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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唱的不止是小雅學姐還有我,因爲討人厭不在身邊,我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我們都一樣,依賴着討人厭的存在,依賴着他給自己的溫暖,甚至像現在瘋子一樣的發脾氣。
“用不着你的安慰,什麼樣子都不用你來安慰,多慘都用不着你,你給我走!”
信手一指遠處,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逃避着。
“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他開始走近,每走一步我都在後退,仰起頭來瞪他。
“薛乙辰,我說最後一句,不要看到你,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走!”
被燙傷起泡的地方被他猛地一拽,痛的我呲牙咧嘴,泡裡面的**流出來,唯一一層輕薄肌膚破裂**出裡面慘白的肉,沒有肌膚保護被薛乙辰捏的非常疼。
“你要幹嘛?放開我!疼啊!”
“要你冷靜冷靜!”
他的話不僅冷而且寒氣十足,猛地一個揮動,世界在那一刻開始傾倒,眼中的薛乙辰沒有絲毫憐惜,我柔弱的好像只是一隻無力小狗。
“噗通!”
又鹹又澀又苦的海水涌進口腔,鹽分極大的刺激讓胳膊上破裂的傷口疼的無法形容,整個人就這樣被他丟進海里。好不容易纔翻過身體,用手捋着頭髮,胸口燃起熊熊怒火。
“怎麼樣,冷靜多了吧?”
側過頭盯着他,吼道:“你給我滾,現在就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永遠都不想!”
他似乎沒料到我真的生氣,手足無措,剛要出聲被我冷冷打斷。
“我要你滾沒聽見嗎?”
“好!”他指着我,狠狠道:“我滾,我滾!”
當炙熱的淚水流進口腔時我才發現跟海水的味道一樣,又苦又澀又鹹,也許這個世界就是一顆大大的淚滴,飽含着人類的傷痛,獲得不了真正的快樂,只能在苦中作樂。海風拂過,溼透的身上陣陣寒戰,已經不是倒黴和茶几可以形容的層次。
爬回到沙灘上忍不住的嗚嗚大哭:“討人厭,我在這裡啊,我在這裡啊,我在這裡你能聽得到嗎?”
聽不到,手機在包包裡,包包在不遠處的長椅上,這個世界上沒有心靈感應,那是小說,是故事,不是現實。什麼是現實?現實就是無論這個人有多慘都必須要一個人面對,無論多麼落魄都只能自己一個人承擔。
淚水模糊間,隱約好像看到討人厭的影子,卻知道那是我的幻覺。
“如果你真是我命中註定的那一個,就在此時此刻來救我好不好,好冷,真的好冷!”
我爲我的
天真嘲笑自己,居然相信命中註定什麼的。
就在電梯打開那一剎那,月亮學姐整個人都呆了,慌張道:“筱優你怎麼了這是?”
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一句話都不想說。
“關於楊玲……”
“學姐,我累了,讓我先睡一覺,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門關上的時候,外面響起老大的聲音,急促喚道:“筱優,筱優你聽我解釋行嗎?一分鐘,就一分鐘。”
半分鐘都不想聽,溼透的衣服跌在地上,連去衝個澡的力氣都沒有,換了內衣套上睡裙就躲進被子裡。真相肯定是老大的誤會,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如果兩個人做朋友連這麼點信任都沒有的話,這份友誼到底維持的什麼意思呢?
