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他心目中永遠的妻子 這章 送給くも126627的，謝謝葡萄酒
陸一城的頭終於擡了起來，然後高大的身軀站起，深眸恢復了一如既往淡靜，掃了我一眼。“林滿心，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啊？”我輕輕的訝然了。
“我讓你下班。”陸一城提高點音量，眉頭微微擰着。
“哦，好的。”我連忙點頭答應。
陸一城大步走回辦公桌後坐着，像是低頭整理桌案上的文件，反正再也沒有看我。
我剛想拎了包包就走，可又想起葉曉華的那場專訪，她所要提的問題還沒提交給他過目。
索性拿着葉曉華的手稿放到陸一城面前，我俯下身交待，“大boss，這些都是曉華明天提問您的問題
。您看看哪六條可以回答的。”
“行，你走吧。”他再次趕我。
我黯了眼眸，如他所願，快快回身就走出門口去。
我來到電梯口按了按鈕等，這時候，陸一城一邊拎着手機跟人通話，一邊大步走過來。
他對我視若不見，掛線後只管盯着電梯紅字的跳動，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我自然不會先開口，免得惹火了他，因爲他現在臉上就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字。
“叮！”電梯上來了。
陸一城拉整一下西裝。那個樣子讓我感覺到這位客人是他非常看重的人，而且他很快就換上了另一副表情。
“刷！”電梯門開，我霍地轉過頭去看定踏出梯廂的人。
一個身穿淡藍色套裙的女人走了出來，她大約四五十歲左右，雍容優雅，一看就知道是處尊養優慣了的闊太太。
眼前的中年女人一下子跟日本料理店裡見到的那個女性背影重合在一起！
對！跟陸一城吃壽司的人就是她！
“杜阿姨，這邊請！”陸一城對中年女人殷勤招呼，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
看着他高大英挺的身影伴着那個杜阿姨的背影越走越遠。我感覺自己對他一點都不瞭解，完全陌生，完全看不懂他！
我離開盛世風神，去肯記找葉曉華，全過程都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中。
“喂！你這熊孩子！又在走神！”葉曉華大力拍了拍我喊我回魂。
“哦哦，剛纔在想些事情。”我很不好意思的對她笑笑。
“我發現你自從認識了陸大boss之後，整個人瘋魔了，不是愛發呆就是愛哭
！嘖嘖！”葉曉華拼命對我搖頭，一臉你完蛋了的表情。
“哎，說好不提這個的。”我阻止她往這個話題深切。
“不說就能好了嗎？你不是照樣還喜歡他，惦記他？”葉曉華很嫌棄的瞅了瞅我，繼續說，“我其實很怕你談戀愛，你這人就愛一頭熱的對人家好，不撞南牆不回頭！”
“都說了，只是喜歡一下下。我不會讓自己再掉得深的！”我揮揮手，像揮走討厭的蒼蠅一樣。
“唉！且聽着先！”葉曉華長嘆一聲。
坐公交車去市一院還挺方便的，下車後葉曉華硬是要到附近小超市買牛奶、保健品給我媽。
進到了病房裡頭一看，王清新早帶了大包的手信，以及林滿山過來了。
我牽過林滿山，心裡對葉曉華母女倆感動得一塌糊塗，我媽自然也是，激動地拉着王清新的手，姐長姐短的喊着。還抹眼淚。
聊起了分別之後發生的事，我媽越說越起勁兒，把那天倪淑芬母女打我耳光的經過都說了。
王清新之所以跟我媽這麼聊得來，其實也是出於同理心，葉曉華她爸在她小時候就是跟別的女人跑了的。
被丈夫拋棄，對小三恨之入骨，兩個女人特別的投緣。
我和葉曉華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她們倆還要聊個沒完，便乾脆說，“阿姨、媽，我和曉華帶滿山去菜館先佔位等你們哈。”
