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令認她做乾女兒?”譚政有些吃驚。妻子死了那麼多年,老丈人也一直怪他。要不是兒子和老丈人走得近,他和陸家可能早就沒了往來。
反正他的老丈人以前再威風,現在也不過是個退役多年的老兵,沒什麼實權。但是他的妻舅陸平涼卻是個狠角色,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司令。
“舅舅還怕我虧了自己媳婦不成?”譚少慕恰當地給了何幼霖解釋。
何幼霖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好像就是被欺負了一樣。
“我來這裡也是他的意思,這次的婚禮要大辦。就在月底,包下整個麗梵山莊!”
“外公,不用了。”何幼霖怕麻煩,更怕當了名人後各種隱私空間都沒有,以後離婚也不方便。。
“這個……以後再說。”譚政略有遲疑。雖然說是陸司令的乾女兒,但到底不過是乾的,說出去圖個好聽,能有什麼。兒子現在一時新鮮,以後厭倦了另娶一個門當戶對的也不是不可能。反正關上門,就是小兩口的事,以兒子的條件,離過婚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可這段婚姻一旦在媒體上公佈,日後再娶,像白家那種有身份的是肯定不會同意把女兒嫁過來的。
“以後?多久以後?“陸從南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擱,“你等得起,我曾外孫等不起。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聲,婚禮時間地點都定好了,你愛來不來。”
何幼霖被老爺子這神來一筆弄得差點沒被米飯噎死。這纔想起她在車上隨口撒的謊還沒來得及事後解釋。
譚少慕遞了杯水給她,意味悠長地瞄了眼她的小腹。他的目光似有一把火,燙得何幼霖直髮熱,從小腹處一直往上躥,最後染紅了她的臉頰。
譚政愣了愣,想到老大回到家後,冷不丁摔出的一張結婚證,他心裡對何幼霖的不滿更多了幾分,但更多的是對老爺子態度強硬無禮,他皺眉,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不知道陸上將要如何安排我譚家的兒子婚事?”
陸從南呷了口茶,“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方便。少慕的媽媽死的早,這些事他爹不肯操心,自然要交給他舅舅舅媽去弄。不過,你放心。你譚家的兒子不止他一個,我陸從南的親外孫可就他一個。他的婚禮自然要風光體面,絕不落得和你那上不了檯面的小雜種一樣,連個訂婚宴都作秀的噁心。”
何幼霖聽到這裡,被豪門秘史震得心頭砰砰亂跳。她偷眼看了看慕少,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倒是對面的譚少芝眼睛紅了一圈,情緒有些起伏。不禁對這對兄妹心生同情。豪門雖貴,卻也髒的噁心。
“老爺子,口下積德!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老二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我這個做父親的只是想彌補他些。但是,老大該得的,該有的絕不會受影響。”譚政一派君子如風的模樣,說的在理在據。
陸從南是個說慣粗話的人,與譚政不對盤不是一兩年的事情。若非當年女兒執意要嫁譚政,他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譚政這種人打交道。此時被譚政一擠兌,倒也顧着長輩的身份沒再罵那無辜的孩子。
氣氛頓時尷尬了下來。
何幼霖看譚少慕沒有當和事老的意思,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像是看戲一樣,不知怎的有些心酸。
明明他是富家貴公子,論出身地位都比江淮優越。可他此刻的表情竟比小時候她看見江淮被人指着鼻子罵私生子時掉的淚,更叫她心疼!
何幼霖放下竹筷,把臉從飯碗裡擡了起來,一反之前的沉默透明。她看向道貌岸然的一家之主,朗聲質問:“譚先生,您要別人管住自己的嘴,口下積德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管住自己的第三條腿?”
譚政不想一個卑微至極的女人,仗着陸老爺子撐腰敢這樣與自己說話,氣得面色發黑。他目露兇光,直盯在何幼霖的臉上,冷聲道,“這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說話?”
“憑你口口聲聲說絕不會受影響的老大是我的男人!”何幼霖不喜與人爭執,是因爲懶。但她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想到自己青梅竹馬的前男友童年的遭遇,以致他現在性格里的偏激,再想到天之驕子般的慕少也要忍受這樣骯髒不堪的事情,她便恨死這種自以爲是又毫無家庭責任感的男人。
“譚先生,你覺得什麼是少慕該得的不受影響?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一個背叛了家庭卻心心念念要彌補弟弟損失的父親?”何幼霖一雙眼睛毫無畏懼,迎着惱羞成怒的譚政繼續說道,“出軌這種事,無論是什麼理由,換了誰做,在哪個國家,都要被人唾罵。你既然選擇出軌,就早該做好被人指責的準備!別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
“放肆!”譚政大掌一拍,震得碗碟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