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自是清楚,能夠在這座島上存活下來的人,沒有一個會是簡單的貨色。別看這彼森一副慫樣,但莫忘了這廝可是一上來便二話不說放鼠來咬他蘭某人,要拿他去換個好價錢的,其心何其毒也。
蘭斯洛特與其說話之際,見其一對眼珠子賊溜溜亂轉,間中不時閃過狡獪之色,分明別有異心,當下又豈會輕信於他。
見得那彼森轉身撒腿就跑,蘭斯洛特發一聲輕笑,跨前一步,已是欺近其身後,繼而伸足一勾,勾住了彼森前邁的右腳,一下將其絆倒。更是在其身子前撲,尚未落地之時,擡手就是一個暴慄,敲在了其人的後腦勺上。
那彼森甫被絆倒,身子失衡,一聲驚呼方叫出口,後腦便就一疼,登時把舌頭給咬了,呼聲戛然而止。隨即他撲摔落下,面門搶地,便又再把鼻子給撞歪,脣皮磕破,鮮血長流。
蘭斯洛特放倒了那彼森後,施施然上前,一腳踏住其背,嘻嘻笑道:“小樣兒,跟我鬥,你他孃的還是嫩了點兒。”
那彼森跌得腦子一蒙,待回過神來,連忙不住口的央求討饒,直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蘭斯洛特道:“唔,你小子既然知道自己該死,那某家便送你一程。”說着,腳下略是使力碾了碾。
“啊唷!”
那彼森痛叫一聲,急忙改口,喊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吶……”
蘭斯洛特道:“饒你一條狗命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回答某家一個問題。”
那彼森道:“老爺請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蘭斯洛特便道:“我且問你,這島上應當來了兩男兩女,你知不知道他們現下在哪兒?”說着,又把布雷克、卡特琳娜、帕拉斯和老卡特的形貌稍作描述。
那彼森聞言,道:“這島上來了女人?那還不是連渣都不剩麼?!”
蘭斯洛特彎腰探手,又在其腦袋上敲了一記,斥道:“廢話憑多,就算島上所有的人都加起來,也不是那兩個婆娘的對手,渣都不剩的是你們這些龜孫子。”
“啊唷!”那彼森捂住後腦勺,道:“是、是、是,老爺您教訓得是。”頓了頓,又道:“不過老爺您說的那四個人小人確實未曾見過。”
“哦?!既然如此,那你小子也沒甚麼用了,某家先送你小子下地獄,然後再把你那幾根骨頭拿去換個好價錢。”蘭斯洛特道。
“不、不、不,小人有用、有用啊!小人不知道,但別人也許知道,小人可以爲老爺您去詢問他們!”那彼森急道。
蘭斯洛特道:“某家自己不會去問麼,還用你來?!”稍一頓聲,道:“有了你這個報酬,相信別個傢伙會非常愉快的與某家合作的。”
“老爺啊!我的親老爺!您不知道,這島上的其他人全都他孃的奸詐得緊,小人跟他們打交道久了,深知他們的性子。小人擔心您老人家一個不留神就被人給騙了,還是讓小人替您把把關吧!”那彼森道。
蘭斯洛特道:“奸詐一點兒打甚麼緊,你小子也夠奸詐的了,還不是照樣逃不出某家的手掌心。某家可最喜歡把你們這些個自作聰明的傢伙來整治整治了。”
說着,只見得蘭某人收回腿腳,踢了踢那彼森的屁股,又道:“不過麼,如果你小子能爲某家帶路尋人,還是可以暫時把你小子的腦袋寄存在脖子上的。”
那彼森被折騰得夠嗆,聞聽得此言,又覺着背上一輕,忙不迭爬起身,胡亂地抹去口鼻處的血跡,把那皮包着骨的胸口拍得啪啪作響,連蘭斯洛特都擔心這廝會不會用力過猛,把他自己的肋骨給拍斷了。
但聽他道:“老爺放心,有小人在,保管老爺在這島上暢行無阻,想找到誰人問話就找誰人問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絕對沒有迷路之憂。”
蘭斯洛特不置可否,道:“你個龜孫子廢話少說一點兒,某家的耳朵就放心了。”又道:“還不打前帶路,先抓他一兩個人來問詢一番。”
“哎!”那彼森點頭哈腰的應了,就待爲蘭斯洛特帶路,但轉身一刻,似是想到了甚麼,於是道:“老爺請稍等。”便越過蘭斯洛特,走到彎口處,把地上的那隻大老鼠給撿起。
他返身走回,笑道:“託老爺的福,可以整頓肉吃了。”說是這麼樣說,只是其人眼中卻頗有肉疼可惜之色。
這好不容易纔捉了這麼一隻,縱之去咬蘭斯洛特而反被蘭某人幹掉那也就罷了,正好省了他自己殺,但要與蘭某人分吃,可就不免有些兒心痛和不捨了。
蘭斯洛特對那大老鼠可着實不感興趣,瞥了其一眼,道:“你自個兒留着吧。”
那彼森登時欣喜,當即便由他在前引路,二人往着甬道深處而行,路上,蘭斯洛特問道:“這老鼠怎生肥成這個鳥樣兒?”
那彼森道:“好叫老爺知曉,當年鍊金邪術荼毒天下,各國相繼對煉金術士施行抓捕剿殺之舉,被殺死的便不說了,那些被抓住的煉金術士幾乎都送到這兒來了。”
“當然了,這麼數百年過去,島上的煉金術士早就死光了,但他們還是留下了不少稀奇古怪又危險嚇人的玩意兒,這大老鼠便是其中之一了。”
蘭斯洛特頷首,把那彼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這鬼玩意兒吃下去沒問題麼?”
那彼森咧嘴一笑,道:“沒有,有啥問題,小人來這幾年都吃了許多了,這不是還好好的麼!”
說着,他對蘭斯洛特大讚這肥老鼠的肉有多香,多麼的美味,炫耀也似。又怕蘭斯洛特聽得興起,改了主意,來分一杯羹,特別聲明他蘭大老爺一言九鼎,矢口不要,以將大老爺擠兌住。
見其示意自家無福享受,可真遺憾。蘭斯洛特不作理會,他道:“那麼上面的那頭兇物想來也是那些煉金術士整出來的了?!”
那彼森道:“老爺明見,小人心想也是如此,那些傢伙在島上閒得蛋疼沒事兒幹,自然操起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