王清新和我媽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聽到我這樣說，只是擺擺手致意快去。
離了病房，我和葉曉華一左一右牽着林滿山的手下樓。
經過在二樓樓梯拐角平臺的時候，我的目光不經意掃向下面的大停車坪。
一輛熟眼到化成灰都認得出來的商務車駛進去，停下來。
“等等。”我停住腳步，喊了聲
。
葉曉華也帶着林滿山站定了腳步，她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立刻小小聲說，“隱蔽好！”
我和她迅速半蹲下身子，也不管現在正是上下樓人多的時辰就隱藏在半人高的水泥圍欄後面往下偷窺。
林滿山是對我們倆這種行爲見怪不怪的，他還幫我們瞪着那些明明上下樓了還頻頻回頭看我們的人。
可我再也管不了這些，眼睛只管盯着商務車後座門打開，然後陸一城和那個杜阿姨分別從兩側下地，然後陸一城殷勤地將她引領向住院部的方向。
“她是誰？陸大boss好像很重視這個女人。”葉曉華把腦袋湊過來，低聲問道。
我站起身，重新牽起林滿山的小手，對葉曉華說，“走，去菜館再說。”
三個人快快到粵菜館佔了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下來。
我們還要等我媽和王清新過來，所以只是先開茶位，等店家將碗碟和茶水送過來之後，葉曉華再也忍不住了，又追問起那個女人是誰。
我把我今天中午和下午兩度見到杜阿姨的事說了。
“她肯定是陸大boss那個竹馬名媛的媽媽！肯定是！”葉曉華雙眼發光的作出判斷。
我點點頭，不然這個杜阿姨爲毛要跟陸一城來市一院呢？
葉曉華是個行動派，立馬從大包包裡掏出手機撥號出去，“哎，快來市一院，盯緊……”
我和林滿山一起看着葉曉華飛快張合的嘴皮子，這廝一連串說話不喘氣地將陸一城的車牌號碼以及那個杜阿姨的長相嘩啦啦全交待得清清楚楚。
光這一點，我就把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掛線後，葉曉華拎着手機還在沉思，我屈起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面，“哎，你查人家幹嘛？”
“你不好奇嗎？在陸大boss密鑼緊鼓地相親進行時，以前有過婚約的未婚妻的媽媽突然間現身
！”葉曉華眼睛睜得老大，滿額頭上掛滿了求知慾。
“好奇啊。”我一點都不否認，“但我不覺得這個杜阿姨有什麼好查，她身份擺明了就是我們想的那樣。”
“不是的，當你要追訪一個人的時候，某個相關聯的第三人物突然出現，其實就是個信號，她纔是關鍵人物！”葉曉華搖了搖頭，一臉這你就不懂了。
我無奈地聳聳肩，“行，你查吧，反正你----”
“反正要把你家大boss往正面寫是吧？這個你放心，就衝着他把我介紹進星滿天我都會把他寫好的！”葉曉華拍了拍我，安撫道。
我不想再往這個話題上繞，抓起菜譜就跟林滿山一起瀏覽起來。
可是看着看着，我發現林滿山的注意力並不在菜譜上頭，我順着他的目光往鄰桌看去，那裡坐着一家三口吃得其樂融融。
那是一對年輕夫婦，帶着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斷的喊爸爸這爸爸那的。
突然，葉曉華一隻手撈着我的頸脖將我扯向她，我回頭盯她一眼，她卻在我耳邊小小聲說，“滿山想爸爸了。”
我心中一動，嚥了咽口水，才察覺滿嘴苦澀。
我摸了摸林滿山的小腦袋，他才依依不捨的調回目光看了看我。
“怎麼了，寶貝兒子？”我澀澀開口問他。
他搖了搖頭，只指着蒸水蛋說，“我要吃這個。”
唉！我和葉曉華對望一眼，滿眼的無奈和心酸。
才兩歲的孩子我又不可以跟他深入探討話題，又或者直接問他是不是想爸爸了。
萬一，他回答，是啊，想爸爸了，我怎麼辦？
他說了想爸爸，又問，我爸爸去哪了，我又怎麼回答？
以前懷着孩子的時候，覺得那段時間最最難熬，現在方知道，最艱難的時刻並不是那九個多月，而是以後漫長又漫長的育兒教養期