累了,無論是什麼,親情也好、愛情也好、友誼也好,對於我而言有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是自己一個人,自己一個人。昏睡中我是被走廊說話聲音吵醒的,聽不清到底有幾個人都說了些什麼,只知道有男有女,緊接着房門就被打開。
只是討人厭熟悉的動作和聲音我就已經淚流不止,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模糊視線裡他走到牀前忽而出聲,緊張而急迫道:“小孩子醒醒,你胳膊怎麼了?”應該是看到我的樣子,“怎麼哭了?”當指尖觸碰到我臉頰時他露出了驚恐模樣。
沒有言語,沒有疑問,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一件自己長款外衣套在被從被子里拉起的我身上,迅速抱起我安撫道:“沒事的,小孩子,什麼事都沒有。”
視野裡只有一顆一顆不斷下墜的淚珠,和被我染溼的他脊背,渾身疼痛到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特別冷一直在哆嗦,情不自禁喃喃:“討人厭,對不起。”
他生氣了,一遍一遍按着電梯吼着:“說什麼傻話呢!”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世界開始旋轉,連去摟住他脖子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癱瘓在他身上。
“小孩子!”
斷斷續續的開門聲傳進耳朵,然後就是一個又一個人的質疑聲。
“小孩子,你能聽到嗎?”
“我只是喜歡你,爲什麼會這麼難?”
討人厭不去理會那些人的問題,也聽不到我虛弱的聲音,不停拍着我脊背搭話:“你在說什麼大點聲,能聽見我說話,能嗎?我告訴你,如果不回答就在這裡強吻你。”聲音開始模糊,想回答都無法張開口,最後的意識就在一片暈眩中消失殆盡。
死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爲,可我想死,死是一種逃避的行爲,可我想逃避,死是懦夫的表現
,可我寧願自己是個懦夫。或許對於我而言悲劇就是沒死成,討人厭的出現很及時,傷口感染的不嚴重沒發展成破傷風,高燒也很快就退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的關係瞞不住了,討人厭爲激將我的話顯然不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對話。
小雅學姐不負衆望在醫院就開始折騰起來,又哭又鬧,不過這是後來月亮學姐學的,因爲當時我還在昏迷,連自己都覺得很狡猾,每次總是生病來博得別人同情,還偏偏那麼巧。所以當我醒來之後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一定要在29號晚上回家,留給討人厭和小雅學姐空間。
討人厭想都沒想我會要走的事情,所以在第二天上午關懷叮囑,如果有發燒跡象記得吃藥和多喝水、多休息之後就去忙他的事了,翻出運動包,東西很少,不用換洗衣服家裡有。把筆記本、ipad、psp、相機等等裝進去之後忍不住回頭望望,這場混亂不堪的三角戀總是要有個結局的,而這個結局就要我一手把它完結。
小雅學姐沒想到我會來找她,還沒睡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穿着討人厭黑色襯衫,靠到牀頭冷冷道:“什麼事?”
當時的我沒有心情理會昨晚她是怎麼鬧的,更沒注意她的表情,只是很單純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
“學姐我會走,不止是現在走,在這個假期結束之後不會再出現在小白學長和你面前,這樣你就滿意了吧?”
她愣了一下,從被子裡起身追問道:“你要去哪裡?”
我沒回答,繼續說着:“電話,從現在開始我會關機,這樣小白學長就找不到我了,”即將離開的時候補了一句:“學姐請容許我說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歡小白學長就不要再傷害他了。”
“你真的要走?”
她甚至還不敢相信,無心回答推開門走出去,捏着運動包,還是放不下,偷偷在包裡裝了一件討人厭的衣服。還是無法輕易的放手,即使剛剛話說的乾脆利落,就好像討人厭說的,語言可以違背自己的心但是身體不能。
我的話違背了我的心,違背了我的意願,違背了我的一切,而這樣做的目的僅僅是因爲作爲同樣喜歡討人厭的我,能夠體會那種失去他的痛苦,小雅學姐不惜一切對我做到這種地步,也該是懺悔了吧?
該珍惜了吧,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決定的,只是做個屬於我的決定,在這個分岔路口上。放開了討人厭的手,獨自一個人踏上那份屬於我孤獨的旅途,屬於我的人生。揹包裡有退燒藥、水,不能允許自己再用生病來獲得討人厭的同情,需要的僅僅是等待時間,然後回家,回到那個只有保姆和我的家。
(本章完)