我在通迅錄裡翻了翻。我和她共同的朋友也有幾個,於是我找了個背陰處開始打電話。
扯了個不着邊的謊,幾個朋友都說沒有接到宋梨的電話和信息。掛了電話,我握着有些茫然的看着遠處。
從昨天到今天,不到二十個小時的時間,前婆婆死了,宋梨離家出走了。對於才經歷了一連串鉅變的我來說,這些打擊真是雪上加霜。
站了好一會兒,我的響起來了,宋梨?我慌忙拿起來,電話是肖友同打來的。
“宋橙,我到了。”他簡潔的說。
“我,我可能暫時沒辦法過去。”我這想起來,我和肖友同約好了見面的。
“怎麼了?”他有些略略的詫異。
“宋梨離家出走了,我正在到處找她。”我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就說了實話。
“你在哪裡?”他直接問我。
“我家小區門口。”我道。
“我現在過來,我想,我能帶你去幾個地方找。”他說。
“好,好,那我等你。”我這纔回過神來,對啊,宋梨陪酒的事兒,是肖友同告訴我的,他肯定還知道宋梨更多的事情。
我看了看時間,肖友同趕過來至少得十五分鐘,我得回家換個衣服洗個臉再拿上包。於是,我轉了身快步往回跑。
我進家門時,客廳裡傳來了我媽隱隱的低泣聲。我嚇得心一下子又揪起來了,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客廳才發現,我媽伏在我爸懷裡哭。
“媽。”我喊了一聲。
我爸衝我搖了搖手,我便快步往房間走去。
換了衣服拎着包從房間出來時,我媽已經靠到了沙發,我爸正不停的給她順着氣,小聲的勸慰着她。
雖然我媽表現得挺硬心腸的,但我怎麼會不懂她有多心痛。這些年來,她一直爲自己做了一個開明的母親而感到驕傲。一轉眼的時間,什麼都破滅了。
“媽,我找了個朋友幫忙找宋梨,你不要太擔心了。”我經過客廳時停下了腳步。
“你去吧。”我媽沙啞着聲音說。
“嗯。”我低聲應。
下了樓,肖友同也剛好到了,我上了他的車。
“韋老師還好吧?”他關切的問。
我苦笑了一下,“不太好。”
“你爸媽……是怎麼知道的?”他微傾着身子看我。
“這幾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我有些喃喃的,“我媽前段時間就有懷疑了,一逼問,宋梨自己就承認了。我爸媽很生氣,責罵了她。然後,宋梨留了張字條就離家出走了。”
肖友同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走吧,我陪你去找找。”
車子從二環路開到了三環,二十多分鐘後,開進了另一個小區。停好車後,肖友同先下了車。我還在遲疑時,他已經繞到我邊給我開了車門。
“我們上去吧。”他說。
“宋梨有可能在這裡是嗎?”我問。
肖友同躊躇了一下,仰頭又看了看高樓,收回視線後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定,“宋橙,待會要見到的這個人,她是夜總會的媽咪,宋梨以前就是跟着她。我想,宋梨應該會跟她聯繫。”
我有一種很難堪的感覺,側過頭,我輕聲應道:“嗯,走吧。”
搭着電梯上了二十一樓,出電梯時,我的腳步沉重起來。肖友同回頭看我,“你不要緊吧?”
“沒事,走吧。”我努力的深呼吸着,媽咪,夜總會,這些詞對我而言,曾遙遠得象在天際。如今,活生生的變成了現實。
出了電梯,拐了一道彎,我們來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前。肖友同伸手按了門鈴,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開門。
“你提前打了電話嗎?”我忍不住問他。
“沒有。”他繼續按門鈴,“要是打了,她纔可能真的不開門。”
肖友同話音才落下,門從裡面拉開了。一個身材高挑,容貌十分清麗,中分長直髮的女人素面朝天的站在門內。
“肖友同,這是刮哪陣風啊,把你給刮來了?”女人打開了門,人長得清純靚麗,說話的語氣卻是帶着痞氣的。一聽就能讓人感覺到,她不好惹。
“好久沒見到凱麗姐了,專門上門來拜訪。”肖友同先一步進了大門,我跟了進去。
那女人也並不問我是誰,她關上了大門,汲着拖鞋往裡面走。走到客廳時,她拉開了冰箱,從裡面拿了兩罐啤酒出來遞給我們。
“我家只有酒,你們這些良民將就一下吧。”
肖友同笑了笑,走到沙發旁坐下,然後又朝我招手,“坐吧。”
“說吧,啥事?”叫凱麗的女人伸了個懶腰,露上了腰上肉,膚白勝雪。
“也沒什麼大事,來找你打聽個人兒。”肖友同從我手裡拿過啤酒罐一起放到了茶几上。
“你們來找朵兒吧。”凱麗嗤笑了一聲,她大聲招呼起來:“朵兒,你出來。”
隨着她的喊聲,穿着一條白色真絲睡裙的宋梨披頭散髮的從房間裡出來了。見了我和肖友同,她愣站在那裡。
我呆呆看着她,她竟然在這裡,她竟然和一個媽咪住在一起,天吶,她到底要幹什麼?
“宋梨。”我起了身,隔着五六米遠的距離看着。
她猛的退了兩步,大約想回房間,但又頓住了腳步。
“你準備在這裡一直住下去嗎?”我顫着聲問她。
“姐,你回去吧。媽不是說了吧,讓我滾出去。那我就滾出去,不回去了,回去也是給你們丟臉。”她背對着我,話說得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