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集團處於所謂的BCD的黃金地段的商業寫字樓內。
其總裁辦公室有270度的全玻璃幕落地窗,窗下是燈紅酒綠的商業街,窗內是黑白馬賽克的牆紙,冷灰色的辦公設備,連一株綠色植物都沒有。只一玻璃之隔,便隔出了兩個世界。
“慕少,已按您的吩咐,把何小姐送回了水雲山庭暫住,要不要再多派些人去照顧?”
譚少慕直覺認爲她可能不喜歡人太多,但想到那風景雖不錯,但地段還是有點偏了,便交代了句,“只配個司機就行。她要去哪直接送,不用和我請示。”
“是。”程助理點頭,看着坐在沙發轉椅裡的慕少背影又問道,“何小姐與沈小姐在餐廳爭執被人用手機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要不要我去處理?”
“不用!”譚少慕面朝窗外,卻不知所望。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倒映在冰涼的玻璃牆上,被月色暈得蒼白。
程助理點點頭,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慕少既然沒打算隱瞞何小姐的存在,那之前陸上將催您帶何小姐去和他吃飯,爲何一直左推右推?”
譚少慕打個響指間,轉椅便轉了回來,嘴角輕揚道,“飯,哪天不能吃?但我若不把老爺子憋狠了些,多吊吊他胃口,他是不會急的。而有些事情,他不急着出面辦,我就難辦了。”
……
一大早,何幼霖被林間鳥鳴聲叫醒後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卷着被子翻了個身,意識還有些朦朧。
昨夜忘記關窗,空氣裡滿是泥土的溼意,絲絲縷縷被晨風送了進來,像要鑽進鼻子裡一般。她蜷着身子盯着牆上的掛鐘發呆,直到聽見樓下廚房傳來乒乒乓乓聲,她才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跑去洗漱。
等何幼霖來到客廳時,傭人沈姨已經把牛奶和麪包都端到了桌上,笑着打了個招呼,“太太早。”
何幼霖尷尬的笑了笑,便坐下開始吃早餐,神情微微恍惚。
那天,沈月珊被趕出餐廳不久後,慕少一句“事情鬧大,外公隨時會找上門查房”便把她這個初步達成婚姻聯盟的盟友帶回了這裡。絲毫不給她後悔的餘地般,讓她以慕少太太這個身份進駐在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與他息息相關的世界。
而從最初的一時衝動中恢復理智後,何幼霖確實有過退縮。特別是那個強有力的懷抱,叫她清楚的意識到婚姻意味着什麼。它不是一紙合同,不是欠債還錢的手段,是從此把她的生活與另外一個男人緊緊聯繫在一起,甚至可能還有很多親密……
好在慕少把她帶回來後,並沒有進一步的行爲或是計劃,只是把她當花瓶一樣隨意一擱便離開了。她緊繃的神經這才緩和了下。
原本想一夜好好理清現狀後再與慕少商量如何能在不用真結婚的情況下,假裝夫妻。結果,她一連住了四天,也只能在微博,電視上看到他的臉。還都是關於他妻子與人在公衆場合大打出手的報道。實在令她尷尬不已。
“太太?太太?”女傭碰了碰何幼霖的肩膀。
“啊?”何幼霖如夢初醒,差點被牛奶給嗆着,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什麼事?”
“慕少安排的人已經到了,在外面等您。您看是上午有空,還是下午再出門買衣服?”
“買,買衣服?”何幼霖微微吃驚。
“是的。今晚上慕少要帶太太回譚家吃飯。”女傭又把何幼霖漏聽的話複述了一遍。
何幼霖也是這幾天從傭人口中得知,這裡只是慕少的私宅,平日很少來住。譚家是比較比較守舊的大家族,十分講究規矩,子女未成家立業前都不能分住出去。而女傭方纔指的譚家應該說的就是譚家主宅的那個譚家了。
一聽見要見家長,何幼霖登時如臨大敵,牛奶才喝了一半便起身要走。事情越早辦好,她便能越早見到慕少,爭取更多與慕少竄口供的時間。
然而,事實證明她完全不用那麼趕。
慕少安排的“買衣服”還真的就是隻是買衣服,哪家商場,什麼品牌,顏色款式都定好了,連錢都付了。她來也只是試個尺寸,完全不費什麼功夫。更沒有她預期裡的,像韓劇裡那種灰姑娘出席某個重要場合前經過美容美髮美體一條龍服務後脫胎換骨,香噴噴,閃亮亮登場的場景。
對此,何幼霖有點小小的可惜。唉,現實就是現實……
從商場的專屬vip通道走到停車場,何幼霖正琢磨着什麼時候去見慕少纔不打擾他工作,一個陌生人的西裝男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