。
養孩子很容易，教孩子纔是考驗大人的智慧……
吃完飯，我們一行四人向我媽告辭，浩浩蕩蕩的搭乘公交車往家裡去。
半途中，葉曉華接到個電話，然後她偷偷對我說，“查到那女人的背景了，還有照片和資料、錄音，回家一起看。”
回到家，葉曉華讓她媽媽帶滿山去洗澡，就將手提電腦拿到我房間裡來，和我一起擠在牀上看。
……杜阿姨叫杜筱若，四十八歲，丈夫是錦軒集團的總裁唐嘉銘，他們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叫唐玉苓，現年25歲……
我盯着唐玉苓這個名字，因爲她就是陸一城那個竹馬名媛！
“喂，再來查一下錦軒集團總裁唐嘉銘和他的女兒唐玉苓，要詳細的資料，最好是一出生就有的！”葉曉華迫不及待地撥電話給她的地下團隊要個人資料。
我再往下看，原來杜筱若本身也是出身名門，她的杜氏家族與陸夫人何婷的何氏家族是世交！
而且杜筱若和何婷是高中同學！
我想，必定是這個原因，讓陸一城和唐玉苓從小就交往，並且結下了婚約。
個人資料的下面，附了照片，有杜筱若的個人身份證照，更多的是她和陸一城在醫院停車坪上交談的畫面。
葉曉華點開了錄音附件。
“……一城，剛剛當着玉苓的面我不方便跟你這些話（苦笑一下）……其實我在回國的途中，在跟你來看玉苓之前都在掙扎，要不要說，要不要說……。
”杜筱若幽幽說道。
“杜阿姨，對不起。”陸一城的聲音沉啞，滿含了愧疚和歉意
。
“唉，事已至此，也不怪誰對誰錯了，你家裡人也是替你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的，原來我跟你媽見面談的時候還有點不自在，但現在不會了，看見玉苓還是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我心灰了，兩年多了，也夠了，一城你放手吧，別再單身了，找個好女人結婚生子，快快樂樂的過生活。”
“……”
“你畢竟已經三十歲了，再這樣爲玉苓浪費寶貴青春時光，我和你唐伯伯都會心不安的，聽阿姨的勸，啊。”
“……即使我結婚生子了，玉苓在我心目中還是永遠的妻子……”
“嗡！”聽到這，我的耳朵裡嗡嗡作響，下面的對話再也聽不清。
永遠的妻子。
唐玉苓。
好吧，我徹底明白了他的心意。
一擡眼，看到葉曉華無聲地瞅着我，我勾勾脣，“怎麼了？”
“你臉色不好，受打擊了吧？”葉曉華拉長了臉瞅着我。
“夢醒時分。”我對她眨眨眼睛。
“嗯，表面上看好像還很平靜，就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成了蜂窩煤！”葉曉華哼哼唧唧的。
我兩手一捏她的可愛臉頰，唱起了歌兒，“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她一手拍掉我的手，卻一把拽我跟她雙雙仰躺到牀裡，接着唱下去，“因爲愛情總是難捨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連歌仔都勸喻世人別要沉迷情愛之中不懂自拔，但是又有多少個世人都逃得過情愛的泥淖？
晚上，我輾轉反側難眠，到最後做夢都是陸一城喃喃說着那句話：即使我結婚生子了，玉苓在我心目中還是永遠的妻子。
第二天早上，我起牀走去小浴室洗漱，卻看見葉曉華頂着熊貓眼走出房間
。
“你沒睡好！你看你的熊貓眼！”葉曉華指着我。
“你去看看你自己，不也是一隻熊貓咪咪嗎？”我反嗤她。
“等下做專訪的時候，陸一城會覺得奇怪的，怎麼自己跟前來了兩隻熊貓呢？”葉曉華捂嘴笑了。
“對啊，我爲他傷心一下下情有可原，那你是爲毛呢？”我單手叉腰問她。
“我整理稿子啊，正側面雙手抓，你以爲容易啊？”葉曉華言之鑿鑿的申辯。
“你們倆一大早嚷嚷什麼？”王清新走出了房間，埋怨地瞟瞟我們倆，“才七點不到啊！”
