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部驚悚片愛是一部驚悚片之 致命誘惑 九 飛庫網
不知道我們能否把人們痛苦的根源歸咎於心底潛藏的慾望呢?
金錢的慾望,愛情的慾望,性的慾望,乃至萬事萬物。悲傷抑或快樂,都是因爲慾望在作祟!只可惜,即便大家都懂得這個道理,也仍然無法做到佛家“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思想境界。
蘇晰很快樂,因爲她的報復慾望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五年前,那個背叛她、霸佔她男友的女人,如今,她卻成功征服了她的老公!
在蘇晰看來,這完全是婉容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之處,反而還有一種替天行道的快感!這大概就是人類的弱點,永遠只想着別人對自己的傷害,而自己對別人的傷害卻總是不以爲然,小而化之。
從香港返回城裡的第一天,天氣是秋日裡難得的悶熱,彷彿有團火將空氣過濾了一般,炎熱程度完全可以與夏季媲美,街上的行人不自覺蹙緊了眉,額上滲着細粒般的汗珠,手裡拎着因爲天氣驟變而來不及換下的外套。蘇晰從來不曾知道,原來在上班時段大街上也會有那麼多“遊手好閒”的人,想必他們與自己來說,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生活吧。
今日,學校特別批准蘇晰三人一天的假期,要她們在家好好準備此次去香港的學習資料,以便明日可以在會議上傳達其精髓。
還在返家的的士車上時,就收到了許多方誌聲發來的曖昧短信。兩人又藉機酸溜溜地調了一番情!
雅潔的房間,熱風透過半掩的窗戶將簾布撩起,好似神出鬼沒的無形使者,來偷窺房間裡的無限春色,蘇晰穿着一件輕薄的黑色短裙,赤着腳從浴室裡走出來,從蕾絲花邊滿出來的半個雪白的酥胸,修長玲瓏的腿,嬌嫩如花蕊般的兩片嘴脣!
蘇晰站在梳妝鏡前凝眸惘然,思緒飄然了。
自己不是成功地征服了方誌聲麼,不是已經窺見旗開得勝的旗幟了麼?可爲什麼,爲什麼心裡會涌出悲涼!爲什麼還會有一股強大到無處不在的痛楚在身體裡莫名亂竄,揪心地瀰漫!
有那麼一剎那,蘇晰開始懷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要的呢?但這個念頭只不過像光一樣在心裡匆匆忽閃而過,便被那深入骨髓的恨全盤否定了,容或是,蘇晰已經在毫無免疫的情況下把這當成了一種扭曲的信念,若這麼一點點信念也丟失,她害怕會更加迷失了方向,就如同浩瀚如煙的大海上孤寂飄零的小船,沒有任何渺茫的希望,渺茫的寄託!
突然從客廳裡傳來了屑屑瑣瑣的聲音,蘇晰迷離的眼神驟然睜得很大,彷彿從思緒的漩渦裡掙脫,閃耀着發現救命稻草般的驚喜!
蘇晰幾乎是從房間蹦跳着出去,歡快雀躍地勾住正在客廳裡整理雜誌的女人。
“媽,您可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蘇母五十來歲,皮膚是她那個年齡少有的紅潤光澤,端莊秀麗,雍容華貴!她極其慈愛看着寶貝女兒,責備似的說:
“瞧你都多大了啊,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我多大還不都是你的寶貝女兒嗎?”
蘇晰一邊嬌嗔地回答,一邊將自己柔軟的身體擲在身後軟綿綿的沙發上。
或許也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能卸下好似京劇旦角們臉上五顏六色的面具,展現出自己最善良最童真的一面。
“在香港還習慣麼?”
“還行吧,就是太忙,都沒啥時間去見識一下購物天堂的魅力!”
蘇母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怔了一下,然後將手中整理好的雜誌放下,慢慢地坐在身後的沙發上。輕嘆了一口氣,臉上掠過心事重重!
“媽,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晰發現了母親臉上微妙的變化,關切地問!
蘇母遲疑半響,終於還是戰戰兢兢地說:
“那人也去了?”
蘇晰關切的神色瞬間僵硬,剛剛放鬆的心情在頃刻之間再次凝重,記憶在逆流中轉來。
蘇晰自然明白母親的意思,這四年來,母親讀懂了她所有的悲傷,更是她所有秘密的見證者,她並沒有刻意告訴母親,知女莫若母,僅憑着蘇晰那悽悽的支言片語,她便已經猜到了女兒所有的心思。
死一般的沉寂之後,蘇晰從牙縫裡狠狠地擠出幾個字
“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受過的苦,我要他們加倍奉還!”
蘇母全身一震,或是沒有想到女兒已經走火入魔到如此田地,或是因爲女兒的執拗而心痛不已,憑着她五十多年風雨飄搖般的人生經驗積累,她知道,恨就像魔鬼,你的心裡積攢了多少魔鬼,在你無情拋灑的同時,它也會毫不留情地幻化成多少致命的反噬!
“你到底要傷害自己到什麼時候?”
蘇母嘴脣簌簌地發抖,面色灰白!
蘇晰的防線也在瞬間蹦踏,忿怒地喊道:
“我不會傷害我自己,我傷害的是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的心不知道有多痛快,多開心!”
蘇母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女兒,彷彿在看一個怪物,眼眶變得溼潤,終於,那些溼潤匯成淚珠滑落。
這淚有對女兒深沉的愛,還有對女兒極端思維無可奈何的焦灼。
“你爲什麼不能想想更有意義的事,爲什麼不多爲自己考慮,你年紀也不小了,你想媽一輩子爲你操心嗎?你……”
母親的淚水和語言像針一樣刺激着蘇晰的心,她痛苦地看着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向保養有素的母親竟然也有了花白的頭髮,她多想一下撲進母親的懷抱大哭一場,乞求原諒。
然而她卻鬼使神差般地依然怒喊道:
“我什麼都不會考慮,我覺得它比任何事都有意義!”
說完蘇晰便扭轉身體,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母想追上去安撫女兒此時激動的情緒,卻又像是被什麼鉗制了一樣滯留在原地。
蘇晰的父親去世得早,從小對女兒公主般的溺愛,漸漸養成了她恃寵而嬌,驕傲自負的性恪,在她遭遇挫折,精神陷入困境時,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女兒溝通……
“我的女兒,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纔好呢?”蘇母憂慮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