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個人, 是言銘軒,對吧?”
吃飯的時候,武南問她。
她愣了下, 點頭, “嗯。”
武南沉默片刻他問:“他……沒有爲難你吧?”
凌夕搖搖頭說:“沒有啊。”
剛纔發生的事她不想多說。武南雖然是朋友, 可有些事也並不方便說。
“那就好。”武南似乎放心了。
吃了一會兒, 武南又說:“我覺得你有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 可以跟我說說呀。我願意當垃圾桶,你有什麼事儘管對我說,說出來心裡也好受一些對吧?”
凌夕嘴角扯動一下, 輕輕一笑,“真的沒事。如果以後有事了, 我一定跟你說……”
武南有些受傷的樣子, “看吧, 你還是沒把我當朋友……”
凌夕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了。
其實她還有一個擔心, 就是如果武南知道她和吳瀟分手的話,會重新對她進行追求。
她只是把他當普通朋友而已,現在這種相處方式是最好的了,她擔心如果再次拒絕他的話,兩個人真的連朋友也沒法做了。
“算了, 吃飯吧。”
武南夾了一大塊糖醋排骨放她碗裡, “這排骨不錯, 你多吃點兒。”
碗裡還有好多他夾的菜呢, 凌夕故意皺眉, “幹嘛呀,想把我吃成大胖子啊……”
武南笑了, “對啊,你太瘦了,胖一點兒更好看。”
*
吃完飯,武南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小區門口,她說聲再見準備下車。武南把車上的花放她手裡,“拿上……”
“謝謝,那我先下了……”
武南點點頭,微笑。
凌夕捧着花下了車,含笑看着武南發動車子。
“再見!”她朝他揮揮手,叮囑,“開車注意安全……”
目送他離開,她這才轉身。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伴隨他冷冷的聲音,“凌夕你還真是夠招蜂引蝶的啊,一個言銘軒不夠,又多出一個野男人來……”
“住嘴!”
凌夕氣得身體發顫。以前她怎麼就沒看出他是這樣一個不堪的男人呢。那些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模樣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本質裡竟然是如此齷齪低俗!
吳瀟搖搖晃晃走到她面前,冷笑,“怎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啊?凌夕,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夠浪的啊……”
凌夕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她轉身進了小區裡。
吳瀟也跟了進來。
凌夕快步走着,吳瀟也加快腳步。
雖然隔得遠,但她已經聞到他身上撲面而來的酒味。顯然他是喝了酒來發酒瘋的,她更加沒什麼好跟他說的了。
無奈他腿長,很快追上了她,並擋在了她面前。
這次酒味更濃了,夾雜着一股濃烈的菸草味,薰得凌夕簡直無法呼吸。她把臉撇了撇,沒好氣問:“吳瀟,你到底想怎樣?”
吳瀟突然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來,他伸手來拉凌夕的手,被凌夕靈巧避過。他表情有些不爽,可還是忍着,“凌夕,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啊,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凌夕心裡冷笑。這強硬的不行現在又在這裝可憐,臉皮真是夠厚的了。
她一聲不吭。
此刻她倒要看看他還想怎樣表演下去。
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吳瀟突然大怒,衝過來一把拽住凌夕的手往身邊拖。
凌夕早有防備,擡腳往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腳,又順勢猛推他胸膛!
吳瀟吃痛放手,此刻的他青筋直冒,情緒徹底失去了控制。再加上酒勁上來了,他開始狂吼起來,“凌夕你這個婊/子!我就知道這三年來你心裡還惦記着那個混蛋傢伙!如今你和我分手,無非就是想要和他舊情復燃對不對?”
“我沒有!”凌夕氣急,他罵人怎麼能那麼難聽呢。
可她也知道,他現在就是個酒鬼,再多說下去也是無益。於是轉身要走。
身後吳瀟還在繼續胡言亂語,“凌夕你害死了你外婆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和那個傢伙勾勾搭搭,我也不會找人對你外婆下手……”
“???!!!”
凌夕猛然轉身,面色驚恐。
“你剛纔說什麼?你把我外婆怎麼了?”凌夕衝過去拽住吳瀟猛搖,聲音尖厲,“你快說啊,是不是你殺了我外婆,是不是?是不是?”
吳瀟被她這一搖酒有些清醒了,他喃喃地說:“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我沒有說殺你外婆……不,我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說……”他猛地推開凌夕,跌跌撞撞跑掉了。
凌夕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隨後她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
雖然凌夕對吳瀟說找人殺她外婆的事並沒有太大把握,可她也不想錯過這個找出真兇的機會來。
只是沒想到,吳瀟膽子小,沒有提審幾次就全部交代了。
原來,三年前他因爲被言銘軒揍了記恨在心,於是以凌夕的名字給言銘軒遞了紙條改了約會地點,然後找了人去傷害凌夕的外婆,想要嫁禍給言銘軒,沒想到那人卻失手把人給殺死了。
出了人命他也很害怕,於是把這事給他父親講了。薑還是老的辣,他父親知道那人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拿了一大筆錢封了那人的口。
凌夕得知這一切之後痛徹心扉,如果當初她眼睛擦亮一點兒早點看清吳瀟這個人,她外婆也不至於枉死了呀。
因爲太難過,她請了長假。
她要去青雲鎮給外婆上墳。她要向外婆懺悔,是自己識人不清,才連累了她老人家的。
第二天,她買好車票,揹着行李出發了。
下午,到達青雲鎮。
依然是烈日驕陽,依然是這條熟悉的馬路。
彷彿又回到三年前,彷彿又看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帥氣男孩。
心底嘆了口氣,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她和言銘軒如今已經形同陌路了。如今他們之間的交集,除了工作關係也沒有別的了。言銘軒對她的恨,從他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其實現在連她自己都恨恨自己,是她當初錯信吳瀟引狼入室害了外婆,還害得言銘軒被連累。
沒有回老宅,直接去了外婆的墳上。
到了那裡凌夕愣住了,原本普通的墳頭鋪上了大理石,墓碑也是如此,一看就是精心修整過的。
墳前還擺着水果,像是剛剛纔擺上的,旁邊還有一束白色的菊花。
有人來過?
她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人。
還有,外婆的墳是誰修整過的呢?這世上除了她,再沒有親人了。而且,以前的親戚也好多年失去聯繫了。
那麼,到底是哪個好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