“阿姨，不好意思，我和曉華習慣了這樣的。”我撓撓頭，說完就想溜進小浴室。
王清新卻喊住我，“哎，滿心，你有男朋友了？剛剛聽你說什麼傷心不傷心的，他惹你傷心了？要不要阿姨去----”
“沒有，阿姨我開玩笑的。”我賠着笑臉，連連對葉曉華打眼色讓她搞定她媽媽。
“媽，我和滿心從來就是亂嚷嚷的玩兒，您別當真了，今天您幫助帶滿山一天，辛苦了哈！”葉曉華趕緊摟住王清新往房間裡帶。
我快快洗漱、整裝，葉曉華也動作迅速，兩閨蜜出門的時候正好七點半。
葉曉華撈到了專訪陸一城的重大任務，雜誌社老總特地派了一輛大型商務車來供葉曉華使用。
所以，商務車已到小區門口接我們倆。
一路上，葉曉華忙着和隨車的助理、化妝師、攝影師等人溝通說事，我倒是樂得清閒坐在前排位置上閉眼養神。
到了目的地，我指引他們停好車子在別墅外面，自己先進去給陸一城通報。
現在是八點左右，我還以爲他在泳池游泳呢，但是整個一樓都沒有人沒有動靜
。
我只好上二樓去主臥室試試看他在不在，敲了好久的門，都沒有人迴應。
我差點想按指模開鎖，門卻在這時候拉開了，陸一城疲憊的俊臉出現，他眯眼盯了盯我，“來了？幾點了？”
撲面的酒氣薰向我，我皺了皺眉，“八點了。”
“進來。”他說完，調頭走回牀沿邊重重坐下，一雙手肘支在腿上，俊臉埋在掌心裡。
我俯身，淺聲問他，“您不舒服？那今天的專訪要不要----？”
“不用，我去洗個澡就可以了。”他嗡聲說道，然後大手揉抹幾下俊臉，一站站起身。
他猛然起身，令我猝不及防，差點就被他撞上，我急忙倒退一大步。
但是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我看着不對勁，又搶上前去扶住他。
他垂眸看了看我，一言不發將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啞聲說，“扶我進去浴室。”
“好。”我應着，拼命撐着他重心移過來的龐大身軀，一步一步地往浴室門走去。
186的塊頭，比我還高16公分，他長臂又圈得我緊，像是扭麻花似的摟我在懷裡。
“咚！咚！！”我的小心臟又劇跳起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阿米拖佛，這個男人已經有了個永遠的妻子了，阿米拖佛，林滿心你快回魂！
我心裡唸唸有詞，咬着牙奮力將他又扛又扯回浴室裡。
把他放置在洗手檯邊半坐半倚着，我去弄溼毛巾擰乾了來給他擦臉，他原本清冷的眸子如今卻迷迷離離的瞅着我，可我不敢看他，一刻不停手的忙活，生怕自己一停下就分神。
“林滿心，我終於知道你那天晚上是怎麼把我給弄傷的。”陸一城忽然開了口。
嗯？他口齒已經很清晰了，那他現在是裝作宿醉未全醒嗎？
“那您說說，我是怎麼弄的？”心裡疑惑歸疑惑，可我嘴上卻自動跟他接上話頭
。
“先推到地上，再拖我的兩條腿出去，可是問題又來了，你既然要通知程伶俐他們來接我，爲什麼大費周章的非要將我從房間弄出客廳呢？難道房間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側着頭，看着我。
次奧！他現在纔來秋後算帳？！
“大boss，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人專訪車還在別墅外面候命呢。”我賠着笑提醒他。
“誤不了專訪的事，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他晃了晃頭，“拿嗽口水給我，你先下去，讓曉華帶人進來先取景。”
我默默拿了嗽口水給他，卻站在原地沒有走開。
“不要這樣看着我，下去。”他背過身去，語氣轉爲冷漠。
我對他背影叨叨嘴，我怎樣看着他了？他都沒看向我！
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我只好出了別墅，跟葉曉華簡略交待了情況，先引他們進來別墅的客廳坐下。
葉曉華是那種最不能閒着的人，她沒坐幾秒鐘就跳起來，堅持讓我帶路，喊上攝影師走去泳池那邊看看。
我帶了他們過去就折返，這時候，鐘點工進門了，見到我就打聲招呼快快進了廚房張羅。
我獨自上了樓進了主臥室，聽見浴室裡水聲譁然一片，於是我去了衣帽間挑了兩三套西裝拿出來，剛放到牀尾，陸一城開了門走出來。
我趕緊的拉了單人沙發椅給他坐下，拿過他手中的半乾毛巾幫他擦頭髮。
他垂下濃密的睫毛掩住眼眸，默默坐在那裡，健實的胸膛像大理石般堅硬。
“大boss，好點了嗎？”我輕聲問他。
“嗯。”他哼了哼，沒有擡眸。
我挑了挑眉，“曉華帶了化妝師來，等下再弄髮型吧
。”
“嗯。”他還是冷冷哼了一個字。
我撇撇脣，他這是裝什麼冷酷？但我嘴裡已經說開了，“我現在幫你換衣服？”
“拿內衣褲來。”他這才擡眸，冷冷盯了盯我。
呃，我倒是忘了這個！我趕緊的又走進衣帽間給他拿了套乾淨的出來，送到他手上。
“轉過身。”他冷冷一揮手。
媽蛋的！我霍地轉過身上，臉上已是燙紅了一片！
其實，連孩子都生了，我爲毛還害羞啊？唉！
“行了，幫我穿衣。”他又命令我。
我頭都不擡一下就走去牀尾拿了那些西裝過來，一件一件的亮給他看，“您喜歡哪套？”
“這個問題你怎麼問起我了？”他睜大眼睛，像個嚴苛的考官在質問我。
他今天不是宿醉，是吃錯藥了，一大早的在刁難我！
我嚥了咽口水忍着氣，這事的確是我的錯，我真不該問他的，他的形象一向是我在打理，好伐？！
我在他的盯視下，挑了件深藍色的夏式西裝出來，給他穿上。
他的眸子在我的臉上盯了一陣子，才說，“林滿心，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刁難你？”
天吶！他會讀心術？！
我猛眨幾下眼睫，擡眼跟他對視，才發現他眼神已恢復了以往的鋒利！
“沒有啊，我沒這麼想。”我死撐着不肯承認。
他上下再掃量我一下，纔將視線從我臉上調開，“下去吃早餐吧。”狀向役弟。
“哦
。”我淡應一聲，主動自覺地上去扶住他手肘。
他輕輕抖了抖，卻不着痕跡地將手肘從我手中掙開，“我沒事了。”說完，他走在了前頭。
我溜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裡苦苦笑了笑，跟在他後頭下了樓。
葉曉華正跟雜誌社的隨行人員說着話，見陸一城和我下來了，就個個都站起身來喊，“陸總，早上好。”
“各位，早上好，坐。”陸一城語氣和藹的招呼他們，“等下一起吃早餐吧。”
其他隨行的人連忙擺手，“您別客氣，我們都吃了纔來的。”
只有葉曉華笑咪咪的說，“我和滿心陪您吃吧。”
“好啊，這邊請。”陸一城爽應，領着葉曉華和我走進了開放式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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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點工麻利的擺放了豐盛的早餐，再退下去。
“不用客氣，開動吧。”陸一城比個手勢，自己先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葉曉華溜我一眼，我對她嘮嘮嘴，兩人也跟着吃起了西式早餐。
席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氣氛卻很輕鬆。
吃完早餐，陸一城帶着葉曉華他們上二樓參觀書房，因爲等一下就在那裡進行專訪。
今天，陸一城特意讓鐘點工留下來打點茶水食物，我卻跟人家爭着做斟茶遞水的活兒。
我不想讓自己太閒，一閒就覺得頭腦亂如草的，好難受。
我也不太留神看他們做專訪，甚至我在儘量避免眼神跟陸一城接觸。
專訪第一站是在書房，葉曉華跟陸一城就像老朋友閒聊那樣說着話。
做完第一站的時候，已快到11：30點，陸一城向葉曉華提出吃過午餐再繼續，葉曉華他們沒有異議。
午餐是陸一城向酒店預訂的西式自助餐點，我們幾個人像開小型派對那樣輕鬆自在，葉曉華和小助理拿了食物，拉上我到泳池邊坐着吃
。
小助理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派天真爛漫，說話嘰嘰喳喳的總說個不停，我和葉曉華居然都插不上嘴了，只有猛眨眼的份兒。
她說自己學習成績不好，混了兩年野雞大專就跑出來做實習工了。
然後她一邊吃食物，還一邊拿出手機來刷刷刷，一下微信一下微博，還掛着qq。
我偷偷對葉曉華說，“你收她做徒弟吧，是一把好料子，青出藍而勝於藍。”
“嘁，我怕我自己降不住她。”葉曉華撇撇脣。
“曉華姐，滿心姐，這裡有個調查問卷好有趣哦，你們要不要玩玩？”小助理輕呼起來。
葉曉華拋給我一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的眼神，然後冷豔高貴地一擡下巴對她說，“說來聽聽。”
“哦哦，鑑於時下的社會風氣比較複雜，我們進行一下調查問卷來檢測一下各位的心理素質，調查對象指定是女性。”
頓了頓，繼續念，“標題是，你跟一個高富帥交往了一年，彼此濃情蜜意，他突然作了以下的行爲，就看你怎麼接招，一、他給你一大筆錢，目測有一千萬，然後說他已婚卻因爲某種原因不能離婚，可他只愛你一個，讓你做她的情婦。”
“耍流氓！這個死渣男！”葉曉華率先開罵！
“對！小說都有寫，一切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小助理緊接着義憤填膺的表明態度。
“稍安勿躁吧兩位，小妹妹，繼續唸啊。”我漫聲催促。
還真別說，我被這個調查問卷提起了興趣。
“好吶！二、他跟你攤牌，說家裡的長輩們想要你們先同居，等有了孩子纔可以結婚。”
“這個也是耍流氓！想先上船玩玩，玩膩了一腳踹開你
！”葉曉華把眼睛瞪成了燈籠。
“對！標準的耍流氓，萬一他做足預防措施，你陪他玩了三個月他卻說分手怎麼辦？”小助理繼續唱和。
“我說兩位，現在咱國家的人哪個不是奉子成婚的？這是國情，他這麼提要求也是出於自家的考量，至於你答不答應，信不信得過他，那是你自個兒的事，好伐？”我直截了當地說出個人觀點。
一席話，堵得她們倆啞口無言。
“小妹，繼續念。”這回輪到葉曉華盯了盯我之後催促小助理。
“好嘀好嘀，第三、他跟你攤牌，說你們倆可以先結婚，可要是婚後幾年你都生不出孩子，那你要無條件跟他離婚！”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男人！”葉曉華火大了。
“……”小助理這次沒有馬上發表意見，做出一臉的沉思狀。
“我嘛，就選這條。”我篤定回答。
“哎，你咋想的，腦子有問題啊？無條件跟他離婚耶！”葉曉華壓着聲音質問我。
“如果我愛他，就只能選這條了，起碼我不用去做令我最痛恨的小三，也不用懷疑他是不是不想結婚只想耍流氓，結婚幾年後都沒有孩子的話，我覺得那是天意要我跟他離婚了。”我說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什麼跟什麼，小妹，還有選項嗎？”葉曉華嗤我一聲，然後問小助理。
小助理一擡眸，搖了搖茫然的頭，“沒有了。”
“哈~”我輕笑一聲，站起身端着碟子剛想擡腳。
目光卻冷不防跟不知何時就站在門口處的陸一城撞上，他眸光淡漠地凝着我，眉宇間飛快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我挺了挺腰桿，向着客廳小門走去，越過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進去取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